嫐(沟头堡的风花雪月)(01-27)
第一部:琴声悠扬
【第一集:杀鸡逮鱼】
序:
“妈妈,这天时已经有些晚了,还用再给我姥爷上柱香吗?”启动车子出了幸福花都,杨爽歪着脑袋沖着柴灵秀念叨了一句。
“你说呢!”柴灵秀斜睨了一眼杨爽,眼里透着一丝複杂,始终也没忘记父亲生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妙人,你姓什么,叫什么?我姓柴,我叫柴灵秀。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姓柴,我叫柴灵秀。你给我再说一遍?!我是你四闺女,我叫柴灵秀。你给我记住了,你姓杨,你叫扬柴式,只要我活着,我就……
眼前一片朦胧,柴灵秀伸出右手食指,弯曲着抵在了自己的眉心处,她把秀美的大眼微微闭上,情绪有些不稳。是的,这一等就是这么长时间,中间曲折漫长一言难尽……爸曾不止一次说我轴,说我不听话,只要他活着就不允许我离婚,爸,你闺女没有气你,也不想气你……
暮色将晚,到了陵园和里面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杨爽轻轻搂住了妈妈的肩膀,顺着柏油路母子二人施施然一起走了进去。
墓碑上刻着先妣先考的名讳:柴万雷和柴李氏。望着它,柴灵秀的泪水终於忍不住淌了下来:“爸,妈,闺女妙人来看你们啦~”一时哽咽难言,身子微颤。
“妈妈,你别这样儿,我见不得你落泪……”把柴灵秀搂在了怀里,杨书香一边说,一边从水红色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手帕,替她轻轻擦拭眼角。
“香儿,你还不给你姥爷姥姥磕个头……”柴灵秀看了一眼儿子,叫他把垫儿拿出了垫在脚下,见其跪在地上,柴灵秀也挨着杨爽跟着跪在了一旁:爸,妈,闺女和外孙给你们磕头啦……
返还省城的路上,杨爽按下方向盘的定速,以八十迈车朝前行驶下去。
“你就不去看看焕章?看看凤鞠?看看……”柴灵秀凝望着窗外的夜色,缓缓问道。
“把妙香馆的事儿办完了回头再去,我姑不还在老家呢吗,回广西之前我又能跑到哪去?”杨爽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妈妈,他斜着眼扫了一下,见妈妈并未注视自己这边,歎了口气:“有些事终归还是得面对……”
柴灵秀斗转身子,把脸靠近了儿子,细细打量他的同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有怕的事儿……”眼波流转带着戏谑。
杨爽咧嘴一笑:“你都知道还要问我,还要提那些陈年旧事……我这不怕惹你不快嘛!”
柴灵秀立起眼来,喝吒一声:“躲得过去吗!”正要再说,却看到儿子在看自己,顿时没了底气,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小了许多:“好好开你的车……你说我能不知道你吗!”
“妈妈,连就连,咱俩相约定百年,谁若不活一百七,来生一定做夫妻……”
“呸,谁跟你定百年……”话声甫歇,整个人却又变得无比娇媚,虽已年方六十,仍旧不老,笑起来的样子简直迷死了看她的人。
霓虹闪烁,牧马人风驰电掣般穿行在宽阔的马路上,仿佛夜空划过的流星,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却仍旧留下了足迹,如果有熟人看到了他们,一定会说,那不是沟头堡的……
车如流水马如龙,时间在变,人情世故或许也在变,但不变的是那种怀旧情怀,追忆它们时,往往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让他们一下子找到了自我,每每谈及往事都能把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东西找寻起来:你看那谁谁谁当初怎样怎样、这
猪肉早先才卖三块出头、你穿的高跟鞋八九十年代就已经有了、这头发还不是又
变回了以前那样儿、呦呦呦,别拿连裤袜当个新鲜物件儿,二三十年前外贸出口转内销咱就穿过……
时间跳跃、翻转,歘的一下往前倒了过去:
大冬天里,一群人围在桌子前边吃涮锅便议论纷纷:我可听说了,圣城那边踩死好多人呢、嘿,老苏那边还自曝人儿了呢、说那些干啥,亚洲杯又让狗日的小鬼子弄介了、马拉巴子,自爆人就得在逼尅的小岛上炸……
时间的轮盘依旧在旋转着,像快退一样朝后倒着,不知不觉中,天地间的彩色好像没那么浓郁了,有些趋於黑白色,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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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嫐
青龙伊水两悠悠,沟头堡内数风流。
戏说当年花下事,五河下梢写春秋。
……
沟头堡后身儿,西线的青龙河抖展着长长的身子自西向东而来,与北面宽阔温和的伊水河相互交合彙集在了一处。纵横的水道在交汇处分作东南两向,朝东的自然是那分支,却总也脱离不了母体的怀抱,而那向南流淌的河水则像是勺子一样,绕着沟头堡回旋盘绕缓缓流淌而下,孕育着两岸的人和景,更像那母亲和孩子,紧紧的抱在一起,身体交缠着彼此不分。
有传闻言,乾隆爷下江南前曾多次从沟头堡这里经过,饶了半天也没走出来,有些龙颜不悦,泰南县志上也有过记载,管那恼了乾隆爷的九曲回廊的伊水河叫做“十二里湾”。
为了根治水患给两岸人民带来的灾难以及给那漕运输载做到畅通无阻,皇帝爷亲自给泰南的县令颁了圣旨做那导流济运,给这十二里湾水路通直。而后为了杜绝水患建国后泰南又组织了多次整修,终於填平故道,又引来了青龙河,与那伊水河交织融汇在沟头堡的后身,才有了老百姓嘴里所说的新河与旧河之称,其实也不过是个称呼。
这水道彙集交错的地界儿肥沃了两岸,因靠着省道,便利的交通又给两旁的村落带来了经济发展,虽这泰南县城地界不大,资讯却一点都不闭塞,迎着春风改革,在那九十年代初开始发展起来……
谚语上讲得好“一九二九难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说的正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日子。细想想,这话确实在本。这天儿过了小寒就越发显得恶劣,冻天折地的,你看那河面上,不管是死水还是活水早就结了冰,毫不夸张地说,一夜间就厚了一卡宽。
天寒地冻的天儿处处透着萧索冷寂,不论天空还是田野,都披上了一层灰白的颜色,当朔风呼啸而来时,在僵硬的大地上不时吹起旋儿,於是这股子灰白色立时又成利刃一般,呼幽声里嗖嗖地刮,嚣张而又肆虐。
这天时能在路上看到的行人大多都是把脖子缩起来的,看那样子,缩缩唧唧得恨不能把脑瓜子屯进棉袄里,似乎这样就能带来一丝温暖,疾走中人们留在棉袄外面的脸蛋被冻红了,时间长了就显得有些发皴,连同那耳朵和鼻头,惨白中透着悠红,於是,人们便又加快了脚步,紧赶慢赶跑到避风处,以回避这恶劣的天气。
北方冬季里的情境大致如此,去年是这个样子,今年乃至明年恐怕也将还会是这个样子,这便是这季节里该有的特色了。
夜个儿是周五,下午上了两堂课就放学了,杨书香听赵焕章说,他要和他妈妈去陆家营的姥家弄白菜介,杨书香也惦着去,结果给妈妈拦下了,便撺掇焕章问他老舅弄一节车链子、一根车条回来,实在没有的话就去己个儿四舅家或者大表哥家看看,反正都是一个村,真格的还弄不着吗!
今儿个早上一起来,拿出链子把儿杨书香就开始鼓捣起来。枪身是小赵叔在铁厂找人给打出来的,木头托子是他在废木料里踅摸出来后打磨的,上下固定好枪把儿,只差枪槽捋一溜链子,插进撞针就能玩了,杨书香拿着手枪还琢磨呢,不知道今儿个焕章能不能回来,这回来之后可就能试枪了。
就在这时,王宏来找。王宏见杨书香鼓捣着手枪模样的东西,一时看得眼亮。
他知道杨哥爱鼓捣个东西弄些玩意,像什么用枣木做冰尜啊、弹弓子打鸟啊、瓶子里灌白灰炸鱼啊,都是杨哥己个儿跟别人学着掏摸出来的。
王宏手里拿着杨哥琢磨出来的半成品手枪,一阵把玩,闲提话王宏兴沖沖地提起了昨晚上看的电视剧。
要说那电视剧吧,前脚刚演完千王群英会,紧接着又播出了千王之王,尤其是剧中的主人公还是那个屠一笑扮演的,为人风流潇洒不说,手上还会千术,年轻人儿看了那电视剧之后难免热血沸腾,见了面当然要说上两段评论评论发表一下个人见解。
杨书香在夜个儿晚上也陪在妈妈身边看了两集千万之王,但妈妈在他看电视前又再一次告诫了他,说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给世人看的,都是假的,还说了,十赌十骗没有真正的赢家,一旦你沾染上这恶习,最终的结果就是败家,从来没有别的出路可选,所以责令杨书香万不可碰那玩意。
之所以妈妈会三令五申重複告诫杨书香不要碰那耍钱的勾当,也是因为他这个岁数,正好是那禁受不住诱惑的年纪,平时就倍儿爱踢球和下象棋,妈妈就拿这个当做引子做了那例证,把赌博的厉害关系说了出来,“上了牌桌的人没谁乐意己个儿做那输钱的人,就好比你踢球前一个样,脑子里想的都是怎样进球,结果呢,你就敢保证百分百进球?还有下棋也是一个道理,意思基本相同。这赌博一旦沾上了就脱不了身了,你想啊,输钱的人哪能甘心,於是就一次次地下注投本,最后落得个倾家荡产,就算结果没有我说得那么严重,那也是闹腾得家里鸡犬不宁,两口子成天打架。所以,我绝不允许你沾那玩意,要是不听我的话,到时候可别怪妈妈……”
杨书香自然明白妈妈话里的意思,毕竟村子里就有现成儿的例子,有输钱败了家的,也有两口子闹打离婚的,所以即便是杨书香对那电视剧比较喜欢,自始至终倒也从没有碰过摸过牌具,在这一点上,他还是非常听妈妈的话的。
小哥俩兴奋地聊了一会儿千王之王,王宏便把手枪交还给杨书香,他知道杨哥曾在去年冬天跟贾老三出去打过卯,并神乎其神地用弹弓射杀过一只兔子,反正下午又没啥事,便把心里的想法和杨哥说了出来,惦记着出去转悠转悠,连带着想见识见识杨书香的弹弓神技。
杨书香的作业在夜个儿放学之后就写完了,今儿个窝在家里实在是没事可干,妈妈又不同意他上城里的大大家玩,说道上乱怕出事,其实她还不是怕自个儿偷跑着去找顾哥。要说吧,去姥家总该可以了吧,妈妈又说了,这冷呵呵的天你就从家待着得了,没事别瞎跑,弄得杨书香心里老大不快。
经王宏这么一说,杨书香的心又活奔起了,脑子里转悠了一下,计上心来:“既然没法跑到县城里玩,又没法上别的地界儿,我何不出去看看,要是也能像三大贾新民用火枪打卯那样儿,用我的弹弓捎点什么东西,是不是比窝在家里强啊?”又寻思起南头二里之外沟上村的那只公鸡,杨书香的脑子一转,就朝着王宏问了句:“想不想尝尝烧鸡的味儿?像那射雕英雄传里面的七公那样儿,吃一回叫花鸡?”
王宏见杨书香眼眉一挑,又见他嘴角扬起了起来,这招牌动作一露,杨哥的心里准又有了新鲜想法了,随即听到叫花鸡就赶忙拉住杨书香的手,说啥也要听听他的主义,这脑子里早就幻想出那肉香四溢的叫花鸡了,馋得哥们只差口水没流出来。
杨书香把眼一闭,忽地睁开了一只,虚眯缝着瞧向王宏,嘴里念叨着:“告你的话不得给我买盒烟抽?”杨书香那嘎坏的样儿落在王巨集眼里,王巨集心说有门,不就是一盒烟吗,那还不是小意思,忙拍着胸脯连连说道:“绝对给你拿一盒好的来!”
“沟上村不是有只挺厉害的公鸡吗,没事总他妈的鵮人,下午咱就拿小波一祭肚子介!”不再卖关子,杨书香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他在听王宏说出想法后,就惦记着去窑坑上转悠转悠,去窑坑的路上要经过沟上村,也就捎带脚把这个逮鸡的事儿告诉了王宏。
去别的村逮鸡,杨哥肯定会用他的弹弓射杀的,高兴归高兴,毕竟不是从本村作案,所以王宏问了一句:“这要是给人家逮着了咋办?”
杨书香把眼睛一瞪,呵斥道:“怕这个怕那个还干事?我告你,没什么好怕的!”
为啥杨书香要弄死那只鸡呢?这话还得翻回头说。天热前他和沟上村的冯加辉曾约好了一道去窑坑洗澡,就手逮点青虾或者贝壳之类的东西拿回家尝尝,跟焕章骑车跑到了沟上村,谁成想,从胡同里冒猛子窜出一只花公鸡来。
一只公鸡倒也无所谓,可恨的是,那傢伙还挺恶,见人就鵮,还追出去鵮,弄得杨书香措手不及狼狈不堪,你回避躲着它吧,那公鸡追着屁股后头就撵开了,你翻回头踢它吧,它就跑,你一走它又追,比狗还恶,反反复複弄得杨书香挺郁闷。
提起那只鸡,说白了只不过是想顺手牵羊罢了,其实最终的目的是去窑坑转转,反正是顺风路,逮得着就逮,逮不着就让那可恶的公鸡多活几天。
听了杨哥的建议,王宏倒是乐意,但因为不会凫水,又深知窑坑深不见底,虽说眼么前是冬天,可心里还是有所抵触,便嘀嘀咕咕有些犹豫:“杨哥,你说咱不会漏冰窟窿里吧?”
杨书香撇了撇嘴,说:“你个怂蛋包,至於的吗?也不看看现在都几九了,看把你给吓的!嘶~我说,摘桃偷杏前我见你比谁都猛,轮到这个咋就前怕狼后怕虎了呢?我告你,绝对没事!”
其实王宏害怕的只是掉冰窟窿里,别的方面还差异着,杨书香把利害关系跟他讲明白了,又做了多方面分析,王宏这才欣然同意,就这么着上半晌哥俩把这事儿敲定了,十点多前王宏急匆匆跑回家准备材料,自不必说。吃过中饭,杨书香把弹弓子预备出来,连同那破冰的利器铁钎子。
杨书香可不敢把下半晌要干的事儿告诉妈妈。他五年级前曾在铁厂因翻墙不小心摔折了胳膊,休学养伤时,妈妈曾告诫他十六个字“抬头做人,低头做事,穷不做贼,寡不养汉”,虽当时没动手打他,但那一次警告却让杨书香在以后的日子再没干过啥偷鸡摸狗的事儿。
时隔多年之后的现在,杨书香已经是初二的学生了,学习成绩没得说,倍儿好!可有一点,就是太淘了。
不过呢,自打他上了初中,人情世态方面也懂得了分寸,妈妈也就没再对他动用过武力。话说回来,别看今儿个的事儿他己个儿认为没啥,但放在妈妈眼里那绝对是玩玄的事儿,万一她知道了信儿,肯定会拦一杠子,不让杨书香跑出去的。
本来嘛,十六七岁正是疯颠疯跑不知疲倦的年纪,你把他圈在家里,腻都腻死了,有了念头之后心也变得浮躁起来。
撩开门帘的一角,妈妈正坐在堂屋的凳子上抽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杨书香留心观察了一下,随后笑嘻嘻地从西屋走了过去,凑到近前给她揉着肩膀,嘴里说道:“妈妈,一会儿你不躺着歇会儿?”
女人端坐在凳子上,心里正想着事儿,感觉肩膀被人揉捏起来,便眯起眼来任由儿子给她伺候,捏了一会儿就把手里的烟扔掉了,身子懒洋洋地靠在儿子身前,瞅那意思,捏得她还挺舒服。
她上身穿了一件明黄色毛衣,胸脯高高耸起,颇为壮观,下身穿了一件黑色毛料长裤,有板有眼,把两条大长腿彰显出来,倍儿有韵味,脚底下踩着的一双厚底白帮松糕鞋,脚踝两侧露出了两根带状物,连接着小腿和脚底板,但见鞋面上一尘不染,显见是个爱乾净的人儿。
正当娘俩一个揉一个闭目享受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进了屋里:“灵秀婶儿,灵秀婶儿啊~”
那叫灵秀的女人睁开了微眯的眼睛,答应了一声之后,顿时来了精神,自言自语道:“秋月回来了~秋月回来啦!”遂站起身子,摐摐地走向门口。
杨书香探头探脑看了一眼,撇撇嘴,也跟着走到了门口。
灵秀撩开了棉门帘子,朝着那叫秋月的女孩唤道:“快进来,快进来,你啥时回来的?”
秋月站在院子里,回道:“我也是刚从学校回来,杨老师没跟我一块来,让我告你一声,他说去看我老爷老奶了。”随后笑着说道:“灵秀婶儿,我就不进屋了。”说罢,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微微愣神,马上醒转过来,灵秀低声骂了一句:“你个臭缺德的,也不提前打个电话通知我一声,害得我乾着急……”
这话被杨书香听到,他偷偷笑了出来,别听妈妈嘴里说得如此不堪,其实心里指不定多惦记着爸爸呢,己个儿的老爷们一晃两个礼拜见不着面,不想才怪呢!
这叫灵秀的女人本名柴灵秀,娘家是陆家营人,她吃过中饭收拾妥当之后就开始等着己个儿的老爷们,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颗心早就拧紧了,还不时瞎嘀咕,生怕老爷们从县城回来有个啥闪失,要不是秋月给传个话,估摸着一会儿她就得跑到村口踅摸去了,再看不到人的话就得给学校去电话了。
回身走到脸盆处,对着脸盆上面的小镜子照了照,取过镜子下的拢子,柴灵秀对着镜子一边理着荷叶头,一边自顾自地说道:“我去你艳娘家串门了,你要去玩可别去远地界儿呀~也不许去秋月家溜达,知道吗?”
说完,嘴里竟小声哼唱起来:“清早起来什么镜子照,梳一个油头什么花香,脸上擦得是什么花粉,口点的胭脂是什么花红……”
待头发打理乾净柔顺,柴灵秀从东屋拿出了外套披在身上,脚步都轻快了许多,随即面带喜色走出屋子。
她前脚刚离开家门,后脚杨书香就把棉衣棉裤脱了下来,又换了一双球鞋,戴好帽子和手套之后,拿着那铁钎子和一应傢伙事一撩杆子就出了家门,手等工夫都没到,早把妈妈交代的话抛到了脑后,当成了耳旁风。
从己个儿家的西角门走出来,杨书香心里琢磨着:“焕章夜个儿去的姥家,待了一上午的时间想必也该回来了吧!”
穿过西场的篱笆围子下到了冰上,顺着三角坑朝北走了大约三四十米,来到一片把着三角坑边上的菜园,朝着东边坡上的一户人家喊了两嗓子:“焕章,焕章~”
正探着脑袋朝着上面踅摸影子,就听一道声音从院里传了出来:“香儿啊,你兄弟跟他妈还得住一晚上呢!”
言毕,说话的人便打开了木门走了出来,看样子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只是头上光溜溜的剃了个大鸡子儿让人一眼就记住了他,不过整个人看起来那精气神倒还不错。
“哦”杨书香答应了一声,觉得没劲,心里朝着焕章骂了一句不够意思,忙沖着老者说道:“老爷,您赶紧进介吧,我就惦着看看焕章回没回来,也没啥事!”
说完,翻回头跑回家里,把门一锁,迈步走了出去。
沟头堡路东北口处,杨书香倒着公路逆行往南,边走边唱:“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把利字摆中间……”
虽然有老爷儿在脑瓜子顶上照着,可那死目塌眼的样儿也就落个有亮儿,受那西北风一吹,简直都快把那可怜兮兮的光线吹没了……
【第二集:杀鸡逮鱼(2)】
事先声明几点:故事纯属虚构,人物、地名也是虚构,涉及到有些不得不用的词语但请诸位莫要对号入座,因为情节需要我不得不写,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说这话的,如有雷同特别雷的地方,您自动跳过去,我觉得这些有必要在每章头里都说一下,表明一下我的心态。
风在耳边呼呼地响,这时节鬼都呲牙,杨书香本人倒无所谓,反正比窝在家里强,不过呢,唯一令他觉着遗憾的是,焕章这厮没回来,没法捎上他跟着一起去玩。
此时的南坑上半个人影也没有,原本打出来的淩眼此时又被那炸骨的天儿给冻得结了一层层厚厚的冰,这是人家的养鱼池,当然不能拿铁钎子跑上面杵窟窿掏鱼了,但窑坑那地界儿便不同了,前几年还有人承包呢,后来因为水域太广,出鱼时抽了半个月的水愣是没抽干净,主家费劲巴咧找来了人用船儿下网,实在是废了老鼻子劲,据说一算成本,那包鱼坑的主儿骂着街就走了,最后弄了个不了了之。
“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顺风而行,杨书香又唱了起来,最初这首歌他是在城里大大家听到的,见他喜欢,娘娘就把磁带送给他了,拿回家之后就着录音机倒着歌词听了一遍,就会唱了,至于说歌词里面的内容和词作者所要表达的情感,杨书香不太清楚,在他看来反正好听就行〡被一片油腻腻肥厚的肉唇包裹住,难以言表的兴奋当头涌现出来,让杨伟毫无停顿就开始快速抽插起来,他一边插一边够着手探进褚艳艳单薄的衣服里,抓住那对涨耸的奶子,揉捏起来。
弄得褚艳艳兴奋连连,迎合着杨伟的抽插叫道:“杨老师啊,你可比你老哥们有劲啊~”
这话简直比任何春药都能激发男人心里征服的欲望,鼓舞人性的同时让那杨伟肏得更起劲儿了。
褚艳艳屄里的水儿倍儿多,把杨伟的下体浸透了,裹着他的鸡巴根子就像小手一样,紧紧握着,肏到兴奋时杨伟也顾不上为人师表的形象了,喉咙里的声带不停抖动,断断续续地说:“嫂子啊,你,你的屄可真,可真滑溜啊!你,你和我老哥们多长,多长时间性交一次?”
俨然已经从神圣的讲台上走了下来,再不复庄严的老师形象。
褚艳艳的手搭在了茅厕的墙砖上,气喘吁吁,一边晃耸着身子,一边浪叫道:“肚子里有了你老哥们的种就没再来锅~咋样?你说嫂子的身子比秀儿的如何?”
原本有些话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俩人也都知道那是禁忌,但说出来之后竟都觉得异常兴奋,撞击的身体也越发躁动难耐,一瞬间就好像打了鸡血,叫人精气神十足,还管这地界儿是不是臭气哄哄,来吧,干吧!杨伟热汗淋漓,搂紧了褚艳艳的腰端着身子撞击着她的屁股,哪还顾忌老哥们的存在,更忘了家里头还有个强劲的媳妇儿,这时候脑子里就剩下肏屄的事儿了,要把这个浪女人肏爽了,便顾不得什么身份,也不管粗俗不粗俗了,畅快地喊:“啊~得劲儿,嫂子,肏你可真舒服啊~”
褚艳艳确实渴坏了,被杨伟插入之后顿觉身子被补满了,老爷们出国那几年她偷人的事儿可没少干,每次都令人提心吊胆但又回味无穷,便如着了魔般,明知道不对还偏偏忍耐不住,就算当初曾让柴灵秀撞破了她和赵世在的奸情,仍我行我素。
老爷们回国之后收敛起来,摘了环又养了一段身子,回归到正轨,哪想到怀孕之后老爷们竟然顾忌良多,跟他怎么吼也不听,把褚艳艳气得没法。
今天这事歪打正着,褚艳艳都没想到能这么顺利就勾搭上了杨老师,还管对与错,先解决生理需求问题再说吧。
哼哼唧唧,褚艳艳呻吟着荡出了浪语:“杨老师啊,嫂子让你可劲儿肏,不用带套,给你尝尝你老哥们女人的滋味!”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想法了,不然也不会跟我说那些个话。”
“我不主动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你还将我?”
“真硬真好!难怪秀儿的脸儿总是红扑扑的。
杨老师,嫂子的屄不松吧!“
“老哥们没给你肏开吧?他出国那阵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能怎么过啊,还不是用手……”
“真怀了一个多月了?”
“跟你说了随便射,嫂子心甘情愿不用你负责任。”
“到底是不是怀了一个多月?”
“嫂子肚子里怀了你老哥们的种了,你甭担心……”
边说边做,一通咕叽咕叽的刺激声响让两个人投入在这忘我的偷情里,混乱不堪。
这边的褚艳艳把个屁股撅得老高,哼哼唧唧不断。
那边的杨伟挺动着下体一个劲儿朝着里面灌,动作越发迅速,他担忧时间太长引起怀疑,又因为褚艳艳是老铁的媳妇儿,那份刺激难以言表,便只觉下体传来的感觉比跟自个儿媳妇儿来得还要猛烈,热烘烘的叫人再也控制不住:“嫂子啊,呃~我射你的屄里,呃~哦,出来啦,你捎带脚再尿一次吧~”
深埋起阳具,杨伟就开始喷射起来……就在杨伟沉浸在狂射的快感之中难以自拔之时,他忽地发现褚艳艳抱住了自个儿的身子,还不停簇拥着自己的心口,用她的小手攥住自个儿的命根子。
“嘴里嘀咕啥呢?下面怎么那么硬啊!”
“啊~啊啊!啊……”
连续呵呵几声,杨伟便再次醒来,当他睁开眼睛去看时,身子上哪是褚艳艳啊,分明就是自个儿的媳妇儿,柴灵秀。
她正用扎在自个儿的怀里,用那热乎乎的小手握着自个儿的下体。
杨伟眼里一阵慌乱,精气神一下子打了起来。
“哥你又做梦了吧!”
柴灵秀抬起小脸儿瞅了一眼,复又扎在了老爷们的怀里。
杨伟不知道自个儿梦里说了什么过头的话,也不知道是否被媳妇儿听到了,见其没再支语,心里稍感踏实。
“嗯”
了一声,把视线盯向窗外。
杨伟用手胡撸着柴灵秀的头发,没话找话地说:“外面还挺亮,你看,隔着帘子的犄角缝都透出来了。”
柴灵秀团着身子坐了起来,撩了一下帘儿,哇的一声:“下雪啦!”
心里窃喜,这日子口不正是睡觉的好时候吗,脸上带笑忙又翻身回来,把被窝一揽,匍匐到了杨伟的身上。
见媳妇儿又黏了过来,不等她靠牢,骨碌着身子,杨伟忙抱托着柴灵秀把她压在身下。
亲了一口柴灵秀的脸,忙哄道:“时候不早了,叫儿子知道不好!听话!我去吧院子里和胡同里的雪扫了,你去做饭!”
紧紧搂住杨伟的身子不撒手,柴灵秀哼哼唧唧地说:“难得赶上了你就多陪陪我,下午你不还得往学校里赶……”
双腿一分,左右合拢着圈在杨伟的屁股上。
杨伟捧起柴灵秀的脸,轻轻说道:“大哥们不是说今个儿嫂子和焕章把白菜拉回来吗,吃过晌午饭,我再陪你!”
这张脸他看了快二十年了,仍细腻风华,杨伟回忆自个儿整个高中教书生涯乃至自个儿当年婚后的大学生活,也从没见过一个女子能够与她比拟,她真的是无可挑剔啊!-紧紧抱住杨伟的身子,柴灵秀眼里闪现出一丝落寞,喃喃道:“还有二十多天就该过年了,你这一走那么长的时间,我想你……”
杨伟低头看向柴灵秀,随声附和:“我也是!”
继而又说了一句:“这不也是没法子吗!”
挣扎着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柴灵秀不是矫情人,抿了抿嘴,怕杨伟冻着,忙把衣服披在他的身上,这才趴在炕上,点了一根烟。
袅袅而起的烟雾透着清白,扶摇直上。
在院子里的雪还没扫完,柴灵秀就把锅热起来了,她把昨天吃剩下的饭菜热在锅里,准备妥当后,看了一眼大盆里过着暖儿的那条大鱼,心里一翻腾,又看了看院子里拿着扫帚扫来扫去的老爷们,撩开了厢房的门帘,踩着碎步从里面走了出来,拍了拍杨伟的胳膊,从他手里接过了扫帚:“你歇会儿吧,我来!”
【第十一、二集:枪,试枪(二合一大章)】
“都几点了,该起来啦!”
杨书香只感觉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那声音初时听来模模糊糊,后来连着念叨了几遍之后,声响虽大,却清脆甘柔、动听至极。
不过他昨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到现在睡意正浓,明知道是妈妈的声音,眼睛却不睁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再眯瞪会儿!”
心里却不由得飘荡起妈妈昨晚上淫荡不堪的声音:“我好舒坦,你使劲呀~”
“外面下雪啦!快起来吃饭!”
又是一声清冷催促,这次的声音显得更大,刺激着杨书香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他只觉眼前一道黄影趴在身边,意识恍惚随即又合上了眼,嘴里咕哝一声:“我困。”
抻着被角正要继续呼呼大睡,大腿处就觉察到一阵清凉,杨书香感觉下面的被子似乎被人撩开了,接着就听妈妈问了一句:“那鱼是哪来的?”
杨书香睡眼惺忪,在被子里伸手胡乱抓摸,试图把被子捂严实点,冒猛子被一只冷冰冰的小手搭在大腿的“里帘儿”
上,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刺激之下,只觉得下体尿液十足,憋紧狗鸡的同时,睡意全无。
翻腾着从被子里窜起,面向妈妈而跪,杨书香大声抗议道:“妈,你要干嘛呀?”
原本杨书香也不是个偎窝子的人,实在是因为昨儿晚上经历的事太过于惊心动魄,让他失了魂儿才导致今儿个赖在被窝里不起来的。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那鱼是不是从窑坑逮来的?啊!在西场下坡溜冰我不说你,就是跑到南坑玩玩儿也都说得过去,偏偏要跑到窑坑嘬死,看你还敢不敢?”
跪在床上的柴灵秀冷着脸,她边说边再次凑到儿子身前,眼瞅着那双嫩白的小手就薅向杨书香大腿内侧的“里帘儿”
上。
往日里和杨书香相依为命,柴灵秀就怕儿子有个闪失,时常告诫他不要跟大孩子玩,尤其是老顾家那个打架惹事生非的人,顾长风。
早前不管杨书香是在河里洗澡还是在冰上溜滑,只要叫柴灵秀看见了,那准是毫不客气一通胖揍,打得手掌生疼还气得柴灵秀乌丢乌丢的,便改了主意:“你不是皮糙肉厚吗,我就专门捡你大腿内侧的嫩肉上招呼,让你记不住!”
后来儿子岁数大了点,除了那次摔折了胳膊,也没见他干什么出圈的事儿,柴灵秀在管束上也就不再严厉。
她也知道儿子的性子好动,又得他夸口保证,也就不再拘束。
今个儿早上来到厢房看到大盆里的鱼,一琢磨一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柴灵秀的心里暗暗后怕,这要是掉进冰窟窿里还活得了?那还不坑死我啊!鼓捣着做完了饭,她越想越不对劲,忙乎着扫完了雪便来到儿子的房间质问,要杨书香立马给个交代。
见妈妈又要动用那传说中的九阴神爪,杨书香跪退着身子双手连连摆动,大声喊道:“报告妈妈,我有情况。”
其时他被逼无奈,哪有什么情况可言,无非就是来个缓兵之计。
见妈妈横眉冷目,杨书香心里暗暗叫苦不迭:“鱼也吃了,都过去了咋还有翻旧账的?”
柴灵秀双手插腰,黄色毛衣包裹下的胸脯急剧起伏,她瞪着眼睛质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杨书香转悠着眼珠子,双手凭空抓来抓去做着防备,脑袋也是飞速思考着,我这要是不解释清楚的话,这顿揍…这顿拧肯定是妥不过去。
柴灵秀见儿子双手乱舞,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滑稽样子,她心说,我就看他怎么给我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简直要疯啊,有一阵子我没约束他了,本以为上了初中就不用我再操心了,谁知道,谁知道他……反正今儿不给我说出个里格楞来,绝不绕他!“
再如何狡猾机智杨书香毕竟还是个孩子,玩心起来之后哪会想到大人们的心思,他倒觉得无所谓了,可这哪架得住大人心眼里瞎捉摸啊!此时此刻,杨书香赤身裸体跪在床里,胯下的那根怒龙直比高射炮,鸡蛋大小的龟头上半裹着一层包皮,赤红着露出了上面的马眼,正挑衅式地对着柴灵秀,犹自不知。
当他看到妈妈盯向自个儿的眼神时,这才意识到己个儿还是光着屁股呢,偏偏两腿间的狗鸡越发涨硬,咣噔噔的肚子里越是憋尿越是把那狗鸡挺硕出来,把个杨书香尴尬得两只手捏来捏去的都不知搁哪好了。
那边的柴灵秀火冒三丈正苦苦等待着儿子的解释,久等之下不见动静,忽地扫到儿子胯下的那根怒龙,柴灵秀的心里又是一惊,竟忘记了此时找儿子的目的,一时看在那里,眼神有些发直。
妈妈看儿子原本无可厚非,又不止一次看到过。
可谁叫他的狗鸡雄赳赳气昂昂的,又是在质问的情况下被柴灵秀看到的。
发现儿子在注视着自个儿,柴灵秀忙收回目光,瞪着杨书香嗔怪道:“臭德性,要飞啊?赶紧把衣服给我穿上。”
柴灵秀也忘了问鱼的事儿了,拿起了床上的衣服就扔了过去,不偏不倚之下,那衣服正扔在儿子的心口,往下一滑,就挂在了狗鸡上。
就见那卜卜楞楞的狗鸡极不安分,跳跃挣扎中把衣服都给挑了起来,反倒是弄得柴灵秀手忙脚乱有些不知所措。
杨书香也被自个儿的丑态弄得手脚慌乱,见妈妈把衣服拽到己个儿的狗鸡上,他手忙脚乱地动起身子,翻开被子寻找昨晚上迷糊中脱下来的内裤,就在他发现内裤时,那条内裤却被妈妈一把抢在手里。
从被子里抓起了儿子的内裤,刚要给他扔过去,却觉得手里潮潮乎乎的,柴灵秀疑道:“咋湿了,尿炕啦?”
她撩开被子寻睃,褥子上根本没有地图,心里便咯噔一下。
杨书香直愣愣地看着柴灵秀,心道:“还不都是给你们害的!”
想起睡梦里发生的事儿,杨书香心里怪异连连,狗鸡又忍不住跳了两跳。
可这话千万不敢跟妈妈说,只扫了一眼柴灵秀的脸,杨书香就急忙把脑袋耷拉下来,支支吾吾再不敢抬头去看那张粉面了-柴灵秀心里疑疑惑惑的也不便再问,给儿子找来一条裤衩让他赶紧穿上,想起夜个儿儿子竟跑去窑坑玩玄,柴灵秀虎着脸说了句:“你要是再敢去窑坑玩,看我不把你的里帘儿撕烂了。”
听妈妈说话时的底气明显不足,知道躲过了一劫,心里踏实了,杨书香立马嬉皮笑脸地说:“我保证再不敢了,不敢了!我跟你说呀,这还不都是打算给你尝尝鲜吗,捎带脚给别人也尝尝,我总觉着吧,你说艳娘和琴娘都那么疼我,我就预计着也让她们过来尝尝。”
“净找借口,哼!那也不能淘出圈儿啊,你知道窑坑的水有多深吗?你给我记住了,下回再敢那样的话……当着妈妈的面还敢这样,没羞没臊的赶紧把衣服穿上。”
前一刻说出话来柴灵秀还一脸冰冷,后一刻就怪异起来,二目游离,她都不知道自个儿怎么会怵阵了?!柴灵秀瞪着杨书香,见他胯下之物如此昂扬,心里也不禁琢磨起来:“啥时候变成了这样儿的?这臭……这臭东西”,此时见儿子已经穿上裤衩站在床里,那胯下之物鼓鼓囊囊地包裹在内裤中,跃跃欲试地竟然在松紧带上冒出了头儿,莫名其妙之下,忙拿起他的内裤急匆匆走出房间。
杨书香嘿嘿笑了两声,心道:“我乐意这样啊?”
他躲过了一劫不敢出口发言,生怕妈妈杀个回马枪,弄个二来来可就得不偿失了……外面的雪依旧下着,踩在地面上咯吱咯吱透着渗入骨髓的冷,留出来一个个大脚印子。
一条行人走道被扫了出来,从堂屋的门口到厢房,再到大门口,只不过上面又堆积了一层白雪,眼望漫天飞絮,真不知这雪要下到何时才能打住。
淡黄色鹿皮鞋穿在脚上,身上又新穿了棉衣棉裤,虽说杨书香有些不太情愿,觉得身体实在过于臃肿,可此时站在院中才意识到,这大雪滔天的天儿还是妈妈惦记着他想得周到。
心里一阵暖和,脑子里却禁不住跳出了一道白花花的身影,其时周遭一片蒙蒙白亮,杨书香脑子里的那具赤裸裸的身体却越发清晰,就如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也跟着一起晃动起来。
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大骇之下,杨书香使劲摇了摇头,跳起身子蹅着白雪跑到了西场外。
眼睛里所能看到的景物都是皑皑白雪,不管是田间还是路边,水坑还是房屋,连成了一片,俨然一个雪的世界。
杨书香深吸了一口冷气,他皱着眉,使劲驱散脑子里的景物。
说实在话,昨晚上亲眼所见的经历实在是让人感到惊心动魄,更令人惶恐不安的是,睡梦中居然再现了目睹之镜头,那梦里的场景虽是无意识产生出来的叫人无法控制,可当回想起梦中自个儿居然替代了爸爸而被妈妈压在身下时,这无疑不令杨书香感到深深的恐惧:“妈妈把我给捋了,把我给捋了!”
梦时如脱缰的野马跑发了性,根本刹不住闸,惊醒后又一片迷茫,忐忐忑忑自责不断:杨书香啊杨书香,她可是你妈妈,你,你怎能跟她那样,那样做呢!
于罪恶之中产生出来的那难以抑制的兴奋虽然都射在了内裤上,虽说一切都是梦境,都是假的,可一想到把那东西射到妈妈的那个地方儿,杨书香的心里就特别苦恼,就觉得倍儿别扭。
此时公路上的积雪经过汽车的碾压已成硬邦邦的冰板儿模样,几个零星的赶路人小心翼翼骑着车子在公路上行驶,杨书香浑浑噩噩视如不见,站在空旷的西场上,孤零零显得倍加失魂落魄。
冰冷的世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书香渐渐闭上了双眼,仿佛入定一般。
沉寂多时,他猛然睁开眼睛,站在西场坡上对着六七米开外的公路嘶吼起来,稍一停顿过后,猛然间扬起手来照着自个儿的脸上扇了一个嘴巴。
“啪”
的一声脆响从西场的空地上扩散出去,那声音穿过了篱笆围墙,穿过了马路,倒是没让第二个人看到,却被老天爷收进了眼里。
一嘴巴子扇在脸上,真的是很疼,甚至脸儿都给那一巴掌扇红了。
这一巴掌打过之后,杨书香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液,心里想到:“哪能对妈妈那样做!”
警告着自个儿决不能再起那个念头,又朝着地上狠狠跺了一脚,这才感觉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一通无声自责的发泄,杨书香抬眼看着满天雪花,双手攥拳“哈”
的一嗓子吼了出来,甩开心中的枷锁之后,陡然转身离开,走向院里。
杨书香进屋后,扑腾着把身上的雪抖落干净,打开电视机等待了一会儿,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电视剧……“这位就是名闻广州的罗四海先生,这位就是享誉上海的卓一夫先生”
电视机里的洪彪介绍着罗四海和卓一夫,在鼓荡人心的音乐响起后,杨书香正看得津津有味。
这时,门帘撩开走进一人,杨书香回身看了一眼,见是爸爸便没做理会,哪知迎来的却是爸爸的责问:“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也不说看看书……你琴娘和焕章回来了,你过去跟着卸菜介。”
电视剧正看到精彩地界儿,杨书香哪有功夫搭理杨伟,嗯了一声算是忽地啊,仍旧坐在那里不动身子。
这杨伟在吃过早饭之后就跑到了赵伯起家,昨晚上酒桌上的话题让他兴致盎然,总想从大哥们嘴里再套出一些话来,他身为老师毕竟不能问得太过于露骨,显得自个儿没有涵养见识,就扯东扯西的唠叨了一个多小时,这时候,适逢大哥们的小舅子冒雪赶着马车把菜送来,便在大哥们的呼唤下着急麻火跑回家里踅摸把小拉车弄过去,准备运点白菜。
见杨书香对着电视全神贯注,满不听哈哈,杨伟索性上前把电视关了,惹来杨书香极度不满。
杨书香大声嚷嚷着:“爸你干嘛啊?”
心里腻歪到了极点:“夜儿个的电视剧就让你给我搅黄了,今儿还不让看”,他愣瞪着眼珠子一脸愤懑,索性就不动身子,跟杨伟耗起来了。
爷俩僵持着,杨伟越发看不惯儿子的所作所为,觉得杨书香吊儿郎当跟个痞子似的,丢了自个儿的脸;杨书香对爸爸也是颇有成见,觉得他过于挑剔没事就爱找茬,爱跟自个儿过不去。
爷俩僵持不下时,一阵香风飘来,柴灵秀从外面走进房里。
自家爷们去大哥们家转悠柴灵秀是知道的,也知道大嫂子前儿个后半晌跑去娘家踅摸白菜这么个事,可今儿个大雪滔天,也不知大嫂子能不能回来,去褚艳艳家陪着待了会儿,抽冷子回来就看到屋内对峙的爷俩。
看到屋内的紧张局面,柴灵秀呵斥一声:“咋又对上了?”
爷俩代沟越来越大,柴灵秀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偏袒丈夫吧,昨儿个就答应儿子让他今天看电视的重播。
可要是向着儿子吧,丈夫难免要唠叨个没完没了……“
杨伟瞪起眼睛,说道:“我说他还有错啦?你看看他现在都学成什么样儿了?
是不是又跟那老顾家的人走动了?“
柴灵秀急忙打断:“行了行了,别把学校那一套用在你儿子的身上,瞎捉摸个啥啊!”
指指点点,杨伟依旧滔滔不绝:“我瞎捉摸?我要是不管教他的话,难免走了歪路,你又不是不知道情况!这前儿的人有几个老实的!哼!”
杨书香实在忍无可忍,回嘴说:“你说这个就不对了,看个电视又没干啥,难不成学习还要向你请示报告?”
杨伟指着儿子,怒道:“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啊!居然学会了顶嘴!是越大越不听话啦!”
他一面指责杨书香,一面跟柴灵秀抱怨。
站在二人中间,柴灵秀杏眼一立,大声说了一句:“都少说两句!还要不要我消停一会儿?”
杨书香见妈妈怒了,瞥了一眼爸爸,脸上带着不屑便不再言语,心里却寻思:“就跟我本事大,见着我妈就怂了吧!”
杨伟看到柴灵秀的脸儿冷了下来,不便再说,仍气恼恼戳在那儿-柴灵秀瞪了一眼,问杨伟:“你咋跑回来了?”
杨伟没好气地说:“这不回来打算把拉车弄去,往家捣鼓点白菜吗!”
坐在炕沿上,柴灵秀掏出一根牡丹点上,悠悠道:“你先走,回头我跟香儿这就过去。”
支走了杨伟,对着杨书香柴灵秀语重心长地说:“别跟你爸顶嘴,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杨书香哼了一声:“为我好?夏天高考前要不是他给人抓了卷,何至于半道儿让人给打了!就说有些事儿他看不惯,也不能把情绪撒到我身上吧!特级教师就是这样当的?这要是让他当上了县委书记,还不得把我枪毙了!”
翻了个白眼,柴灵秀无奈地说:“瞅你说的,他那样做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你也是,明知道他那样儿就非得跟他对着干?“
想到爷俩见面就顶牛儿的事儿,心里又不禁犯怵:“香儿这轴劲犯起来就不知收敛一下,脾气咋那么倔。”
其实,柴灵秀犯起脾气来还不也是这样,可比儿子杨书香厉害多了。
“上你琴娘家看介不得了吗,怎不会转个弯子呢?什么都用妈教给!”
沉等了一阵儿,见儿子默不作声,柴灵秀安抚着他说,站起身拉着杨书香一道儿去往赵伯起家。
从昨天到现在,事儿糅杂在一起,杨伟一肚子火儿。
管教儿子他不觉得自个儿有错,他阅人无数,虽没有自个儿的父亲教书生涯年头长,那也可以用桃李满天下来形容了。
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自个儿带着的七班那可是一中重点之中的重点班,儿子将来要是考不上一中,进不了重点,脸可就丢尽了。
当杨伟再次来到赵伯起家里,把拉车放到一旁,不好空着袖子甩手站一边看着,就跟着他们一起搬运起来。
人家干活都是撸胳膊卷袖子风风火火,杨伟干活则不然,就看他从马车上掐着白菜来回慢慢倒腾,哪像个干活人,还不如柴灵秀这个妇女动作利落,直让赵伯起两口子劝让着要他不用再管。
这一切都被杨书香看在眼里,他心说话:“说别人都会说着呢,轮到己个儿就歇菜了。
还教师呢,为人师表的带头作用哪里去了?合着就跟我本事大啊!“
心里不屑,又舍不得见妈妈从外面忙乎,杨书香抢上前去跟着一块帮忙,又招呼着焕章跟着妈妈倒了一车白菜,一半留给自家吃一半又送给艳娘家里。
雪天路滑,柴灵秀便留在了褚艳艳家,杨书香和赵焕章把拉车送回家里,因焕章给踅摸了一节车链子,便把枪托子取来,跑到赵大家里跟着赵焕章一起捣鼓,见自个儿爸爸后来跑出去了,索性懒得看他,中午饭就从焕章家里吃了。
饭后没一会儿功夫赵大就开车走了,他小舅子马涛也没再逗留,赶着牲口从西场下坡倒着小道上了公路。
杨赵二人继续鼓捣,一个凿车链子上的销子,一个捛着枪把儿把链条一节节码在槽里,磓好了撞针,手枪便做好了。
望着那亮晃晃的手枪,哥俩也顾不上手里油渍麻花的样儿,你摆弄一阵儿我摆弄一阵儿,心中均都激动万分。
可没有炮药怎么玩啊?杨书香让赵焕章拉栓反复磨合着手枪,他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厢房。
心里琢磨:“先用洋火代替火药试试,行的话就去小铺转悠转悠,兴许要有个库底子呢,那不就结了吗!”
推开房门走进堂屋,杨书香刚从柜橱下面踅摸到半包洋火,就听东屋咳嗽了一声:“秀琴,给我倒杯水来!”
说话的人是赵永安,赵焕章的爷爷,解放前沟头堡的地主,祖上绰号赵千顷。
虽然解放之后受了教育,可身上固有的旧思想和旧传统依旧存在,光是那句“给我倒杯水来”
可见其派头不小。
杨书香曾听妈妈念叨过,她那前儿结婚的都早,要不是家里的成分高或者特别穷的话,男的十九二十也早就结婚生孩子了,女的差不多十八九也嫁出去了。
这赵大家里头是地主成分,二十三四才结的婚,要不然的话,赵焕章怎么会比自个儿还小一岁呢!听音搭话,杨书香隔着门帘冲里头说了一句:“老爷,我给您倒水!”
这时,从西屋走出一女人来,身高约莫一米六五左右,胖乎乎的挺富态。
她上身穿了一件灰不唧儿的薄毛衣,把个胸口裹拉得嘟噜嘟噜的,身下穿着一条黑色健美裤,黝黑的颜色紧紧绷绷地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
冷眼望去,杨书香心里一颤,急忙收回目光。
这女人正是赵永安呼唤的人,赵焕章的妈妈,马秀琴。
马秀琴凑到杨书香的身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让琴娘来吧!你怎么没歇晌呢?”
又看杨书香手里油乎乎的,赶忙给他往水盆里倒了热水:“快洗洗手,脏乎乎的!”
屋内的赵永安疑道:“香儿没走?哦,外面冷呵呵的还跟焕章鼓捣枪玩呢?
该歇晌儿啦!“
杨书香用胳膊肘撩起门帘冲着赵永安说道:“嗨,这不琢磨着我那把链子把儿呢吗!一会儿我跟焕章试枪介!”
赵永安今年五十六岁,脑袋上光秃秃的整一个大鸡子儿,但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还凑合,人也并未显得老态龙钟。
他盘腿坐在炕里,腿上还偎着一只大梨花猫正呼噜呼噜地哄着他。
拿着烟袋锅在炕沿边上敲了两下,听完杨书香的答词赵永安忙嘱咐着:“哦,去玩吧,记得出介前儿把门带上!”
马秀琴走进了东屋,拿着桌子上的暖壶给杯子里倒水,嘴上说道:“外面多冷的天啊,刚住了雪,睡会儿觉多好!”
“睡也睡不着啊,琴娘。”
杨书香倚在门口处答应了一声。
杨书香看着马秀琴的后身,别看琴娘的个头比自个儿的妈妈矮着一眉窜,可那屁股被健美裤一包啊,绷得紧紧呼呼,肉感十足。
那滚圆滚圆的两个大屁股蛋子一分,中间嵌出一道壕沟,大腿上那耀眼的黑黝黝里透着一股荡漾,乍一看,整个下半身跟没穿衣服也没啥区别了。
女人为什么都爱穿这健美裤,为什么又都喜欢把健美裤当成秋裤来穿,杨书香闹不明白,心里不免就胡琢磨了起来:“琴娘虽说没我妈个儿高,又胖乎乎的,可那屁股沟子紧绷出来的样儿……肥肥的肉肉的,是不是也被我赵大抱着屁股崩得死去活来呢?就是不知道琴娘的下面跟我妈那里有啥区别,是不是也挺肥的?”
经历了昨晚上的窥视,在柴灵秀给他上了那一堂别开生面的生理教育课之后,登堂入室间,杨书香在某一方面迅速觉醒,可谓是有了一定的经验基础,对那女人的身体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和掌握,昏昏然间下意识就比对起来。
念头甫一升起,杨书香顿时觉得心里的罪恶感又一次升腾起来,无地自容不说,也愧对琴娘待他的好。
小前杨书香犯错要被柴灵秀打,不知跑到马秀琴家躲避了多少回,每每都是马秀琴护着他,吃住个一溜够,直等柴灵秀气消了,这才把他送回去。
如今岁数大了,虽说再不用过来避难,可杨书香一想起曾经躲在琴娘温暖的怀抱里,难免暗自愧疚不该猥亵琴娘,背地里瞎琢磨她。
暗骂了一声混蛋,杨书香急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脸上臊得慌的同时,正不知如何是好,就看赵永安的脸扭在一旁,眼神并没有注意过来,稍微平淡了一下心境,杨书香尴尬中忙说道:“老爷,琴娘,我和焕章出去玩啦……”
赵永安正看着马秀琴倒水,闻听杨书香说要出去玩,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转过脸来忙答应着:“哦哦,好好~去吧去吧!”
放下门帘,趁机从柜橱里的半包洋火中抻了两盒出来,杨书香正要撩帘儿出去,就听里面的琴娘轻轻“嗯”
了一声,随后听到赵永安说了句:“你去把外面的大门给我插上。”
跑出堂屋,杨书香心想着:“这得出去试枪了,别搅了人家歇晌儿”,来到厢房朝着赵焕章比划了手里头的洋火,焕章眼前一亮,嘿的一声站了起来,哥俩从厢房里头前后蹿出去时,马秀琴也在这时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离开琴娘家的时候,可能是屋里和屋外的温差较大吧,杨书香看到马秀琴的脸儿似乎有些发红,尤显得她那身上裹着的健美裤越发单薄,便念叨了一声嘱咐道:“琴娘,你赶紧进介吧,可别冻着了身子。”
马秀琴朝杨书香应了一声,把眼睛看向了赵焕章的背影,她想要唤儿子,却感觉他一颗心浑没在家里搁着,不禁叹息一声。
皑皑白雪之下,杨书香忽地觉察到琴娘的眼神有些不对,至于说是哪里不对,又说不清楚,本来嘛,杨书香的一颗心全系在了链子把儿上,并没有意识到女人眼神里闪烁的……12出了琴娘家,杨书香并没有立马拉着焕静的,脑子早就被那句“我肏你妈”
给激得怒不可遏,还管你是不是社会青年?呸,狗逼一个,鸡巴毛不是!杨书香把心一横,伸手一戳,朝着那社会青年吼道:“你说话干净点!别满嘴喷粪!”
见外面乌央围着不少看眼的学生,社会青年皱起眉头,嚷嚷道:“甭你妈的跟我,跟我废话,赶紧,给我滚过来!呃~”
打着酒嗝,说话吭吭哧哧的,也不知道这人原本就是结巴还是喝多了酒成了那短舌头。
杨书香火冒三丈,离开座位朝前走去,心里一飘:“幸好今儿个我穿了一身毛衣毛裤,肏你妈的,今儿个爷爷就跟你滚了!”
书名:嫐(沟头堡的风花雪月)
作者:voxcaozz
收集整理:皮皮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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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寸头的社会青年兀自骂骂咧咧的,杨书香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咆哮了一声:“你凶我没有用,有种的去县城找顾长风~~”
肉烂嘴不烂的东西,我叫你贼儿了吧唧的,寸头青年上前抓住杨书香的衣服一嘴巴就勺了过来,见杨书香用手挡着不说,嘴里还振振有词,他恶狠狠地说:“顾长风?你屄养的~的嘴还挺硬,我打~打你小屄~养的。”
见对方伸手来打,杨书香抓住他的手不放开始执拗,支蹦起来。
虽然拦住了寸头青年的巴掌,没让他打着自个儿的脸,可手臂被对方轮了一下也够杨书香受的。
但他紧紧咬着牙关,早就打定主意,即便挨打了,也要跟他磕磕,决不让对方讨着便宜。
见那寸头青年来势汹汹,直把矛头指向了杨哥,这个事儿是因己而起,赵焕章也在那一刻窜了出来,尥着脚跑到社会青年的背后一把抱住了他,给杨书香从侧面拉偏手,结果被寸头青年用胳膊肘一撑,反手照后面碓了一下,把赵焕章顶了一个趔趄,人也跟着退后了好几步,摔在了地上……自打社会青年进屋之后,那边的王宏和胖墩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见情况不对,趁着没人注意早已悄悄溜出后门,他俩跑到了办公室里跟班主任报信,希望班主任能够出面解决,怎么说班主任也是个男老师,平时又能言善辩,不得给底下的学生出头解决一下问题吗?
-当王宏和胖墩跑回来时,教室外面又围了不少看眼儿的同学,正听到杨书香说了一句:“有种的去县城找顾长风试试介,你欺负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紧接着就看到那寸头青年动起手来,当众殴打杨书香,随之两个人撕扯起来。
王宏还想上前帮一把手,见焕章都给那个社会青年一胳膊肘碓了出去,看看己个儿这单薄鸡的样儿,上去帮忙的话不也是白给吗!一旁的胖墩也是心有余力不足,皱着眉头干瞪眼没办法。
哥俩心里头都盼着浩天、海涛、鼻哥他们早点回学校,省得杨哥和焕章吃亏。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呢,再说杨书香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反正今个儿他也没打算全身而退。
在焕章被打退那一刻,不等寸头把巴掌搂过来,杨书香一歪脑袋趁机蹲下身子,瞅准了机会就把手插进了对方的卡巴裆里,塌腰用肩膀子一扛直接把那个寸头扔了出去。
瞬息万变,谁能料到杨书香会使这么一招,居然还奏效了,那场面简直比刚才打许加刚还要精彩,人群里顿时又炸开了锅。
“杨哥这使得是啥啊?这么厉害!”
“杨哥把那个人摔啦!摔得爬不起来了……”
“许加刚的二姐夫喝多了,摔得不轻啊!”
摔倒了寸头青年,怔怔地看着那个刚才还无比嚣张现在却翻来滚去的家伙,杨书香都大感意外。
说实话,刚才他真想照着那寸头青年的卡么裆里来那么一脚或者是一撇子,把他废了得了,但脑子里倏地一闪,瞬间就改了姿势,把对方扛起来扔了出去。
其实刚才杨书香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并不是灵光乍现蒙出来的,是他在耳濡目染之下跟顾长风学来的。
想当初,几岁时杨书香就开始跟着顾长风屁股后头跑,可没少学这先挨摔后摔人的招式。
像什么勾腿摔、抄腿摔、单双脚下绊子摔、搂腰摔等等等等,可谓是深得三昧。
那时的顾长风还没有去窑厂撞窑烧砖儿,等到后来顾长风去了窑厂上班,杨书香又听别人说了,不管是块儿大的还是块儿小的,也不管是个高的还是个矮的,就算是比顾长风劲头大的,就从没听说有谁摔得过他。
后来杨书香十二岁那年,他跟着顾长风跑出去玩,眼睁睁看着他把青龙河河北边的那个混混二青给摔了,差点没摔死,当时看得杨书香心惊肉跳。
随后顾长风告诉杨书香,“如果遇到比你大又比你高的跟你打架,在打不过的情况下有两个偷袭法儿,算是杀招。
一是瞬间矮身,单手插裆用肩膀子把对方扛起来摔出去。
二是下绊子时故意摔倒,抓住对方的肩膀子不放,在倒地瞬间用双腿揣住对方的肚子,把他蹬出去。
不过你还小,不到万不得已别跟别人动手打架,省得吃亏,真要是有谁欺负你的话就来找我,哥哥替你出头。“
此刻,杨书香并没有去县城找顾长风,一是时间上不允许,哪容他脱身去找外援帮忙;二是妈妈不让他找,不许他跟顾长风接触。
挨打的反而占了先手,在全班同学面前杨书香使了一招顾长风教给他的霸王扛鼎,办了那个社会青年,这也跟他的身手矫健有着莫大关系,后来在接触中,杨书香跟着一个木匠学到了另外一招,但那已经是明年的事儿了……
【第十七集:没什么好怕的】
话说回来,要不是寸头青年喝了酒之后腿脚不稳外加上焕章在一旁干扰,真论拳脚的话,杨书香知道,自个儿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即便加上焕章也是白给。
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把对方给摔趴了,出乎意料的同时,杨书香心里的底气也足了起来。
妈了个屄的,活鸡巴该。
于是是死是活就不管了,拉上焕章杨书香二话不说,转身迅速退到了教室后面,打算从后门跑出去,躲避一下。
哪知就在这时,外面的人群里一阵骚动,骂声四起竟齐刷刷的一个称呼:“杨书骚,你妈屄的给我出来”。
叫嚣声此起彼伏,随即从前门一下子闯进来四五个陌生面孔,岁数也就十五六的样子,一个个嚣张的样儿生怕没人知道他们存在似的。
杨书香冷眼看着那几个耍猴的,这许加刚和皮三并未出现,倒是那大奎混在这几个人里,领头羊似的冲在头前。
对方人多势众,跑肯定是跑不了了,也没地界儿跑,杨赵二人随手抄起之前预备出来的凳子腿,反正他们要是敢一起上的话,肏你妈的那就轮开了跟他们干。
这时,听到风声的杨春生和赵金龙带着十多个人也从三班的后门闯了进来,见那架门不对,一齐护在了杨书香的身旁。
社会青年被大奎从地上扶起来后呲牙咧嘴缓了好一阵儿,眨巴着迷醉的眼睛扫来扫去,见杨赵二人手里拿着家伙,又见教室后面呼拉拉站着一片,那人数明显占着优势,再看看己方这边儿的人,社会青年的酒劲似乎给刚才的一摔弄得清醒了一些,他指着杨赵二人骂道:“我知你俩小~小屄不打算活了,呃咳咳~敢你妈的摔我?肏,别以为我,我不敢拿你怎么办,肏你妈的你给我记住了,放学别从大梦庄走,让我看见的话,把你们逼尅的腿楔折了。”
-社会青年刚说完话,大奎就嚷了一句:“曹哥,可不能放过杨书骚和赵焕章,刚哥跟你老丈娘现在去计生办可找他妈介了,他打了人,不能白打,得跟小屄要五十块钱医药费补偿咱们!”
就在这时,外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老师来了,随后学生们便作那鸟兽散,跑得一干二净。
那个叫曹哥的杵着腰呲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朝着窗子外面看了一眼。
眼么前似乎只剩下一群这个班的学生不敢进屋,远处还站着一个男老师在朝着这边张望。
曹哥吐了一口口水,不以为然地骂了一句:“妈了个屄的,一个臭初中老师算个鸡巴?老子家里在教育局也有人,肏”,骂声止歇,曹哥又冲着杨书香恐吓道:“我告你啊,这礼拜给我预备五十块钱,不然的话,我天天找你麻烦”。
说了两句硬话,就现在的形式来看,恐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了,留了后手之后,曹哥带着一帮子人转身离开了教室。
那曹哥带着人一走,杨春生和赵金龙和杨书香说了两句,带着人也从后面撩了出去,班主任走进教室前,杨赵二人也刚刚回到自个儿的座位上。
班主任敲了敲讲桌,指着杨书香和赵焕章气恼恼地说:“看看你们俩什么德行,长本事啦?打架都打到了班里来了,还抄家伙?”
杨书香冷冷地看着前面的班主任,见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心说话:“打架前没看到你过来解围,完事跑过来逞威风倒教训起我来了”。
“杨书香,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言语?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跟你爸妈认识就拿你没办法,把我惹急了的话,看我不揍你!”
听闻班主任说出了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全班上下一片震愕。
王宏脸上显出轻蔑之色,早就把情况跟他反应了,班主任迟迟不来不说,上来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数落人,什么鸡巴玩意!别说王宏和三朵金花是这个念头,班里直接目睹情况的学生也均都是这个想法,为杨书香鸣不平的同时,对班主任的这种不负责任均露出了不满神色。
受了侮辱又要挨班主任的吓唬,憋了一肚子火的杨书香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冷,眼睛虚缝着问道:“呵呵,李老师啊,我没招谁没惹谁的平白无故让人给起了外号还张嘴骂我,这个事儿怎么说呢?在场的好多同学可都能给我作证,你说这怎么解释?”
看到下面的学生一阵骚动,尤其三朵金花直接站起来作证,班主任李老师用板擦敲了敲讲桌,指着杨美丽等人喊道:“都给我坐下!”
随之鼻子里哼了一声,对着杨书香说道:“给你起外号?叫你啥了?他怎不给我起外号呢?我就不信了,你要是没招惹他们,他们会跑来闹事?怎么不找我呢?回头我得给你爸妈打电话,说道说道。”
越听火越大,摆明了就是不讲理了。
杨书香冷冷地看着李老师,心里暗骂:“李学强你妈屄啊,你眼瞎心也瞎啊!
仗着跟我爸是同学就了不地了,别以为我好欺负就搬出我爸说事,妈屄的谁说也不管用!“
想及至此,杨书香愣瞪着眼睛,脖子一梗,下意识地用大拇哥抹了一下嘴角,拉长了音儿咳嗽一声,随之阴阳怪气地说:“哦~老师我错了,这回我记住了,下回再碰上这事儿我就把脸给人家,让人家想怎样打就怎样打好了,李老师,我这样做总可以了吧!”
杨书香的话音刚落,安静下来的教室又是一阵哄笑。
赵焕章从后面嗷了一嗓子:“哦哦~李老师,你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也把脸给人家,叫人家打吗?“
随着赵焕章的质问,屋子里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气得李学强面红耳赤,猛地拍着桌子喊道:“赵焕章,你给我站起来!你这害群之马,腥锅之鱼!我告你们,是都不想毕业了吗?别以为九年义务教育就可以拿到初中毕业证,闹事的话就开除你们”,李学强的脸由红变紫,怒气冲冲地用眼神扫视着讲台下面的学生,心里起伏不断,这帮人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班主任?!他连连挥动板擦敲击讲桌,这才让教室安静下来。
眼前这一群学生越来越不服管教了,一个个的桀骜不驯,还有没有把自个儿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长此以往那还得了?想起了老同学在今年夏天让人家给打懵了的事儿,李学强又不免担忧起来,生怕管的太严闹个不好自己也给学生找人归置一顿,但如果要是不说两句又觉着难以下台,何况杨书香还是老同学的儿子。
沉思了片刻,李学强用手冲着杨书香说道:“哗众取宠!杨书香,注意你在跟谁说话?我告你,别忘了你可还是三好学生呢,你妈就在咱们乡的妇联上班。”
像赵焕章这样操蛋手李学强可不管他的死活,但杨书香就不同了,他学习优异,将来一准儿能考上一中,那可是奖金和荣誉的保证,想到这儿,李学强又暗自平息着心里的怒气,左右想了想,还得对自己的得意门生严加管教一番。
李学强不说这话还好,提到了柴灵秀一下子就激怒了杨书香。
说我什么都不行,就是不能拿我妈来威胁我,她碍着你们什么了?啊!内心嘶吼一声,杨书香咬紧了牙关。
咯吱吱的牙齿交错声引来李学强的注意,便说道:“怎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吊儿郎当的还像个学生吗?!”
李学强,我去你妈的吧!杨书香心里怒不可抑:“那几个狗食张嘴就骂我妈妈,你现在不去管那几个闹事的,倒降背起我来了,还把我妈妈给扯进来,三好学生咋了?大不了我不要了,肏你小妈妈性的!”
杨书香平时对这个班主任就不待见,还总弄不弄就搬出那一套套的理论,本身杨书香就对爸爸有些看法,就因为他是爸爸的同学,一来二去对这个班主任也捎带上了。
捏紧拳头,杨书香竭力控制着自个儿的情绪,冷笑道:“李老师,那你说我要怎么做呢?你给我支支招!”
-李学强瞅了一眼杨书香,见其卜卜楞楞的样儿,心里也是一阵咯噔,碍于众学生的目光和一片唏嘘声,一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敲了敲讲桌,呵斥道:“别问我原因,回头写份检查给我,准备上课!”
这么一闹腾,班里立时变得死气沉沉,众人都看到了杨哥心里不痛快了,后赶来上课的球队同学得知杨哥和焕章打架的事儿也都从哪忍着,直到头一堂课结束。
课休间,浩天、海涛等人围了过来,凑到杨书香和赵焕章的身边,问道:“杨哥,我们听说四班的来闹事,用不用叫人跟他们干?”
海涛也在一旁说道:“杨哥,回头我去把大哥叫来……”
他和杨书香姥家是一个村的,嘴里的大哥既是杨书香的大表哥。
焕章憨皮赖脸管了,对于李学强的处罚很不以为然,他瞅了瞅杨书香,见杨哥一脸阴霾,没敢言语。
杨书香摆了摆手:“海涛,你甭告我四舅和我大表哥,也甭叫焕章老舅过来,这事儿我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早晚都得挨着。
哥几个的心意我领了,这是我跟焕章哥俩惹出来的事儿,没什么好怕的!“
念初一年级的柴鹏得着信儿也跑过来,见杨书香周围都是三班球队的同学,分开众人上前问道:“表叔,你没事儿吧?眼犄角子都给加刚打青了……他屄养的还是不是人?”
瞅了柴朋一眼,杨书香摆了摆手,特意嘱托:“大鹏,这事可别跟你妈你爸提,还有,你四爷和你老太爷老太太也不能告诉,这要是传我妈耳朵里,我又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都知道杨哥说一不二,打定的主意谁也改变不了,三美又怕他吃亏一个人硬捱着,惦记着把初三的哥哥们招来,杨书香拒绝了,就连初三的穷三爷跑来问话杨哥都直言告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谁都不用,他讲话儿:这事是我和焕章俩人惹出来的,这屁股不能让别人擦!直到放学,杨书香的心里都憋着股劲儿,妈的,被人欺负了不说还给叫到了办公室……临出教室前,看左右无人,他朝焕章言语了一声就把凳子腿抄了起来,反正架是打了,没什么好怕的。
杨书香让赵焕章去安抚吴泓玉,叫她把心踏实肚子里,要是许加刚敢横出一杠子再来惹事,这事儿绝对没完。
刚从车棚里把车推出来,那三朵金花不知从哪又跑了过来,支住了车杨书香双手一拢,抱推着她们的身子说道:“还没家走?都家走吧,跟你们没关系,放心,杨哥没事~”
三美之一的赵然说道:“叫我哥和美丽他哥找人跟你们一块走,省得碰上…
…“
杨书香摇了摇脑袋打断了她,扬手搓着中分潇洒地说:“都说不用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
略一停顿,又笑着说:“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婆婆妈妈啊?赶紧家走,瞎掺合啥!”
到了校门口,已经围拢了一帮人,都是三班球队的人,在门口等着杨书香和焕章出来呢。
看这阵势,杨书香心里一阵感动。
回头看了一眼学校里头,他借故把众人拉到没人看得到的地方,和焕章俩人把烟一掏,会抽的都让到了,不会抽的也都象征性地比划着夹在手里:“哥几个儿的心意我和焕章领了,这事儿因我兄弟而起……”
杨书香拍了拍焕章的肩膀,冲着众人又说:“咱们兄弟从不惹事,可真要是有事儿咱也不怕。
浩天,你带着人走,王宏和胖墩也甭给我起哄,都回介。
鬼哥,大鼻哥,海涛跟大鹏也都回去,都听我的。“
陈浩天猛吸了一口烟,卡着嗓子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说道:“杨哥,甭看我跟许加刚一个村,我还真没拿屄养的当回事……”
大鼻和鬼哥都是梦庄北面辛家营的,跟初三的穷三爷是一个村的,那脾气也都耿直,双手抱架儿,说道:“欺负咱们三班的人就不行……”
大鹏也站出来了,急咻咻地说:“杨哥,加刚下午也没来,不行我就去我姥家看看,说什么他还不给我面子吗?”
“烟也抽完了,就别杵着了,刚才我和焕章已经给叫到办公室挨了训,我说走咱就都走,别回头弄个集体闹事,都被处分……嗨,以为我看不见你们仨,赵然、美丽都给我过来…”
杨书香没理会表侄儿,一卜楞手,看见了不远处躲躲闪闪的三美,把她们也都喊过来了。
“杨哥,要不再等会儿,等初三放学再一块……”
不等她们说完,杨书香照着杨美丽的屁股就拍了一把,“赶紧给杨哥回家,再不听话杨哥还打你屁股……”
这一闹,众人哈哈大笑。
杨美丽也不该着,欻地抓了杨书香的卡巴裆一下,见他躲闪过去,她笑骂道:“死杨哥你就会欺负我……”
缓和着气氛,杨书香搂着杨美丽,连带着赵然等人,连哄带吓唬道:“眼里有我杨书香就听我的话,甭让杨哥心里着急,回头听杨哥安排,年前我请客……”
好不容易把三美劝走,见身后那一帮人还在那戳着,杨书香摆了摆手:“都散了吧,我跟焕章走那边的小道得了,手里又有家伙事,再说了,我妈就在西边计生办上班,我还会吃亏不成?走走走,说走甭磨蹭。”
跨上车,杨书香和赵焕章直朝着西面小道扎了下去,身后忽地听到王宏喊了一句:“杨哥……”
-刹住了车,杨哥问了一句:“怎么?甭担心,你跟胖墩走那边的大路,没事儿……”
说完,朝后摆着手和众人分别,和焕章绕着大梦庄南口的小道直插往西,倒着小树林回去的。
小树林里那积雪遍地的土道上,阻力很大,一里多地的道上稀稀疏疏几个车辙,骑车还不如推着走得快呢,小哥俩干脆跳下车来,碴着雪慢悠悠推着车子前行。
瞅着杨书香眼角的瘀伤,始终也没怎么说话的赵焕章心里挺不落忍,要不是因为自个儿的原因杨哥也不会落得这样,便忍不住叫了一声:“杨哥!”
杨书香“嗯”
了一声,见赵焕章不言语,催问道:“怎么了?”
替兄弟出头,杨书香没觉着不好,即便眼犄角挨了一下,那也是无所谓的事儿。
赵焕章咬着嘴唇,咂么了一会儿才说道:“没事!”
小前儿那一幕幕的场景在他的脑子里波动着,挨了铁蛋的打都是杨哥出头解决的,现在又连累到杨哥,赵焕章觉着太丢脸了。
把车停住,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香烟点上,递给了赵焕章,随后杨书香也点了一根,把车歪歪在一旁的树上,他蹲在地上朝焕章说道:“今个儿我就去你家吃饭了,得叫琴娘好好给我补补!”
赵焕章顺势蹲在了杨书香的身边,脸上带笑,说道:“回头叫我妈烙大饼,咱哥俩吃那大饼卷粉肠咋样?”
杨书香也乐了:“那感情好啊!”
抽完了烟,哥俩推着车子朝前边走边说,已然看到了前方出口处堵着的人,就听他们嘴里狂喊:“我肏你俩妈妈~”
那阵势别提多狂了。
见那许加刚带着大奎、皮三等五六个人把在大梦庄的小树林口,气势汹汹俨然一副劫道的样子!我操你妈妈的,搞个对象也你妈逼腻歪我。
赵焕章怒视着前方,低吼道:“杨哥,跟屄养的干!”
杨书香皱起眉头说道:“甭搭理他们,到跟前儿再说!”
推着车子朝前走,离许加刚等人还有五六米远的地界儿把车停好,见对方根本没有让道的意思……“抄家伙!”
杨书香冲着赵焕章招呼了一声,把车架后面的凳子腿就抄在了手里,又把另外一条凳子腿从车架上摘了下来。
远远瞧见杨书香和赵焕章时,许加刚心里一美,还是姐夫想得周到,这分兵两路行动果然奏效,还真就把他们给堵上了,之前还惦记杨书香招来一帮人,见眼么前就杨赵二人,他心下踏实多了,又一想,你妈屄的从我们家门口我还怕你?
许加刚心里合计着一会儿就把在学校丢的场子找回来,脑子里便想起下午去乡妇联的情境,一想到杨书香那个风骚娘们的妈妈带着自个儿去保健站上药,还塞给了自个儿五块钱,许加刚的身体就跃跃欲试,禁不住火热了起来。
“要是夏天该多好啊,就该把他妈按在没人的地界儿,给那娘们肏了!”
许加刚的脑子里空想了一阵儿,见杨书香和赵焕章不躲不闪朝着这边过来,许加刚急忙收回心思,朝着杨书香骂道:“我肏你的俩妈妈,你们小屄还真的鬼啊,以为抄小道走就完事了?我告你们,这事没完的!”
回头朝着大奎说道:“他们手里有家伙的,你赶紧回去拿家伙吧!”
“劫道?今儿个我还就不信这邪呢!看他妈谁截谁?”
心头呐喊一声,怒不可遏之下,杨书香朝着赵焕章说了句:“鸡巴上绑菜刀。
跟屄们干!“
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轮开了凳子腿竟然在人家的地盘上干了起来。
许加刚哪见过上来就这样儿的,这要是给板凳子腿儿轮上了,我肏,还不得把胳膊打折了啊!其余众人一看苗头不对,哪还硬的起来,撩杆子跑吧,谁跑后头谁挨打,信那个都得栽这。
哥俩只这么一冲,许加刚哪知道杨书香玩命了,没几下就把自己这边的五六个人给冲散了。
见那些鸟兽散一样的乌合之众飞也似地逃窜,杨书香叫着阵喊道:“妈屄的有种别跑啊,来呀!”
见他们出溜一下扎进了东头的村里,还真应了那句话:“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打跑了许加刚等人,杨书香的身上又弄得一身臭汗,见天色还早,哥俩先抽颗胜利烟儿再说吧,随后潇潇洒洒一路回到了沟头堡。
到了村北口,杨书香扫了一眼西场,心里没来由的一酸。
过了头一个收公粮的房子,他把车停了下来,把眼望去,见那幽深的胡同冷冷清清,同时也看到了自家厢房顶子上的烟囱正冒着青烟,心里不住搅合。
刹那间杨书香仿佛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里走出来,在向自个儿微微招手,耳边也响起了她的声音:“香儿,回来啦~”。
杨书香眨了眨眼,注视过去。
那条他走了十多年的胡同竟变得分外冷清,而胡同口的几颗大枣树却似乎在摇摆欢迎着谁,不断摆弄它们干枯的手臂。
杨书香的身子莫名其妙哆嗦了一下,他咧了咧嘴,原来眼前竟有些模糊。
抿起嘴角,再不复上扬那个招牌式的动作,冲着焕章低声说道:“焕章,你进介跟我妈说一声吧,就说我晚上不回去睡,给你补课介了,我妈要是不信的话,你就说琴娘烙饼,让我去那吃……”
略一沉顿,杨书香又把目光盯向了自个儿家的方向,把牙一咬,说道:“你看着说吧!”
赵焕章看到杨哥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心领神会,知道杨哥怕灵秀婶儿担心,可不是嘛,眼犄角现在都紫青一片,不如去自个儿家躲两天,等消肿了之后再回介。
焕章才刚登上脚蹬子,就看杨哥已经斜插花骑了下去,虽心里也有股不是滋味的感受,却已经隐然有了底气。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焕章咒骂了一声,又想到自个儿在小玉面前没栽跟头,心里一敞,有杨哥在,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他妈还就耐谁谁了。
与此同时,他脑子里窜出了自个儿妈妈的影子,瞬间又给心里的小玉覆盖下去。
【第十八集:咂儿吃了傻眼了】
人物简介:
杨书香:男主人公,十六岁小伙子。
柴灵秀:杨书香妈妈,乳名妙人,三十五岁,十八岁嫁到沟头堡,娘家陆家营人。
杨伟:杨书香爸爸,三十七岁,一中数学组领头羊,同时又暗含着一些别的职务。
赵永安:五十七岁,赵伯起的父亲,赵焕章的爷爷,杨书香管他称呼“老爷”,旧时有个“赵千顷”之说,曾经是地主。
赵伯起:赵焕章的父亲,四十岁,出租车司机,发小儿之间因其岁数最大,是故称呼其为“大哥们”,杨书香称呼其为“赵大”。
马秀琴:赵伯起妻子,赵焕章的母亲,四十岁,娘家陆家营人,杨书香管她叫“琴娘”。
贾景林:三十九岁,贾凤鞠父亲,褚艳艳的男人,也即是众人嘴里的“老哥们”,杨书香独有称呼“贾大”。
褚艳艳:三十八岁,娘家辛家营人,是杨书香的“艳娘”。
贾凤鞠:贾景林和褚艳艳的大闺女,梦庄中学念高一。
徐疯子:沟头堡游荡之人物,四十多岁。早前运动时被人弄神经了,而后被村里人评价为一个脑筋错乱的人。主要经营产业:拾破烂。
王辉:外号铁蛋,十八岁。职业:应该是大货司机。
贾新民:在家排行“老三”,杨书香称呼其为“三大大”,开了个小卖铺。
陈秀娟:贾新民的妻子,年方四十三。
贾秋月:贾新民和陈秀娟的独女,十八岁,泰南一中念高二。
未登场人物:杨廷松:杨书香爷爷。李萍:杨书香奶奶。
正文:
当晚饭毕,杨书香便急匆匆拉着赵焕章来到了琴娘的屋里,把书本摆在了台桌前,凳子一搬,哥俩便坐在了一处,假莫三刀地学习起来。
其实说是补课学习,那都是做做样子罢了,哥俩闷头比比划划是在商量着如何应对后面许加刚等人的纠缠和报复,他俩都知道许加刚是那种逮着蛤蟆捏出尿的人,和铁蛋完全是一类,你要是怂了他真敢把你捏箍死。另一个原因杨书香在刻意回避着妈妈,到了这个岁数,说心里话,就算挨打也不怕了,怕就怕妈妈找来看见了他脸上的上心里着急生气,自个儿现在岁数也不小了,哪能总让她提溜着心啊,就窝在里屋摆弄着书本装模作样。
柴灵秀到底是跑过来了。清早发现儿子没穿棉衣,把她急得没法,打不得骂不得偏偏气人,一想儿子的身上就穿了一身儿毛衣毛裤,就算火力再壮,也架不住这冰天雪地的天儿,再给他冻坏了!本来寻思着给他捎到学校里,转念又一想,儿子是个要脸儿的人,嘴里骂了一声臭缺德的,又气恼恼作罢!
黑灯瞎火抱着衣服从西场小跑过来,柴灵秀前脚进了堂屋刚和老叔赵永安打了一声招呼,后脚马秀琴便颠颠地从东厢房跑了进来,见柴灵秀夹着一身棉袄棉裤,挽着她的胳膊颇有体会地说了句:“哎,儿行千里母担忧,年轻人体会不到咱们的心境啊!”
接过棉衣,马秀琴把柴灵秀让到凳子上,对着她努了努嘴示意,朝着自个儿的房里念叨了一声:“焕章,你灵秀婶儿来啦~”
不待里面应声,柴灵秀起身走了过去,撩开门帘她朝里面看了一眼。赵焕章刚站起来,急忙喊了一声灵秀婶儿,又笑着解释道:“杨哥正给我解题呢!”
柴灵秀笑着朝焕章点了点头,见其腮帮子有些发鼓,顿时心里一紧,转而把目光望向儿子。这恼人的家伙往凳子那一戳连个头都不回,你就那么怕我?连转过头给我看一眼都没有勇气吗?
“嗯~学习吧!”放下门帘,柴灵秀的心里颇不是滋味。晌午头被人在单位闹了一出,下半晌三点左右李学强又给自个儿把电话打过来,把儿子在学校的情况分说出来,闹腾得柴灵秀心里没着没落的,又不便在好姐妹秀芹的家里大吵大闹让儿子下不来台,柴灵秀咬了咬嘴唇,知道儿子在躲着自个儿,只是立在门外嘱托了一声,天冷叫他把棉衣穿上,想要撩帘看看,最终狠下心来。
坐回马扎,柴灵秀点了一根烟,问了句:“咋没看见大哥们?”
马秀琴斟了一杯热水,递给了她,说道:“伯起给大队去了电话,说今儿个车坏半道回不来了。”
把水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柴灵秀惊问道:“这道上这么滑还出车?”
马秀琴有些无奈地说:“他说这两天联系上一大活儿,就忙这几天,得给人家盯着!”
柴灵秀拉着马秀琴的手,安慰道:“他赵大跟个拼命三郎似的,出国三年回来还这样儿,钱都让你们挣了!”
马秀琴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明年得翻盖房吗,眼瞅着焕章再有个一年多也就差不多毕业了,别说高中和中专,要是能考上技校我就念福星了,哎!哪如香儿学习用功,争气啊!”儿子已经脱离管教不是一天两天了,马秀琴都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时候变成的这样儿,让她觉得母子二人之间的话题变得越来越少,似乎都有些陌生,而且马秀琴现在对儿子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闻听此说,柴灵秀也摇起了脑袋,缓缓地,耐人寻味地说:“什么争气不争气的,你别看焕章在学习上让你们挠头,别的地界儿未必不如人意,反正我就觉着焕章比香儿浮沉儿,哪像他,总让我提心吊胆!”
叹息了一声,柴灵秀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西屋方向,始终也没看到儿子出来,来时的火气冲冲渐渐变得淡了,被那一道厚实的帘儿挡着,心揪成了一处。
好不容易从裤兜里捻出了二十块钱,又心生气恼:“躲躲躲,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儿子把人家打成了那样儿又不知他己个儿有没有受伤,柴灵秀的这颗心就跟悬在了半空,不得不狠狠地嘬了一口手里的香烟来缓解那股难受劲儿。
见柴灵秀拿钱出来,马秀琴不知她要干啥,疑疑惑惑的就听柴灵秀说道:“你把钱给他,他要在你这躲着我,由他,人无信不立……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没有个担当就不是我柴灵秀的儿子!”
这话不光落尽马秀琴的耳朵里,同时也传进了西屋正在躲避着柴灵秀的杨书香的耳朵中。杨书香的心里咯噔一下,嘴巴半张,几乎是瞬间便把牙齿咬了起来。
妈肯定知道了今儿个发生的事儿,不然她绝不会跟我说出那些个话。杨书香有心想要起身尾随而出跟她解释,又怕妈妈见到自个儿脸上有伤心里别扭,一时间眼神黯淡,脑袋一耷拉,愣在了那里。
马秀琴捏着毛衣不停滴搓着,见柴灵秀一张俏脸冷冰冰的,赶忙圆场:“小孩子之间玩玩闹闹,不妨事,香儿你……”。
“秀芹姐,你就护着他吧!”不待马秀琴说完,柴灵秀又撂了一句,也无心再待下去,临出大门前儿她站在院子里,隔着西窗又看了一眼儿子,她看见了杨书香扭头张望,一时间心里难受不想看他,转头走了出去。
雪霁,弯月便又挂在了天边,四周却仍旧黑不隆冬。柴灵秀走向西场下坡,过了小菜园,脚下咯吱吱的声音始终响在耳边。朔风在这三角坑吹刮起来极其猛烈,仿佛要撕扯一切,连两旁的树木都跟着一起张牙舞爪,叫嚣起来。
进了西角门,柴灵秀甩手把门一关,咣当一声别死了,走进自个儿的屋里,看了看时间,八点来钟,打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往常还有点瘾头子,今个儿却不知里面演的是啥,当她听到那首千王之王几乎能哼出调来的歌儿时,柴灵秀下意识地吆喝一声香儿该睡觉了,没人回答她,还想再喊一声,这才意识到儿子没
跟着回来……
送走了柴灵秀,把门关上,马秀琴小跑着来到了厢房里头,炉子上煮着的醋早就滚开了,端着盆子跑回屋里,又从柜橱踅摸出白矾,走进自个儿的房里。
给杨书香清理眼角的瘀伤,马秀琴的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他们咋那么狠呢,把你打成了这样?”
妈妈走后杨书香的心里酸溜溜的,明明答应好了不再惹事,结果又惹得她心里不快,一时心乱如麻,又听到琴娘说起自个儿眼角的事儿,杨书香想起了白天发生的那一幕,不想则以,一想到那几个混账东西辱骂自个儿的妈妈,心里便又叫骂起来。
杨书香愤愤然抬头看了一眼,见琴娘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霎时间又把那股怒火压制下来。已经让妈妈心里不痛快了,就不能再让琴娘她跟着操心了。扬起嘴角,杨书香冲着马秀琴笑道:“琴娘,我没事儿,你甭担心……”,一旁的赵焕章接过话茬说道:“妈,你是不知道啊,那个肛门让杨哥给打的,鼻子流了好多血呢,后来还叫外人帮忙呢,结果怎么招?还不照样被杨哥给打了。”
马秀琴瞪了一眼儿子,见他摇头晃脑根本不把自个儿这当妈妈的放在心上,叹了一声,伸手指着儿子气恼恼地说:“要不是因为你,你杨哥能有事吗?你说说哪次不是因为你,从小到大你哪回是听我的了?你己个儿想想!再看看你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跟谁胡混,成天跟我提这个女孩那个女孩,你以为现在还跟过去似的结婚那么早,你说你干嘛行?哪回听过我的话了?你要觉得合适,赶明儿我就给你张罗着说媳妇儿,分家单过得了!”自打他爸爸出国之后就没了约束,现在想扳也扳不过来了,便又唠叨个没完没了:“大前儿个你嘴上说跟我拉菜介了,半截腰我就找不到你的影儿了,你说你几点回来的吧?你姥姥问我我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到底心里头有没有我这个当妈的?走!起我远着点,出去看看醋晾没晾凉?就手给那锅炉房里的炉子添些煤。”
马秀琴唠唠叨叨刚把话撂下,对面屋子里便咳嗽了一声,接着就传来了赵永安的声音:“秀芹你说什么呢?!”声音听起来干冷,没有一点潮呼气,马秀琴立马不言语了。
焕章嘟噜着脸,他给马秀琴说得心里有气,忍不住回起了嘴:“妈你干嘛又数落我?不都跟你讲明白了,我是去找同学去了,又不是没告你!”
杨书香夹在中间劝道:“行了焕章,少说两句,给琴娘服个软。”
儿子不争气还敢犟嘴,马秀琴越想越不是滋味,她这慢脾气的人都给激怒了,也不管刚才公爹说了啥,就吼吼地嚷了起来:“不数落你还数落香儿,你说哪次不是让你杨哥给你擦屁股?还舔着脸跟我犟嘴!”
这时,东屋又传来了赵永安的声音,比刚才的语气似乎更强硬了许多:“秀琴你差不多得了,焕章都十五了,别跟吓唬孩子似的没完没了!”这道声音说出来之后,焕章瞥了一眼马秀琴,气恼恼地走了出去,马秀琴轻咬着嘴唇再没敢知音儿。
当屋子里只剩下了一男一女时,空气里,一股好闻的味道传进了杨书香的鼻子里,他虚缝着眼,任由马秀琴把白矾反复涂抹在眼角上,尽在咫尺的琴娘穿了一件粉色毛衣,那肥鼓鼓的胸脯子呼之欲出,如此熟悉的地方让杨书香想起了小时候犯错来琴娘家避难的情境,那前儿他就被琴娘护在怀里,不知躲过了妈妈多少次的大巴掌,如今又惹恼了妈妈,虽说再不用庇护在琴娘的怀里,可那个地界儿却格外引人注意,令此时的杨书香倍儿想依偎在曾经温暖的怀抱中。
杨书香把手搭在了马秀琴的腰上,轻轻摇着,嘴里喊了一声:“琴娘。”声音不再刚毅。
擦抹着杨书香的眼角,见他轻摇着自个儿的腰,又听他小声呼唤,马秀琴低着脑袋看了看,温声问道:“咋啦?”
杨书香顺势一把就抱住了马秀琴,搂着她的腰,把脸埋在马秀琴的心口上。
马秀琴被杨书香紧紧抱着腰身,知他心里有些难过,便抱起了杨书香的脑袋,就像他小时候那样紧紧搂着,还不忘用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用以安抚。
杨书香闭着眼,用鼻子拱着马秀琴的心口,琴娘那柔软肥诺的胸脯上散发着沁香的母体味道,让他很是怀念曾经的过往岁月,便又小声叫了一句:“琴娘”。
被拱来拱去,那一声琴娘叫得马秀琴心里热乎乎的,这个时候的小书香总是倍儿听话,让马秀琴有感于怀,心底的母性也被唤了出来。
马秀琴拢着杨书香的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咋了?心里憋屈?不能跟琴娘说说吗?”杨书香依旧小声召唤了一声琴娘,在马秀琴的注视下,他鼓足勇气说了一句:“琴娘,我,我想吃口咂儿,吃你的咂儿”。这琴和亲只是一字之差,出自杨书香的口入了马秀琴的耳,那一句琴娘绝不亚于叫了她一声“亲娘”,在焕发出她身体里的母性柔肠之后,对比着自个儿那不争气的儿子,马秀琴实在不忍拒绝杨书香的要求,就想也没想地把毛衣撩了起来,敞心露怀之下,顿时把白背心掩裹的奶子露了出来。
罩在背心里的咂咂儿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浑圆硕大,撑出了两道高高的山梁。
细看之下,透亮的背心里那乳晕散着片儿把个葡萄大小的咂头儿清晰地凸显出来,肉肉乎乎的看着就叫人垂涎欲滴,忍不住把口水来回吞咽。
低头看着眼么前那如同儿子一样的人儿,马秀琴看到了他那忽闪着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渴求之色,还夹杂着的一丝倔强和一些别的什么东西。她懂他,看着他从小慢慢成长,知道他虽然淘气捣蛋,但绝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儿子小学前儿每每挨了欺负可都是他帮着出头的,犹想到柴灵秀临走时说过的话,马秀琴的心里不免有些心疼,她知道香儿没有错,一切根由都是儿子惹出来的,勾勒着便把那浓浓的母爱之情慷慨地展露出来,敞开胸怀,无私地奉献了出去:吃吧,谁叫你喊了我一声娘的。
在杨书香的注视下,马秀琴的脸上不期然地飘起了一层红晕,如天边的晚霞,在晚风的吹拂下,一缕落日下的暖融徐徐而出,随着那挺立的胸脯荡漾出来,送到杨书香的眼前。在她的眼里,坐在炕上的人儿即便大了那也还是个孩子,既然他向自个儿提出了要求,难道说自个儿还不答应他?
踅微摇了下头,马秀琴便用手托了托己个儿背心里的奶子,冲着书香温柔地说:“琴娘现在没有奶水喂你了,你就干嘬两口吧!”说着话,她把后背转向了门口方向,多少也是打算遮蔽一下,让人看到了就不太好了。
“没有水儿我也想嘬嘬,想吃两口琴娘的咂儿”,望着眼前喜人的物事,在得到允许之后,杨书香只觉着心里一松,又觉得浑身热乎乎的,他的内心渴望寻求着什么,登时想也不想便撩开了马秀琴的短背心。
女人扑楞楞的大咂儿在背心被掀开的那一刻,欢快地窜了出来,就像俩连在一起的皮球扔到了水里一样,载浮载沉之间荡漾着一片腻呼呼的波光,晃得人心惶惶。杨书香望着那上下乱窜的咂儿头就张开了嘴巴,那葡萄珠一样紫红紫红的咂头甫一被他叼进嘴里,简直比那粉肠还要诱人,沁香沁香的带着琴娘的体温,还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就狠狠地叼住了,把舌头一卷,咂头儿就裹在了自己个儿的上牙膛上。
滚动的舌尖反复裹吸着马秀琴的咂头儿,那肉肉桃桃的咂头儿带着成熟女人的体香被杨书香嘬吸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吞吸,真像吃到奶水一样,恨不能把他琴娘的奶子都吃进自个儿的肚子里,只觉得现在的自个儿啥也不想干,就是倍儿想吃,倍儿想吃一口琴娘的大咂儿。
嘴里生香,津液浓足,裹吸间,唾液一口口咽到了肚子里,这是杨书香现阶段继妈妈之后跟第二个女人有了最亲密的身体接触,尤其还是在他受伤之后心灵最需要慰藉的时刻,女人的奶子绝对是最好的补偿方式,也是最能令男人心里感觉到踏实的地方,让杨书香找到了寄托。
吃咂儿的时候,杨书香环在马秀琴腰上的手也移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就把手抠在了她的屁股上。马秀琴圆滚滚的大屁股被脚蹬裤紧紧包裹着,肉感十足,让杨书香双手一抓,她己个儿都没来由地哼了一声,这时,杨书香丢开了马秀琴的奶头,抬头看了过去,琴娘温柔地朝他笑了笑,不过呢,那张胖乎乎的脸蛋上却如炒了糖色一样,飘出了一抹令人心醉的红晕,比之开始的羞红更甚,刹那间杨书香便觉察到体内的血液急速沸腾起来,自个儿的心跳也在骤然加速,他睃了一眼琴娘,又把目光死死地盯向了她的咂儿上。
看着眼前满是口水的奶子,杨书香咧嘴笑道:“琴娘,你的咂儿真大。”马秀琴用手抚摸着杨书香的脑袋,温笑道:“比你妈的咂儿要大上一圈吧!”
说得杨书香一愣,他细咂滋味,琴娘的咂儿确实比妈妈的大上一号,心里一阵怪异,抱住了马秀琴的奶子朝着那水漉漉的咂头舔了一口,用鼻子“嗯”了一声。
清理着杨书香的头,马秀琴抿嘴而笑:“都比琴娘高一眉窜了,咋还馋这个?”,她刚想把背心落下来,哪知杨书香又说了:“我还想再吃你一口”,马秀琴疑惑地看了一眼,见孩子脸上荡漾起一副痴迷,心里有些发软,摇了摇头她驱散了脑子里想的,说道:“好了好了,看琴娘的咂咂儿上都是你的口水,还想吃啊?这要是让你赵大看见了,还不把他笑死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马秀琴的身体竟然僵住了。
杨书香一搂马秀琴的屁股,紧紧绷绷的臀肉就被他抓了个满把,不由分说就把琴娘抱在了己个儿的两腿间,杨书香不依不饶地说:“我就要吃,就要吃你的咂儿,就算今儿个赵大在家我也要吃,你答不答应?”
那孔武有力的双手抱住了自个儿腰身,让马秀琴挣扎不得,她觉得此时自个儿的脸肯定臊得通红。可转念又一想,又觉得都给孩子抱在了怀里了,吃也给他吃了,还能不让他再吃一口?哪能胡思乱想啊!
话虽如此,可还是弄得马秀琴有些扭捏,见杨书香仍旧坚持,她又有些哭笑不得,被连续叫了两声琴娘,叫得马秀琴心都酥了,最后还是顺了杨书香的意,让他又在另一个咂头儿上找补起来。
杨书香的舌头不断舔吸撩拨,吃得马秀琴娇喘吁吁,把手紧紧搂在了他的脑袋上,鼻子里不受意识控制地哼了几哼,连她己个儿都没注意到,直至外面响起了开门声,这才急忙推开杨书香的身子,一脸红艳艳地把衣服从心口上拉下来。
鼓捣完炉子,赵焕章进来便跑进了东屋把电视打开了,他不想触自个儿妈妈的霉头,反正躲一边是最好的选择,这无形之中又给了杨书香可乘之机,一双大手抱住了马秀琴来回搓动,把个马秀琴弄得气喘吁吁,一张胖乎乎的脸蛋都浸出了血色。
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马秀琴的心里一空,这回不待杨书香再次要求,便主动撩开了背心:“琴娘知道你心里委屈,权当是琴娘欠你的……”
杨书香眼前一亮,当他再次看到那对喜人的物事时,心里的躁火大炙。伸出手来,不偏不倚地够到了马秀琴的屁股上,肥颤颤的臀肉被手掌覆盖的一瞬间,杨书香猛地觉察到自个儿的下体硬了起来,一阵脸红心跳,嘟哝了一句:“琴娘的咂儿真馋人。”便亟不可待地把嘴凑了上去……
过了九点也该休息介了,杨书香便泱泱地看着马秀琴的脸,打算再蹭会儿她,见杨书香眼神里泛着痴迷,马秀琴的一颗心已然慌乱无度,犹犹豫豫间她撩着门帘,边走边催促着说了一声,让东屋里的儿子赶紧把电视关了,借着为由推着杨书香的身子让他去那头睡觉,她刚从外面把尿桶拿回屋子,感觉身后跟出个人儿来,还没等马秀琴回身,那身子就又被杨书香从后面给抱住了。
这杨书香心里长了荒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忽听到外面堂屋的关门声,翻身借故又跑了出来,他的心里渴望再多跟琴娘待会儿,他也知道现在该去睡觉了,可不知咋的,就倍儿想黏黏琴娘,尤其是在摸了马秀琴的屁股下吃到了她的咂咂儿,心底里的渴望就越发强烈起来。
“还想咋样?给看到了就不好了!”被杨书香从后面抱住了身子,马秀琴略微动弹了一下身子,小声说了一句。还没等她继续再说,身后的人儿就把手伸到了她的衣服里。
“我老爷和焕章都在看电视呢,琴娘,我还想摸摸你”小声说了一句,杨书香把脸贴近了马秀琴的脖颈,摩挲着她,深吸了一口琴娘身上的味道,隔着衣服双手就开始揉捏她的奶子。
马秀琴的身体散发着一股令人熏熏然不愿离开的味道,令杨书香心里莫名地产生出一丝兴奋,他反复揉捏着琴娘沉甸甸的奶子,让马秀琴的脸上带起羞来,呼吸略微急促,轻声安慰着身后的人儿:“好了好了,把琴娘的心都摸乱了,咋就长不大呢……嗯~”,感觉到屁股上被顶了一家伙,马秀琴哼吟了一声,随即耳边响起了急促的声音:“我就想吃你的咂儿”。
香儿这是怎么了?下面硬起来顶我的屁股……挪动着屁股,马秀琴轻声念叨着:“臭香儿,会欺负琴娘啦~”,那声音软弱无力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情,又掺杂着令人心醉的母爱,刹那间,激发出杨书香心底里的渴望,他猛地一撩马秀琴的毛衣,拉着她的身子就坐在了炕沿前。眼么前,杨书香管不了那么多了,在马秀琴瞪大眼睛的情况下,他抱住了她的屁股,往怀里一扥身子,就把嘴送到她那对略有些下垂的奶子前。
喜丢丢的大咂儿带着温热,饱满涨耸,经常摸女人这个地界儿,杨书香自然知道自个儿有多喜欢那里,眼见琴娘臊不唧儿的脸上充溢着让他心底能够释放舒张浓浓的母爱温情,一下子便控制不住了。双手一托,抓住了马秀琴的奶子对准了咂头便是一通狂啃,吃得马秀琴酥胸乱颤,两个峰点都给舔硬了,鼓翘翘变成了两粒大葡萄,看的杨书香心花怒放,却骇得马秀琴不断张望着门口,生怕门帘撩开被人看到。
“咋的啦,要把琴娘吃了?”低声呼唤着,马秀琴脸上的神情再不似之前那般从容,她好不容易推开了杨书香的脸,马秀琴早就臊得面红耳赤,心扑通扑通跳成了一个儿:“香儿今儿个这是咋啦?难道他想……”一阵阵心发突突,不敢瞎猜,把咂头上的口水抹净,马秀琴捧起那张熟悉的脸,略带央求着说道:“听琴娘的话,去睡吧,明儿个还要去学校呢。”
屋子里热,杨书香的脸上也出了不少汗,抹了一下脑门,双手环住了马秀琴的腰,直盯着琴娘的脸,越看心里越想依靠,不知不觉中,杨书香的手就滑到了她的屁股上,那肥嘟嘟颤悠悠的两瓣大屁股别提多弹手了,照着上面狠狠抓了一把,随之他朝马秀琴嘻嘻一笑,说道:“就想抱着琴娘吃咂儿”,弄得马秀琴不知所措,一脸的惶恐。
“太晚了会给人看到的……再吃两口就得啦……”嘴里咕哝了两句,马秀琴只得再次端起了自个儿的奶子,把头一偏,叫杨书香上来吮吸了几口。对她来说,这一晚上自个儿的所作所为似乎已经跨过了某道门槛,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了出来。
见琴娘的脸儿红红艳艳,那样子竟然如此诱人,杨书香伸开双手从正面搂住了她的身子,欺近的时候伸进毛衣抓捏她的奶子,边揉边嬉皮笑脸地说:“赶明儿趁着没人还得给我吃两口,不然我现在就不过去”。
马秀琴被杨书香搂得有些气紧,那个作怪的手更是让她脑子里成了一团乱麻,不知所措,忙气喘吁吁地答应了下来,又被捏了两下咂头之后这才送走了他,却
发觉自己的裤裆……
杨书香嘴里哼着小曲来到了东屋,那屋子里的老爷好整以暇地整着他的烟袋锅子。关上了门,杨书香看到赵焕章正趴在被窝里看着电视剧《千王之王》呢,往炕沿儿上一迫,杨书香挨着老爷身边坐了下来,看着电视,把那支大梨花猫抱在了自个儿的怀里。
杨书香用手胡撸着梨花的脑门,哄人的呼噜声就响起来了。赵永安装了一袋烟,早就踅摸到杨书香投过来的眼神了,他抽了两口就把烟袋锅递了过去,杨书香心领神会地接了过来,反正门也关了,也不怕琴娘知道自个儿学会了抽烟,就吧嗒吧嗒吸了几口。
这关东烟的劲头确实不小,跟烟卷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杨书香正抽着烟,就听老爷开口说道:“要说解放以后斗来斗去的还说的过去,谁叫暂时五类呢,这都过去了三四十年了,咋还这么乱呢?严打了半天也没起到什么作用,还不是老样子!”
杨书香瞅了瞅老爷,知道他在以前没少挨整,也知道他还有下言,便笑了笑,一边小口抽着烟袋锅子一边看着电视,耳朵里兼顾着听他唠叨:“谁横谁就吃香,老实人到哪里都挨欺负。”
趴在被窝里的赵焕章犹带着气儿,接茬说了一句:“刚才我妈还说我呢,唠唠叨叨的说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出这一趟儿事。”
赵永安瞅了一眼孙子,便拉下了脸儿,说道:“她净瞎说!哼~不管咋样吧,人就不能太老实了,太老实就挨欺负!我告你们,你们这岁数别什么话都听女人的。”他停了停,继续说道:“要是换做解放前,你们这岁数早就当了爹了,还兴女人说三道四?自己个儿也该有主心骨啦!想当初我年轻前……哎,都什么时候了,不说了,睡觉!”
说了一半就停,赵焕章一屁股钻出被窝,好奇地问了一句:“咋不说了爷,您那前跟我奶啥时候结的婚啊?”
赵永安笑了笑,说:“我十六就结婚了,十七有的你爸……”,说到这里,赵永安皱了皱眉,脸上再次冷了下来,摆了摆手,说道:“睡觉吧,天儿也不早了。”说完,起身下地,把杨书香腿上偎窝子的大梨花猫抱了起来,嘴里念叨着:“该给我逮耗子去啦!”惹来那只大猫喵喵地不依不饶。
两集连播的电视剧接近了尾声,千王之王那首优美动听的音乐再次传入杨书香的耳朵里:情场中几多高手,用爱将心偷,就像你偷得痴情,剩下一世忧。用欺也用骗,用几多好计谋,盗得芳心,然后致诸脑后……
往日听到这首歌杨书香总要起哄哼唱两句,歌词都记得清清楚楚,却不知为何,今个儿听起来有些变味了。为什么?杨书香咂么了一下,却在脑子里印出一道影子。但一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儿,血液就沸腾起来,牙关一咬,眼犄角子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
关掉电视杨书香脱鞋上炕来到了炕梢头,挨在焕章旁边,刚钻进被窝没多会儿就听堂屋里老爷叫了一句:“秀琴啊,把水打来该给我洗脚了”。杨书香冲着赵焕章笑了笑,睡前心里还思量着:“老爷家的派儿还真不小,洗脚也要我琴娘伺候……”犹想到吃了马秀琴的奶子,心里敲起了小鼓,琴娘的人真好啊!
这一闭眼一睁眼,已经是半夜三更时分,杨书香迷迷糊糊地看了看,眼前有些微弱的灯影子。仔细听了听,耳边总有些什么声音在絮叨着,身上的火劲儿过去之后,眼犄角皱巴巴地疼,杨书香用手轻轻揉了揉眼角,撩开被子,鼓秋着身子坐了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上晾子打进来的亮儿,好像是西屋那边开了灯,都几点啦难道说是赵大回来了?杨书香又扫了一眼炕上,除了身旁的兄弟焕章,却不见老爷的踪影,立时把赵大回来这个想法排除掉了,他碰了碰焕章的脑袋,打算把焕章支醒,摇晃了几下,非但没把哥们叫醒,反而这厮还打起了呼噜,弄得杨书香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越听越不对劲,杨书香借着灯影子从炕上鼓秋下来,穿个小内裤也不嫌冷,他把鞋穿在脚上蹑手蹑脚地从敞开的门缝中侧身走了出来。
外屋稍微亮堂一点,踅摸着声音的出处,杨书香可就走到马秀琴的房门外。
“嗯~嗯~”一声声压抑着的呻吟从门帘后面传了过来,钻进了杨书香的耳朵里,他很好奇,这么晚了咋还有这怪异的声响?
捏着门帘的一角抻了一下,原也没指望门是敞开的,谁知道这一扒却令杨书香大惊失色,落入眼底的事物竟然……那一刻,杨书香整个人都傻在那里了。
第十九章、惊见
深更半夜,呼啸着的北风铺天盖地,时而像那孩子在呜咽,时而又像狼嚎,席卷过来发出了一连串持续不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窗帘里的灯光透过西窗的玻璃把屋子里的影儿印在了院子里,晃晃悠悠的样子在那冷煞的天气里形成一股旖旎之色,几如皮影戏,在卧牛之地上辗转反侧。
西屋那两个精赤的人儿在接触中身体不停碰撞,也像外面席卷的北风那样儿发出了高低不同的声响,甚至一度盖过了外面的响动。
一会儿漾出咕叽咕叽之声,一会儿又发出了断续的啪啪声,伴随着低喘和闷哼,呼啸着散播出去。
站在门外,杨书香弓身掖着个脖子顺着帘子的缝儿往里偷偷窥瞧。
以他的角度去看,两具赤条条的人儿在炕上正来回折腾,女人跪撅着屁股面向窗子,她的双手搭在窗台上,支撑并协调着身体,那大白屁股后面一个精瘦的男人正抱着她的腰在推来推去。
这奇怪的声音就是从那女人鼻子里发出来的,还有那臀股间不断碰撞产生出来的啪啪声,虽然声音不大,可在这寂静的夜晚还是颇为鼓噪,在屋子里打着旋儿,又透过了门帘传到了杨书香的耳朵里,听得他心跳加速,目瞪口呆之下简直不敢相信眼么前自个儿所看到的一切。
灯光映照之下,其中一人正是待杨书香温柔如母的马秀琴,另一个头顶没毛的秃头不正是那派头十足的赵永安吗!以为是在梦里撒呓症,杨书香用左手拧了一把自个儿的大腿,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既然不是梦,那屋子里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时间脑子里被屋内那乱糟糟的景象闹懵了。
杨书香瞪大双眼使劲朝里面看,没错,那个在琴娘身后挺动屁股的人确实就是琴娘的公爹赵永安,并不是她的老爷们赵大。
攸地放下了门帘,杨书香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么前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以往所有的认知,何时见过这种情况……杨书香用手不断搓着自个儿的脖颈子,他感觉后背有些发诈,牙齿也在不知不觉中咬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同时脑子里嗡嗡作响:“天哪!老爷咋崩上了琴娘?她不是他的儿媳妇吗?咋这公爹还崩上了儿媳妇?这不是,这不是……”
内心扑腾起来如同滚锅的开水,水泡一个接着一个咕嘟个不停。
寻思良久杨书香也没闹明白其中的关联,他把手伸了过去,粘在门帘上时,犹豫起来。
要说这公爹爬儿媳妇这事儿吧,小学前儿杨书香在大槐树底下曾听别人翻翻过,后来上了初中之后,别的村的同学嘴里也说过类似的事儿,可他从没把这玩意当回事,也从没考虑过这方面的内容,谁料今儿个竟叫他给赶上了,碰上了那传闻中所说的公公扒灰。
慢慢地把身子蹲下来,杨书香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落寞。
这股难以言表的落寞很快又转变成了一种乏力感,让他颇为痛苦地用双手搓在了自个儿的头发上。
要不是因为我打架而跑到琴娘家里躲避,要不是我眼犄角子隐隐作痛,恐怕也不会在半夜时分被那奇怪的声音惊扰到,更不会在随后撞见这惊天大秘密吧……“我该咋办啊?”
杨书香的脑子里纷乱错杂。
吃晚饭前他听琴娘说了,赵大今个儿误车不能回来,确切地说,从周日下午开始赵大就忙乎起来。
可谁哪料到老爷赵永安竟然趁着这个机会跑到了琴娘的房里,爬上了她的炕头,爬上了她的身子……我说周日进屋拿洋火时怎么听到琴娘叫了一声,恐怕那时赵永安就……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没错,但错综复杂的局面摆在眼么前,又弄得杨书香不知所措。
一,既成事实的东西他如何插足去管?
二,大人之间的事情谁又说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三,身为一个外人,怎么去管?这可不是帮着焕章提高成绩,更不是为了义气帮着焕章打架……杨书香空有一身力气,却又如那拳头打在空气里,干着急没皱念。
就在杨书香胡思乱想之时,西屋里的响动并未间断,那令人感到好奇的声音始终反复回荡着,音儿被放大了无数倍,传播出来搅得杨书香的心里也在随后就像长了草似的,一下子攒起来多老高,风一刮,草籽遍地,荒草密密麻麻又开始疯长起来。
震撼的声音摄人心魄,紧张中,杨书香屏气凝神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他大气也不敢哈一声,手不受控制地便把门帘再次撩开了。
蹲在地上,杨书香紧紧地盯着屋内毫不知情的二人,看着他们像配狗那样动作着。
这一回所看到的内容比偷窥自个儿爸妈的那次来得还要清晰真实,因为这不是两口子之间做的事儿,也不是那单纯的搞破鞋,而是那公媳之间纠缠不清的跑瞎,乱套了。
不知不觉中,杨书香站了起来,他扒着门帘看到了赵永安瘦瘦高高半蹲的侧身,只见他双手按压在马秀琴的后腰上,来回抚摸她那光溜溜的脊背。
从赵永安那熟练而又从容的样子上看,显然不是摸了一次两次那么简单。
抚摸的同时,赵永安黑粗的下体伸展不断,每一次撞击时,都把他那屁股蛋绷得倍儿紧,腰杆一挺就深插进去,贴在了马秀琴那白白嫩嫩的大屁股上,来回磨蹭转圈,他佝偻着腰时,又缓缓拔出来,弄得马秀琴哼哼唧唧,脑袋时而耷拉时而又高高扬起,就在这时,赵永安开口说话了:“秀琴,你别跟个木头似的戳在那,给我动动!”
见那赵永安如此对待马秀琴,杨书香脑子里骤然飘出了村后桥头上面写的七十二条教义里的“四大毒”:敲寡妇门、挖绝户坟、吃月子奶、欺老实人。
很显然,此时杨书香眼里的赵永安正在做那缺德事儿,在欺负着他的琴娘。
杨书香攥紧了拳头,这种感觉比隔墙听到许加刚等人侮辱自己的妈妈也不差分毫了,近在咫尺的距离,听起来叫人更加窝火,让人怒不可遏。
杨书香紧着眉头一脸怒容,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把撩开门帘飞身上前揣那赵永安一脚,把他蹬翻在地替琴娘解围。
就在杨书香替马秀琴鸣不平时,那赵永安的嘴里又翻活来的,一阵阵心悸简直要她的亲命了。
那根硕大无朋的家伙顶在身体里肆虐着,不断膨胀,柴灵秀感觉自个儿的身体就像那吹鼓了的避孕套,越飘越高,忽忽悠悠地就飞到了天上,随后砰地一声炸响,她双手舞动起来又开始胡乱抓摸起来,欲把身上那个那臭缺德的推开,他竟不害怕,还反过来问她“得劲”
吗?儿子居然敢问这样的话,这简直,这简直臊坏了柴灵秀。
像新婚初夜那样,柴灵秀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在儿子反复催问下,那股子大力夯砸的销魂蚀骨的感觉粉碎了她的矜持,把那积憋已久的情欲开发出来,令她无法抗拒,随之一次次丢失在欲海之中无法自拔,最终乖乖地放弃了抵抗,在那潮起潮落时身子骨高来高去抖动起来,嗓子眼也不受控制地喊起来:“得劲,得劲啊~~啊~”
“啊~啊”
激灵灵从床上折腾起身子,眼前一片漆黑,害得柴灵秀坐在大炕上不断喘息,脑袋瓜子一片潮热,身子也紧巴巴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原来又是一场梦啊!这臭缺德的,我就说他咋敢那样儿对我。。。”
心惊胆颤地拉着了灯,看了看手表,此时刚好清晨五点钟。
柴灵秀点了一根烟,翻身懒洋洋地偎在被子里,久久难以平息心头波动的情绪。
良久过后,感觉身下卤得慌,这才意识到被子都湿透了,自然又把妙人惹得一阵脸红心跳,那自不必说。。。杨书香又走神了,倒不是因为许加刚等人的刁难,也不是那班主任占用下课时间,实在是因为早上看妈妈时,他觉得有些怪,往常他肯定会跟妈妈说道两句,却在今个儿变得沉默起来。
这股小压抑带到学校里,解手时滋尿的变化让杨书香有些恍然,他意识到,那股子“怪”源于自身的变化。
之前还是嘟噜着个包皮仅仅滋出半米左右的距离,这回好了,轻轻一捋,直接就打在了茅坑的后墙上,他都不敢相信自个儿现在的变化,可当他捋尽包皮看到龟头上那一层灰白色的东西时,又有些莫名其妙,他有种感觉,这绝不是单纯的捋开包皮那么简单,仿佛在脱离那一层束缚之后就长大成人了,应运而生的烦恼也会逐渐多了起来。
天气转晴,瓦片子上的积雪在融化之后变成了水,流淌着、滴落着,在房檐上垂落而下凝固成一根根冰棱子,慢慢拉长,由一寸变一尺,随着老爷儿的东升又西落变得越来越长。
扬起手来一打,抓起一根放在嘴里,嚼得咯嘣咯嘣,这要是瞅谁别扭,照着对方脖颈子里一丢,那乐子可就大了。
当然了,大多数的人都是跑到教室前后,三一群俩一伙拾掇着残存的积雪继续开仗,玩得不亦乐乎。
尽管三朵金花几次央求杨书香也跟着一块玩玩,可是杨书香却没有那个心思,应了他那句话“我自个儿还顾不过来呢,还有心情干别的?”
尽管都是借口。
杨书香的自行车总算修补好了,据陈浩天讲,修车师傅说那是“针锥子”
人为扎破的。
他在课间招呼着海涛、鬼哥、大鼻等人询问,结果都不知道情况,而后相互转告,三班所有同学又都没发现谁跑到车棚那边做手脚,弄了个不了了之,好在学校里许加刚等人没再跑过闹事,吴泓玉也没给欺负。
一天下来,好不容易盼到了回家,归心似箭,而见到柴灵秀的那一刻,杨书香心底里的那股渴望。。。
第二十四集、将来我养你
当晚,收拾妥帖,柴灵秀再一次走进儿子的房里。
她琢磨一天了,觉着这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事儿,更不能因为自个儿一时的慌手慌脚而选择躲避,不去处理。
再说了,秀琴那软性子人都在白天打来电话询问,她心里肯定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眼么前的社会现状不容柴灵秀不做那过多的考虑,抛却一切杂念,她必须得出面纠正一下儿子的观念,让他明白,要他重视起来,并且脑子里还要有个概念:“妈妈说过的话必须得听!妈妈决定的事儿必须照做!儿子必须得跟妈妈一条心儿,一个立场!”
吃饭时杨书香几次偷眼去看柴灵秀,到现在他心里还忐忑不安呢,见妈妈走进自个儿的房里,二话不说就把自个儿的裤子扒了下来,往那床上一趴,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了,打吧,打完事儿你心里就好受了,也省得我受那折磨。。。进屋后,柴灵秀见儿子莫名其妙脱掉了裤子,以为他有啥想法呢,正紧着心神,就看他趴在了床上,一时被儿子的举动闹懵了,疑道:“你这是干啥?”
杨书香也有些发懵,不是要找我算账吗,我裤子都脱了咋还问我原因。
皱起眉头答道:“你不是要打我吗?”
柴灵秀的杏眼一瞥,几乎同时拧出了一道柔媚,那红润的嘴唇也跟着撇了起来,嗔笑着说道:“谁要揍你了?光着个屁股也不知臊得慌,快点把裤子提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这才沉淀几时,心底就又有些飘忽,她赶紧驱散心里那股怪怪的念头,借着点烟转移思想,可眼神却又在好奇的驱使下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儿子的胯下,意识到不对时,连柴灵秀都觉得有些诧异。
待娘俩双双坐定在大床上,杨书香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讲了出来。
杨书香说得轻描淡写,柴灵秀听前儿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在柴灵秀的脑子里勾勒出一幅画面,牵扯着她的神经,眉头渐渐锁紧。
听到紧张时,柴灵秀搭在二郎腿上的两只银葱样的小手也捏成了拳头,那提心吊胆的样儿仿佛她也是那参与者,到了后来,柴灵秀脸上的气色越来越差,当她听到儿子讲起对方索要五十块钱时,嗷的一嗓子就喊了出来:“我看他们要反啊,打完人还讹人,这还了得!”
儿子都给挤兑成那样儿了,对方居然还敢倒打一耙?柴灵秀这一喊不要紧,倒吓了杨书香一跳,不等他说些啥,柴灵秀张嘴就骂开了:“妈了个屄的,那个叫许加刚的就缺打,还有他们那一伙的什么李逵王晓峰,要是有下回的话,还得给我狠狠地揍他们!”
虽觉得妈妈今个儿说得有些粗暴,倒也应了他现在的心,用手一撩头发,杨书香附和着说道:“谁叫他们骂你的,骂你就不行!”
突然又觉得自个儿的发型该改一改了,本来那个外号就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回头再背负个汉奸脑袋的称呼,难免让人郁闷不堪,想起来就生气。
“只要你己个儿别吃亏就行,让他们骂,骂我也掉不了一块肉!哼~想肏我?要是有胆儿就让他来,我就在乡里等着他们,离他们家也不远,我还真就看不透他们那几个屄崽子了!”
这两句话柴灵秀说得轻巧,听过之后却让杨书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同时,心里暗自忖道:“妈妈今儿是咋了,说话咋那么鲁呢?这话都敢秃噜出来!”
转而又一想,顿时明白了妈妈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其实她那样儿完全是舔犊之情,怕儿子吃亏,可真要照她说的那样儿,杨书香又隐隐觉得不妥,他做人有个原则,只要不污蔑自个儿的妈妈,凡事他都能忍让,真要是涉及到妈妈身上,半步都不退,没啥好商量的。
“今儿他们有没有找你麻烦?”
柴灵秀脸上透着关切,焦急地追问了儿子一声。
杨书香咧了一下嘴,转悠着眼珠说道:“暂时没有,那都是一群臭狗烂儿,我也不怕他们。”
柴灵秀斜睨着儿子,一看就知道儿子在说瞎话,她瞪起眼睛说道:“你跟我还不说实话?!我是你什么!”
杨书香还待坚持一下,瞥到妈妈那一脸的焦急之后,他嘟哝着嘴,说道:“今个儿到没有,昨天在他们村劫我来着,让我和焕章给打跑了,其实他们就是占便宜惯了,吃亏之后就跟你癞蛤蟆沾脚面,腻歪人呗!”
凝神细细端详着儿子,那圆圆呼呼的脸蛋配上中分头,简直和千王之王里面的谭升差不多,她就纳闷了,这哪里像汉奸了,分明就是一个帅小伙嘛!这帅小伙淘是淘了点,哪也不能逮着蛤蟆捏出尿来啊!又看了一眼他眼犄角子上的淤红,油汪汪的不知抹了什么,柴灵秀用手轻轻碰了下,端详着儿子问道:“上药了?还疼吗?”
杨书香一呲牙,抓住了柴灵秀的手,哈哈笑道:“我贾大给拿的药,我都照来着,用不了三两天就好啦,没事!”
“怎么就不知道躲呢!”
儿子挨了欺负,身为他妈妈,柴灵秀有责任有义务出头给他顶着,要是儿子的错,她会给人赔礼道歉,可如果硬赖在儿子身上的话,她也绝不该着。
从儿子嘴里一五一十套出了经过,柴灵秀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群臭狗食,给我儿子起外号不说,还讹人,我都没先找你们算账,竟然跑到单位跟我倒打一耙!”
替儿子抱不平的同时,她越想越觉得别扭,那大梦庄的人仗着学校离家门口近就敢为非作歹随便欺负别人,真以为天下人都是好欺负的?“我还真就不信那个邪呢!你甭管了,到时候我找人把这事给办了。”
眉毛一轩,冷笑了一声,柴灵秀就拍板定了下来。
杨书香没料到妈妈会这么冲动,就疑疑惑惑地问:“妈,你惦着咋办呢?找派出所?算了吧,那顶多算是学生打架,这年头莫说是学生,满大街都是这事儿,警察管得过来吗?”
柴灵秀摇了摇头,说道:“谁说我要去派出所了?”
恶人还得恶人磨,想到这儿,柴灵秀拍着儿子的肩膀,那俩大杏核一挑,说道:“呵呵,难道我不会去找人把事儿办了,我告你,这非常情况就得非常对待,里外里左右是两斗米。”
闻听此说,杨书香问道:“你找谁?找我大大?还是去我姥家找我四舅怹们。。。难道是找我顾哥?”
听妈妈的口气显然是不打算按规矩办事了,也是,跟那帮子人就不能按常理出牌,逮着了就得狠归置。
柴灵秀冷哼一声,虚缝着两只杏核大眼,说:“跟我玩浑的?咱就浑着来。妈个屄的,不给他们掰掰性子我就不姓柴!”
气急了,谁说女人不骂街,骂起来那也是不要不要的。
这年头搞工作的虽说不像八十年代那样上来就强行结扎或者是一通打砸抢,可真要是赶上了茬口碰到了情况,照样会毫不留情地找上家门,没钱交罚款不要紧,吆喝一声就带着一帮子人去他们家查抄,扒房子挑山那也是等闲的事儿,再稀松平常不过。
别看柴灵秀的职务不大,那也是一言九鼎见过世面的人,她平时待人接物客客气气,给人感觉也很温婉柔娴,那是没赶上事儿,可真要是把她惹急了,俩大眼一立谁说也不管用!杨书香半张着嘴,看着妈妈的眼神有些发醒,今儿个妈妈的一举一动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印象中,可从未见过妈妈的脸色如此冷峻过。
这个事儿吧,杨书香有他自个儿的看法和观点,别看他半道上挨了劫,给弄得有些狼狈,其实只要对方不再纠缠了,也就得了,他也不会主动找茬再去揪着对方不放。
看柴灵秀那不依不饶的样儿好像挨打的人是她,反而没他什么事儿了,杨书香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妈,你真惦着找我顾哥出头,是吗?”
柴灵秀被儿子的表情弄得一愣,问道:“你那样儿看着我干嘛啊?”
随后又坚定地说:“你就甭管了!”
看得出来,妈妈这回是真怒了,凑来杨书香也知道她的脾气,可妈妈不是腻歪长风哥吗?杨书香闹不明白,为何今个儿妈妈会一反常态。
记忆中,但凡是跟顾长风接触被妈妈知道的话,八九不离十是要挨揍的,现在他的耳边都能清楚地回想起曾经妈妈呵斥的声音,“你又跟顾长风跑出去玩啦?把裤子给我扒了。。。”
看着妈妈的脸,似乎不像开玩笑的样儿,以为自个儿听错了,杨书香把左手伸出来摸向柴灵秀的脑门,还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妈,你找谁介?”
柴灵秀伸手一卜楞儿子,看他那疑惑的表情,本不乐意儿子瞎掺合,不过这事儿早晚他也会知道便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后嘴里念叨起来:“一而再再而三,真以为我们家好欺负呢,香儿,我告你啊,咱们软的不欺负硬的也不怕,他们不是喜欢劫道吗,哼~,我让他知道知道,不止他马王爷有三只眼,这二郎神他也有三只眼,没什么好怕的!”
一想也是,妈妈说得确实在本,那几块料儿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沾上了甩也甩不掉,你要不把这事儿办了,以后还真就别想消停了。
想及至此,杨书香说道:“等礼拜我自个儿找他介吧,不用你再跑了!”
柴灵秀摆了摆手,一口回绝道:“那可不行,你找他干嘛?回头要是带坏了你咋办?”
她左手一伸,瞬间摸向了杨书香的口袋儿,措不及防之下,杨书香兜门里的半盒香烟就被柴灵秀抢在了手里。
手里晃悠着香烟,柴灵秀虎着脸问道:“这是咋回事?你啥时候学的抽烟?”
杨书香舔着脸哂笑,凑到妈妈的身旁,揉着她的肩膀,一边献着殷勤一边说道:“才刚学的,没多久!”
柴灵秀晃悠着烟盒检查着里面的数量,随后冷哼一声:“从我抽屉里拿的吧?我就说不让你跟顾长风学,你看看你才多大,就学得乱七八糟的,怪我说你吗?!”
“这又跟顾哥有啥关系呢?”
心里话可不敢讲,到了这份儿上,杨书香哪还敢跟妈妈对着干,唯有陪着笑脸,一边揉她的肩膀,一边哄着说:“儿子知错了,知错啦,求妈你原谅,下不为例!”
柴灵秀顺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杨书香赶忙从口袋里拿出洋火给妈妈点上。
柴灵秀哼了一声,说道:“香儿,以后切不可跟人动手打架,这话我始终还是要跟你讲的。你把人家打坏了,人家妈妈心疼。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被人家打坏了的话,我的心里感受?”
柴灵秀一歪身子,脱鞋上了床,她伸手摸向儿子的眼角,看着淤雪心里极其别扭,真是打在儿的身疼在娘的心啊!便又语重心长地说:“跟人家动手打惯了的话,可就形成了自然,你看那些个出手伤人的有几个是那天生的恶人?还不都是一点点累积出来的,动起手来就搂不住了。。。这要是赶上非常时期的话,可不像我现在说得那么简单,真要是出事儿逮起来的话,弄不好给枪毙了,你说将来我老了谁陪着我?谁来养我?那不就把妈坑死了吗!”
妈妈没再提他抽烟的事儿,杨书香暗暗窃喜,又想到了许加刚等人的龌龊言语,忙摆正姿态解释道:“还不是因为他们骂你,我心里受不了!”
身子顺势一歪,杨书香还就躺在了柴灵秀的大腿上。
“臭儿子哪都好,就是认死理,骂我又怎样呢?骂我的人海了去了,难道拥给这个天天跟人家打?”
儿子在维护着自个儿这个当妈的,还得说是他跟我亲,柴灵秀心里一暖,低头看着儿子那英俊的面容,好像昨个儿还是那嗷嗷哭的孩子,这一打晃儿,都十六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当柴灵秀再次凝视儿子眼犄角子时,那杨书香可就把手伸了出来,像条长虫似的盘住了柴灵秀的身子,饶了两个摸摸儿就爬到了她的胸脯子上,被柴灵秀打了两下却不退缩,踅摸准了,杨书香就把手指头捏在了妈妈那鼓秋秋的大咂儿上。
被儿子摸惯了,柴灵秀的一颗心又都在他那紫青的眼角上,倒也没再深管,问了句:“下回还跟人家打吗?”
见杨书香闭着眼睛一脸坏笑,还在自个儿心口上暗使劲,哼道:“都多大了还摸我的咂儿?将来娶媳妇儿让人家看见,还不把我这个婆婆笑话死?”
杨书香睁开一只眼睛冲着妈妈做着瞎样儿,嘴上说道:“娶媳妇儿就不能摸自个儿妈妈的咂了?”
柴灵秀翻着白眼,好气又好笑地说:“都摸了你己个儿媳妇儿的咂了,咋还能摸别人的呢?那不成了臭流氓了!再说了,给看见了媳妇儿该不高兴了,能绕得了你?还不得三天两头打架啊!你个臭缺德的,到时候里外不是人,就知道气我,也不知上辈子我都欠了你什么,总要我这辈子替你还!”
杨书香睁开了双眼,把双手由妈妈的咂儿上松了下来,骨碌着坐了起来,看着她的双眼,极为认真地说:“等我将来挣钱了我就养着你,不让你再东奔西跑受罪啦,也不要你再下地干活辛苦啦,就把你供起来,养得白白胖胖的,妈,你说好不好?”
说到最后,杨书香拉起了柴灵秀的手,那样子咋看都像是恋人之间的承诺,一生的守护。
“啥也不干让人养着,那敢情好!”
吐了一口烟,柴灵秀笑起来的样子妩媚嫣然,灵动的大眼忽闪着,给人的感觉,那长长的睫毛也在说话。
见妈妈一脸笑容,偏偏那眼神里飘出了三分溢彩,把个杨书香看得心神恍惚,激荡着,左手五指大张之下一把就扣在了柴妙人的奶子上,不过呢,那咂儿又肥又挺,他的手咋也胡撸不全。
柴灵秀嗔笑着躲闪,还是被儿子的擒龙手抓了个正着,她推推搡着他的身子,结果那摸咂儿的手倒是松了,却又抓向了她那心口的另一侧,对着它又揉又捏,把个妙人弄得娇嗔一声,躲躲闪闪间伸出手臂来挡,顾此失彼之下仍无济于事,气喘吁吁的她拿自个儿的儿子也是一点辙都没有了。
“行啦行啦,你咋就没个够呢?”
柴灵秀瞪了儿子一眼,见他仍是自顾自地摸,还真赖在自个儿的身上了,那又掏又摸还挺欢实,无奈之下,就跟着胡闹似的把心口挺了挺,伸出那银葱一样的手指戳了儿子的脑门一下,嘴里轻嗔着咕哝了一句:“臭缺德的!”
其实她心里挺美的,儿子跟自个儿亲还不是应该的,就怕他不亲,母子离了心儿有什么话也不对自个儿讲,那可就揍了!扔掉手里的烟头,儿子那手却仍旧没有脱离,始终攀附在她的心口,把个柴灵秀摸得身体燥热无比,也懒得躲闪了,干脆把毛衣撩到了胳肢窝,省得儿子摸着也别扭,自个儿架着胳膊也累得慌。
那蒲白的大咂弹出背心之后,雪白的乳肉上带着青筋,来回颤摆个不停,见儿子一脸痴迷,都能觉察到那一刻他手上的劲头,柴林秀不由自主地“嗯”
了一声,随即拾掇着之前儿子所说的话,朝他嗔道:“还白白胖胖的呢?那不成了猪了吗?你就会哄我,别到时候就知道搂着媳妇儿摸她的咂儿,把妈忘到了一边,白让我空欢喜一场!”
“儿虎你!”
毫不犹豫,一口坚定,说完,杨书香继续用手把玩着妙人心口上的咂儿头,妈妈那喜丢丢的大咂儿光滑泛白,挺硕瓷实,咂头还是那种润润的艳肉色,可比琴娘那踅微带着暗色的咂头更甚一筹,又没下垂,摸起来别提多过瘾了。
“你不就是我的儿吗!”
眉眼如酥,明眸善睐,柴灵秀清软地念叨了一句,脸色开始变得潮润起来。
“将来我就是要养着你,狗说瞎话!”
杨书香停止了抚摸,“呸呸呸,你是狗的话,我是啥?”
柳眉星眼半轩半翕,与其说那氤氲出三潭印月水的明眸是在瞪着儿子,还不如说是在撒娇,但那一颦一笑绝不是做作,更不是刻意为之,估摸着妙人也不知此时她己个儿的心理变化竟然如此微妙,朝着儿子啐了一口,如玉一样的青葱便点在了儿子的脑门上。
不等杨书香回答,妙人就按住了儿子捏来揉去的手,让他感受着自个儿心口上的跳动,闭上了眼睛沉淀了一会儿,她竭力驱散着脑海里的杂念,稳了稳有些发散的心神,把心里所想总结起来,随后轻轻说道:“我不坦着将来你能过上那些个大富大贵的日子,也不希望为了金榜题名非得让你考个什么样儿而让你压力重重,咱们脚踏实地做人,努力了用心了就足够了,妈别的啥也不想,只想我儿子这辈子能平平安安的就心满意足了,我也没有太多的奢望,你说将来要养着妈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妈把它装在这里!”
那一刻,隔着妈妈那饱满弹丰的乳肉,杨书香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于妈妈心口上的跳动,传到他的手心里,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后来的岁月,杨书香用行动从妈妈的心里把自个儿当年许下的诺言掏了出来,他不拜神佛,不信妖鬼,却有自己的根,给她兑现承诺。
才刚信誓旦旦一脸的专注,没两个呼吸杨书香就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用那手心摩挲着那翘楞楞的咂儿头,他发觉,现在的他是越来越喜欢摸妈妈了,就一边摸一边嗅着她身上的味道,陶醉其中,那浑然忘我的样儿都没法形容了。
见儿子刚有那么一呼老实气,还没等捂热乎就又开始不正经了,还一个劲儿地深呼吸,看他那冒着嘎坏的流氓劲儿,把个柴灵秀弄得哭笑不得,娇喘吁吁,脸儿也越发滚烫起来。
柴灵秀用腿颠了颠儿子的脑袋,一搂脖子就把杨书香推了出去,她无奈地说:“好啦好啦,给我打杯水来,口干舌燥的,都赖你!紧着点!”
再一推,就把那坏东西推了出去,屁颠屁颠跑下床去。
杨书香下床跑去打水,柴灵秀这才得空整理起衣服,低头扫见心口上那俩肉珠子又凸又挺,顿觉脸上火烧火燎,下意识地往后错了错身子,感觉两腿之间潮乎乎的,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一阵骇然:“以前他摸我的时候咋没湿呢?啥时候变成了这样儿。。。”
颠颠颠地把水打来,看着柴灵秀不顾形象地举着茶缸子大口大口往下灌,杨书香绝猜不出妈妈此时的心里想法,伺候完,杨书香便一歪身子,奋秋着继续躺在了她的大腿上,不等柴灵秀来轰,杨书香扯起话题率先说了起来:“你找长风哥哪如我去找呢,再说了,咱村还有沟上村跟着他一块混的差不多都认识我!”
喘了一口大气,多多少少总算把心里面的那些个胡思乱想驱散了一些,听到儿子旧话重提,柴灵秀摇了摇头,嘴上说着不可,却在杨书香的不停追问下,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思起来,这一琢磨,那记忆长河保存下来的东西,慢慢让她飞回到了十五年前。。。
第二十五集、顾长风的命是我给的
“妈,妈妈,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连续呼喊中,柴灵秀只觉身子一紧,儿子的手又把自个儿的毛衣给撩开了,她瞪了他一眼:“咋就没个够呢?”
一推杨书香,杨书香干脆翻了个身,依旧不起来,这回倒好,干脆把脸儿压在了她的大腿上。
抖了抖自个儿的大腿,见儿子不为所动反而更加难缠,有心把他轰到一旁,难免又怕影响到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把那好不容易捋清的念头打乱。
见他不再鼓秋,只老老实实地趴在自个儿的大腿上,柴灵秀调整着心情,随后幽幽道:“这一话也有个十五六年了吧!我记得那年夏天你才几个月大,对,就那么大点儿!”
说到最后一句时,柴灵秀开始用手比划起来,于平淡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抹蔼然之色,从她那芙蓉脸上流露出来,低头再看看这个隐然有超越自个儿个头的家伙,脸上的窈霭之色更浓了。
轻轻拢着儿子的头发,柴灵秀慢悠悠地讲述起来:“大晌午头的本来就热,你吃完咂儿刚被我哄着就拉了一泡屎,你倒好,吃饱喝足了就睡,还不是折腾着我去给你洗那屎介子。当时我把屎介子放到了咱家那红色洗脸盆子里,借着你睡觉的空儿来到西场外面,刚走到坡前,就看一个人在水里正扑腾着呢,开始前儿我还以为他在那儿洗澡呢,并未理会,就端着盆子下了坡,谁知道那孩子在水面上扑腾不断,细看之下,他哪里是在洗澡啊,分明是给水淹着了。你说我咋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淹死呢,也没顾得脱衣服,就趟着水凫了过去。我刚碰到他的胳膊,那孩子可就抓住了我的手,之后就死死地抱着我的身子不放,别看他还是个孩子,那劲头可真不小啊!索性的是,三角坑并不深,我又救得及时,才没酿成大祸。你说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可咋办?还不得坑死他妈妈?后来吧,你爷你奶知道了这个事儿,一合计就在西场房山的后延垒了一堵墙,顺着墙头一直到咱家南边都给扎起了篱笆,围着坡边上的树周围又种了不少的树,不为别的,就怕你将来大一点了盯不住,给水淹着。你呀,小前不知多淘呢,我就怎么打硬是没给你掰过来,害得咱家西场树上的鸟都跟着倒了血霉。人家也当妈,我也当妈,你说说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混小子?”
柴灵秀的话落在杨书香的耳朵里,那小时候的事情历历在目,便翻腾出来了。
有些事儿虽然看着幼稚,但翻回头看的话,那前儿的所作所为不正是成长过程中留下来的印记吗!试问,谁还没有个错的时候,正是因为走了弯路,才会在后面学到东西渐渐成熟。
知道自个儿小前儿做得的事儿确实有些过头,一咧嘴,杨书香呵呵笑了起来,侧脸斜瞟了一眼,见妈妈那张细瓷儿一样的脸上飘起一层淡淡的笑,杨书香知道妈妈嘴硬心软,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指不定啥样呢,便拱着身子往她身上贴。
柴灵秀颀长丰腴的大腿被蓝色健美裤紧紧地包裹着,紧紧绷绷的。
这几天杨书香虽然渐渐适应了她把这脚蹬裤当那秋裤穿的习惯,但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渴望,就是想再靠近一些,感受一下妈妈所穿紧身裤的弹力,于是又把脸压在上面,体味着那种肉乎乎的感觉,还伸出手来捏了捏,嗯,他心说,还不赖,肥嘟嘟的还挺有弹性的嘛!手上来回抚弄着,鼻间便嗅到了妈妈身上的味道,像大咂儿那样儿妈妈的大腿上同样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麝香?有一点,又好像还有那么一点茉莉花的味儿,混杂不清,杨书香也无法具体判断出来,反正那种飘散出来的香味儿让他陶醉不已,越闻越想闻。
等了一会儿,见妈妈没再继续往下说,杨书香又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体香,侧转着身子接她的话茬朝柴灵秀嬉皮笑脸说:“我哪有你说的那样不堪啊,难道我自个儿还不知道分寸?”
乘此之际,杨书香又带着好奇问道:“妈,你跟我长风哥还有这么一出啊,我咋不知道呢?这么深的渊源,为何还不让我跟顾哥接触?”
柴灵秀拢着杨书香的头发,并不作答。
她顺势扥了扥他的衣服便把儿子的脑袋抱在了怀里,她低头注视着他,望着儿子那剑眉星目的脸在出神地看了一阵之后,眼前竟有些模糊,来回缩放了几次,当柴灵秀再一定神时,儿子的脸便又恢复了眼么前的模样,她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儿子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被我抱在怀里的模样了。”
时间真如那白驹过隙,冬去春来又匆匆,几载寒暑便随着迈出去的步子趟了出去,一茬茬的麦子随割随收,小树落地发芽生了根,不知不觉中便长了起来。。。柴灵秀的心里慨叹着流金岁月的消散,心里有那么一丝高兴,又有那么一丝怅然。
当柴灵秀感受到那炯亮的目光投向自个儿时,见他一脸期盼,她似笑非笑地说:“我没说你咋会知道的呢?你呀,还说呢?要是知道分寸的话也不会把我气得乌丢乌丢的,这臭脾气也不知随了谁,哼!将来娶了媳妇让她治你!看你还敢不敢糊弄她!”
被儿子压着的大腿有些发麻,柴灵秀推开了儿子,把腿盘了起来,怕他又腻上来,便吩咐道:“你给我揉揉腿吧,我把那顾长风的事儿继续说给你听!”
杨书香记事儿早,五岁前儿就开始跟着顾哥由他带着一块玩了,记忆里顾哥可没少跟他要那避孕套玩,当时他也不知那避孕套是啥玩意,就时常偷偷从家里拿出几盒,现在看来,估计是长风哥玩女人用的,至于说别的啥事儿,没看见没听见的东西多了,哪轻知道的那么全呢!颠起身子爬了起来,杨书香坐在了柴灵秀的对面,同样劈开了腿,把妈妈的两条大腿担在自个儿的大腿上,一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趣闻,一边给她揉捏起来。
“倒不是我对那顾长风有啥偏见和看法,他的命都是我给救的,还能嫌弃他个啥呢?我跟你说啊,他上初中的头一天就把人打了,之后开始四处惹是生非,把人打完了挨了劫就跑到我那里躲着,后来消停了一阵儿,晃悠着也到了十七八虽,就跑到了窑厂跟你贾大撞窑介了,本以为他改过自新浪子回头,谁知道依旧流里流气,动不动就伸手跟人家要钱,说得好听管那叫借,反正借了也不还,一来二去,借了钱的人也不敢再跟他要了,弄得远近闻名臭了吧唧的,简直成了臭流氓了。后来从窑厂不干了就又开始打油飞,不务正业也就罢了,居然跑到了县里头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瞎拉拢,不光打架还跑到省里的大商场玩二仙传道,你爸是腻歪透了他,给咱家拜年都给轰出介了。不过他倒还算有心,每年都蔫不唧儿地在正月十五前后去乡里转悠一圈,跟我说说话,随便聊聊。开始前儿总给我送些东西,我知道那些玩意来路不明,哪敢要啊,就告诉他不要再拿来了。这二年他也快奔三十里数了,多大岁数了也不想辙结婚,他爸妈管不了,附近的人家又都知道他的身份。。。哎!谁乐意把闺女给他呀!就说去年吧,他给我拜年前儿还跟我提你来着,我直说你爸管得严,哪敢跟他说实话啊,瞅他那眼神凶巴巴的,都好像要吃人似的!”
柴灵秀闭着眼睛偎在被窝上,儿子的手捏得她挺舒坦的,就慢悠悠地讲了下去,一口气说了老半天,算是把她和顾长风的关系跟儿子抖露出来。
杨书香挪着屁股往妈妈身边凑,已经捏到了柴灵秀的勃了盖儿,一口气听她讲完,忙抽空插了一句嘴:“呵呵~顾哥长了俩三角眼,瞅谁都那样儿!”
柴灵秀奋秋了一下,略微后仰着身子,整个人趋于躺倒姿态,当她听到儿子的解释前儿,撅着小嘴儿说道:“什么就这样、就那样的?你个小宵孩懂个啥!”
杨书香抬起了自个儿的勃了盖儿,哈拉着双腿垫在妈妈的腿弯下,娘俩对着劈开了腿,他把屁股朝前一颠,那双手抱托着柴灵秀的样子就好像是在开着手扶拖拉机,一手一个把控着柴灵秀的大腿,稳稳当当。
杨书香的身子离柴灵秀越来越近,柴灵秀那中门大开的地界儿毫无阻拦就摆在了杨书香的眼前,见妈妈始终闭着眼睛,并未留心他这边儿,心里猛然打了个颤儿,俩眼贼么秋的可就控制不住了。
心头涌起一股热乎劲,彷徨中又兴奋莫名,杨书香偷猫儿朝着妈妈的两腿间瞄了过去。
入眼处,女人凸鼓坟起的地界儿极为饱满,因前天晚上刚窥视过琴娘的肉身,女人私处的地理位置对于杨书香来说,那可一点都不陌生。
综合着自个儿的阅历,哪里是女人的命门,哪里又是她们的屁眼儿,哪里该是长毛的边边沿沿,简直了然于胸。
这一眼看向妈妈的肉穴,可谓是轻车熟路,那剖开的肉桃儿一下子就被杨书香锁定住了。
看着亲妈柴妙人的下体,杨书香感觉身体里一阵阵悸动,他也知道不该去看,但这会儿就是控制不住自个儿的眼睛,更控制不住自个儿的心,于是,手心冒着汗,揉起来也变得有一搭无一搭,把一副心思全放在眼珠子瞅着的地界儿上了。
盯着蓝色健美裤包裹的大馒头,杨书香敢很肯定地说,妈妈的里面绝对是穿着内裤的,虽说那地界儿箍得挺肥,但那肉缝并不是特别显眼。
一阵心旌摇曳,杨书香的心里恍恍惚惚地揣度着,他心说话,这要是不穿内裤的话,妈妈的卡么裆指不定得勾出多深的沟呢!暗自琢磨了一气儿,杨书香极力稳着自个儿的身子,双手开始揉捏妈妈那浑圆饱满的大腿,借着来回抻扯健美裤的节奏,眼睛又死死地盯向了她的腿根,在这无人打扰之下,他看得非常细致,仿佛要穿透层层包裹,把里面那个他曾经看到过的地界儿再看一遍,把个生我养我送到这个世界的大门再熟悉两眼。
男孩子到了一定岁数之后,看到女人的身体自然会起生理反应,小书香也逃不掉这个人之自然生长规律。
当着俊俏妈妈的面儿,他卡么裆早就支起了帐篷,加上夜个儿晚上才刚被妈妈捋开了身子,心里对那一窥女人身子的想法就倍儿强烈,借着这个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黏糊起来。
狗鸡上的包皮被强行捋开,那自然是疼的,新近破了身的感觉并不好受,杨书香感觉狗鸡在卡么裆里越涨越大,终于撑开了包皮的束缚,渐渐冒出头来。
那撕撕拉拉的疼劲儿逐渐加深,这就是自作自受,可他依旧无怨无悔,浮想联翩时,手都捏到了柴灵秀的大腿根了。
双手分作两旁,从柴灵秀的大腿外侧依次揉捏着,渐渐揉到了她的大腿内侧,也就是杨书香时常被妈妈拧的地方——里帘儿。
杨书香感觉妈妈的大腿倍儿紧,听她说她上学时是曾是跑跳的运动员,那浑圆地界儿上的肉瓷绷结实,把那搭在自个儿肋下的小腿儿衬托出来,整体显不出分毫肥膘,就连那微微露出来的小肚子上也是平平滑滑,这跟琴娘的丰腴一比,杨书香也说不好到底谁更出众,总之她俩平分秋色,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味道。
言语过后,仰躺在被垛上的柴灵秀闭着眼睛处于假寐状态,似乎很享受那种感觉,胸脯忽高忽低,饱满肥耸。
见妈妈脸上红润润的,再一咂摸她那微乎其微却又落入自个儿耳朵里的声音,杨书香的脑子里很快想到了赵永安的那只大梨花猫,只不过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转瞬即逝,很快就被柴灵秀诱人的身体所取代了。
杨书香和柴灵秀摆出来的姿势极为暧昧,如果他跪起身子扛起妈妈大腿的话,那将会上演杨伟和赵永安曾经饰演过的角色,但杨书香不敢,打死他都不敢对妈妈那样儿。
但处于妙人的身下,杨书香又无法驱散脑子里的想法,便悄没声地把手抵在妈妈的腿根上,用那小指头钩钩碰碰,试探着挨了两挨妈妈的身子。
砰砰砰砰,心脏的跳动有如手扶拖拉机轰鸣出来的节奏,震得杨书香浑身哆里哆嗦,脑子里甚至出现了一丝幻觉:“我的心会不会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提心吊胆之下,未见妈妈有啥反应,可自个儿卡么裆里的狗鸡却更硬了,致使杨书香只得把手抻了回来,不敢再去尝试。
这种感觉对于杨书香来说,非常奇妙。
兴奋的同时,心里的罪恶感也倍儿强烈,他想让自个儿不再去想,又架不住眼神总分开妈妈的双腿去看,只得把妈妈的双腿摆放平了,省得自个儿的俩眼总关注着她那大畅摇开的桃源深处。
一抬屁股把姿势换了,杨书香索性岔开双腿跪在柴灵秀的大腿两侧。
他伏趴着身子从上到下捋着柴灵秀的大腿,刚分散注意力让自个儿的狗鸡不再坚挺,柴灵秀就做出了一个令杨书香感觉异常刺激的动作,只见她微微后仰起身子,把胳膊抖展开来,紧绷着身体便挺成个棍儿,随之嘴里呻吟着发出了个“啊”
字,那半悬空的身体把双腿儿绷得倍儿紧,伸着懒腰时,又从她那秀美挺拔的鼻子里发出了一道呻吟,那诱人的水音儿透着满足,顺着女人的胸脯穿山越岭滑落下来,行至小腹,最后,顺着那不带一丝赘肉的涡旋又爬上了她的阴埠,随着那绷直的双腿微微颤抖起来,勾动着杨书香悸动而又脆弱的心,让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为之付诸东流。
健美裤包裹着女人的私处,那成熟而又肥沃的地界儿就像坟包一样高高拱起,展现着女人那独一无二的魅力的同时,把那令人心驰向往的肉穴痕迹毫无保留地展示在杨书香的眼前。
刹那间,杨书香的脑子里便勾勒出这些日子以来他所看到的内容,心跳加速的同时,他想也没想,贴着柴灵秀的腿就由下而上顺势而起,撅着屁股,够着身子把个双手撑到了妈妈的大腿两侧。
妈妈最私密的地界儿近在咫尺,离杨书香的眼睛也就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令他血脉喷张难以自持,他知道那里便是曾经孕育着他的摇篮,那一刻,杨书香心急火燎地吸了一口,肉味鲜美提神醒目,他自认为已经闻到了妈妈肉穴的上味道,便又朝着那里紧盯了过去,脑子里一阵眩晕,接着便也做出了一个异常刺激的举动,堪称胆大妄为。
迅猛地抽回自个儿的身体,下巴壳子由下而上顺着妈妈并拢的腿缝儿搓了上去,倒着那一道沟儿,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三角区域,杨书香伸出了舌头,用嘴一扣,可就把脑袋扎在了柴灵秀的卡巴裆里。
“嗯~”
娘俩不约而同发出了一道声音,这道声音里充斥着颤抖、惊疑、欢喜、躁动,各种情感汇聚在了一处,生门大开。
随着柴灵秀两条颀长大腿的敞开,像猪拱门那样杨书香用嘴连舔带吸,彻底尝到了妈妈私处的肉味,晕晕乎乎的他甚至体验了一把妈妈健美裤下那肉穴的弹丰。
在心惊肉跳之中,杨书香不敢过多逗留,他继续扶摇直上,双手直插进妈妈的毛衣,在摸到了那两个肉滚滚的大咂之后,身子可就压住了柴灵秀。
二十六集、十六岁的初吻
月亮透过玻璃注视着屋子里的男女二人,那柔和的眼神就像今晚上喝的粥,名字叫腊八饭,味道清香甜美,连月亮都感受到了,都露出了笑脸。
床上亲密接触的男女身体迭在一起。
说来话长,其实这一系列的动作只是三五秒钟的时间,可就是在这三五秒的时间里,杨书香完成了动作,可以说,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柴灵秀刚想再伸伸懒腰,就觉着儿子压了过来,懒腰过后的那一阵酸软无力,她并未想到儿子会做出那样的动作,只觉下体有如触电,酥麻的劲头让她倍加慵懒,四肢无力,蜻蜓点水的感觉在蓝光闪过之后,眨眼间儿子就撩开了她的毛衣。
毛衣被直接翻了起来,一对肥白震颤的奶子带着诱人的体香抖露出来,像那肉冻似的,扥楞扥楞晃悠着摆在杨书香的眼前,馋得他两眼放光,口水都几乎要从嘴里流下来了。
这一压不要紧,顿时让妙人手足无措,喘息难捱。
柴灵秀一边双手推搡,一边叫嚷道:“哎呀——刚让我消停会儿,咋又来摸咂啊?快起来呀!”
杨书香奋秋着身子,赖着不起来,见那撩人的双乳左右摇摆,张嘴就叼在了妈妈的咂儿头上,双手来回揉推不说,舌头还不断舔来舔去,见妈妈剧烈反抗,他倒好,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嬉皮笑脸地压在柴灵秀的身上,一个劲儿地说:
“让我吃一口,让我吃一口”。
女人的咂儿对于男人来说,那是没有一丝免疫力的,喜欢那个地界儿也是与生俱来的,虽说杨书香经常抚摸妈妈的心口,但吃咂还是很久远之前的事儿,细捯饬一下时间,他都有些模糊了,但前两天他才刚吃过马秀琴的奶子,天时地利人和占优,他又岂能错过这大好良机。
咂头儿到了杨书香的嘴里,施展起来可谓是嘬吹舔咬,可比肉穴上更加放开手脚,舌头围绕着那凸起的葡萄反复圈裹,唆了声不绝于耳,杨书香一边吃一边琢磨,妈妈的咂儿虽没有琴娘的个儿大,但胜在坚挺,那白皙的奶子上顶着的两个肉枣,经过这一番豪舔,早就给他舔得卜卜楞楞,活像是两个即将成熟的桑葚。
“都多大孩子了,还吃咂儿?”
挣扎无果,柴灵秀一泄气,整个身子彻底被儿子压实了。
柴灵秀诧异地看着压在自个儿身上的儿子,以前他也时常抚摸自个儿的咂咂儿,但绝非像今儿个这样儿又吸又舔,不经意间,柴灵秀的脸儿就红了起来,心口一阵乱颤,和儿子身体接触的地界儿就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硌上了,虽然中间隔着衣服,但压在一起,谁没个知觉呢?又想到了那晚被儿子射了满脸的情况,柴灵秀的心里一阵惶突,她挣扎着断喝了一声起开,这才把儿子从身子上赶了下来,气喘吁吁地瞪了他一眼,这臭东西啥时有的这个情况?一想到儿子现在的岁数,柴灵秀的心里又担忧起来,这臭缺德的在学校里可千万可别再生出什么别的是非。
整理着衣服,柴灵秀的心里乱糟糟地寻思起来:“他这岁数正到了转折期,一个孩子哪受得了什么诱惑,这要是走了歪路,可咋办?”“一棵树上长俩梨,让人见了笑嘻嘻!”
见妈妈有些愣神,杨书香一脸坏笑地盯着柴灵秀的心口,嘚瑟了一句。
这感觉来得极快,无形中,杨书香觉得现在自个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抄起了一旁的烟盒抻出了一根香烟,得意忘象之下,当着妈妈的面儿就点着了。
“你太放肆了,给我拿来!”
还在想着如何应对儿子的青春期问题,就看他抄起了香烟,当着自个儿的面都敢如此这般,这要是背着自个儿,还不闹翻天啊!柴灵秀劈手抢过儿子手里的香烟,仿佛不信,但那臭缺德的就跪在自个儿的身前,看样子,是不把自个儿这当妈的放在眼里了。
把烟抢过来,柴灵秀的心里也是有些不知所谓,干脆把烟叼在自个儿的嘴里嘬了一口,使劲儿平息那股子慌乱,见儿子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儿,柴灵秀瞪起眼睛,斥道:“我可告你,以后你要是敢学坏的话,我可决不饶你!”她把脚蜷起来照着儿子的大腿上蹬了一脚,却被儿子抓住了小脚,捏来捏去的,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弄得柴灵秀哭笑不得,连骂了好几句“臭缺德的”,可他就是不撒手,还对着自个儿的脚丫捏来揉去。
话说回来,刚才被儿子揉捏得身体确实很舒坦,也不知儿子的手法是跟谁学的,脑子里一阵乱想,又琢磨着想起了自个儿抽屉里藏着的香烟,那香烟一看就知道是他偷拿自个儿的,想必抽屉里的那些个书籍儿子也会翻阅着看吧!?柴灵秀窜身歪倒在了床上,朝着儿子支唤道:“去,给我把烟灰缸拿来!”趁着儿子下床,柴灵秀捂了捂脸,瞥着他走出屋子的背影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那湿漉漉的下体萎靡在两腿中间,好不难受,伸手插进了卡么裆里,柴灵秀大羞,果不其然,裤衩都湿透了。
他怎么能亲我下面?慌乱之际,柴灵秀一个劲儿地安慰着自个儿:“别乱了阵脚,别乱了阵脚。”
这脑瓜子就又想起夜个儿晚上儿子射精时的一幕。
在柴灵秀看来,那是一个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但前提是两口子之间才能有的,儿子才十六岁,这么小的岁数就出现这种情况,又不是以前早结婚的特殊年代。
不知道这坏东西啥时候出现的那个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谁的教唆,趁着今个儿可得好好问问,别等着将来闯出祸来,可就说啥都晚了!杨书香举着烟缸跑到妈妈身边,讨好地递到了她的手里,脱了鞋挨在她的身下坐着,柴灵秀转悠着心思赶忙问道:“我问你,不许隐瞒,得跟我实话实说,知道吗?你最近有没有被什么困惑缠着?”
杨书香不知道妈妈问的是啥,心道:“我看见了琴娘被老爷崩,我是想管,可咋管呢?人家的事情又碍不着谁,可这话咋跟妈妈说呢?”“你瞎捉摸啥呢?”
看着儿子低头不语,柴灵秀催问了一句,见他还是无动于衷,也不知这臭缺德的满脑子都想着啥呢,就用脚撩了一下。
杨书香被妈妈的脚丫砸在腿根上,低着头看着她那踩在白袜下的系带,坐起身子就把手伸了过去,抓住了妈妈的莲腴,用手捏了起来。
“问你话呢,咋不跟我说?”
弹了弹烟灰,柴灵秀睨着杨书香,也不知他现在咋就变成了这样儿,越想心里越担忧,生怕儿子走了岔道学那些流氓习气,便催促着他,要他回答。
那柔柔嫩嫩的脚丫勾动着杨书香的心弦,泛起涟漪,在这臭小子的心里荡漾起来,脑子里翻腾着那晚看到的场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妈妈,你说我琴娘家的规矩咋那么多呢?”
柴灵秀一愣,不知儿子咋提起这个事来,前言不搭后语又所答非所问,就问他:“你没惹你琴娘生气吧?”
杨书香摇了摇头,把柴灵秀的袜子从脚上脱了下来,闻了闻味道,嘿嘿一笑,就一边捏一边回答着:“她那么疼我,咋还敢惹她生气?”白乎乎的小脚丫并没有打指甲油,柔柔腻腻的,还真滑溜,掰着柴灵秀圆润的脚趾,杨书香又说了:“我老爷洗脚都要琴娘伺候,这规矩也太离谱了吧!”“你脱我袜子干啥啊?这臭缺德的还闻味儿…”柴灵秀被儿子的怪异行为弄得直翻白眼,她动了动身子,以防儿子故技重施,被捏了几下之后觉着舒服也就没有反对,继而说道:“你老爷家在解放前可是地主,现在的脾气改了好多呢,我听你姥爷和爷爷都讲过的,赵永安那前儿可是提着鸟笼子骑着洋车四处耍巴的主,还会抽大烟。要不是解放了,估摸着现在也是个老玩闹!”
杨书香心里转悠着:“老爷确实是个玩闹,都玩闹到了琴娘的身子上了,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对着儿媳妇都敢那样做?”骤然间,心头就泛起了淡淡的忧伤,一想到赵永安凶狠撞击琴娘的样子,不知咋的,杨书香就觉着卡么裆里也跟着一块难受,这股子劲儿说不出,但就是卡得慌,比刚才的势头还猛。
“大烟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解放了,恐怕你老爷现在还端着烟枪抽呢!有钱人家嘛,都是这样儿!我告你啊,咱家没有坏传统,你要是敢学坏的话,妈绝不饶你!”
叱咤一声过后,略一停顿,柴灵秀又指着杨书香问道:“说,在学校里有没有处女朋友?”
“不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自个儿还顾不过来呢,哪有闲心搞那玩意!”“我不信!你抽斗里那么多的情书…”
琢磨着昨个儿晚上儿子射出来的东西,鬼才信他的话!柴灵秀起身直视着儿子的眼睛,伸手一掏,冷不防之下一把抓向他的卡么裆,质问道:“这是咋回事?
想坏事儿呢?!”
“妈你别捏我啊!疼!”
杨书香佝偻起身子,撅着屁股喊了一句。
“疼?”
柴灵秀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问道:“啥时候开始疼的?”狗鸡上一阵阵涨硬,杨书香感觉到自个儿的包皮在妈妈那一抓之下,龟头又从里面蹿了出来,麻嗖嗖的箍在鸡巴头上,就喊了起来:“夜个儿开始的,夜个儿开始的啊——”。
柴灵秀心里一紧:“夜个儿开始的?”
想起昨晚上儿子的躁动异常,柴灵秀的心里异样连连,她看到儿子脸上显出来的痛苦,好像不是装出来的,就催问起来:“咋个疼法?”手上不停跳动的东西让柴灵秀犹豫起来,二意三思的,想看看儿子的卡么裆,但又无法直接开口去说,就僵持着,等待着儿子跟自个儿描画描画。
“妈——”
杨书香脸上一红,嘻哈劲儿也没了,倒显得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孩子,啥时候变成了这样儿?”
心里起急,柴灵秀皱起了眉头数落一句。
“妈,我狗鸡疼!”
困扰在他心头里的疑问不知如何处理,被催问急了就朝着柴灵秀说了出来,杨书香也顾不上难堪了,秋裤一脱,把那硬邦邦的狗鸡挑了出来。
脸儿一红,心跳也随着狗鸡的颤抖颠了起来,柴灵秀直勾勾地瞧着儿子那粗硕硬挺的阳具,见那包皮退到龟头下面,圆滚滚猩红的龟头上飘着一层灰白色污垢,以过来人的经验来看,应该是蜕皮不久的事儿,又见杨书香嘟噜着的包皮已经有些泛肿发亮,便再顾不上羞涩,连连问道:“我要是不问的话,你要憋到啥时才跟我说?你眼里还有我吗?”
念叨完,又担心儿子的身体,柴灵秀那脸儿都由红变白了,她捏着儿子的狗鸡轻轻套弄,试探着询问:“箍得慌?”
杨书香“嗯”
了一声,不断缩着身体。
柴灵秀叹息了一声:“你就这样儿长吧,下回有事儿还瞒着我…”急慌慌趿拉着鞋跑去东屋,寻来高锰酸钾兑了水稀释,这才踩着碎步跑回儿子身前,见儿子那玩意稍微软了一些,柴灵秀让儿子端着盆子,她亲自上阵,撩着水给他清洗龟头,一边抚摸一边询问:“我这样捏你还疼不?”杨书香呲着牙说道:“又麻又痒!”
“心里头不许瞎捉摸,知道不?”
清洗着他的沟壑,翻看时见只是包皮踅微有些红肿,并无大碍,但黏黏糊糊的脏东西倒是不少,一边谆谆教诲着儿子,又怕他心里犯嘀咕,便安慰着说:
“别瞎想,过两天就没事了,记得要时常清理下体”,杨书香连连点头应道:
“老早就按你说的那样儿,我每天都洗屁股!”“知道就好!这小伙子得学干净,别跟那狼虎头似的,以后娶了媳妇儿更得注意保持身体的洁净,别回头弄得两口子掐架,要我这个当妈的夹在中间看着难受!”
柴灵秀嘴上气恼恼地说,手上的劲儿却不敢用大,一遍遍地撩着水把儿子的狗鸡彻彻底底清理干净,还不忘检查,看看那鼓棱子一样的冠状处是否存在异常,有没有起红颗粒。
被妈妈抓住把柄,那感觉相当舒坦,根本不用啥反应,阳物早就挺得溜直,唯一令杨书香庆幸的是,没有像夜个儿那样儿,被妈妈捋出怂来,就打着吸溜,转移注意力的同时,借口问了一句:“干嘛要掐架啊?我又没碍着谁!”柴灵秀睃了一眼儿子,那眼犄角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消散,心里一软,撅着嘴说道:“什么都要我管,还说长大了呢!我告你啊,这地界儿必须得清理干净,替你己个儿着想也好,替别人着想也好,那是一种责任,男人肩膀上该扛起来的。”言传身教,柴灵秀把一腔子热血都倾在杨书香的身上,她疼儿子,那份用心良苦处处透露出一个当妈的爱,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什么地界儿,都是无私的,毫无保留的。
忍耐着心中的烦躁,杨书香开口说道:“就是大了呀,不是孩子了!”但这话咋听咋别扭呢,瞅那卜卜楞楞的狗鸡都硬成了大铁枪,你要说这话不是一语双关,有说服力吗?“还说呢?啥时候不再要我操心我就知足了,你说家里家外的我容易吗?我说你老实点好不好!”
握着儿子硬邦邦的家伙,柴灵秀的心里也是错综复杂,但她不敢走心去想别的,生怕自个儿慌了神,在儿子面前失态。
看着妈妈柔润而又红润的小嘴嘟起来的样子,杨书香想起了小时候围坐在她身边听她唱歌的情境,一时无限怀念,为了分散那过剩的精力,他朝着柴灵秀念叨着:“妈,我想听你给我再唱一遍那首歌!”“嗯?”
真不知儿子心里想的都是个啥,柴灵秀用手捏着儿子的包皮来回抻着,问他:
“哪首歌?”
杨书香说道:“妈妈的吻!”
“都多大了还要我哄你?臊不臊?”
她一边说,一边把儿子的包皮罩在龟头上。
“要不,唱程琳的那首熊猫咪咪也行!求你了妈!”看着儿子的脸,圆乎乎的再不是那曾经的小小模样,那眼神里透着祈盼,仿佛多年前被自个儿抱在怀里似的,哄着他,摇着他,眼前微微打了个晃儿,柴灵秀嗔怪着说:“越大越让我操心,都操碎了!还偏偏不依不饶的,我上辈子欠你的——”
嘴上说着,柴灵秀就哼起来了,声音透着绵柔,如那百灵啼鸣一样,一声声唱出来:“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遥远家乡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可爱的小燕子,可回了家门……”一首歌唱罢,勾动着柴灵秀的心弦,也让杨书香从压抑和难受中走了出来,当柴灵秀端起脸盆时,脸却被儿子捧了起来,她凝视着那个坏坏的儿子,见他一脸痴迷,便小声嘟哝了一句:“就爱跟我胡闹,臭缺德的,以后你要是敢学坏的话,我绝饶不了呜——”
瞬间,柴灵秀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儿子居然会对自个儿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这一晚上发生出来的事儿就像那浪头,忽起忽落,把个一池春水搅合乱了。
嘴被儿子封上,还用那双手搂着自个儿的脸给固定住了,这,这混小子跟谁学的,咋就不学好呢?唇间的火热,那气息十足的阳刚,那炙热渴慕的眼神,激荡在柴灵秀的心里,随着儿子的鲁莽,亲着亲着,柴灵秀的芳心寸乱,抗拒无果之下,那杏核大眼也随之闭上了。
“他啥时学会的这个,咋那么坏?他不跟我说了吗没有女朋友,可没有女朋友哪来的胆子跟人亲嘴?”
心口剧烈起伏,脑子里乱作一团。
一时惊慌,一时又觉着心神荡漾,直吻得柴灵秀微微颤抖起身子,被迫松开了紧闭着的小嘴,那一瞬间的侵入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在一阵阵雄鸡乱点头的攻击之下,柴灵秀自个儿的魂儿好像丢了,那松懈下来的心神在失控之后,海纳百川一样地包容了起来。
碰撞着火花,杨书香那拙劣的吻技实在不咋地,正当他痴迷在妈妈的唇角时,一条香滑的舌头便从那融化的嘴里被他勾动了起来,想也没想,杨书香就把自个儿的舌头搭了上去,和那滑溜溜的舌头交织缠在了一处。
杨书香只觉得眼前的天地间一下子变得黑白一片。
他一蹦一跳,拉着妈妈的手。
妈妈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心里所想的,跟在他的身边一起欢呼雀跃。
母子顺着沟头堡的村道朝着房后奔去。
翠绿色的田野一片沁香,除了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天空是湛蓝的,心中是无限辽阔的。
眨眼间,青龙河便展现在杨书香的眼前,水面辽阔,浑浊、放荡不羁。
眼前的青龙河在闸板间不停拍打、冲击,要撕裂那道阻拦它前行的障碍。
杨书香听到青龙河在嘶吼,看到它在咆哮。
杨书香不理解,为什么河道所不开闸放水?要困着青龙?没等杨书香琢磨透,吱扭扭地几声巨响便在他心窝炸开了,他想定睛观瞧,又几乎朦朦胧胧在意识里产生出一副清晰画面,只见那捆缚着的青龙河河水随着桥闸的打开便欢腾起来,它抖展着身体翻滚出粗滚滚的浪头,像箭头一样奔涌而下,和下稍的伊水河紧密地揉在了一处。
杨书香说不好那是个什么个感觉,他只觉得自个儿眼前一阵阵眩晕,舌尖反复滚动起来,接触中,妈妈舌头上的滋味简直比那橘子水都好都要津甜,只不过在亲她的时候有些喘不上气。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对于杨书香来说,这是他十六岁生涯从没有过的。
松开了和妈妈纠缠在一起的舌头,杨书香起伏着胸口盯着柴灵秀的脸儿,见上面粉红粉红,就又想起了夜个儿晚上那喷射的一幕,刹那间,他只觉狗鸡又变得异常坚硬起来。
疼是疼了点,但杨书香已经顾不得那些了,把眼观瞧,近在咫尺的脸上妈妈那皱起来的小鼻子是如此俏皮,也看到了她偷偷打量自个儿又赶忙把那微眯的眼睛闭上的撩人姿态。
心里窜出一股甜意,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杨书香小声叫了一句妈,鼻子使劲嗅着来自于柴灵秀脸上的香味,他猛地伸出手来再次捧起了她的脸,脑子一荡,心也如同沟头堡开闸放水一样,张嘴朝着柴灵秀那水润嫣红的小嘴便狠狠嘬了过去……
第二十七集、再聚会
西屋到东屋几步远的道儿跌跌撞撞,柴灵秀都不知道自个儿是咋跑回的房间,这情形几乎能够让人瞬间想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臭缺德的劲头咋那么大呢,弄得我都压不住他了……”柴灵秀的心口起伏不断,有如鹿撞。
嘀咕的同时,想到刚才自个儿和儿子的所作所为,打心眼里禁不住又生出一丝甜蜜感,这感觉仿佛春笋,带着雨后的清新稚嫩很快便在柴灵秀心里扑腾开了,飘乎乎带着她飞了起来,穿越时空仿佛回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儿子一岁多的年纪……“妈妈——妈妈”
童声稚嫩,叫得急切,听得心软。
儿子吃了自个儿一年半的奶水了,都咿呀学步走了,还吵着闹着要吃咂儿,好不容易给他掐了奶,又怕儿子不依不饶,便把家里头和娘家接济过来而积攒下来的白面熬成浆糊,每天不知多少次嘴对嘴喂给儿子……不过这股意识刚窜出头,柴灵秀又憬然惊觉意识到了问题点,闹了个脸红心跳:“他都那么大了,又不是孩子了,我怎么还跟他嘴对嘴呢?真不害臊……”也不知她这句“真不害臊”
是在说自个儿呢,还是在说西屋那个臭缺德的。
急匆匆打来一盆温水,关上房门,柴灵秀心口仍旧兀自在突突乱跳着:“我得赶紧洗屁股睡觉……”
来回捯饬着洗完屁股赶紧上炕睡觉的事儿,当柴灵秀脱掉裤子时,连同那包身的健美裤都给下体的湿液浸透了,她怔怔地看着裤衩上那湿漉漉的地图,心里一阵烦躁。
这几天我到底是怎么了,这身子怎么就那么经不得刺激呢?柴灵秀隐然觉得这几天自个儿仿佛变了个人儿,她不敢继续再琢磨下去,慌也似地赶紧小跑着把灯关了,翻身回来蹲在盆子上鼓秋起身子,那张芙蓉脸上不期然间又升起了一道晚霞,在那间黑漆漆的屋子里荡漾出了一股子暧昧…下地把门带上,回身把茶缸里剩下的白开水一口气喝个精光。
倏地一下,从嗓子眼凉到心坎,杨书香觉得非常痛快,双手并用把衣服脱掉,铺褥子前,因为摩擦觉着蔫儿吧唧的下体似乎有些别扭,倒不是因为疼的原因,总之那感觉怪怪的,于是低头看向自个儿的卡么裆。
嫩乎乎的狗鸡老老实实地耷拉在两腿之间,杨书香用手轻轻捋动一下,说实话,他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蜕了皮之后的样子,好在那里滑滑溜溜润着一层水漉漉的粘膜,捋了两次之后,也不像第一开始前儿那样生涩,反而让那狗鸡蠢蠢欲动,那股怪异感也越发强烈起来。
早前他曾在悄悄话电台听到过男人手淫一说,也曾在青龙河洗澡时听过那些个躺在河坡子上的大老爷们提起过,也就是说,对着狗鸡反复捋动就能实现那一快感过程,于是杨书香就对着自个儿的下面又捋了几下,他看着狗鸡渐渐勃起挑在身前,还想再弄弄,又意识到自个儿现在的所作所为有些冒失,而且捋动时脑子里总幻化出女人的身影,让他心里有股惶突突的感觉,于是赶忙停止了动作。
“这要是叫妈看到了,还不又得跟我急啊!”
有了想法便强行控制自个儿,不再捋动。
殊不知他停止了动作,强作忍耐,东屋里那躺在炕上的女人却正把手搭在两腿间,就着湿漉漉的内裤正一下一下捅着下体。
那麻嗖嗖的通畅很容易让人陶醉,渐渐双腿抬起,一阵阵呼吸急促过后,瞬间加速手指的动作,她脑子里飘忽着不由得就联想到之前见到的那根粗硕棒硬的家伙,只觉着心神一荡,女人便把身子绷紧了,用手指猛地一插,闷哼一声过后,一股透明体液便欢快地从她那细润的手指间溢了出来,像极了伊水河展开双臂迎接那青龙奔放的河水,跟他一起撒着欢,流到了柴灵秀身子底下垫着的布垫上。
“臭缺德的,你可把我害惨啦,都怨你都怨你,要不是你,嗯——哎呀——”柴灵秀的心里不断埋怨了,四肢酸软,一阵心浮气躁,便又在那手指快速出溜中瘫了身子。
转天晚上,直到吃过了饭,柴灵秀始终没怎么搭理杨书香,夜个儿被儿子亲得走了魂,又浮想联翩用手发泄了一通,如今哪还好意思跟他说些什么。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只挨了一天一宿,柴灵秀又忍不住心里的挂怀,主动跑到了西屋儿子的房里。
柴灵秀首先询问儿子的狗鸡状态,当听说儿子已经逐渐适应过来不再疼痛,怕他又蒙骗自个儿憋在心里不说,也不管杨书香乐意不乐意,柴灵秀一把扥掉了他的裤子,摸着儿子的狗鸡反复确认,随之又撸开杨书香的包皮上下打量,弄得杨书香连连用手遮挡,试图阻止事态的发生,却已经根本就控制不住,把个硕大的鸡巴挺了起来,直愣愣地挺在柴灵秀的面前。
嘴上对儿子说着流氓,也顾不上羞不羞的问题了,柴灵秀伸出小手搭在杨书香狗鸡的冠状沟处,揉搓着问他适不适应?且三令五申重复,要儿子每天必须清洗下体,做好卫生防护。
心里头的那股焦虑和担心这才缓和下来,随后又询问儿子那个叫许加刚和曹幸福的有没有再来找事。
虽说耳闻那些家伙没有再行劫道之事,却听说总有三三两两的人蹲在梦庄街口虎视眈眈,让人心里不踏实不痛快,何况自个儿下班期间也总能看到一些二八孩子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柴灵秀的心里虽不怕可还是禁不住替儿子担心起来。
原本这事儿柴灵秀已经跟儿子的班主任李学强通了信儿,她心里还坦着自个儿爷们的这个同学能把儿子照顾周全,借助学校的约束来权衡一下,起码起到威慑作用,也省得再烦劳顾长风出头了,谁知道那许加刚就如狗皮膏药一样黏人,连带着他那个浑姐夫,耍起了无赖,那就讲不起了,只能以恶治恶,让顾长风出面收拾他们了。
眼瞅着下礼拜就该期末考试了,怕儿子分心胡琢磨,临睡觉时,柴灵秀告诉儿子,别为这事儿影响了心情,还告诉他,家里家外不用他操心,这才踩着碎步回到自个儿的房间休息。
好不容易盼到了周五,当晚,柴灵秀带着儿子来到了马秀琴家,与艳艳两口子、世在父子齐聚一堂。
就要过年了,年货挂笺啥的都要提前小买着,就合计趁着歇班在明儿个去一趟县城,便当众把事儿说了出来。
没辙,老爷们不在家里头,啥事儿都要她亲自打理去办,也难怪柴灵秀事无巨细,大大小小都要她去操持呢!不过呢,不管儿子之前如何央求,柴灵秀就是不同意带他进城。
一是该期末考试了,轻重缓急得有个先后;另外一个,柴灵秀担心儿子和那顾长风碰面,这岁数的孩子禁受不住诱惑,可得把严着点,真要是走了歪路,可没有后悔药备着。
听闻明个儿要去县城,孩子们当然高兴了,一旁的赵焕章一脸兴奋地叨叨起来:“得多买点炮啊,我和杨哥还得玩那手枪呢!”杨书香舔着嘴角,闷头吃饭。
保国玩过那链子把儿,当然也是兴奋异常,当他看到杨书香只顾着吃饭,在一旁翻翻道:“杨哥咋不言语一声儿呢?”
没法跟着一起去,杨书香的心里当然不痛快了,何况出事之后这几天他始终没来马秀琴的家里,杨书香不知如何与马秀琴见面、如何跟她说话,更打心眼里腻歪死那赵永安了,把这个平时活蹦乱跳的人困得蔫头耷脑,心不在焉。
看着眼么前这几个孩子,赵伯起冲着柴灵秀笑道:“一沾上炮呀,你看看他们那兴奋劲儿,明儿个我开车,咱们进城溜达溜达转悠看看。”赵伯起的话声刚落,赵世在颇有感慨,说道:“咱小前儿不也好这个吗,可那前儿穷,能看别人家玩个炮就了不地了,哪像现在,一年好着一年,除了炮还有各色的礼花弹,也难怪孩子们喜欢呢!”
赵伯起捋了捋自个儿唇角的胡子,说道:“一说到这个炮呀,我就想起了三羊他爸来,呵呵,教给孩子放炮把眼给崩成了玻璃花,你说好笑不好笑!”众人皆知的事情赵世在当然知道了,他接茬说道:“一发传一发嘛,三羊要不是爱放炮,他爸也不会跑过去给儿子指导捻信子,结果就…哈哈!”柴灵秀指着赵世在,摇着头笑道:“『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就说过年热闹了,也不能一点提防没有吧!教孩子放炮把己个儿眼崩坏了?这叫什么?!”
这话不假,逢年过节柴灵秀也放炮,不敢说处处盯着儿子,基本上也都是打头阵,而且每次过年大伯子都要从城里往家拎回大口袋小口袋的烟花爆竹,真要是不管不盯着,儿子得玩疯了,她心里也不踏实。
赵世在吧唧着嘴,颇为潇洒地摇晃了一下脑袋,一边笑一边言语道:“还别说,我就服我灵秀嫂子!”
柴灵秀瞪了赵世在一眼,随即抿嘴轻笑。
见贾景林依旧沉默不语,赵伯起偷眼看了看褚艳艳,心里生发出一股子难以言表之情,便下意识地用脚踢了踢自个儿的媳妇儿马秀琴。
咳嗽一声,赵伯起指着贾景林说道:“老疙瘩,半天也不见你哼一声,当着你老叔的面,咋就那么不敞亮呢——那天我让你过来拉白菜,你倒好,缩起来了!
这回当着你嫂子的面,我看你还怎么缩?“
赵永安一听,呵呵笑着说道:“景林打小就不爱言语,就是个闷性子,凡事肚子里有货!呵呵,人的性格吗!你看艳艳,有这么个机灵丫头,景林言语不言语都没说的了!”
赵伯起虚缝着眼睛嘿嘿了一声:“景林你就闷着吧!”他的话声刚落便挨了自个儿婆娘掐了一把,惹得赵伯起又嘿嘿连笑了两声,眼睛打量着褚艳艳的同时,吧唧着嘴说了一句含糊话:“艳艳可疼景林了…”褚艳艳倒是个畅快人,她挺着个大肚子,冲着赵永安抿嘴叫了一声“老叔”,随后解释说:“景林那臭德行,一辈子也改不了了!”贾景林瞅了瞅大哥们赵伯起,又看了看自个儿的媳妇儿褚艳艳,吭吭哧哧挤出来一句:“菜有,都不用买!”
眼睛一亮,赵伯起伸出手来戳着贾景林,忙接茬说道:“知道你做生意,可也不能叫你添憨赔本啊!也不看看艳艳现在啥样了,这肚子嘿嘿——还辛我说你,秀琴呀,我这当大哥们的不好多说他啥,你作嫂子的可得主动点,替我数落老疙瘩两句!看他下回还敢不敢自作主张!”
杨书香偷瞧着赵伯起等人,终于把目光盯向了马秀琴,见琴娘小脸红扑扑的只顾憨厚地笑,心里没来由一抽一抽的。
眼神一转,杨书香又见赵永安时不时望向自个儿这边,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儿,他心里有气,恨不得拿手里的筷子戳进他的逼嘴里替马秀琴伸张正义。
赵永安咳嗽了一下,把眼睛盯向了右侧,他看着儿子跟贾景林比划着手脚,笑着说道:“今个儿杨老师是没来,伯起啊,你说话要是有人家杨老师的斯文该多好啊,瞅你这大嗓门把老疙瘩挤兑的,呵呵——”杨书香又偷偷扫了一眼赵永安,如不是看到了他爬琴娘时的疯狂和肆无忌惮,还真不知他那张慈祥的面孔下居然还暗藏着杀机,掩饰着丑陋的同时,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妈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混蛋啊!杨书香越想越来气,越想越不是滋味,吃了两口菜之后便杵开了饭碗,搅得他连食欲都没有了。
看到杨哥有些闷闷不乐,焕章想起了这几天挨劫的事儿,唯恐夜长梦多,他冲着柴灵秀说道:“灵秀婶儿,我和杨哥这一个礼拜过得极不消停,明儿个去县里咱就找顾哥介!”
赵伯起也知道儿子在学校打架的事儿,那几天他忙着跑活儿抽不开身,闻听此说,拍着桌子,叫道:“还反了他们了,都什么年代了?啊!明儿个我带着你们找屄养的算账介!”
他的嗓音本来就大,这一下弄得动静不小。
柴灵秀不想把事儿闹大了,更不想家大人搀和进去,便用手阻拦道:“大哥们,咱大人可别出面,出面就说不清楚了。干脆就让长风去办,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约好了,回头我跟他念叨一声,反正这事也得解决,不然的话,孩子们怎么安心读书!”
赵伯起摇了摇头,指着自个儿儿子说道:“焕章这小屄不好好念书,好年头也不知道珍惜,净瞎搞对象玩了……嘿——我听说了,香儿把那个叫曹幸福的给摔了,还就够棒!”
赵焕章撅着嘴,嬉皮笑脸地说:“爸,当着我俩婶儿的面,你骂我干嘛啊!
搞对象有什么不对?这叫提前进入社会证明你儿子有魅力!“老爷们惯着儿子,马秀琴能不知道吗?何况家里还有个公公背后撑腰,这让她想管又总觉得心有余力不足,处处受制。
今个儿当着众人的面,杨书香的表现全落在了马秀琴的眼睛里,再看看自个儿的儿子的样儿,马秀琴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便插了句嘴:“你爸没功夫管你,从小到大回回惹事儿都是你杨哥给你顶着,不骂你骂谁?”话声刚落,赵永安就哼了一声,他用手拍了拍赵焕章的肩膀,笑着说:“看看,我孙子快成顶门杠了,搞对象也不是什么坏事,咱就得有股子冲劲!”他这话音刚落,赵伯起就言语起来:“嘿——这年头不是以前啦,就得大着胆子来!”
赵焕章挨在爷爷身边,前有父亲支持,后有爷爷这个主心骨给他撑腰,卜卜愣愣的就更不服气了,他瞪了一眼马秀琴,学着之前赵永安所说的话小声念叨:
“我都十五了,你甭什么都数落我!”
杨书香把个过程看在眼里,没来由地瞪了一眼焕章,心里的烦躁升腾起来便有些控制不住,他左手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头,冲着赵焕章言语道:“该陪陪琴娘你就多陪会儿,别总干那没意义的事儿。”
就在杨书香说话时,闷葫芦贾景林也在一旁打起了圆场:“都是孩子,大点就明白了!”
赵焕章用手碰了碰杨书香,咧嘴一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怕灵秀婶儿听到音儿,就小声说了一句:“那么多女生追你,杨哥你早该听我的,挎一个了。”说得杨书香心里起腻,怒其不争的同时又拿焕章没有个办法。
明明有错还不承认,而且时常犟嘴,马秀琴又瞪了自个儿儿子一眼,说道:
“吃屎都赶不上热的,总让你杨哥背锅,也不说学学你杨哥好好念书!以前咱家是没机会没条件,现在有了机会你也不争口气!”她还想再说,对面的赵永安又咳嗽起来,马秀琴知道公公不乐意听了便适时停住了话声,耷拉下脑袋没再言语。
杨书香瞅着赵永安那卫道士的模样,联想到那天晚上他趴在琴娘背后推耸的样子,胸口气闷心里极度厌恶。
又瞅了一眼马秀琴,见她低头不言不语,杨书香这心里怪异连连,也学着赵永安的样子咳嗽了一声,调节着情绪笑着说:“琴娘,我这姥姥不疼舅舅不耐的还羡慕焕章呢,怎么我兄弟就成了吃屎都赶不上热的了!你听我的,可别着急生气,回头我吓唬焕章,让他给你赔不是。”
柴灵秀把荷叶头拢在耳后,乜了一眼杨书香,逗笑着说儿子净瞎说话,又冲着马秀琴安慰说:“行啦秀琴姐,你也别瞎操心了!咱们不去惹事,但也绝不怕事,谁叫他们先招惹咱的,欺负到咱头上,咱谁也不怕!”说得马秀琴脸一红,又赶忙把头低了下来。
柴灵秀这几句话打出去,说得不疾不徐却铿锵有劲,老爷们们不由自主就齐齐把目光看向她,连一向游走在年轻媳妇儿堆里游刃有余的针织厂大拿赵世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都禁不住一寒。
回想起自个儿偷嘴被她撞见,自是好些天不敢和柴灵秀碰面,如不是褚艳艳私下里透露,赵世在真以为自个儿完蛋了呢!他知道眼么前儿的这个漂亮女人做人做事像她的脸蛋一样俊美,也向来都是给人留有余地,但真要是惹恼了她,后果那可也得掂量掂量。
若说整个沟头堡里能让他赵世在刮目相看而又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人,首推就是柴灵秀了。
反观今年夏天杨老师挨打,嫂子都没有这样拍板儿说些过什么,既然今个儿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了,想必她心里一定是动了真火!一旁的赵永安顺势点了根烟,这回他并没有抱着自个儿的烟袋锅吧嗒,瞅着对面坐着的女人,赵永安不由得想起了她那大伯子,霎时间眼前一红,想到什么时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随之赵永安又想起了她的公公杨廷松……在赵永安眼里,可以这么说吧,论气势,这柴灵秀办事做人一点都不比老爷们拘闷,别看她只是个妇人,两家三代人能走在一起处这么多年,始终是欠着人家人情的,这要是让她知道了内幕……瞥了瞥孙子跟前儿的杨书香,赵永安心里一阵没底,他已经暗暗观察了一阵儿杨书香,又没觉察到哪里不对有什么异常,于是眼珠子一转悠,心思便活络起来……夹在马秀琴和柴灵秀的中间,褚艳艳放下筷子,她哎呦了一声,拉着柴灵秀的胳膊一语道破玄机:“谁敢太岁头上动土?这不要了妙人的命吗!欺负香儿,我这当干娘的心里都别扭!”
闻听褚艳艳叫起了自个儿的小名儿,柴灵秀照着她胳膊掐了一把,姐俩桌子底下便动起了手脚,不过褚艳艳终究是怀了孕,柴灵秀不敢深逗。
这年头打架的事儿简直太普遍太寻常了,赵世在在缝纫厂里几乎总会听到娘们们议论个短长,这时,他也冲着杨赵小哥俩说道:“我告你们哥俩啊,打不过咱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可千万别让人逮着了!”赵世在的话音刚落,想起了那天的热血镜头,赵焕章便嚷嚷起来:“小赵叔啊,你是没看见杨哥摔那曹幸福呢。杨哥,那招叫什么来着?霸王扛鼎,对就是霸王扛鼎!”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引得一旁的赵保国抓起了杨书香的左手,连连问道:
“杨哥,你那招叫啥?霸王扛鼎?咋下的拌儿啊?”都知道老顾家那混小子跟杨书香关系铁,平时有杨老师在场的情况那是绝口不提顾长风三个字,今时今日杨老师不在身边,赵伯起和赵世在以及赵保国便把目光瞧向了杨书香,不管是起哄也好,好奇也罢,都在等待他说说那精彩动人的过程。
杨书香朝着柴灵秀吐了下舌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就是给他扔出介了吗,也是他大意没拿我当回事,真要是较真儿的话,我哪打得过人家啊!”不乐意儿子提那打架的事儿,也不想他去接触那些个人,环顾着众人的表情,柴灵秀拍着桌子冲杨书香说道:“行啦行啦!也不看看你己个儿啥样子,眼犄角都让人打紫了,还好意思显摆!”
虽然现在儿子的眼角已经消肿,可柴灵秀还是告诫了一声,算是提醒他。
这精彩镜头一语带过,那哪成啊,可赵伯起和赵世在都知道柴灵秀的为人,不便开口询问,一旁的赵保国可不干了,他抓住了柴灵秀的手说道:“娘啊,你不让杨哥去县里咋还总吓唬他啊,还不许他说话!”柴灵秀照着保国脑袋上胡撸一把,把保国搂在怀里,笑着说道:“我的傻儿子,谁叫你杨哥总惹娘娘生气呢……”
莞尔一笑间,柴灵秀扫了一眼保国旁边的杨书香,见他正瞅着这边,话锋一转又忍下心对着保国轻轻说道:“这我要是答应了他,你杨哥指不定得蹦多老高呢,呵呵!”
保国瞅了瞅柴娘,又看了看杨哥,不知这娘俩脑子里想的都是个啥,于是笑嘻嘻地问道:“杨哥是吗?那人没让你摔死?”人比人气死人,没等杨书香言语,赵世在一敲筷子,指着赵保国说道:“啥都跟你杨哥学,就是不学你杨哥读书的劲儿!”柴灵秀知道保国他妈出国打工好多年了,他爸在外胡天胡地对儿子又疏于管教,也是打心眼里怜惜保国,便又搂住了他的身子,替他出头说了一句:“行啦小儿,你吓唬孩子干嘛!”
说得赵世在无言以对,瞬间就让赵保国获得了温暖:“还是娘疼我!”看着众人说得火热,赵永安扬起手来,说道:“秀琴啊,你这主家还不给他们把酒倒满?!咱们可不能光说话不喝酒啊!”公公发话了,马秀琴不敢不听,她端起了酒瓶转着圈依次给众人斟满了酒,最后凑到赵永安的身边,规规矩矩给他把酒满上。
赵永安说话的当儿,杨书香脸上的笑渐渐凝固起来,他冷冷地看着赵永安,随后寻着马秀琴移动的身影并未在赵伯起的眼里看到什么异常特别,仿佛这一切似乎只在杨书香自个儿的脑子里盘旋,甚至于马秀琴给赵永安倒酒的动作在他看来都没有半点僵硬,像她的人一样,软绵绵的,无比顺从。
那种事都干了四年了,若说头三年赵大不在家还好说一些,都回家一年了还在持续着,就没发现半点异常?难道这纸真包的住火?越想越觉得离谱,越想越觉得奇怪,直到马秀琴投过来一个眼神,除了疑惑,杨书香心里仍旧纳么不透这里面的原因。
气闷,杨书香也想喝一杯酒,辣辣嘴。
起码喝多了一醉就什么也不用想了,省得他妈的添堵别扭,可一看柴灵秀那边都没抄起杯子,这前儿要是己个儿弄什么幺蛾子,且不说有没有资格去碰白酒,大人心里头多少也会有想法的。
再说了,脸面上的事儿关乎琴娘的名声,万一捅出去了搞不好出人命都不新鲜,所以杨书香心里咒骂赵永安的同时,认定了一个理儿,那就是打死都不能给马秀琴把那事儿抖露出去。
赵永安知道杨书香在看着自个儿,他脸上带笑坐在主位上不动声色,对马秀琴仍有些颐指气使,见儿媳妇把酒给自个儿满上了,冲着众人说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孩子们闹腾闹腾就成大人了!都把酒端起来吧,咱先来个满堂红!”你妈个屄啊!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杨书香心里不停咒骂。
隔离那些笑声和话语声,脑子里便浮现出那天惊见的一幕,看向马秀琴时,心里酸溜溜的,徒然空荡起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