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我想我爱你
*** *** *** ***
楔子
会注意到他,可能是因为他个子很高。
在一群高中生里,他硬是高人一等,明明一堆人走出校门,可他就是鹤立鸡
群,背脊挺得又高又直,让她注意到。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到他的肩膀很宽,身上的白色衬衫烫得笔挺,黑色的学
生裤让他看起来更高壮,明明理个短短的平头,可他身上就是少了青少年的青涩
感,站在同龄中硬是多了一抹成熟。
他的手臂很粗,手掌很大,手上的伞在他手上倒像个小孩玩具,她看到他目
不斜视,安稳地以着笔直步伐走出校门口。
绵绵细雨下,他那样的姿态引起她的注意。
沉稳、宁静,明明四周吵杂,可他周遭的气息却很平和。
她的视线驻足了会,就默默移开,坐上男友的摩托车,抱紧男友的腰,车子
呼啸而过,经过他面前,而他连望也没望一般。
那天后,江凌绿总在放学时不经意地注意到他。
他是隔壁学校的学生,那是一间好高中,而她就读的是声名狼籍的流氓高中,
两校相邻,却天差地远;两校的学生也彼此互不交集,在心态上看不起对方,偶
尔还会起冲突。
而她,总在校门口等男友时看到他。
渐渐地,关于他的事会传到她耳中,不是她特意去听,而是他太有名了。
才十七岁,却拿到全国武术冠军,声名传遍众校,关于他的事迹也一直被报
导。
她才知道他是住在桃花小镇上的人,这小镇她知道,距离她住的水田村不远,
可是风气却相差很大。
桃花小镇在这山区算繁荣,而她住的村子算是偏僻,人口不超过百人,土地
贫瘠得不值一提。
她还听说他在七岁时被屠家道场的人收养,被当成长子抚养,虽然是个孤儿,
可是养父母却对他极好,当亲生儿子一样疼。
他是在道馆里长大的,是受人尊敬的大师兄,而在学校的成绩也极好,受师
长称赞,在学校里倍受爱戴。
真是个幸福的家伙呀!
江凌绿勾起一抹嘲讽,淡淡地看着从校门口走出的高大身影,对方一样沉稳,
有人跟他道再见时他会点头微笑,除此之外,目光从来不曾移到隔壁校。
哦,看起来是个高姿态的人,才会不屑将目光放到隔壁吧?
江凌绿收回目光,嘴角的嘲讽却仍凝着。
那样幸福的人,看了真让人嫉妒,同样无父无母,他却比她幸福多了。
她没见过她爸蚂,自小就由外婆养大,只听说她蚂跟人跑了,她爸是个酒鬼,
早早就死了,这些风言耳语都是从村里听来的,那些人碎嘴可不管地点,她在小
时候就听到不想听了。
她过得贫穷,外婆只能靠拾荒养她,她对念书没兴趣,可外婆竖持要她读,
怎么也不让她去打工。
而她也讨厌待在村子里,每次看到那些指点和眼神,她就好厌恶,所以她总
是跟男友在外晃荡,极晚才回家。
她不是什么好学生,在学校的声名也没好到哪去,打架抽烟她都会,还不到
大姊头的地步,不过也差不多了。
啊!对了,她记得学校里的大姊头也是桃花小镇里的人,跟那人的交情似乎
不错。
「师兄!」
才想着,校门口就冲出一抹身影,直扑上那人身边。
她抬眼瞄去,就见学校里有名的大姊头崇拜地拉着少年的手,开心地说着话,
而少年低着头,极有耐心地倾听,眼神一如往常地宁静,只是多了一丝温柔。
那抹温柔让她瞳孔微缩。
「小绿。」男友的车停到她身前。
她收回目光,坐上摩托车,车子一样经过隔壁,而那人的目光仍停留在身边
的女孩身上。
从那天之后,她就不再将目光放到少年身上。
越看越碍眼,不知为什么,每每看到他,她的心情就很差,干脆眼不见为净,
直接改掉在校门口等男友的习惯。
某一天,她很不舒服,白着脸离开学校,男友没有来接她,她独自一人走着,
可肚子却一直抽疼,疼得她冒起冷汗。
深吸口气,她捂着肚子靠在墙上,闭着眼轻轻地呼吸。
今天有吃什么脏东西吗?
她记得没有呀!是经期要……她一震,突然想到自己的月经似乎迟了,她的
经期向来准时,这次却迟了半个月。
想到这,身上的冷汗冒得更多了。
「同学,你不舒服吗?」
低嗓从上方传来,随即她便感觉到一抹温热靠近她。
她颤抖地睁开眼,见到一张温和的面容,那双宁静的黑眸注视着她,眼里有
着淡淡的关怀。
「你的脸色很差,还好吗?」
不好!她痛到很抓狂,而看到他安稳的姿态,让她整个人很不爽,因为不爽,
所以她更痛了。
怔怔地看着他,她在心里回话。
见她不说话,对方的面色却不改,一样温和,连眉也不皱一下,「要我带你
去看医生吗?」
她眨眨服,泛白的唇微微轻扯。「不。」
「可是……」
「我怀孕了。」可能啦!虽没证实,但她故意这么说,想看他的反应如何。
可他的脸色却一样平静,像听到她在说「天气很好」,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经脑袋地,她忍不住又说出一句。「你要娶我吗?」
这次,她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错愕,而她笑了。终于,他眼里的那抹宁静散
了。「我开玩……」
「好!」
咦?她抬眸,脸上有着惊愕。
「我娶你。」
她瞠大服瞪着他,而那双黑眸仍然平静无波,不起一丝波澜。
「你……」她怀疑是她痛到发晕,听错了。
谁知,他却又重复一次。「我娶你。」
张大嘴,江凌绿怀疑他生病了,正想开口,肚子却突然剧痛,她咬着牙,痛
得喘不过气,眼前一黑,往前倒了下去。
而昏厥前,她脑里不断回荡着他那句话——
「我娶你。」
***
第一章
清晨七点。
屠家道馆准时传出练拳的「喝喝」声,整弃划一,为早晨拉开序幕。
江凌绿从床上爬起来,对面的练拳声几乎已成为她的闹钟,她抓抓凌乱的短
发,跳下床,懒懒地打个呵欠,来到窗前,掀开窗帘,眯着犹泛睡意的眼睛看着
下面。
对面的屋子是宽敞的四合院,木造的屋子有着斑驳的痕迹,可却不失古色古
香的味道。门口旁是宽大的庭院,教十名男人正赤裸着上半身,拳头紧握,整齐
地练拳。
薄簿的阳光从天空洒落,照在那群男人身上,汗水从粗壮的身体泛开,那练
拳时精壮的肌理也跟着起伏鼓动……
江凌绿舔了舔唇,这种养眼的画面不管看多久都不会腻。
惺忪美眸立即清醒了点,换了个站姿,右肩靠着窗边,目光落在站在前方带
头练拳的男人。
男人很高,至少有一九0,他留着极短的头发,比少年时的平头长一点,不
过还是属于不需要麻烦整理的那种。
他有一张方正的脸,下巴有个淡淡的凹槽,听说这样的男人个性固执;他的
眉毛很浓,眼神是一贯的沉静,鼻粱算直,唇略宽,整体来说,这张脸不算俊,
可是目光就是忍不住要落在他身上,明明看起来普通,却又莫名地吸引人。
因为长年练武,他的体形比常人壮硕,被日光晒得黝黑的肌肤鼓着美丽的线
条,宽胸窄臀,加上显眼的八块腹肌,比画着拳掌时,那结实的肌肉跟着起伏,
带着一种很男人的吸引力。
而那张平凡的脸,沉稳宁静,给人的感觉如细细潺流的泉水,看似平淡,可
脚步却不由得伫足。
至少就很吸引她的目光。
男人察觉到观看的视线,黑眸一抬,看向对面站在窗口的女人。
江凌绿也不闪避,照样看得大方,甚至对他勾了勾唇。
男人神色不变,也不回应她的话,淡淡收回视线,身体微侧,继续带领众人
练着早课。
面对男人冷淡的反应,汪凌绿也不在意,打个呵欠,伸个懒腰,身上的小可
爱跟着她的动作而往上撩,衣摆刚好停在饱满的胸脯下方,露出一小截漂亮迷人
的小蛮腰。
「哦!就差一点点……」对面立即齐体发出空虚的扼腕,一群男人练拳的攻
势顿缓,狼号还没吠宪,就断在师兄沉静的眼神下。
众人立即收回目光,正经脸色,专心练早课。
江凌绿当然听到对面的狼号,她拉开窗户,慵懒地坐在窗台上,修长的右腿
微曲,身下的短裤因她的动作而往上移,她毫不在意快泄漏的春光,漂亮的唇瓣
轻扬。
「你们谁要帮我买早餐?」她的声音不属于娇柔型,反而带着一丝沙哑,可
这样的嗓音偏带着一种撩人的性感。
美女的声音让练拳的男人们气血汹涌,真想举手说他们愿意为她效劳,不要
说买早餐了,贡献他们的肉体都愿意。
可是……他们觑向前方,没人敢停下动作,个个极力定位视线练拳,完全不
敢往上看。
「大熊。」没人理她,江凌绿就自己点名了。
被点名的人精神振奋,好想喊有,可是看着师兄……他不敢,只能咬牙忍着,
当作没听到。
「大熊……」美女的声音微软,不是做作的撒娇,可却让人听了浑身虚软,
那群男人立即用力吞下饥渴的口水。
而前方的男人神色却不变,一样沉静,眼神仍然沉稳,一点也不为美色所诱
惑,但他明白身后那群师弟已经无心练早课了。
石皓然停下拳法,既然他们心已浮动,那么也毋需再练了,他缓缓启唇。
「全部去跑五十圈,限时三十分钟,早饭八点开始,晚到一秒,你们的早点就可
以省下来了。」
听到师兄的话,众人哀号,还来不及讨饶,石皓然就已开始计时,见状,他
们不敢耽误,赶紧往外冲。
石皓然负着手,看着师弟们迅速跑出道场,他才转身,不疾不徐地走进道馆。
踏进门前,他顿了顿脚步。
「我妈有堆备你的早饭,梳洗好就过来吧!」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
让对面的女人听到。
江凌绿挑眉,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指尖点着唇瓣,「你叫我过去我就要过
去吗?」
才说着,就听见楼下的开门声,然后她看到自己的亲人被人挟持……不,是
被搀扶,亲密地走出自家院子。
她眯眸。
「小绿啊,阿嬷到对面吃早餐,你准备好也到对面哦!」江婆婆很有朝气地
抬头朝外孙女挥手,虽然半头银丝、年近古稀,可她的腰挺得直,一张脸笑呵呵
的,很有精神,看得出来活到百岁都不是问题。
「是呀,小绿,我妈今天煮得很丰盛哦!」美丽的镇长也朝她笑,然后低头
挽着阿嬷的手臂。「阿嬷,我妈今天煮你爱吃的地瓜粥。」
「呵呵,阿霞煮的地瓜粥老太婆最爱……」
江凌绿撇嘴,知道此时自己没有插话的余地,只能看着一老一小笑呵呵地走
进对面,她抓了抓头,跳下窗台。
算了,免费的饭菜不吃白不吃,再说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天发生了,他们一家
两口的三餐几乎天天在对面解决。
走进浴室,她拿起牙刷,挤了牙膏,一抬头,光亮的镜子照出一张很女人味
的脸庞。
干净俐落的短发,两旁是薄薄的羽毛剪,将巴掌大的小脸衬托得更小巧,她
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眉毛不够柔和,反而带着一抹英气,唇形微厚,下巴略尖,
这样的五官不够细致,可组合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风情,自然地流露着一抹妩媚。
她的身材高挑,蜜色的肌肤不若时下流行的白皙,可却透着蜂蜜般的光泽,
浑圆的酥胸,不盈一握的小蛮腰,挺翘的圆臀,一双修长匀称的双腿,浑身都散
发着性感迷人的味道。
这样的女人,没人会相信她的职业竟然是个女警,尤其这个女警还在耳朵上
嚣张地打了五个耳洞——右边三个,左边两个,耳上的碎钻在镜中折射出耀眼的
光芒,如同耳环的主人那般引人注目。
是的,不用怀疑,她就是桃花小镇的女警长。
江凌绿再次打着呵欠,懒懒地刷着牙,脑袋思绪跟着流转,然后想到那个名
叫石皓然的男人。
我娶你。
当年少年的话窜入脑海。
最后他有娶她吗?当然没有。
她昏倒后,在医院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说要娶她的少年,坐在病床
旁看顾着她。
看到他,她不是不讶异。想到昏倒前他说的话,当下她不知该做何反应,只
能呆呆地看着他,而他也沉默地与她对视。
啊……是要这样一直相对无言吗?
江凌绿在心里尴尬地想,可见他真的不开口,比起她的尴尬,他倒是沉默得
很自然。
好吧!舔了下唇,她决定先打破沉默。「呃……」
「肠胃炎。」
「啊?」他突来的话让她愣了下。
「你得了肠胃炎。」他顿了顿,沉默了会,才又开口。「刚刚你的月事来了,
我有请护士帮你换了。」
「啊?」月事……哦,难怪她觉得私处有点异样,江凌绿松了口气,摸摸鼻
子,不好意思地扯了下唇。「谢谢你送我到医院……呃,那个……我之前说……
嗯……娶我的话……」
「嗯!」他点头,沉静地看着她。
江凌绿张了张口,见他不吭声,那张脸还是面无表情。「算了,没事。」
她挥挥手,反正她只是开玩笑,她想他应该也只是胡乱答,不是认真的,虽
然她怀疑这个闷葫芦有开玩笑这种基因吗?
石皓然也没多问,垂下眸,语气一贯的平静,「医生说你打完点滴就能出院
了。」
「好,谢谢你。」她再次道谢,见他点头,然后继续坐在旁边看她,她再次
摸摸鼻子。「呃……你有事可以先离开。」不然她觉得好尴尬。
可石皓然却无所觉,那张脸一样平澜无波。「我陪你到点滴打完,再送你回
去。」
「呃……」不用吧?这样无话相看很尴尬耶!可她见他认真的模样,看样子
很难打消他的念头,她只好闭上服,决定睡觉也好过这样跟他干瞪眼。
原只是打算装睡,但可能真的太暴了,才合眼没多久,她又昏昏沉沉地睡着
了。
迷糊间,觉得有一只温暖的手掌接着她的额头,泛着温柔的抚触让她整个放
松,睡得更沉。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交集,她以为也是唯一的一次。
谁知道他竟和外婆看对眼,两人相处得很好,外婆还常常邀他到家里,让她
莫名地跟他多了很多相处的机会。
高中毕业后,她原想工作,可外婆坚持要她继续念书,她放不下外婆一人在
村里,自己却独自到外地。
僵持间,他不知跟外婆说了什么,外婆竟决定离开村里到小镇生活,而小镇
上的人也保证会好好照顾外婆,要她放心去外地念书。
拜托,凭她的成绩能考上什么好学校啊?念书只是浪费,不如去工作比较实
际。
可石皓然却在此时丢给她一份警校的报名简章,淡淡地说了一句:「念书不
行,你的体力总行吧?」
看着手上的报名单,她抿着唇,正想拒绝时,外婆却出现了,竖持要她去报
考。
她可以拒绝他,可却无法违抗外婆的命令,最后只好乖乖去考警校,学科方
面她仅是低空飞过,还好赢在复试,最后终于惊险考上。
毕业后,她当了两年警察,立了一些功劳,最后请调回东部,成了小镇的警
长。
江凌绿从未没想过自己会选择这工作,虽然她是干得如鱼得水啦!不可否认
当初报考警校是对的,对于这点,是该感谢石先生没错。
洗好脸,江凌绿踏出浴室,穿上贴身的短衬衫,前扣解开一个,再穿上低腰
牛仔裤,贴身的穿着刚好勾勒出匀称的身段。
至于警服,她已经很多年没穿了,反正在自己镇上,不用太拘泥,也没人会
在意这个。
走出房间,她出了家门,踩着懒散的脚步走向对面。
才站在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的热闹声。
推开和式拉门,她熟稔地走进屋子,转个弯,准备走向大厅。
「小绿,你来了呀?」一名中年妇人刚好端着菜从厨房走出。
「屠姨。」江凌绿笑着打招呼,伸手要帮忙。「我帮你拿。」
「不用不用。」屠母避过她的手。「你来的正好,要开饭了,你帮我到楼上
叫阿皓下来。」
啊?江凌绿来不及拒绝,屠母就跨步离开了,离去前还丢下一句。「麻烦你
啦!」
不!她没答应呀!
张了张嘴,江凌绿无言地看着屠母离去的身影,再看了看左侧的楼梯,只能
无奈地往楼上走去。
她对石皓然没个人喜恶,也不讨厌他,只是那个男人很难相处。他倒也不是
脾气坏,相反地,目前为止还没人看他生气过。
她都怀疑那男人有「脾气」这种东西吗?那个人就跟他的姓一样,像个石头,
不只长得硬邦邦的,就连个性也像块石头,闷到不行。
他话很少,整个人沉默少言,那张脸也很少有情绪起伏,就是一脸平静,认
识他到现在她好像还没看他变脸过。
正常来说,这种沉默寡言的人,再加上长那么高大,人缘应该会很不好,可
是石皓然却正好相反。
镇上的人都很尊敬他,年纪比他小的崇拜他,同龄的与他相处极好,他甚至
很有长辈缘,连她外婆都常夸他。
想来想去,跟石皓然合不来的好像只有她。
没办法,那男人太闷了,她跟他实在没啥话好讲。
来到他房门前,江凌绿伸手救门。「石皓然,屠姨叫你下去吃饭。」等了一
会儿,里头却没回应。
她皱了下眉,再敲门。「石皓然!」一样没回,最后她干脆自己打开房门,
走进房间。
「石……」
房里的浴室门正好打开,石皓然走出浴室,身上只穿着白色长裤,肩膀披着
毛巾,头发泛看湿意,赤裸的上身也散发着沐浴后的热气。
看到她,他停住脚步,黑眸定定凝视。
虽然隔着几步距离,可江凌绿还是闻到他身上沐浴后的皂香,她眼也不眨,
完全没有女人的害臊。
一双美眸很大方地盯着他泛着水珠的赤裸胸膛,再往下,看到性意的腹肌,
长裤是松垮的,她看到他的腰际旁有着一圈咬痕。
他的皮肤黝黑,那牙痕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是刚好他站的角度让她瞄到。
江凌绿看着那咬痕,小小的牙痕看得出来是女人咬的,还落在那种地方,真
是暧昧!
她移开目光,眸色未变,音调是一贯的懒散。「早饭煮好了。」
「嗯!」他轻应,垂眸拿着毛巾擦了下头发,再转身拿起椅上的衣服准备穿
上。
看吧,她跟他真的没话可讲!
江凌绿撇了下唇,转身离开,关上门前,刚好看到他背对着她套上T恤,背
胛上的肌理结实精壮,阳光照射着,看起来很秀色可餐。
这男人唯一的优点就是——他有一副很养眼的身材。
而且看起来很可口……
「唔!」背后的刺疼让石皓然闷哼,他沉默转头,看着突然扑上来咬他的女
人。
而在他转头时,一双手也将他的头往下压,粉嫩的唇往上,很自然地堵位他
的嘴。
「凌……」他想阻止。
「闭嘴!」可身上的女人「鸭霸」地阻断他的话,用力亲了几下,再张嘴往
他的脖子啃了几口,留下几个湿热的咬痕,反正他皮肤黑,看不出来。
等吃完豆腐了,江凌绿才满足地跳下来,舔了舔唇,「吃早饭吧!」她前菜
吃完了,有胃口了。
哦,对,他腰上的咬痕也是她留下来的。
她是跟他处不来,他太闷,两个人实在没话聊,跟他相处她宁愿跟院子里的
大黄玩,至少大黄逗一逗还会摇尾巴。
不过……在「某方面」他倒是很合她的胃口啊!
盯着T恤下的体魄,江凌绿咽了咽口水,想到他的可口,啊……她可以不要
吃早饭只嗑前菜吗?
㯂寞,
在他未被收养前,七岁前的他,也尝过这种寂寞。
她眼里的寂寞勾动他的心,让他注意起她,然后渐渐在意了,在这一刻,她
露出的脆弱,让他的心整个软了。
想到自己说要娶她的话,他不由得笑了。
这话是真的,在他明了自己的感情前,他的心就已为他做了决定,可是他不
急。他们还小,而她,并未对他心动。
而他可以等待,等她长大,等她明了,等她接受他。
他开始守护着她,默默地。
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时,她醉了,突然吻住他,而他因为她要离开,心里不
舍,放纵自己多喝了几杯,脑里也多了几许醉意。
酒醉醒来,看到她的懊恼和错愕,他不吭声,为她找个台阶下。
对她而言这是个不值一提的意外,可对他却是值得珍惜的第一次,他拥抱了
自己喜欢的女孩。
然后,她离开了小镇。她放假时一定会回来,而他则等着她回来,一如往常
地,在她身后守候。
直到她真的决定定居小镇,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快乐,他知道她这次回来,
就不会再离开了。
可他没想到她又喝醉了,而这次,因为她决定在小镇工作,这个消息让他忘
了自律,也跟着喝得半醉,等到醒来时,两人再次一起躺在床上。
这次,他一样看到她脸上的懊恼,而他心里也有着无言。
怎么会这样呢……看来以后他真的不能再碰酒了。
他无声地下了床,正在想该怎么开口时,她却先说话了。
她说了之前他说的话——
上床是个意外。
听到她的话,他心里沉了沉,知道她的心里仍然没有他,脸庞有着落寞,只
是背对着她,她没看见。
他附和着她,对她,他向来纵容。
谁知她却提出床伴的要求,他错愕地看着她,看到她瞄到他的身体时眼里闪
过的渴望。
然后,他在心里苦笑了。
这女人不喜欢他,却喜欢他的身体呀!
他该拒绝吗?可拒绝了,他要如何才能亲近她呢?他向来木讷,不善言词,
而她,总是不爱亲近他这样的个性。
认识这几年,她总是离他远远的,很少主动跟他接近。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他想着,答应了她的提议,谁知四年过去,两人除了身体外,彼此的关系仍
然没长进——这个女人恣意地享爱他的温柔,却不打算给予回应!
而他,等候了许多年,突然觉得累了,再这样下去,她仍然不会属于他,她
的目光一样不会有他。
或许,他不该再纵容了,不该再傻傻地等候了。
他主动提出结束,冷淡地和她拉开距离,不再给予她他的宠爱。
这次,他不再守候,他选择放开。然后,等她自己追上,等她自己抓住他。
看看和他的手交握的柔荑,石皓然微微一笑。
「笑什么?」江凌绿瞟他一眼。
「没什么。」他摇头,想松开她的手。
她却不让他离开,小手用力握住他的,眉尖轻挑,下巴很跩、很霸道地抬起。
「别想我会放手。」
「你这样握着我怎么吃烤肉?」他的神情很是无奈,只是眼神却很纵容,也
不再想挣脱她的手。
她瞟他一眼,很自然地回道:「我喂你呀!」说着就叉起一块肉片递到他嘴
边。
她可还记恨去年的烤肉大会,他让那个日本妞亲昵喂食的事?
看她的模样,石皓然就知道她还记着去年的事,可他没说出口,顺着她的意
张嘴咬下肉片,然后看她满意地勾起嘴角,他也跟着笑了。
纵容她,爱她,宠她,早成为他的习惯。
如同相握的手一样,她不放手,他也不放。
这道春日的风儿,他会拥在怀里——一辈子守护。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