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随后,我眼前一黑,难以再支
持下去了。
             花的儿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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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再次甦醒过来时,发觉自己仍然躺在这个房间的床上,而不是在恐怖的黑狱
中,心中总算有点安慰。沉沉夜色中,只凭街外路灯透入的光线,使我认出身在
何方。但不管白天黑夜,目前当务之急,是要制止腹中越烧越旺盛的饥火。我从
床上爬起来,只觉头昏眼花,这该是我失手被擒的第二天深夜,我一天两夜没有
粒米下肚,也没有滴水沾唇,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最痛苦的经验。
挣扎到了门边,已是浑身大汗,我不能不抵住大门急喘。喘了一会气,始能
提高了嗓门大叫∶「放我出去!喂!放我出去!」但没人理睬我,我使劲地擂着
门,疯狂地大叫∶「来人!放我出去!」
不一会,终于听到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他妈的!你吵甚么?」
「食物,把食物送来。」
「哼!没有老张的命令,你休想获得任何食物。」
「笨蛋!赶快去向你的主子报告!」
那傢伙半晌没说话,我还以为他去打电话的了,岂知随后又听到他的声音∶
「老张下过命令,只有当你愿意屈服、投降,才可以在半夜三更时吵醒他。」我
又不由得气馁了。「屈服、投降」,那是个多么可耻的宇眼,我任由冷汗直流,
拖着沉重的脚步,再次倒身床上。
就这样,我又捱过了漫漫长夜,当晨曦悄悄入室,我饿极渴极,昏昏沉沉,
忽听得铁门叮噹作响,张开眼看时,一个窈窕的人影闪进来,手中彷彿还拿着东
西。
她来到床前,我才看清楚此人原来是小辣妹天娜。真的,她手中拿有一口大
纸袋。这时,她用梦呓般的语调对我说∶「起来!我偷给你吃的。」我一骨碌爬
起床,伸手抢去那口大纸袋,她退了一步,又把一个水壶递了上来。我已拆开纸
袋,面包滚了一床,我快乐得直想要哭。当下狼吞虎咽,揭开水壶,又大口大口
地喝着清水,巴不得立即把那些面包全冲落我那空荡荡的肚子去。
天娜就坐在那椅子上,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彷彿我是从火星来的怪物。但
是我甚么也不管,我接受了这宝贵的食物,也等于向他们屈服,这才是我最大的
耻辱,其他一切讪笑与嘲讥,我都不在乎了。
「平哥!跟老张合作吧!少不了有你的好处。」小辣妹居然来做说客,真使
我怀疑,到底老张手下还有些甚么样的「人才」?
「你懂得个屁!」我轻蔑地说。
「其他的事我可能不懂,」她说∶「但是这件事,我却比你懂得更多。老张
是要利用你的好身手来为他发财,陈向东也是的。澳门回归后,大陆最着重澳门
的治安,经常派公安人员来澳门秘密驻防,陈向东就是大陆公安派驻澳门的负责
人;他要趁着被调防回去之前,在本地做些大买卖赚大钱,因为国内实际政局混
乱,他又是属于旧当权派的一帮,将来调防被调回祖国后肯定没出路了,因此他
乘机利用他的职权和老张勾结,要发一大笔横财,然后带他的妻子去其他国家比
如英、美等国当寓公、去享福。」
「妻子?」我低声叫道∶「小青就是他的妻子?」
「当然不是,」天娜说∶「小青只是他和老张二人的共同情妇。」
「那你又是甚么身份?」
「我是自由身,不属于任何人的。」
「我说你和芬妮比妓女更下贱,谁喜欢干你,你都不会拒绝;即使有人不喜
欢来这儿干你,你也贱到会送货上门!」我想起那天晚上,我把她们三个女人迷
奸的一幕,就不禁恶作剧地大笑起来。
她的脸色勃然变了,狠狠地瞪着我说∶「你软的不吃,偏要吃硬的吗?」
我轻蔑地笑了笑∶「小淫妇,难道你喜欢软的?」她霍地站了起来,走到门
边,用普通话叫了一声,门立即开了,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门,那门又给锁炼重新
扣上。
室内渐渐亮起来了,我虽然塞饱了肚子,可是,此时却觉得周身发热,血管
膨胀,顿时兴起另一种强烈的需要。
  在这险恶的环境中,我身上缠满绷带,浑身疼痛,竟然会在胯下出现一枝独秀,祗想择人而噬,这是不合情理的现象。刚才小辣妹天娜一身簿丝睡袍,乳头若隐若现,我见了亳不动心,只顾大嚼面包,但是在她走后不过十分钟,我竟渴望她去而复返,好让我的兽慾可获得淋漓痛快的发洩,我不禁怀疑水壶内的开水,是否曾经做过手脚的?
现在,壶内已一滴不剩了,面包倒还余下两、三个,我已饱得吃不下,人说
「饱暖思淫慾」,然而想不到我此时的性慾是这般的旺盛,来势汹汹,在不到三
十分钟内,我已是慾火焚身,暴烈的本能,几乎把我裤子的前面顶穿。
这时刻,我不再苛求美妇艳女,祗要是女人,不管她是姘是丑,祗要是雌性
动物,不管她是人类还是禽兽,我都想拿来发洩。我眼中发熟,浑身火炙,终于
我捱不住这种痛苦煎熬,艰难地爬下床来,我跑到门边,拚命地擂响了房门。仍
然没人理睬我,这时我连「雌性动物」的要求也被迫放弃了,只希望来一次冷水
浴,好把慾火淋熄。
「开门放我出去!」我力竭声嘶地大叫。
「吵甚么!」一个声音冷冷地喝止。显然,门外监视哨巳经换了班,声音不
像昨晚的那个人。
「让我洗澡。」我只好放低声音说。那人不搭腔,我边用衣袖抹着汗,边喘
息道∶「求求你开门,我巳屈服了,你们还要把我怎样折磨?」他仍是不答,过
了好一会,直到我所有衣服都被汗水湿透时,眼球也因热力充斥而快要爆裂了,
才听到外边响起脚步声。
紧接着,我所渴望的气息终于从门缝中飘入房间来了,是一缕清幽的香水味
道,那是女人无疑。她是谁呢?小青?芬妮?还是小辣妹天娜?答案马上来了,
待铁炼解开,木门开处,踏入房内的人是「女杀手」芬妮。
芬妮手中拿着一架录音机,脸上是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我立即捉住她的肩
头,眼球也快要跃了出来。女杀手穿着一件低胸的薄睡袍,薄得连乳头也隐约可
见,下面是黑色的三角裤,赤足,趾甲上涂了鲜艳的玫瑰红,在此时此地,她不
啻是我的性感女神!
我正想把她的睡袍撕破,推在床上蛮干一番,岂料另一个大汉接踵入了房,
不由分说拿出手铐来,把我两手反扣在背后。「你们干甚么?」我恐惧得张开喉
咙叫。那大汉用力推我一把,使我跌在床上,他沉声说∶「笨蛋!即使你叫破了
喉咙,也不会有人会打救你的。」
此时阳光充满一室,芬妮站在窗口前,她那睡抱被光线透穿,就成了穿了等
于没穿一样。她皮肤雪白,乳峰充盈、坚挺,腰窝至臀部间的线条极其美妙,就
只差三角地带被一片黑色的布片所掩遮,不致须眉毕现而已。
她放下了录音机,对我说∶「你现在需要甚么,我最明白了。在你给了口供
后,我的这身细皮白肉,就是你的!」
「你这条母狗!」我恨极而叫∶「来吧!上前来,让我干了你!」这些傢伙
多么无耻,竟用这种别出心裁的方法向我迫供,由于我喝光了水壶内搀有催情药
的水,现时全身血脉贲张,局部更是胀得隐隐生痛,这一来,是比身受酷刑更加
难捱的,我的信心巳经崩溃了。
「说!雄彪最近一次召见你是在那里?」那个大汉对芬妮做了个眼色,就开
始审问我。
我知道录音机巳经开动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每一句话都会被纪录下
来。不假思索地,我破口大骂∶「我不会出卖雄彪的。」话犹未了,那傢伙挥起
一掌,打得我嘴角流血,刚挣扎而起的身子又倒在床上,把自己一双幅铐着的手
压得万分疼痛。
「噢!别打他!」芬妮走到床边∶「我心痛哩!平哥,你何必这么呢?」接
着她就扶起我,软滑的手掌又在我脸上摸了一把,一阵说不出的温馨感觉,迅即
流入我的心房,尽管明知这是他们阴谍诡计的一部份,但是在惨遭煎熬之余,这
细微的小动作,亦使我浑忘了她是我的敌人。
「说吧!平哥。」她就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我的大腿,露出妖媚的笑容,
又在说话之中加了成吨蜜糖似的∶「事实上我也很喜欢你的!但是,他们要提的
问题多得很,在你全答覆之时,他们不容许我和你亲热。为甚么你要害我乾着急
呢?」说到急宇,她的手已碰到了我的要害。
我简直跳起来,她嘴唇一咧,又笑了,并且是有意无意的伸手到她胸部高隆
之处去搔痒,顿时使她的豪乳动荡,惹起一片肉光,我巴不得扑过去咬她一口。
「说!你来澳门的前夜,雄彪在甚么地方召见你?」那大汉的态度,与淫妇
芬妮恰成两个强烈的极端对比,他不容我的思想往色情的路子跑,他喝问我的时
候,一双脚跨在我身边的床沿上,唾沫星子喷得我一脸都是。
「说吧!平哥,你早点答完了问题,这个讨顺的傢伙就会滚出去,我们就可
争取时间风流快活呢!」她风情万种地膘着我,露出一副性肌渴的表情,媚眼半
睐,鲜红的嘴唇也呶了起来∶「我真喜欢你的狼劲,那一次,你是教人多么受用
呀!」
「我现在就要干你!」我疯狂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如同炮弹般向她弹过去。
忽然我后脑一阵剌痛,那大汉狠狠地抓住我的头发,大喝道∶「坐好!你逐
项答覆我的问题,然后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干她,就是把她撕作两片也成。」我
拚命忍受那阵剧痛,仍是止不住敕敕而下的眼泪。
「平哥,看见你受苦,我是多么难过啊!」这个现代潘金莲,倒有演戏的天
才,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就像渴望男人去给她止痒似的。
「好吧!你放手。」我瞧着那个大汉狠狠的说∶「我全部都可以告诉你。」
「先说说雄彪的地址。」
「九龙塘根德道一号二楼。」当我说出这个地址,立即回想起逃亡的前夜,
在那里的书房内舆丽绢作临别时做爱的情景,那使我更觉痛苦。
「你们爆窃得来的东西,分别藏在哪几个窦口之中?现在把它们逐一的说出
来。」
我不假思索地一口气就说出三个。
「雄彪手下的名宇,先从高级的说起,你要从实招来。」我知道他们要迫供
出这些名单,是意义重大的,老张既能在澳门与属大陆势力的陈向东少尉这种人
合作,也就极有可能,在有了交换条件的情形下,与香港特区的警方串成一气,
要把雄彪的手下一网打尽,剷除他的庞大势力。
但是我所知道的名字仍是有限的,也许不到实际上的三分之一,因为我在帮
中,向来只负责爆窃工作,其余的事务很少过手,他们即使获得这些资料情报,
能否达到预期的目的也颇成疑问。
我继续一口气念出七、八个人名与绰号,包括雄彪的得力马仔阿伦,以及雄
彪的那个「睡衣尤物」、得宠的情妇莉莉在内。
「好了,现在把焦点放在澳门本地。」大汉丝毫不露任何表情地说∶「你来
过几次澳门?来到时与谁接头的?」
我晓得这问题非同小可,这的确是问题的「焦点」所在了,对于近在咫尺的
事,老张与陈向东当然比起远在香港的事情要重视得多。
「我过去每次来澳门都是来渡假。」我并不浪费时间,迅速回答道∶「以前
我从未跟任何人接过头。」
「哼!不要妄想耍花样。」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去年年尾,你曾带过一
次货来澳门,在三盏灯得记咖啡室与这边的人接头,那人叫甚么名字?」
他妈的!原来甚么事情也瞒不过这些傢伙,可见老张这头老狐狸,是处心积
虑的谋叛,要取夺雄彪在澳门的全部利益。那一次带货,我奉命带同一个小舞一
道来澳门,结果顺利完成了任务,我获得酬劳壹万元,两天后放假来澳门赌场博
杀,又全部贡献给哥(澳门赌场的老板)。
我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只好依事直说。
「还有一次,你奉雄彪之命来澳门做世界,爆窃了一家古玩店的货仓,是谁
在这边供应工具给你的?得手之后,那些赃物交了给谁?」
我答得比他预期的还要快∶「是博古斋古玩店的光头杨。」
「件数呢?」
「四十一件,包括鼻烟壶和玉戒、玉坠,还有两件唐三彩,事成后都运到南
洋去了。」
「很好,你这么合作,我们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大汉第一次露出了笑
容,却是笑得极其猥琐的道∶「嘻嘻!芬妮实在不错,你看她这副好身裁,还有
她在床上的功夫。」
「要死啦你!」芬妮大发娇嗔的骂他。
「要问就快点问。」我被慾火煎熬得很淒惨,只能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
容。但是胯间那热轰轰快要爆炸的东西,又岂止是热锅上的蚂蚁而巳?它简直要
了我的命。
那大汉点着一根烟,塞到我嘴上,我发誓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烟草,倘若他
随后就把芬妮赏赐给我,就是要我向他叩三个响头,叫他做「爸爸」我也愿意。
「现在继续回答我的问题。」这个可恶的傢伙说完之后,又俯前看了看录音
机,好像发现第一卷的录音带巳经录完,然后他住了嘴,吩咐芬妮换上第二卷。
我乘机说∶「给我一杯水吧!还有,这手铐能不能打开?」
「你既然合作,可给啤酒你喝。」他桀桀的笑起来∶「但手铐不能打开,就
移到前面扣着罢!那可使你舒服点。」
芬妮出房去拿啤酒,这大汉朝房外用普通话叫唤一声,另一个陌生男子走进
来,持手枪监视着我,然后那大汉才放心把手铐打开,移了我的一双手到前面仍
然铐紧着。
「你浑身发臭!」他厌恶地说。
「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我声音发抖,全身都浸在汗水中。
芬妮送进来的一罐啤酒,不啻是仙液琼浆,她居然把酒斟入杯内,又将杯子
送到我嘴边喂我喝。我的嘴巴贪婪地呷着,眼睛却是贪婪地瞪着她胸口的两个胭
脂暗红处,巴不得一口把她吞下肚子去。接着下来,我又接受二、三十分钟的盘
问,在我的感觉当中,好比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的痛苦煎熬。
  后来,我终于支持不住了,眼皮也无法睁开,身子发出阵阵痉挛,我除了痛苦呻吟之外,已无法作答。
「嗳,来吧!」忽然,我脸上碰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芬妮甜腻腻的声音,
有如从遥远的地狱飘来。精神一振之下,我睁服一看,眼前是她雪白、裸露着的
乳房。大汉、录音机、酒瓶,全部消失了,她的睡袍也不见了。
像苦渴的人发现了一泓碧水,我大大的张开嘴巴,首先吞进了一口软滑的鸡
头肉,一双手本能地想张开来拥抱她,但可恼的是,手铐仍把我紧锁。我发狂般
辗动着火炙的脸孔,让我的眼耳口鼻轮番地与她的豪乳接触。她发出吃吃娇笑,
乳蒂胀得通红,硬剌刺的在我脸上、嘴唇上绷来绷去,当她甩掉胯下那片黑色的
小布时,我弯腰去开闢另一个新战场,狂熟地吻向她那一团乱草。
「啊!你比上次更劲了!」她一手捉住我,不由分说地剥掉了我内外两条裤
子,但她那手仍不肯放松,紧捏着我的阴囊在玩弄。
我万分痛苦地嗥叫∶「妈的,你要我绝子绝孙么?」
「我要你躺下去,一切由我来作主动!」她用力一推,我就倒在床上,这淫
妇立即分开她那白嫩的大腿跨上来。
「快点!快点来!」我焦灼地叫喊,身子一挺再挺,艰难地举起一双手,要
将她的颈子圈住,圈不来就移到她的胸部乱摸,至少,我的手指还是自由的。顾
不得腕间给手铐擦得皮破血流,我快意地捏她,摇曳她一双充盈的宝贝。
芬妮仰高了雪白的颈子,低声地呻吟着,用她的小腹试探性地凑近我,我那
里像火烧、像虫行蚁咬,整个生命有如只局限于那一束血脉贲张的肌肉当中,而
人生的唯一目的,便是要给它找寻一个栖身之地,除此之外,我不再他求了。
「快点……求求你快点!」我碰到了一点湿润,乐得忘形大叫。她把我固定
着,我不能不合作,于是她开始笼罩我,用她那罪恶而又可爱的缺口吞噬了我,
这时我已忍无可忍,便不顾一切的大造其反。
「不,不要胡来!」这淫妇手舞足蹈、乳房乱颠、气吁喘喘地扭动着,说甚
么也不肯贴住我。我浑身疼痛,那是极度膨胀的结果,使她那处更显得紧窄,而
我呢?简直像一个巨人了。我再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兽慾高张之下,只想把那
罪恶渊薮捣个稀巴烂。
在疯狂的跃动中,我胡言乱语地嗥叫着,手脚没有半秒钟静止过,屈起大腿
撞在她的肉臀上,使她发出闷哼。我带着手铐的一双手,放肆地揉弄她的一双豪
乳,捏抓她那硬剌的乳头颗粒,又使她迸出痛苦的呻吟。
但我知道这个淫妇的本性,她就是喜欢剌激,甚至,她有被虐狂的倾向。否
则,他们也不会选择她来执行这个「任务」了。我加倍残酷地折磨她、蹂躏她、
摧残她,她就愈觉得快意,终于露出一副「小电影面孔」来,伏下身子来跟我接
吻。
  窥准了这个机会,我立即用两手围住她的颈项,并且狠狠地扯抓住了她的头
发。然而,在这疯狂的一刹,就连这个淫妇也浑忘了一切痛苦,像我一样吃了过
量催情药似的,她如饑似渴地吮吸我的嘴唇,追逐我的舌尖,一边发出万分情急
的「唔唔」声息,腰下大肆磨擦。我大起大伏,像连环高射炮发射似的,只想把
她戳穿。
「给我……给我……」她也同样不甘示弱的,对我拚命压榨∶「哎哟!你这
身粗犷的男人气息,多么够劲哪!」
「哈哈,天下间最贱的女人就是你!你前世欠了我的肉债,今生要偿还!」
我纵声狂笑,一双手滑到她的盛臀上,使她大闹分裂。那里水份洋溢,汗臭、
加上了脂粉香,构成了万分剌激的气味。
我的手碰到自己的下体,像碰到了一根热炭、一条钢条,它显然麻木了,碰
到它,甚至使我怀疑那到底是否属于我的东西?
「啊啊……不要这样,不要……」她终于抵受不了我那煤矿工人似的开采动
作,狂叫着把头乱摇。猛烈的阳光穿过窗纱,映起她乳房间的一片汗溃,她眼睛
真的睁不开了,我却想闭上眼也不可能,我的眼球像要夺眶而出,心脏跳得如此
狂热,快叫我不堪负荷了。
忽然,芬妮直着腰肢向我乱撞,这么一来,我因无法松开一双手,不能不被
她带得坐起身来,她的两条小腿也绕到我股后去了,这淫妇贪得无厭,要把我吞
噬,连皮带肉的消化殆尽。
于是,期待巳久的喷射,是痛快淋漓的爆发,我在狂啸、怒吼,迸尽吃奶的
气力,作最后的一次冲锋。喷射像是无休无止的,而我的体力已无法支持了,销
魂的痉挛尚未歇止,我眼前从金光万丈,终于变成陷于一片漆黑中……
             (十)
我的从实招供,换来了理想的休养环境。这是一座残旧而庞大的医院,但是
空气清新,而且有足够的医疗设备,为我治疗因爆炸而引起的皮外伤,以及因催
情药过度摧残所带来的内伤。
过了一星期,我才知道自己的从实招供,带来了甚么样的严重后果。雄彪在
香港的势力,几乎被警方连根剷除了,他的手下,被捕去的有七七八八,包括他
最得宠的情妇「莉莉」在内,还有那个与我有过一段情的飞女丽娟;他在新界的
一座农场,也被警方扫毒组的犁庭扫穴,从一间鸡舍的地窖下,起出时值八百万
元的海洛英;八座专门收藏赃物的秘密「货仓」,亦一一被警方破获,「住客」
们纷纷遭警方拘留,超过十名接赃者被带署问话。这恐怕是雄彪有生以来,
所遭受到最严重的打击;树倒猢狲散,雄彪匿藏起来,与他的皇牌杀手-那个心
理变态的傢伙阿伦,一同被列入警方的通缉名单内。
这也是我的生命安全遭受最严重威胁的时刻,我虽躺在医院病床上,但不断
作着恶梦,梦见那冷面杀手阿伦出现在我的眼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针对现
在的这个局面,我要想不投靠老张那头老孤狸也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我嫌命长,
够胆与死神开玩笑。
幸好,这虽是一座残旧的、面临倒闭的医院,但在这里留医的病人并不多,
不像其它的大医院那样,探病者每天都川流不息。这样,在「保安」工作上,不
致出现太大的难题。
  我住的是头等病房,一切待遇都相当舒适,但这是一座怪医院,因经费不足,几乎请不起驻院医生,因此就成了一座祗有护士而没有医生的「疗养院」。每天,外来的医生在病房门口走过,就算是完成「巡房」的例行功课了。
在病房门口,开着一张帆布床,那里有人廿四小时监视着我。我被老张「严
重警告」,绝对不准踏出房外一步,我祗能凭窗眺望医院花园中的景色,在那里
呼吸新鲜空气。老张和我都知道,雄彪的手段狠辣,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他的
人。
  曾经有一次,一个倒楣的傢伙在香港「带货」时被警方拘捕,经不起严刑迫
讯,供出一处贩毒「窦口」,警方迅即找上门去,雄彪的手下来不及撒退,被拘
捕了三人,损失超过五十万元;雄彪一怒之下,下了秘密命令,由警察局内羁留
所的人执行「家法」,就在那里掀起一场打斗,把那供出真相的傢伙弄瞎了一双
眼睛。
  比起那个人,老张与我所犯的罪行就更严重得多了,雄彪要惩治我和老张的办法,也绝对不止只弄瞎我们一双眼睛那么简单。
对老张来说,我巳经失去「利用价值」的了,不明白他为甚么还要派人保护
我?难道他和陈向东真的还要利用我的这副特殊身手,要在澳门当地干几宗「大
买卖」么?我心中的这个哑谜,直到一个月后才开盅。
那天下午,在探病期间,我奉命如常地躲在房间内,正捧着一本武侠小说在
看得埋头埋脑之际,忽然嗅到一缕异常清幽的香气。随即,病房的门打开了。
「唏!平哥,你好吗?」一个女人甜腻腻的声音对我招呼。一听到这个熟悉
的聱音,我就像触电似的心头悸动,当我看清此人真是小青的时侯,我手中的小
说也跌倒在床上。
「你……你来找我干甚么?」我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极想说得满不在乎似
的,然而,我的声音却发抖了。她穿了一袭浅绿色的套装,淡扫蛾眉,显得清新
脱俗,但是,我已清楚看清了她是个邪恶的女人,即使她貌若天仙,我也决定对
她不屑一顾的,于是我别开脸去。
她把手中的一篮水果放在床边的小柜上,幽声说∶「平哥,你还恨我……你
是……是应该恨我的。」说罢,她露出一副泫然欲泪的表情,在我的漠视之下,
把一张椅子拉到床前,默默地坐下来。
  我面对窗外的阳光,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时,脑海中不由得浮起了小辣妹天娜的一番话来。她说过,陈向东少尉是个有妇之夫,当他在澳门发到横财之后,便会与老婆移民到外国去享福,小青实际上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绝不是陈向东死心塌地爱着的情人。那天晚上她把陈向东带返屋子中向我介绍的一幕,只是老张在幕后安排的「掩眼法」吧了。
「好吧!你直截了当的说,这次来看我,你的目的是甚么?」我没好气地问
她,并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平哥,」她怯生生地看着我,说话的声音很轻∶
「你也非常明白的,我这次来,是身不由己……」「哼!还以为你是好心来探望
我!」我挥了挥手,暴怒地低吼∶「出去!滚出去吧!」小青坐在椅子上,纹风
不动,然而她的眼角却闪现了泪光。我再一次叫∶「滚呀!为甚么你还赖死?」
「我……不能走。」她垂着头说。
「妈的!你是奉命来的。这次来又是要耍阴谋诡计吗?我不会再上当了。我
从此不会再受你们骗的了。」我恶狠狠的笑起来∶「别以为你舍得作贱自己,就
能诱惑到我,老实告诉你,即使你脱光了衣服,我对你也不会再感兴趣的了。」
小青双手掩着脸孔,幽幽地哭泣起来。
我余恨未消,又骂了不少难听的话。因为,当初若不是我自作多情,要拯救
这个江南少女脱离老张魔掌的话,我就不会贸贸然答应老张的要求,而致堕入那
老狐狸的陷阱中。故此,我今日的恶劣处境,可说是眼前这个女人一手造成的。
往日的旖旎温馨、电单车的飞越大桥、坟场墓石上的疯狂性爱、月色下小花
园内的喁喁细语,将跟随我的痛苦回忆而一起被埋葬掉,只当从未爱上过这么的
异地红颜。看她背转身去拭泪时,我硬着心肠说∶「你要哭,到下面的殡仪馆去
哭,我再不会被你几滴眼泪打动的。」
小青回头时,用泪眼模糊的眼睛对我看,迅即又拿手帕去拭掉敕敕落下的泪
水。过去,从未有一个女人在我面前如此痛哭过,勉强要说那个女人跟我有点感
情的话,就只有丽娟,但丽娟是个少不更事的飞女,感情尚未成熟;只有小青,
她深沈的悲哀,不像是因见我受伤而伤心,却分明是为了她自己可悲的命运而痛
哭流涕的。
我脑海之中,再次闪现了天娜那番话。「你回去吧!回去告诉老张,」我好
不容易,方能极力装出平静的语气说∶「如果他有甚么指示,改派别的人前来传
达。」
「为甚么我不行?」她瞪起通红的眼皮说。
「傻瓜!我不想恨你更深!」我忍不住冲着她直叫。
「但是我宁叫你恨我!」她也按捺不住,唾沫与泪水齐飞∶「你知道吗,老
张选择我来向你试探,正因为他明了我们过去的关系,如果我回去无法交待,他
又要疑三疑四,以为我对你说了他不少坏话。」
「哼!他是你的主子,你是他忠实的奴隶,你给他歌功颂德还来不及,岂会
说他的坏话?」
「平哥,不管你怎样骂我,我们还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荒谬!我当初落入陷阱里,都是因为受了你的矇骗,现在我还不觉悟吗?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休想再故技重施了。」我向她挥动拳头,凶巴巴的大叫。
「好吧,我现在就走!」她勃然变色,一下子站立起来,匆匆抹乾了泪痕,
正要出门时,回头对我投来怨毒的一瞥∶「平哥,你不接纳我的好意,你会后悔
的!」
「滚吧!不要脸的臭婊子!」我怒喝一声把她轰出门去。
而整个下午,我再看不下武侠小说了,脑海内不断盘旋着她对我说过的话。
当天夜里,我的病房中来了个特别客人,他就是我半月不见的老狐狸老张。
他带来一打鸡精、两条香烟、并且带来了一脸笑容。我想∶那就是鳄鱼的笑
容罢!
现在,他接管了雄彪在澳门的全部利益之后,委实是值得他如此开心的。
「哈哈!好兄弟,我终于成功了。这些日子,报纸上都写得详详细细的,你
有看吗?」他一手拿着烟斗,哈哈大笑着,另一手则在我肩上猛拍∶「好兄弟,
该给你记下首功!」
「你已经把我捉弄够了,老张。」我怨恨地说∶「你还要把我囚禁在这里多
久?」
「千万不要这么说嘛!阿平,这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呀!」老狐狸眨巴着
他的小眼睛说∶「你知道,现在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雄彪不会放过我,也不会
放过你。」
「我是烂命一条,可比不上你这个新扎「顶爷」那么宝贵。」我冷冷的说。
「阿平,也许你在这里住得久了,太闷了,许多事情仍然想不开。」
「我是过一天算一天,生杀大权全操在你的手上,我有甚么想得开或想不开
呢!」
「不要说得那么偏激!」老狐狸挤挤眼睛说∶「我们本来就是兄弟嘛!现在
你助我完成了这番功业,更应该以后有福同享、有祸同当。阿平,你为甚么不接
纳我的好意?」
我立即意会到,他指的是白天我拒绝小青与我接触的事情而言。事实上正是
如此,他接着就跟我说医生与他谈过我的情形,当初因爆炸而引起的皮外伤,我
巳好了百份之九十五,祗要再休养一、两个星期,便会完全康复;本来他打算让
我在医院静养下去,直到康复为止,但因临时有一件工作,必须要我预早计划周
详,一俟身体复原就动手。因此,他希望我接纳他的好意,明天就搬出医院去。
见他说得情词并茂,使我连连冷笑。「原来如此,你叫小青来,就是要传达
这个命令吗?」我说∶「何必叫她来传令呢?我是肉在砧板上,不管传令的人是
谁,我也无法违抗你的!」
「细佬!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老孤狸阴险地笑起来∶「我知道你对小青十
分着迷,所以叫她来向你转达我的意思;除此之外,我还要她和你住在一起,但
不是原来的那座屋子,那里目标太明显了,况且雄彪也在那里住过,随时会找上
门来的。我要你带她搬出去,让她服侍你,做你太太,好叫你安下心来,为我们
的新组织,贡献你的力量。」
「多谢了!我不愿再见小青的。」我立即拒绝他的好意。
「你不要小青么?」他大表意外,瞪起他的狐狸眼问我。
我还是摇摇头∶「经过那一次,我已恨透了这个女人。」
他立即扳起脸孔说∶「但是你明天必须出院,不管你要她还是要别的女人,
你必须要与一个我们所信任的女人住在一起。」
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了,像大陆的特务组织一样,他不容许我在外面独居,
而要分配给我一个女人,以便随时监视我。显然,他以为把小青分配给我,我一
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谁知我偏偏不吃这一套,以致他也沉不住气了。
「那么就请你说说看,除了小青,还有那些女人是你们信任的?」其实我也
真需要一个女人,虽是做了「笼中鸟」,至少我也需要有个异性来调剂一下。
他的脸色开始缓和下来∶「我提议,你从芬妮或者天娜之间任择一个吧!当
然最好是小青了,真不明白你为甚么不要她?」
我的脑筋立即飞快地转动着,芬妮是个廿五、六岁的成熟妇人,此妇工于心
计,而且上次她负起肉诱与迫供的任务,可见她头脑并不简单,倘若我与这妇人
旦夕相处,必定会被她严密监视,以致寸步难行的。那小辣妹天娜就不同了,她
只有十八、九岁,头脑比较单纯些,跟她生活在一起,我或者会多点自由,不致
于碍手碍脚的。于是,我选择了天娜,并把这意思告诉了老张。
             (十一)
我的新居位于主教山脚下一条碎石舖成的狭窄街道上,是一幢落成未久的廉
价大厦,我出院搬到这里来的第一天,亲眼见到还有好几伙新住客陆续搬入来。
新居设在五搂,这是最高的一层了。一厅两房的单位,厅间摆设着简陋的家
私,电视机是搬来一架旧的,仍未驳上天线;一张饭桌和四把椅子,窗口有张旧
书桌;一个房间内空空如也,另一间房则有张新的大床和衣橱;被单枕头全是新
的,此外,还有一把座地大电风扇,满鼻子都是灰水味,触目的都是新与旧的配
搭。
接我出院的,是老张的两个得力手下,就是曾经在医院轮班监视我的两条大
汉,小辣妹天娜尚未见漏脸。其中一个大汉先走了,稍后带来了我的小皮箱,内
里有我的衣服和雄彪给我的十万块港币,只是少了我的身份证和旅行证件,无疑
它们是给老张代「保管」起来了。
晚饭是一名大汉出去大牌档买回来的,既有烧味和米饭,更有半打啤酒。两
个傢伙一反常态,居然对我和颜悦色,一个说∶「来吧!大家都是兄弟,从今晚
开始,我们的任务也告一段落了,大家就开怀畅饮庆祝一番吧!」
我对自己的命运已相当清楚,从此只能接受老张的指挥,做他与陈向东忠实
的走狗,因此我也就懒得跟这两个傢伙打交道,有得吃就吃个痛快。三个人喝了
半打啤酒后,大家都有点醉意了,那个被同伴称作「阿罗」的大汉,笑嘻嘻的对
我说∶「兄弟,大哥把天娜分配给你,你真是艳福不浅。这个本地妹虽然未够道
行,但是一味够野、够劲,令男人玩极也不会厌的。」
「天娜等会就来了!」另一个绰号叫「沙皮」的傢伙说∶「平哥,你慢慢叹
吧!我们哥儿俩也要去找件金丝猫煞煞心火哩!」「对了,兄弟,你在医院留医
的那些日子里,我和沙皮两个日夜轮班睡冷巷,陪你一齐扎炮,直到今天任务完
成,几大我们也要出去疯一晚补数的。」
「嗳!给你们这么一说,连我也心痒难煞了。」我说∶「但是,那个辣妹怎
么还未来到呢?」
阿罗看了看手表,说∶「九点半了,妈的!那辣妹该不是不服从命令吧?」
我立即问他∶「怎么?天娜不喜欢老张的分配吗?她居然敢违抗命令?」
「嘿嘿!」那沙皮笑起来说∶「小辣妹在赌场里「沟」到了一件小白脸,听
说还是个大学生呢!双方打得火热,大哥要她和对方斩缆分手,然后搬来与你同
居,大概现在天娜还和那个小白脸正在大唱其哭相思呢!」
我摇摇头说∶「噢!原来如此,我无意中成了扼杀他人爱情的凶手了。」
「哼!像她那样的小辣妹,哪懂得甚么叫爱情?总之是每人拿一样东西出来
玩,玩得开心就叫人做打令吧了!爱情吗?对她来说就是如此简单。」沙皮一脸
鄙屑地说。
我正要搭腔,却听得门铃响起来。沙皮说∶「一定是她来了!」他说完正要
去开门,阿罗喝止他∶「且慢!」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门后,从防盗电眼朝外
张望,沙皮的手还放在腰带上,作好了拔枪的准备。我也不由紧张起来,见阿罗
回头对我笑了笑∶「你的老婆来了。」果然是她。「老婆」这名称倒是新鲜,我
三十年来,今晚才开始有了一个分配得来的「老婆」。
门开处,小辣妹天娜提着一口名牌的旅行箱走入屋来,气喘喘的抹了把汗,
朝屋内扫视一瞥。当她发觉三个男人、六双喷火的眼睛一齐往她玲珑浮突的身体
注视时,她杷脸一沉,对门边那两个傢伙说∶「我刚从老张那里来,他叫你们立
刻离开这屋子。」
「那当然。」沙皮暧昧地笑着说∶「我们不会妨碍你们寻欢作乐、新婚洞房
的!」
「嘻嘻!我们也要去叹葡国鸡了。」阿罗笑得更色情,又对我挤挤眼。
「滚出去!」天娜气极了,杷旅行箱一放,气虎虎叉起腰来向他们大喝。两
个傢伙狂笑着冲出门外,天娜一脚将门踢上,回头对我说∶「你叫我来这里受这
种活罪,我恨死了你。」
「对不起!」我平静地说∶「我不知这次选择,竟会拆散你和你男朋友的一
段情,但那是我无心之失,决不是有意的。」
她两眼一瞪∶「我费事听你讲耶稣,睡房在那里?」我立即走过去为她提起
旅行箱。在她的身边,我又嗅到了那股久违了的异性气息,心中不期然地一阵兴
奋。她见我面红面绿的,也存了戒心,虽然我十分心急,可是想到这女人反正已
是我的「老婆」了,又何必过于急色?因为急色的后果,祗有使她更加痛恨我,
一会儿即使她在床上玉体横陈,也是瞪眉怒目,那么做起爱来还有何味道?
我把皮箱放在衣橱前,陪笑说∶「天娜,这里还不致跟你想像中那么坏的,
是不是?」
她一言不发,走过去掀起床单,看过了垫褥和大床都是新的,又跑过去下了
百叶,然后转过身,气虎虎的对我看着。我也仔细打量这个「老婆」,小辣妹穿
着一件低胸白线恤衫,乳沟中吊着一枚像老虎牙似的饰物,南北高峰怒峙,下面
一条网球装百摺短裙,腿子又白又修长,一片雪光……
  我暗中直吞口水,想起过去她几番露出底裤来引诱我的情景,真巴不得像饿虎擒羊般飞扑过去,把她压在床上干个痛快。但是,我却强忍着性慾的冲动,对她说∶「你打点一下,换过睡衣再说吧!你要洗个澡吗?」
「不用你来假细心,」她不屑地说∶「那次芬妮告诉我,你干起来像野兽一
样残暴,我已准备来受罪的了。」
「噢!」我耸了耸肩,说∶「还要提起那一次吗?要不是中了你的诡计,喝
光了那壶里的水,我才不会轻易就范呢?本来那天就要找你算账,承受责任的后
果,谁知结果他们却叫芬妮来抵罪,那算她倒楣了。」
  说到这里,竟逗得她忍不住「咭」地笑起来,随即伸仲舌头说∶「也幸好是她,如果换了是我,不被送入医院缝几针才怪?」我也笑了∶「你何必怕我?现在我是你丈夫的身份,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你又是这么漂亮迷人,我那里会忍心向你下毒手?」
「还讲风凉话?要不是我怕违抗命令,他们会对我的家人不利,我早就逃之
夭夭,死也不肯做你的老婆了!」「唔!原来他们拿你家人的生命来要胁你。天
娜!你家里还有些甚么人?」
天娜至少对我凝望了两分钟之久,才呐呐的说∶「今晚我们不谈它!慢慢你
自然会知道的。」
「好吧,你去洗个澡,我等你。」「等甚么?」「等着与你洞房呀!」我哈
哈大笑起来,她一脚踢起她那穿着的四寸高、笨重的水松屐,正中我的肚子,我
一点也不生气,好整以暇的退出房外,并顺手为她带上了房门。
稍后,她真的换过了一套湖水蓝色的睡衣走出来,手上搭着一块大毛巾。我
正在客厅里抽烟,给她指示了往浴室的方向。她走动之际,乳峰跌宕有致,背部
并不见有奶罩的横带痕迹,果然她对我不像方才那样戒惧了。我捺着性子,又等
了十分钟左右,才见她从浴室内现身出来。
祗见天娜的长发盘在脑后,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睡
衣底下,又见到一条黑色三角裤的阴影,在她的小腹下出现,使我猛然想起,她
还是个「黄毛丫头」呢!
「新娘子,让我抱你进去洞房去嘛!」我说时,立即扭熄了厅间的光管,向
天娜疾走遇去。
她逃入睡房去,躲在门边,我在黑暗中摸到睡房中的灯掣,电灯一亮,她哗
然大呼地逃上床去,翘起她那浑圆可爱的屁股。火焰,在我的腿间狂燃,我浑身
的血液,好比一下子都沸腾起来了,我扑上床去,她慌忙把一只枕头搂在怀中,
连声叫着∶「噢!噢!看你多可怕!」
「不!我一点也不可怕。」我拉开她搂着的枕头,随即吻到她那透着香皂芬
芳的脸上说∶「天娜,你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太太,又可爱、又性感,我非常
的爱你。」
「那你要答应我,不要粗鲁、不要伤害我!」她推住我的胸膛,抵住墙壁挣
扎着说。
「我一切都答应你。」说着,基于本能的冲动,我忍不住用腹部向她的大腿
磨擦。
「平哥,你说过的话要算数的。」她这才放松了手臂,幽声说∶「否则,你
就不是男人大丈夫。」
「谁说我不是?你摸一摸就知道了!」我又几乎控制不来,强迫她的柔荑隔
住裤子来试探着。虽然我动作粗鲁,但天娜并未拒绝,她摸了一把后,似笑非笑
地说∶「啊!你要杀死人吗?」
我遍体透过了一股强烈的快感电流,不禁激动地含住她的樱唇,上半身也压
向她丰满的胸膛上。她的嘴唇既柔软、又甜美,她的胸脯充满弹力。我极力抑制
自己,不可太粗鲁,但终于还是满满的握了一掌她的嫩肉。
「啊……」她透出似有还无、飘忽的呻吟声来,一条大腿彷彿不由自主地支
起来,贴紧着我热火朝天的腹部。
「可爱的天娜!」我如癡如醉地叫着,边吻边摸她。她也回摸我,手掌钻入
我的背心里面,轻轻搔着我的背部。我全身烘热,而她幼滑的手掌,给我带来了
一阵凉快而舒服的感觉,并且提醒我不应用暴力对付她。这时,她的舌尖在我唇
边舐动,我也仲出舌头去,要与她会合。
她从若开若闭的眼缝中窥到,笑了笑,终于使她的香舌与我的舌尖拌上了,
那香滑的滋味,真是人间妙品。
「天娜,我的好太太。」我快活得叫起来,一下子挽起她的粉颈,把她那丁
香小舌吮吸着,万分贪婪地咽下了她源源芳津。
在床上,她可不像个小辣妹,她是如此风情万种,擅于利用小动作来取悦男
人,使人如饮醇醪,癡癡迷迷,甘心为她献上生命。她给我剥脱了背心,一下子
就扔在床下,我也要她把睡衣脱了,她红着脸坐起来,挪起美臀,我第一次如此
轻柔的给女人脱衣服。看到天娜一双水蜜桃似的乳房,我不惜扮起婴儿来了。
「喔!平哥!你弄得人家全身都痒死啦!」她高高的仰起脖子来呻吟,声音
有如哭泣,两手紧紧抱住我的肩。她胸膛上敏感的小蒂,在我口腔中突挺起来,
我用舌尖挑拨它、用牙齿轻轻咬夹它,她露出咬牙切齿的肉紧表情了。
  男女都有性慾的,男人不择对象,当性慾勃发,只要对方是个不致令自己太反胃的女人就行。但女人却不同,在正常情形下,她的性慾是必须要巾到自己所喜欢的男人才会篷蓬勃勃的。现在天娜如此冲动,至少表示她对我并无恶感,这是一大进步。
这想法使我更加亢奋,于是,我用发抖的手,把天娜那黑色的三角裤像搓绳
子般搓脱、离开她结实的美臀。
那一片柔软细致的嫩毛,在我心目中,有着说不出的性感。「啊!让我痛痛
快快地来爱你!」我狂叫着把她推倒,她一双手抱得我更紧了,但我还是极力溜
脱下去。
  目睹那高岗隆突的美景,十八崴的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幼稚、娇艳而又鲜嫩的,我热情的手指钻入了她那桃源的一线天,自上而下的轻拂着。祗见天娜浑圆的大腿慢慢分开,在微颠中分开,可爱的樱桃小嘴露出来了,它已是垂涎欲滴。
「平,你……你真的爱我吗?」她用战抖着的声音问我。
「是的!你丝毫不用怀疑。」我急喘着说∶「我爱你爱得入心入肺!」一刹
那间,我跳起来,迅即撤除了下身的束缚,让本能像烈火般的在她的眼前狂燃。
事实上,天娜此时并不害怕我,在她褐色的眼珠中,闪现着兴奋的神采,而
且,她是迫不及待的,把精彩纷呈的肉体向我无私地展呈着,作好了迎迓的姿势。
我一扑而前,吻过她小腹下那片乌亮稀疏的天鹅绒之后,就狂热地向她进军
了。幽谷里,多量的馋涎造成了足够的润滑,使我能顺利地渗透到底;她紧闭眼
睛,颤声地说∶「啊!爱我!爱我更深!」在她一双小蛇般手臂的拖引下,我腰
身沉下,占据着一团灼热。天娜仍是紧凑的,她把大腿支起来时,我万分冲动的
搂起她的美臀,在跳跃中,贯注了我全部的实力。
「天娜,我的心肝宝贝,我要死了!」那烘热的肉体,把我濒于爆炸的肉体
包藏得无微不至,由踵至顶,彷彿落入了蠢蠢欲动的活火山中,我真害怕无法支
持,就此完蛋。
她也拚命地揽实我,在下面颠簸、辗转,急急地吻着我的耳朵说∶「打令,
快吻我、爱抚我……」我嘴巴一转,就封住了她的樱唇。这一次,轮到她如饑似
渴地啜吮我的舌头了,彷彿我的涎沫是能淋熄她内心的慾火似的。天娜一面忘形
地吸吮着,一面从她的鼻腔与喉底,吐出了如梦似幻的声音。那是最富催情意味
的动作了,我状似疯狂,迅即退到床边,将她美腿高高举起来。
「噢!平……我的平!你会使我非常快活的,是不是?」她涨红了脸脱口浪
呼,主动地把一双小腿架到我肩上。色慾之火把我烧得昏了头脑,我立在地上,
朝着那娇嫩的堡垒冲锋陷阵,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呼啸。
眼底下,她坚挺的乳房被我摧撼得大肆颠抖,岭上的蓓蕾像冒出鲜血似的,
她褐色的眼睛张开来,流波盼转,活像水汪汪的池塘。我再三弯腰吻她、咬她,
使她发出快活与痛苦难分的呻吟声,而她每一寸地方都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胴体,
是如此劲急的扭动着、耸挺着,屁股下像了马达。
「啊!你这万能搅拌机,我的骨髓也给你榨出来了!」畅美的嗥叫声中,我
狠狠冲剌,使她溢出了眼泪。终于,当她的牙齿亳不容情地咬痛了我肩头之际,
我不克自持,在剧烈的爆中灰飞烟灭……
在我以往的经验中,从未试过有任何女人在完事之后还把我搂抱得如此长久
的。那是双方都酣畅地睡醒了一觉之后,在凌晨一点,我首先醒来,发觉自己仍
留恋在她美妙的桃源仙境内,我俩皆是一丝不挂,证明在痛快淋漓的发洩之后,
一直未有脱离过。看到她黑色的秀发乱如雀巢,清秀的脸孔疲态毕呈,使我心中
升起说不出的怜爱,禁不住悄悄吻她。
但是这一吻,却把她弄醒了,高高的鼻子侧到一边去,眼睛张开,一双手又
搂紧我∶「唔,为甚么吵醒人家?」
「好太太,别笑我自作多情。」我放柔了声音说∶「直到现在,我才尝到了
温暖家庭的味道。」
「你……你从哪里尝到的?」她卜嗤一笑,淘气地反问我。
「从你的鼻尖上、乳蒂上……」我忽然涌起了诗人一样的灵感,说得也像个
书獃子似的∶「天娜,我要珍惜这个家,为了我有这么一位好太太,我以后更要
改变自已。」
她眨着那双美丽的灵魂之窗说∶「你要怎样改变?」
我不假思索地答她∶「过去,我时时想着要报复,要跟老张算帐,要跟小青
算帐,甚至想杀人……」
「啊!多可怕!」她伸了伸舌头说∶「我不许你去伤害任何人的。」
「是的,我想透了,由于有了你,我今后只能咬着牙根做老张的忠宝走狗,
只要你爱我,做他的奴才也值得。」我说完又向她熟吻。
「你想我会爱你么?」她着嘴唇气咻咻的反问我。
「不管怎样,你现在已是我的老婆。」
「哎哟!大男人主义,太要不得。」她笑起来说∶「不过,我也要坦白告诉
你,我曾经爱过一个大学生,他很英俊、心地善良,我爱他爱得很深,但是我总
觉得他欠缺了一股男人气概。但在你身上,这份气概是多么突出啊!」
这个名义上是我老婆的天娜,是多么会说话啊!这番话,把我听得陶陶然、
飘飘然,有如置身在天堂上。「还有哪!平哥,」她又吻着我的耳根说道∶「昨
天老张命令我以后要和你同居,叫我停止去赌场上班、并且不准我再和那大学生
来往、停止一切在外的关系。我伤心得要命,哭了老半天,总觉得跟他难舍难离
的,但是现在不同了……」
「怎样不同了?」我迫不及待地问她。
她脸上绯红,怪难为情的一头钻入我怀中,妮着声音说∶「现在你已把他从
我心中驱逐了出去。平,我爱你!我被你的男人气概深深吸引住、感动了!」
「真的?天娜!」我再一次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真的,打令!」她抬起澄澈的大眼睛看着我∶「让我从现在开始,学习怎
样适应你,学习做你的好妻子。」
我头脑发昏,热血急涌,把火辣辣的嘴唇,如狂风骤雨般投向她脸上,投向
她粉装玉嵌的乳房上。她同样热烈地回吻我,一双柔荑摸遍了我的全身,双方的
情慾,又在午夜的融融春意中潜滋暗长。当她发觉我的身体由软弱而趋于坚强,
并且迅速地硬硬起来时,她发出欢呼∶「啊!平,我爱你,我愿意用整个生命来
爱你!」
说话间,她又是屁股大动了,在她那如胶似漆的桃源仙洞中,蕴藏着我的生
命之火。对人生、对女人,我从未试过体会得如此地深刻,我还要拚命努力去钻
研、发掘哩!
           (十二)最终篇
三天后,老张把天娜召去问话。当她回到家里,就喜孜孜的告诉我,老张完
全相信她的话,相信我俩真的有诚意做一对名符其实的夫妻。因此,他决定撤除
了住在我们对门的那个「监视哨」。原来,那是老张的马仔,带了个捞女住在我
对门的单位内,外表是与我们同一日搬入大厦的新住客,实质则是日夜监视我。
「此后我的责任更重了!」天娜用开玩笑的口吻对我说∶「老张把你交在我
身上,万一你有甚么不轨行动,他就会拿我开刀,还有我的家人们……」一提起
她的家人,就使我黯然神伤。
  天娜对我说过,由于她父亲烂赌,在澳门警察任上退休下来所领的一笔退休金,全部贡献给赌场不算,还欠下老张钜额的高利贷,迫得没办法,唯有把天娜交他发落。因此,老张凭关系把她介绍往赌场的服务部做职员,薪金拿来养家,人却变成他的洩慾器,以及拿来应酬朋友,巴结特殊势力的工具。
  她除了一个哥哥在海外作劳工外,尚有两个弟弟在念书,妈妈也在赌场里当洁净女工,爸爸直到今天仍是死性不改,只是不敢再去赌场了,却赌狗、赌马、酗酒,两个弟弟经常受他拳打脚踢,结果都跑到学校去寄宿。天娜最疼爱的,就是那两个弟弟。
我把皮箱里的十万块钱拿出来,只留下了五千,其余的全部交给她,由衷地
说∶「天娜,这些钱你带回去交给你妈妈,做你弟弟的学费。」
「不,我不能要你的。」她摇着头,不接我的钞票。
「为甚么?我们已是夫妇,你的弟弟便成了我的小舅子,帮忙小舅子不应该
吗?」我坚要塞入她手中。「而且你又被迫辞退了工作,家庭收入也减少了,单
靠你妈妈一份薪水怎样维持?」
她赧然一笑,投入我的怀中说∶「别担心,老张照赌场的薪水一样支给我,
叫我好好稳住你的心,好给他们做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哩!」
老天爷!她把我见不得光的「墨七」生涯,说成是惊天动地的伟业了。我知
逍她用心良苦,这是为了不伤害我的自尊心,我感激得流下了热泪,吻她一遍又
一遍,而结果,我强迫她收下了那些钞票。
第四天上午,天娜从老张那裹,带回来一大束鲜花、一口大花瓶,以及一轶
秘密文件,用一个巨型百货公司的购物纸手抽盛着。亮紫嫣红的鲜花,分别供在
厅间以及我俩的「新房」里面,一屋子的香气氲氤,鲜花配上了貌若天仙的女主
人,真是相得益彭!
我取笑她道∶「打令!这么多的花,难道我们要做花的儿女?做现代的嬉皮
士吗?澳门有一个世界闻名的邪教组织,叫「天父的儿女」,他们教内的人都自
称为「花的儿女」呢!这个邪教本在香港大事扩展的,对象都是年青的男女,专
以献身来吸引对像入教,后来被港英政府赶尽杀绝,才转移到澳门来秘密发展的
呢!」
「花的儿女我们可以做,但邪教嬉皮士式的行为却要不得!」天娜含笑说∶
「他们太滥交,以性作为号召力,一大群男女实行「公妻」制度,孩子生下来,
谁是生身父亲也不晓得。而我们则不相同,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有两个爱他如命的
父母。」
我一下子呆住了。她睐着我问∶「平哥,你不喜欢孩子吗?」
「啊!我……从未想到过这个问题呢!」
「暂时不要去想它!」天娜甜甜地笑着说∶「但我们一定要有孩子,这样才
真正像个美满的家庭,你说是么?」
我心中虽然渴望有个属于我和天娜共同所有的孩子,但是,我们这个「家」
是建立在甚么样的基础上?而这个所谓「基础」,又是多么薄弱呀!在老张
的控制之下,我必须从事最危险的爆窃行径,谁也不能保险我甚么时侯会出乱子,而最使我内心不安的,是雄彪和他的「皇牌杀手」阿伦,谁也无法知道他们甚么时候会摸上门来,施行残酷的「家法」。
我想警告天娜,以后要小心门户,要注意自己在外边是否被人跟踪,可是,
我怕这会引起她的极度不安,连累她与我一块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下。结果,我
还是不敢向天娜说明这一点。不过,我决定自己小心,家中的窗终日垂下,每逢
晚饭之后,就足不出户,希望藉此减少危险。
「你也应该开始工作了,打令!」天娜把那些文件交到我手中,又把我带入
一个临时布置起来的书房,才笑着退出房外。
那个巨型百货公司购物纸手抽内,用鸡皮纸包着一份关系着一宗「大买卖」
的所有资料。这其中,包括有三、四幅五乘七寸的照片,是一幢商业大厦的,楼下与二楼是银行。既有鸟瞰图,也有内部的照片,并且用箱头笔标示了保险库的所在。此外,还有手绘的平面图、影印出来的建筑图则等,显然是神通广大的老张,通过这家银行的「内鬼」弄出来的。
一盒录音带,则是向我详细描述银行下班之后,内部的保安情形。最奇特的
是,下班后,银行本身没有看更警卫,只靠一位警察在门口站岗;而在银行的隔
邻则是一家酒家,贴墙处是酒家的厨房,非到凌晨三点钟过后,那酒家的厨房工
友是不会上班回来做点心的。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那便是∶这银行所在的大厦,前身是赌场连同酒店,酒店又附设食物馆和理发店、浴室等;现在除了酒家、酒店和银行之外,其余都歇了业,舖位荒弃,只靠铁将军把守。而每个舖位内部,与银行本身都只是一壁之隔。
问题的焦点,在于墙内没存钢板夹壁,老张在一封密函内向我指示∶可否用
凿壁方法,潜入银行去?即使爆不开藏金的宝库,亦至少可以逐一洗掠那些藏满
了珠宝珍饰的保险箱,照估计,那些保险箱即使只来得及打开总数的一半,亦是
一宗超过一千万元的大买卖!
经过我半个月的潜心研究,对于爆窃行动,我已有了初步的计划,决定采用
钻壁方法,趁着那酒家打烊之后潜入厨房去,在蒸笼一边的炉灶旁边下手。人手
方面,老张派遣了两个「专家」做我的助手。
三天来,我们三人每日深夜闭门研究,直到拂晓才散队。第三天早晨,当我
的两名「助手」告辞出门后,我正打算入睡房唤醒天娜,一道出街喝过早茶,然
后再回家再睡觉,忽然电话响了。
电话是老张打来的,他气急败坏,就像我所背叛了的大哥雄彪的翻版,满口
污言秽语的大叫道∶「他妈的!我们的计划落了空,有人比我们快了一步,准是
你们三人中有人洩漏了风声。他妈的!这个人是不是你?」一时之间,我好比丈
八金刚摸不着头脑一样,急忙抓住电话问∶「老张,你这番话是甚么意思?」老
张又是一轮粗口扫过来∶「就是我们要作致的那家银行,给人搞涡了!」
「涡了?那傢伙得手了没有?」我大吃一惊,不知是那个「先进人物」抢先
干了这宗大买卖。
「倘若得了手倒好,弊在他搞得不汤不水,留下一笃苏州屎!他妈的!该杀
的傢伙!刚才陈向东打电话告诉我,澳门警方知会他,在几个钟头之前,银行地
下后座的电机房中,有人发现了一批爆窃工具,靠近银行的墙壁还给人钻了几寸
深,那批工具包括大型电钻和无声炸药,甚至还有一座变压器。这个傢伙势凶夹
狼,但是显然选错了下手地点!电机房外边明明有差人在值班的,如何能够过得
骨?」
我听得心中一沉∶「老张,显然那人是个笨贼,你可怎么会思疑到我的头上
来?」
「哼!最怕你对我阳奉阴违,洩漏了风声,弄出这个事件来暗中破坏我!」
老张哼了一声,然后语气忽变得非常严厉∶「要是真的如此,我要你死无葬
身之地。」
我马上大呼冤枉∶「老张,你的话令我心寒!我是这样死心塌地为你服务,
你竟对我诸多怀疑,这……」
「不用说了!总之我要查个水落石出!」他悻然说完,挂断了电话,那使我
嗒然若丧,半响说不出话来。这时侯,还那有心情再与天娜去喝早茶?想起半个
月来的心血一朝白费,即将到手的巨额酬劳亦顿成泡影,那还不是最重要的,要
紧的是,我背叛雄彪于前,被迫在马交过亡命生涯,现在又平白无辜招致老张的
猜忌,不知他以后如何处置我?
  我与天娜只做了廿天左右的夫妻,眼看快要给他们拆散,使我无限悲戚!
躲在浴室里,我泪流满面,想起这廿多天来所尝到的「二人世界」的甜蜜,
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却不料造化捉弄人,一切都如水月镜花,稍纵即逝。
浴后,我忍不住取了一瓶酒,喝了个半醉,然后入房。
晨曦透过百叶跑入卧室,床头上粉红色小灯尚未熄灭,天娜一身湖水蓝色睡
袍,侧身卧在床上,睡得香甜极了。她那又弯又长的睫毛,看得我肝肠寸断,这
是我可爱美丽温柔体贴的好妻子,但是实质上,她只是一个可怜的木偶,一切行
动尽操在可恶的老张手上,就连她之所以会成为我的妻子,亦是「分配」的结果!
现在,不是我只顾自悲的时刻,而是我该可怜她。
我悄悄熄了小灯,把百叶窗拉拢一些,然后轻轻上床。不料尽管我小心翼翼,还是把她吵醒遇来了。天娜张开一双妙目,虽刚睡醒,却没有半点惺忪的样子∶「早晨!大令!」随着亲昵的一声,她两条粉臂迅即缠到我的脖子上。她丰满的胸脯温暖得很,娇艳的嘴唇透着芬香,当她发觉我满面酒气时,带笑的说∶「你答应过我,不喝那么多酒的。」
我几乎忍不住要把此事告诉她,然而话到嘴唇边,还是忍住了。「只是一点
点,想的东西太多,使人头痛的。」
她缓缓用熟唇贴住我,睡袍敞开,一双乳房露了出来,下体更完全没有穿着
任何东西,显得万分性感,教我只看一眼,就按捺不住本能的冲动。我放肆地爱
抚她,搓揉她青春的肉脂球,她着眼睛,吸吮着我的舌颈,又为我把火爆的身体
解放出来,片刻之间,我们一双「小夫妻」都成为不挂寸缕的了。
天娜自从做了我的太太以后,对于床上的这回事,与我越来越合拍。她腿子
微分,凹缝中刚容纳下我热情的指头,便已嫩蕊开放,渐渐变得既潮湿、又燠热
的。她气咻咻地勾紧我的脖子,乳峰辗动着,彷彿两团热火般烫贴着我的胸膛,
并且若续若断地呻吟着∶「平哥,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男子汉,每一次都能满足
我!」
我为她的柔情蜜意所感动,不期然把嘴唇移到她的趐胸,那一片白哲的肌肤
真是滑腻极了,又是充满了青春弹力,娇艳的蓓蕾无比茁壮,我如获至宝地啜吸
它,轻轻啮着它,逗得她胴体如蛇地扭动,玉手同时出动,在带引我富于攻击性
的本能。
「天娜,我热情如火的太太!」当那紧凑的美妙肉体包藏着我,快感的电流
窜遍我的全身,使我忍不住要欢呼起来。她也吐出欢忭的低吟,听起来是如此性
感、魅惑,使我万分迷醉。作为一个强而有力的大丈夫,我是做到了,虽然隐藏
的危机迫在眉睫,此时我也尽抛脑后,不暇担忧的了,只是全心全意去满足这个
柔情似水的好太太……
当晚,老张与陈向东「光临」我的寒舍,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两个傢伙都是
和颜悦色的,老张并且为了今天早上在电话中对我咆哮的事,向我道歉。陈向东
又说∶「爆窃银行的案子,我们已经查出一点头绪了,假如说那些笨傢伙是与你
们有关,未免是太轻视你这个爆窃专家了。」
我还是半信半疑∶「老张,如果你平心静气的调查我,我甘心接受。」
「别提了!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兄弟,就该原谅我当时的心情。」老狐狸说
着,又对我身旁的天娜挤挤他的小眼睛∶「阿嫂,请你给我们斟几杯酒,喝过之
后,我们彼此间的猜忌就化作烟云了!」
接着,陈向东告诉我,由于那家银行已加强了保安措施,每天廿四小时皆有
武装警卫员巡逻,这个爆窃计划祗好取消,但是他的心目中另有一家开张未久的
中资银行,将可使我大显身手。嫌疑冰释,使我心中愉快,我与天娜这双「恩爱
夫妻」的关系,又得以维持下来!
第二天上午,我一觉醒来,不见天娜的影子。但她给我留下一张纸条,原来
早餐已为我准备好了,咖啡在壶里保暖,还有鸡蛋三文治,她上市场买菜,稍后
就回来。
我洗脸后,在餐桌上喝着咖啡,留意早报上关于那个「笨贼」的新闻,正在
这时侯,我听到开门声。
首先进来的是一束鲜花,接着是天娜一声尖叫∶「阿平!快躲起来。」叫声
未已,「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在我耳边擦过。我赫然发觉,开枪的人是雄彪的
「皇牌杀手」阿伦,他一臂紧籀住天娜的脖子,背后出现了胖子雄彪,两个人都
是怒容满面。
「无耻叛徒,你的死期到了!我刚刚才处置了奸人张和陈向东这两个奸贼,
现在轮到你了……我跟你拚了,反正现在全澳的警察都跟在我身后……」雄彪第
一个跳进来,一边说一边用手枪向我发射。我伏在沙发背后,抓到一个玻璃烟灰
盅向门口掷去。雄彪向后一躲,这时天娜一手抓向阿伦的胯下,痛得他放了手,
天娜狂叫着向我扑来。
枪声轰轰乱响,在我恐怖的注视下,天娜窈窕的身子出现了无数血洞,倒在
我面前,鲜花撒了一地,她身上的血洞也像鲜花绽放一样,但她的一双手仍死命
向我伸来∶「逃……你快……逃呀!」但是我还能逃吗?枪弹射入我的肩上,一
阵麻木,我挣扎上前紧握天娜发抖的手,我们手上都是血。
两个凉血动物继续开枪,无情的子弹轧入我的背上、身上、手脚上,在我脑
袋里,只感到眼前越来越黑暗……我终于倒在天娜身上。
嗅不到任何血腥,祗嗅到鲜花的气息,但这已足够了!不管死亡是多么的淒
惨,但我们夫妇是死在同时同地、死在这个曾经充满温暖的家中、死在我们紧握
着手、死在鲜花的怀抱中。
我忽然想到,虽然我从未有一天加入过邪教,但我的一生,却真正做了「花
的儿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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