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王朝(第十四集)
第十四集
内容简介:
为了能够脱离皇家控制,闻婷向许平述说自己的身世,她与白诗兰竟是表姐
妹,然而一个是御用拱卫司的人,一个却是名门望族白家之人,其中有什么隐情?
面对真龙会、穆家和陆家的反击,朱威权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岂料他却
低估真龙会众人长年累积的怨恨,反被朱威堂算计……
第一章、女人的取悦
「闻婷,别登鼻子上脸……」这个温顺得几乎逆来顺受的女奴竟然顶撞自己,
白诗兰瞬间气得满面涨红,压抑了一晚上的火气不客气的暴发了:「你这个内奸,
别以为有老祖宗撑腰就有多了不起,说到底你不过是朝廷的鹰犬而已,你这个走
狗有什么资格这样和我说话……」
她的怒气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发泄,隐隐有几分癫狂,气得身体都阵阵的发颤,
明显这一晚上的变故她很是在意,压抑的怒气终于是忍不住暴发了。
不过闻婷只是冷笑了一下并没理会她,慢慢的撑起无力的身体坐到了许平的
旁边,依旧一副不屑的口吻说:「那你是什么东西,出身白家,嫁入穆家,所谓
的成就还不是靠家世,少了名门望族的光环你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女
人而已。比你还有经商天赋的人多如牛毛,如果是站在一个同等的起点你的成就
不一定比他们还大。」
「放肆……」白诗兰气得混身直颤,脸上因为充血已经是一阵涨红了。
闻婷此时也不客气了,冷笑了一下嘲讽道:「您不是一直以女强人自居,号
称自己从不用靠男人生活么,那你怎么会乖乖的嫁给穆昭华。别告诉我你喜欢他,
呸,从一开始你的婚姻就是一种怯弱的表现,现在却又总是装作一副强势的样子,
虚伪。」
许平沉默的走到一边,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后往沙发上一坐,似乎是一副看大
戏的样子。白诗兰还没反应过来,但一瞬间闻婷是面色发白,立刻跪着爬到了许
平的面前,颤着声说:「老,老祖宗,是婷婷放肆了,请您原谅。」
白诗兰还没等说什么,但许平脸上隐隐的赞许之色让她心头一颤瞬间就做出
了反应,她如是闻婷一样赶紧爬了过去,亦是一副犯了错后唯唯诺诺的样子。许
平冷眼的看着白诗兰没有说话,闻婷很是识趣,立刻上前一步把满是白诗兰唾液
还混合着精液的龙根含入了嘴内,啧啧的吸吮起来,用她粉嫩的小口完成清理工
作。
闻婷的表现特别的温顺,柔美的动作充满了女人味,脸上带着满足的陶醉之
色十分的撩人。许平脸上飘飘欲仙的赞许着。这样和谐的一幕是白诗兰很难忍受
的,可偏偏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能是冷笑着说:「闻婷,像你这样
姿色的女人只要一找就有的是,别因为凭着一股骚浪的劲你就比我强。」
「是么,我从没觉得我得在这方面比你强,你算是个女人么……」闻婷抓住
龙根,一边用丁香小舌舔着龟头一边笑咪咪的说着,眼里充满了轻佻而又不屑的
意味。
这一下白诗兰算是噎到了,可论起取悦男人的功夫她根本不懂,也不如闻婷
那样放得开。这样的状况是她难受又不能忽视的,就算她很想在这方面把闻婷比
下去,可她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又不曾假色于任何男人,光这一点她就有点无从下
手的郁闷,就算有心争强好胜,但这并不是她的强项。
在今夜之前还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两个女人,现在竟然为了自己争风吃醋,想
想倒是满好玩的。许平一时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眼见闻婷的眼里尽是陶醉和
讨好的意味,立刻嘿嘿的一笑把她的小脑袋往下压了一压。
不知道是要气白诗兰还是刻意的想讨好许平,闻婷温顺的伏下头来不再出声,
面色虔诚而又淫秽的舔起了许平的睾丸,舔得是啧啧有声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许平顿时露出了销魂至极的表情,这样和谐的一幕让白诗兰气得混身发抖,握了
握拳头却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
「走,伺候老祖宗沐浴去!」刚射了一次欲望并不是很强烈,许平感觉白诗
兰的状态有些喝醉了,而且情绪似乎很不稳定,邪念一起有心进一步刺激她,倒
是想看看这个已经被逼到绝路上的人妻还能矜持到什么时候。
「好呀,老祖宗,一会婷婷给您洗油浴!」闻婷娇媚的笑着挽住了许平的胳
膊,经过白诗兰身边时还饶有深意的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这眼神让白诗兰瞬
间无名火起,立刻鬼使神差的跟了进来。
这时的闻婷越发的放得开,表现得小鸟依人仿佛是热恋中的少女一般,在许
平面前毫不顾及的扭动着她的小腰,展示着她娇美胴体的诱惑。这是她和男人的
第一次,那粗长巨物的占有让她的脚步略有些踉跄,可一点都不影响那种青春无
敌的美感,反而让许平心里更有一种征服了她的暗爽。
闻婷拿来了一张水床,许平立刻大大咧咧的往上一躺,白诗兰坐在旁边一只
大理石的椅子上,面色阴沉咬着银牙,仿佛是不甘心当这样的观众可心里的嫉火
让她根本无法挪动脚步。
她没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在许平面前赤身裸体,也没一开始那种羞
涩的遮掩,即使许平的眼光偶尔略过她的身体时有色咪咪的意味,但那种露骨的
眼神她一点都不讨厌,反而因为嫉妒心作祟还会刻意的挺一下胸,让男人的目光
能更好的掠过自己引以为傲的美乳。
闻婷直接把她当空气看待,取来了一油BB油后均匀的涂抹在自己的身上,
油光让她白里透红的身体显得越发的诱人。本就玲珑的曲线更加的突出,闻婷柔
媚的一笑后扑到了许平的身上,似是调皮又有撒娇意味的笑着:「老祖宗别动哦
……」
许平自然是笑着不动了,闭上眼睛享受起了这特殊的推油服务,闻婷美妙的
身体的自己身上扭动着。肌肤相触的亲密带来的感官刺激是剧烈的,尤其是她那
娇美的乳房在自己身上磨蹭而过的柔软,小小乳头蹭过的一瞬间那感觉让许平都
有些倒吸一口凉气了。
闻婷的呼吸也渐渐的急促,眼里开始有迷离的水雾泛滥着,伴随着控制不住
的轻喘明显这样的磨蹭她已经动情了。尽管身体开始酸软,腿间开始潮湿但她还
是咬牙坚持着,让许平趴下来后又后背后开始推着,一边推一边伸出丁香小舌舔
拭起了许平的脖子,吐吸很是灼热伴随着少女的幽香,瞬间就让许平的心神一阵
的荡漾。
渐渐的,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就连坐在一旁的白诗兰看着这样涟漪
的画面都渐渐的有些坐立不安,双腿不停的交织着羞于自己腿间控制不住的泥泞,
可话到了嘴边却是十分不屑的冷哼:「骚货……」
说是这样说,但白诗兰却控制不住不安的交织起了双腿,乳房推油的美妙她
也尝试过。可惜的是她是享受者,并不懂得该怎么用这种方式去取悦男人,但一
看到闻婷这副讨好的样子她就不爽,总有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剥夺的感觉。
「是么,全都是白总您调教有功……」闻婷这时抬起头来看着她,俏美的小
脸上满是情动的潮红,皮笑脸不笑的说:「说来婷婷还得谢谢您,若不是您教导
有方的话,婷婷恐怕没办法让老祖宗这么舒服!」
这不冷不热的话让白诗兰瞬间感觉碰了一鼻子的灰,这一晚闻婷一句恶语相
向都没有,可只要她一开口不管什么样的话都能让白诗兰感觉呛声,有种拳头打
到了棉花上的无力感。她脑子里又浮现了一个疑问,什么时候闻婷的口才那么好
了,以前她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啊。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闻婷已经伺候着许平站在了花洒下开始洗着身上的B
B油,闻婷此时的表现不像是个青涩少女。在白诗兰的调教下她反而像是一个懂
得取悦男人的少妇一样,极尽温柔又细致入微,让许平心里的大男子主义得到了
极大的满足。
闻婷为了取悦许平,如法炮制的把沐浴乳均匀的涂抹在自己的身上,用她那
娇嫩而又坚挺的美乳再次游走许平的全身,给许平洗了一个销魂蚀骨的奶浴。这
一幕看得白诗兰直瞪眼,因为之前她没少享受这样的待遇,为了保养自己的身材,
她经常要求闻婷和柳仪一起用身体给自己推油,虽然少不了让她们满足自己的欲
望,但主要目的是为了刺激内分泌达到保养身材的效果。
这样香艳的伺候,底子比较青涩的闻婷即使大胆但也难以承受,刚一洗完她
就双腿酸软控制不住的跪了下来,扶着许平的大腿喘着粗气。许平笑吟吟的看着
她,闻婷羞怯的一笑后赶紧双手齐出的抚摸着许平的跨间,开始洗着这最重要也
是最后的地带。
为了方便她作业,体贴的许平一脚踩到了旁边的大理石椅上,双腿分开的姿
势显得特别的下流。闻婷顿时咯咯的笑了一下,用清水把泡泡冲掉以后张开樱桃
小口开始舔着许平的龟头,先是用舌尖钻着马眼接着灵活的游走到周遭,慢慢的
把整个龟头舔了个遍再一路向下。
她整个小脑袋埋到了许平的跨下,由下往上的亲吻着许平的睾丸,清纯的小
脸上布满虔诚之色可又明明干着这么淫秽的动作,这样的一幕显得极端的不和谐,
却又有着让人惊心动魄的诱惑。
没多一阵,闻婷无师自通的彻底跪在了许平的跨下,娇小的身躯仿佛是在表
示屈服一样蜷缩着。她往上仰着头,舔完了睾丸直接来到了敏感的G点,紧接着
那柔嫩无比的小舌头顽皮的舔起了许平的菊花,还缩了起来似乎要往里钻一样,
又湿又痒又滑的刺激让许平忍不住闷哼出声,满脸享受的表情这时候看起来无比
的淫荡。
闻婷见许平明显很受用舔得越发的卖力了,虽然是没什么技巧可言可那热情
的态度和她灵活的小舌头带来的快感依旧剧烈,只是她跪伏在许平的跨间,小手
往上抓住龙根套弄时显得有些憋脚,姿势这么别扭的情况下她也感觉到有些力不
从心。
享受了一阵她似乎有些累了,别扭的姿势让她感觉柔软的身体很是疲惫,许
平也享受了一阵。尽管龙根依旧一柱擎天不过状态没那么冲动,当下就拍了拍闻
婷示意她可以休息一下,闻婷这才从许平的跨间钻了出来,喘了口大气后给了许
平一个感恩般又带着迷离的媚眼。
白诗兰始终冷眼在旁边看着观众,哪怕她双腿间潮湿不堪,俏脸上已经布满
了潮红但她依旧没有行动,也不知道是无从下手还是始终自尊心做怪,没办法让
自己主动的去取悦男人。
许平也失去了玩弄她的想法,事实上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心里倒是有这邪恶
的念头,可惜的是这个念头并不剧烈。在闻婷的服侍下许平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回
到了房间,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却睡不着,这时候天空已经隐隐露出鱼肚白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但许平还是感觉精力充沛。
两个赤裸的女人一前一后的爬了上来,白诗兰依旧不假辞色的瞪着闻婷,相
比之下闻婷就乖巧多了。直接忽视了白诗兰的敌意,殷勤的拿来香艳为许平点上
后跪在了许平身旁,让许平枕着她柔嫩的大腿可以躺得舒服一些,小手又轻轻的
捏着许平的肩膀按摩着,温柔的举动让许平虽然得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许平惬意的吞云吐雾着,闻婷就如是个乖巧的小妻子一样伺候在旁,这一幕
无比的和谐让白诗兰越看越恨。终于她咬了咬牙,看见了男人跨下依旧坚硬无比
的巨物,鬼使神差般的跪到了许平的腿间,虽然沉默无语但却用颤抖的小手抓住
龙根轻轻的套弄起来。
「哟,不容易啊,我们白总居然还懂得伺候男人。」闻婷顿时在一旁调笑出
声,别有深意的笑着。
白诗兰没理会她,樱香巧舌在龟头上轻轻的舔了起来,小手抓住后轻轻的套
弄着。一头黑丝散乱而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此时龟头上传来的快感让许平舒服
得哼了一声,与之前那充满齿感的生涩不同,现在白诗兰只是轻轻的舔拭但却灵
活无比,小舌头那温软潮热的感觉分外的美妙。
闻婷咯咯的笑着,听着那缓缓的啧啧声,当这声音微弱下来的时候白诗兰已
经把龟头含住,用小嘴轻轻的吸吮着开始上下吞吐起来。这次竟然没了齿感,她
学会了用嘴唇包住自己的牙齿来吸裹,一边吞吐一边轻轻的啄着,动作幅度虽然
不大但却让人十分的舒服。
紧接着白诗兰似乎适应下来,撩了一下散乱的发丝后开始加快吞吐的速度,
这次吸吮得很紧不说还没半点的齿感。小嘴的温热和舌头时不时的撩拨特别的明
显,快感从细微变得开始剧烈起来,尤其白诗兰性感的小嘴嘴唇比闻婷厚一些,
这样一包裹感觉更加的紧凑,感官上的刺激也是更加的明显。
这动作太熟悉了,原来刚才白诗兰瞪着白眼居然是在偷师,许平顿时感觉喜
出望外,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拍了拍白诗兰的脑袋以示赞许。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动作起了动作,白诗兰娇躯一颤表现得更加的卖力,小手
抓住龙根持续的套弄后伏下头来开始舔着许平的睾丸,每一下都温柔而又缓慢,
节奏一下变得无比的淫秽。甚至她无师自通的用小舌头追着睾丸跑,一边舔还一
边吸着,发出的啧啧声听在耳里分外的涟漪。
许平闭着眼睛舒服的享受着,跨下是人妻美妇似乎是屈服的口舌服务,而闻
婷虽然表现有些诧异不过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停下来,反而是咯咯的一笑也没什
么争风吃醋的表现,反而是饶有深意的笑着,似乎是很满意闻婷的表现。
有一个细节让许平很是在意,闭上眼睛后终于忍不住问:「婷婷,你在高兴
什么?」
「老祖宗怎么现在有兴致问了?」闻婷沉吟了一下,突然是轻声说:「您再
不开口的话,婷婷会真的以为您是来偷香窃玉的淫贼。」
刚才闻婷偷偷的松了口大气,似乎她很乐意看到白诗兰的屈服,可分明那又
不是一种想报复的感觉,即使白诗兰之前对她的调教肯定极富羞辱性,但许平能
明显的看出闻婷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绝对没任何负面的情绪,她只是单纯的开
心白诗兰在她连番的刺激下有这样的表现而已。
这种感觉极是微妙,她并不是想报复白诗兰对她的凌辱,反而似是处心积虑
的想让白诗兰懂得人性的险恶,这是一种善意十足的表现。
「是啊,这年头真是人心不古。」许平听着她幽幽话忍不住扑哧的一笑,自
嘲道:「以前都说色胆包天,色心一起恶向胆边生,我们总以为那些牡丹裙下死
的淫贼是最纯粹的人。不过这年头要是连淫贼都不纯洁的话世道可就不怎么样了,
我一直觉得恶人的人性会比较纯粹一点,所以我一直讨厌做一个伪君子,真小人
是我永远追求的目标。」
「老祖宗说得对!」闻婷娇美的一笑,陶醉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崇拜:「人性
本恶,善人大多都是伪君子而已,冠冕堂皇的外表隐藏着龌龊的实际,老祖宗三
言两语间总能说出这样让婷婷惊为天人的话。」
这莫名其妙的话让白诗兰身体一颤动作也稍微的停顿了一下,虽然她醉意盎
然,但聪明如她也听出了两人这是话里有话,肯定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或
者是这两人一直没有挑明的。
许平饶有深意的看了白诗兰一眼,白诗兰赶紧含住阳物继续吞吐着,不过这
时候的状态开始心不在焉了,她集中精神想听两人的对话,深怕自己会漏过什么
重要的信息,尽管对于现在走投无路的她而言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
第二章、原因
酒精作祟的脑子有几分迷糊,心里的诸多想法似乎都淡了,白诗兰现在有的
是只是满满的好奇心。除了这个死而复生的老妖怪外,还有就是闻婷的目的到底
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背叛了培养她的御用拱卫司。
要知道御用拱卫司一向是忠诚的代表,尤其以暗司这帮人为最,当闻婷朝着
柳仪下手的时候已经是一种背叛了。
闻婷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其实皇上把白总留在京城,并不是要保护
她的安全,而是为了制造一个机会让她死在真龙会的叛逆手里,名正言顺又不会
遭人诟病。」
「杀人灭口总得名正言顺,借他人的手只为了成就自己的冠冕堂皇,你看这
些伪君子多累啊。」许平呵呵的一笑一点都不意外,闭上眼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倒是白诗兰一听这话楞住了,俏美的脸上满是惊讶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闻婷,脸
色阴晴不定明显有些消化不了。
之前有窃听器的情况下,闻婷还说什么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之类的话,而现在
话锋一转事实竟然是为了要她的命,这种结果简直是天差地别,白诗兰瞬间就感
觉脑子发晕了。
此时她哪还有什么取悦男人的心思,小手轻轻的套弄着用舌头敷衍性的舔着
龟头,满面震惊又带着不敢相信。许平也懒得去说她,享受着小舌头轻轻舔过的
酥痒继续闭着眼睛,闻婷面色上带着几分柔色看了看白诗兰,这才轻启朱唇说:
「柳仪的存在是个绝对的秘密,按正常来说连我都不知道才对,按理说这种杀人
灭口的行动应该由我来实施,不过这个任务却是落到了她的头上,而且对于上边
的命令我却是一无所知。」
「为什么?」白诗兰再也忍不住了,缝此乱世她已经不想问为什么要杀她,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动手的不是和自己更加亲近的闻婷。
闻婷幽幽的看了白诗兰一眼,对于之前白诗兰的调教似乎没任何的怨言,但
对于她今晚处处的针锋对麦茫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郁闷了。不过闻婷表现得很大
度,她一直认为这只不过是白诗兰在发小脾气而已,确实不管任何人走到她这样
的地步都会有这种歇斯底里的表现,这倒也是正常。
一念至此闻婷把恶语都憋了回去,叹着声说:「你该庆幸了,本来柳仪一直
在寻找下手的机会,可惜的是她的身手不如我,暂时又不敢曝露身份和我撕破脸
皮所以一直没有得手。这两天她光是投毒就投了三次,每一次都被我发现,在老
祖宗来之前我也只能装作不察觉,见招拆招的应付她了,结果我们两个斗得都是
身心疲惫,可又偏偏不能剑拔弩张的干一场。」
「投毒?」许平摸了摸下巴,玩味的笑了笑:「还玩这么古老的套路啊,我
看柳仪身手应该也不错,把你引开以后给白总来一刀不是更实际一些。」
「确实,不过我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柳仪没那个机会。」闻婷点了点头,
饶有深意的看了白诗兰一眼后叹息道:「尽管柳仪之前没表露身份,不过从我阻
止她下手的时候已经等于是背叛了御用拱卫司了,如果不是现在局势那么乱上边
的人分身乏术的话,恐怕拖不到现在我和白总早就人间蒸发了。」
「逢此乱世,确实是什么死法并不重要。」许平下意识的看了看白诗兰,冷
笑道:「在这时候死在叛逆的手里是多么合理的一件事情,就算是有活不见人死
不见尸也不足为怪,即使有尸体又怎么样,没人会在意你是什么样的想法,验尸
的话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的话让白诗兰想想都感觉骨头里发寒,联想起这两日被软禁起来的生活,
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身边的两个女奴竟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明争暗斗
着,而且柳仪不只一次想杀了自己,难怪闻婷表现得那么积极甚至自己洗澡的时
候都要伺候在旁边,原来她是怕柳仪找到空隙朝自己下手。
想想都感觉毛骨悚然,明明就是这么大的地方,一切都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自
己却毫不察觉,如果闻婷有疏忽大意的时候那可能自己闭上眼睛再也醒不过来了。
「为什么要救我?」白诗兰已经一脑袋雾水了,但联想起闻婷这两日的寸步
不离,她并不怀疑闻婷所说的话。
闻婷没有回答她,反而是避开了这个话题后继续说:「按照御用拱卫司的计
划,柳仪会寻找机会先把你杀了,这样做最绝对没
人敢小觑,不过也侧面的反映出了皇室捉襟见肘的窘况。
一号门的胜利没时间庆祝就遭遇到了最强悍的堵截,人的名树的影,张圣阳
素来凶名在外。他的亲自上阵本身就是一种威慑,一瞬间双方就撕杀到了一起,
手起刀落间呈现出一副拼了命的架势,遭遇战的一开始已经呈现出了极端无解的
白热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随着张圣阳的带来,这里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地狱,哪怕人数并不多但这里的
撕杀绝对算得上惨烈至极。
皇城内院,休息完的朱威权终于醒了过来,面无血色的他坐在轮椅之上。让
人推着上了金殿,与往日不同,现在的金殿上没有文武百官的身影,这让他感觉
多少少了点那种君临天下的快感。
殿上都是御用拱卫司的人,也有不少是有从龙之功的心腹,这些人大多追随
着他杀出一条血路拥护着他位极九五。而后这些人全被下放地方,混得好的成了
一方的封疆大吏,有一些也是在军区之中掌权,可说到根上这是他最最信任的力
量,在京城这个大染缸里哪怕是平日再温顺的爪牙他都会起疑心,所以早在战斗
一开始他就暗地里通知了这些心腹之人回京效命。
在朱威权的身后是五百禁卫队的人马,比之御用拱卫司而言似乎他更相信这
一股力量,因为这些人是他自从皇子时代就培养起来的心腹,说难听点每一个都
是那种你让他去死,他会问你皇上你想要什么死法的愚忠派。
这时殿外一片喧哗,朱威权的面色不变,浑浊的眼里甚至一点波动都没有,
这时候的他可以淡漠的面对任何的事情。对于失败不该有沮丧,而对于小小的胜
利也不必有任何的喜悦。
「秉皇上,欧阳家的人把人带到。」站在朱威权身后的是一个仙风道骨老人,
朱威权名义上的恩师,亦是世上仅存不多的天品高手,师出青衣教的徐振翁。
徐振翁的面色古井无波,身穿着青灰色的道袍颇有仙风道骨之气,身为当世
得高望重的老前辈又是青衣教的掌门,他的修为到底有多高没人清楚。
「带上来吧!」朱威权的语气几乎没半丝波澜,对于已经是供奉身份的徐振
翁似乎很是尊敬。
欧阳家的人把人带到以后交给了御前之人,一群满身是血的亲兵个个面露担
忧之色,还没来得及告罪圣听就转身离去。这帮人行色匆匆,大概也是知道自己
主上那边的战况并不乐观,一行人直接冲回了四号门去增援,这些早就经历了血
与火洗礼的强者没人在意所谓的盛赞。
对于他们的行经没人谴责,即使这在平时的话绝对是大不敬的罪行,但在这
时刻谁都敬重这些忠心护主的家伙。不会有人用大道理去训斥他们,因为这时繁
文俗礼最是可恨,这些人的行为反而是血性方刚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欧阳家拼死保护的人很快就带被上来了,一部分殿外看押,有资格上殿的只
有二人而已。陆举的身影十分的踉跄,面无血色步履蹒跚,意气风发的他在这时
候看起来起码苍老了十岁,如果没女儿的搀扶他怀疑自己还能不能走得了这一段
路,这一段时间熟悉无比的路每一步都让他感觉眼前发黑。
陆吟雪一套浅蓝色的合身裙,勾勒着她成熟而又美艳的身段,素面朝天却掩
饰不住她那媚骨天成的妖娆。比之陆举的满面颓废,陆吟雪的神色淡然许多,走
上殿来的步伐款款有度依旧保持了皇家高有的那种尊贵,一点阶下囚的惊慌都没
有,曼步生莲依旧气质动人美艳得不可方物。
「陆贵妃,陆大人,好久不见了。」朱威权坐于龙椅之上,开口的时候一点
感情都没有,语气极端的生疏甚至是冷漠。冷眼相视后竟然是摇了摇头:「原本
以为你们破釜沉舟的背叛朕是有何能耐,谁知道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现在你们
如丧家之犬般站在朕的面前,难道就不想向朕求饶么。」
「皇上,妾身与家父何罪之有?」陆吟雪安抚着老父,迎着朱威权那冷漠而
又陌生的眼神站了出来,娇美的容颜带着浅浅的笑意:「我陆家遭受叛逆攻击,
那时皇上正忙着于真龙会开战,并没有派人过来救援。我陆家已经军中转而从政
并没多少安保的力量,好在家中护卫以死护主,妾身与家父才得以逃出生天,何
时有背叛之举……」
陆吟雪的话说得不亢不卑,既有皇家该有的礼数,那些理由又是掷地有声,
这一份从容的风采让不少人心里暗地里叫好。这才是皇家贵妃才有的风范,即使
已是阶下之囚,但开口时依旧带有让人为之赞叹的睿智。
「逃出来了为什么不回宫里,反而躲了起来。」朱威权神色一肃,厉声喝问
道:「欧阳家的人去找你们的时候,你们陆家的护卫里可是强人辈出啊,朕的麾
下家臣中就属欧阳家战斗力最是强悍,饶是如此欧阳家的双雄被你们打得差点是
铩羽而归,那些强人真的仅是你陆家的护卫么?」
朱威权的话不无道理,欧阳家的两兄弟带着自己的亲兵前去,战斗力那该是
何等的彪悍。按常理说陆家如果是为了躲避叛逆,那看见这支人马该是看见曙光
一样,可陆家却是那么轰轰烈烈的与之对抗,这样的表现要是不惹人怀疑的话才
有鬼了。
这时,殿上的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陆吟雪,眼神阴沉充满杀气颇有威
慑之意。身为一个忠臣这时候就该配合一下,散发出一种威慑而又压迫的气氛,
尽管金殿之上没有文武百官但也必须有九五之尊该有的压迫,不然的话何谈皇权
的威严。
尽管众人瞬间就满面肃杀之气,但有的就是控制不住男人的本能,眼里多少
有些淫荡的色欲,毕竟面对这样祸国殃民的尤物试问谁不动心,更何况陆贵妃身
份高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能如此近距离的欣赏她的绝代风姿也是一件赏心悦
目之事。
尽管素面朝天穿着朴素就似是普通的民女,可依旧掩饰不住那绝代的芳华,
比之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庸容华贵,亦只有这样的芳华才能衬得上大明王朝的强
盛。现在的陆吟雪身无金玉,亦无盛装,但那份高贵而又幽雅的气质却更让人折
服,她那媚骨天成的妖冶带来的诱惑是剧烈的,那种明艳的魅力甚至会让人感觉
到震惊,这绝对是上天赐于男人最好的恩物了。
众人不免心神有些恍惚,毕竟面对如此的倾国绝色没人能淡定得了,尤其那
份高高在上从容不迫的风采更是让人心悦诚服。
「皇上明鉴!」陆举这时虽然狼狈,但到底是混迹内政阁多年的老狐狸,眼
见女儿的态度如此镇定他亦是回过神了,清了一下嗓子后一副谦卑的态度说:
「那时京城战火纷飞,皇亲国戚无不是举家外逃,老朽有心杀贼可却无力回天。
想回宫里效命以这老残之躯忠主殉国,可皇城已经被叛逆包围得水泄不通,圣上
的人马分身乏术也联系不上,无奈之下老朽只能携家带眷的躲避叛逆的追杀,而
不是有意回避。」
陆吟雪面色如常,但心里偷偷松了一口大气,心知只要父亲镇定下来的话这
叛逆之名就加不到他们陆家的头上。毕竟陆举可是混迹官场多年,身为内大臣还
有问鼎领内大臣的能耐,短暂的颓废过后只要稳住心神的话论起胡说八道的本事
天下没几个人能出其右。
金殿上有的是尊卑之分,有时候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没人敢耍小聪明,不过事
已至此破罐子破摔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论起聪明睿智的话陆吟雪对自己的父亲有
绝对的信心,他绝不比天下任何一人差。
「是么,你们也可谓是兵强马壮,想回宫大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既可显刚烈
不必这样藏头露尾吧。」朱威权神色一冷,冷声的喝问道:「更何况你们明知欧
阳家乃是我的家臣出身,为何他们前去接应之时你们不但不回来,反而拼死的抵
抗让欧阳家的人损兵折将,这又做何解释啊。」
「是老朽愚钝,老眼浑浊识不出欧阳将军的臣臣忠心!」陆举已经定下神来,
神色如常一副无奈的口吻:「按理说欧阳家是圣上的家臣出身不该怀疑,不过那
时京城已是鱼龙混杂之态,禁军中都多有叛变之人,就连御用拱卫司亦非白壁无
暇。老朽也不知道欧阳家的人到底是真的忠心护主,还是打着皇上的旗号实际上
已经投靠了在真龙会,加之他们态度强硬蛮横又不讲理,麾下之人一时情急与之
发生冲突也是在所难免。」
真真假假难以分辨,这段时间皇帝确实没少借真龙会的名号行利己之事,外
边的混乱也是扑朔迷离难以分辨。更何况真龙会的人也不是生油的灯,在作乱的
时候几乎各个部门都出了内奸,这样特殊的时刻就算欧阳家背叛也不是什么惊奇
的事。
退一万步说,真龙会的人冒充欧阳家也不是没可能,在这敌我难分的时候为
了保住身家性命多一点谨慎其实无可厚非。
尽管知道这是陆举这只老狐狸的推脱之词,但毕竟陆家还没光明正大的造反,
这解释在明面上也算是合情合理根本没有破绽。人家虽然纠结了那么多的亡命之
徒,不过反馈在御用拱卫司的情报里这是穆家的手笔,脏水已经泼出去了,这会
陆举确实有理直气壮的资本。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是皇帝的权利,说难听点皇帝要你死的话你放个屁都是
错,但在这非常时刻滥用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绝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有一时的
痛快但也容易让手下的人人心惶惶,毕竟不是谁都深知这些真相,也看得透其中
的厉害关系。
朱威权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下,满是阴霾的脸上明显有杀意,但这时候没必要
节外生枝给自己找麻烦,他知道只要抗过了这一关有的是秋后算帐的时候。朱威
权现在没精力计较这事,正好徐振翁接到了一个消息,附到了朱威权的耳边轻声
细语了一番。
这么久以来朱威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这笑意让陆吟雪感觉到一阵心寒,
因为皇帝笑的时候眼光有些玩味的看着她,脸上已经没了那种必须忍耐操之过急
的恼怒。
「来人啊,送陆贵妃和陆大人去休息。」朱威权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尽管笑
得依旧诡异但马上大手一挥下令道:「宫中现在战火四起,就送陆贵妃回她的寝
宫里休息吧,至于陆大人和其他陆家的人就先找个别院妥善安置,毕竟他们是皇
亲之尊可不能有半点的委屈。虽说后宫一向是男子禁步,不过非常时期也顾虑不
了那么多了,是吧,国丈大人。」
「是!」御前的人应了命,立刻将陆家的人带走了,美曰其名是送他们去休
息,实际上还不是找个地方囚禁起来。
这时陆吟雪原本在宫内的宫女也过来了,似乎如之前一样恭顺,不过态度隐
隐有些强硬,明显她们早就是朱威权的人,在这场叛乱没开始之前她们扮演着百
依百顺的角色,实际上这些人恐怕是早就被彻底洗脑的工具。
陆吟雪也没抵抗,因为她知道现在自己和父亲是任人宰割的鱼肉,首要的任
务是保住自己的命。只是皇帝的笑意让她感觉心神不宁,临走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贱妾看皇上似乎是龙心大悦,莫非是前方有何捷报,哪位将军生擒了朱威堂这
叛逆。」
「呵呵,区区一个朱威堂何足挂齿。」朱威权饶有深意的笑着,看了看她后
一副调侃的口吻说:「对了,这事应该知会陆贵妃一声,毕竟为人母者谁不关心
自己的孩子。徐老底下的人已经找到了被真龙会掳去的曼儿跟可儿,调动了御用
拱卫司分处的人进行解救,虽然死伤惨重不过最后还是把我们的宝贝公主安全的
救了出来。」
「什么?」这消息让陆吟雪瞬间脑子发炸,如是五雷轰顶一样整个人都楞住
了。
陆举的脚步亦是僵了一下,不过老辣如他并没有把惊慌写在脸上,反而似是
欣慰的笑了笑说:「那就好,毕竟是龙子血脉,她们能安全不遭受叛逆的利用就
行了。」
「现在护送公主的人已经进了京城了,你放心,朕已经调动其他兵马前去接
应,务必把我们的小公主安全的接回来。」朱威权阴森的笑着:「洛研身为蟒蛇
特攻队的将军却归顺真龙会的叛逆,还趁朕不备将朕的两位保护公主掳走,实在
是罪不可恕。这次徐老的弟子围剿时还奋力的抵抗,最终负伤而逃,朕倒要看看
她能逃到什么时候。」
朱威权的话充满了得意,两个女儿被接回京城的话,他就有了夺取寿元的载
体,难怪皇帝会高兴成这样。
「朱威权,你……」陆吟雪瞬间就面无血色,怒斥道:「你个丧心病狂的家
伙,你真的想要自己女儿的寿元……」
「陆贵妃受惊了,扶她回去休息。」朱威权没等她说完,得意洋洋的挥了挥
手,现在不管陆吟雪再怎么恶毒的漫骂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胜利的喜悦。
陆吟雪立刻被那几个宫女架住往后宫的方向拖去,这时候这些宫女哪还有什
么主上之分,有的捂住了她的嘴巴连拖带拽的,陆吟雪剧烈的挣扎着却半点作用
没有。朱威权得意的看着陆吟雪惊慌失措的模样,那冷酷的眼神哪有一点夫妻间
的感觉,反而像是在嘲笑一个陌生的疯子一样。
陆举沉默着跟在后边,老辣如他绝不会意气用事有无用之举,但他明白女儿
的爱子心切,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明白所谓的漫骂全是无用之功。
陆举的神色依旧镇定如初,给人一种稳如泰山的老辣感觉,坦然无比倒是让
人想痛声妙赞。
金殿之外密密麻麻的都是喝杀之声,战局在如火如荼的僵持过后渐渐的有了
变向,九门被攻破的颓势渐渐的显露。这时候一个混身是血的人跑了进来,跪在
地上焦急的秉告:「秉皇上,六号门被真龙会的叛逆攻破了,副司长陈丹死于李
海东的手下。现在这些叛逆已经长驱直入朝着金殿杀来,其他门的人分兵全去阻
截介无成效,根据可靠的线报这次李海东率领的是真龙会内部真正的精锐。」
九个门全处于混战的状态,六号门被攻破,其他门在胶着的情况下还要分兵
支援。这样的行径简直愚蠢至极,他们血战连连已经很是疲惫,能分出的兵力根
本不多而且各自为政,犹如一盘散沙一样根本起不了作用。
九门间的距离有长有短,他们得到消息赶来增援也是有快有慢,这样无疑是
一小股一小股的人跑过去送死,如果以愚蠢的角度而言这就是兵家最忌讳的添油
战术,徒劳无功又于己大损。
不用说了,真龙会放在其他门都是乌合之众而已,只有六号门那边才是真正
的主力。朱威权没有惊慌,只是嘶着声问了一句:「朱威堂呢?」
「没和李海东在一起。」来人气喘吁吁,继续回秉:「不过根据情报来看,
朱威堂也混迹在叛逆的人群之中,不过应该是在其他的门遥远观望静待时机,现
在还没发现他具体的行踪。」
这人刚秉报完,门外的喧哗声更盛了,朱威权淡漠的笑了笑看了看漆黑的夜
空和外边似乎越来越近的明火执杖,嘶着声说:「徐老,我们该出去了,远来总
是客,当了那么多年的过街老鼠难得有这意气风发的时候,朕倒想看看这些真龙
会的叛逆是何嘴脸。」
「小人得志,过街老鼠有一时的威风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还妄想与天日同辉
么。」这时,朱威权身后一个鹰眉剑目的男子冷哼了一声。
徐振翁淡漠的笑了笑,依旧站在朱威权的身后岿然如山,身后是他的十余关
门弟子,过半的地品修为即使青涩,但这样的力量摆在现代而言亦是数一数二,
其他的最次也是一流的境界绝对的不容小觑。这样的实力可以傲视任何一个门派,
哪怕是号称国教的鬼谷在这样的阵容面前也只能甘败下风。
青衣教早年也是国教之一,即使当年出了天品三圣的林远但也只能屈居鬼谷
之后,后来没落了一段时间后重新崛起,可惜的是鬼谷派四百年的国教地位不容
撼动。加之在民众的心里鬼谷是圣皇的师门,这样的地位绝对是超尘脱俗不容亵
渎,单纯的武力斗争就算胜利也收不到什么成效。
青衣教为了自己的名声自然不能师出无名的挑衅,在两家数百年的交情面前
绝不能无的放失的找人家的晦气,这也导致了即使门下高手如云但渐渐失去了国
教之名,别的不说光是徐振翁立天品一事就足够压住一个天品高手都没有的鬼谷
派,可饶是这样青衣教在鬼谷的面前还是矮了一大截。
金殿后边五千多兵马鱼惯而出,既有旧底家臣中的好手,亦有特攻队内得到
信任的强者。加之青衣教的高手坐镇和最为信任的禁卫队,这强悍的阵容是朱威
权的底牌,亦是他有信心就算真龙会攻进皇城也能就地剿灭的力量,单纯依靠冷
兵器的话这样的势力几乎可以横扫任何一个门派。
如果是热兵器的话,那真龙会的叛逆更是不堪一击,不过碍于赌约这些手段
只能暂时雪藏,但既然敢答应这个不利的赌约他就有足够的后手,即使皇宫的战
况看似胶着但他还是有能平定这场叛乱的信心和准备。
这场叛乱已经是其次了,朱威权更在意的是其他的事,想到这他心神有一些
恍惚,看了看身后的禁卫队和青衣教众,脸色隐隐有些恍惚。
朱威权坐着轮椅被人推了出来,青衣教的高手紧随保护,开路的是禁军特务
的好手。
金殿之外是方圆三千多平米的开阔地,围墙之内是皇家奢华的空旷,远处的
门外已经可见人头耸动,一大波的叛逆潮水般的涌了进来。一看这严阵以待的阵
势他们也不敢直接冲上前来,人冲进来后聚在一起眼露凶光的看着这最后的抵抗,
在他们眼里天真的认为只要能将眼前的这些人杀掉那江山就可以易主了,他们就
有了从龙之功下半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些攻进来的叛逆不是傻子,守住了门等待着其他人的进入,意在聚集一起
时再图后谋,毕竟对方如此的严阵以待没人会脑子一热傻乎乎的往上冲。
双方这时候能站着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强者,真龙会是乌合之众但也是高手如
云,眼下的人就是其中最精锐的部分,论起单兵作战的能力甚至远在禁军之上。
近万的人马冲进了内廷与皇帝的人马遥相而望,气氛一时压抑无比谁都没出声也
没漫骂,但空气却十分的沉闷仿佛充满了火药味,大有那种一点即燃的压迫。
皇帝的人马严阵以待,不仅一点慌张都没有反而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气魄让人
不敢小觑,而叛逆那边还在等待着人马的涌入先集结力量,同时现在群龙无首的
他们也在等待着自己的首领。
李海东终于走了进来,大摇大摆得意洋洋,一身都是别人的血看起来颇是狰
狞。一手拿着他那把成名许久的刺矛,一手提着陈丹的人头往前一丢,笑着说:
「好久不见了圣上,叛逆李海东参拜来迟,还请见谅。」
陈丹的人头披头散发,脖子处被整齐的砍断,血肉模糊的一片几乎看不清容
貌。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滚到了金殿的台阶之前,这样的举动无疑是一种严重的挑
衅,皇家的兵马顿时是怒气冲天气得面色发黑,不过碍于朱威权没有开口他们也
只能忍着,不少人咬牙切齿的盯着得意洋洋的李海东,大有圣上一开金口就将他
碎尸万断的准备。
朱威权的轮椅上有扩音设备,他淡漠的一笑,开口的声音嘶哑无比却充满了
高高在上的压迫,那是常年掌权不怒自威的气魄,哪怕他病入膏肓但这声音依旧
让人感觉心头一颤:「确实,一晃十数年就过去了,你们不来的话朕也想念得紧,
深怕你们客死他乡,身为叛逆死得窝囊反而失了我皇家的脸面。只是为何只有你
一人,你的主子朱威堂还龟缩着么,还有那个号称双斩刃的肖扬怎么没来,你们
不是一向形影不离号称是朱威堂的左膀右臂么。」
「我家主子稳坐钓鱼台即可,至于肖扬,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皇上居然还记
得他。」李海东嘿嘿的一笑,表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实际上谁都看得出
他的眼神飘渺了一下,一直在打量围在朱威权身边的青衣教教众。
李海东虽然血战了一天一夜亦有点疲态,但说话的时候还是用上了自己澎湃
的真气,声音浑厚有力每一个人都能听清,似乎他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压住朱威
权展露出来的气魄。
身为真龙会第一高手,李海东一直是深藏不露但却威名在外,多年之前初破
地品可谓是震惊天下的少年高手,时至今日已经没人敢猜他的修为如何了,哪怕
是停留在地品之境但十多年的浸淫修为也肯定老辣到让人惊叹的地步。
至于肖扬此人,禁军的出身虽不是名门望族但也是不可多见的天才。不到三
十岁时已近地品,一流颠峰之时双手各持一把长刀打遍京城的青年才俊,号称双
斩刃亦是风采一时无二的少年英雄。
当年他拜入朱威堂的府下,除了老一辈的高手外就属他的身手最是强悍,仅
屈居号称天才的李海东之下。当年皇城夺嫡之战可谓是凶险异常,肖扬一马当先
是朱威堂麾下绝对的第一猛将,即使他的修为不是最高但那两把长刀杀得让人闻
风丧胆,更为关键的是他的凶猛给朱威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即使过了十多年但
再次提起的时候朱威权的面色亦是有些不自在。
那时候的血战可谓惨烈至极,京城重地即使是皇子之争也不敢动用大杀伤性
的武器深怕伤到朝堂上那些实权派系,而在那种撕杀中肖扬绝对是最出彩的一个,
当时他凶猛无比只身杀入到了敌营的千军万马中,势如破竹简直可以用阎罗下凡
来形容,当时朱威权麾下之人尚是青涩,实力尚差一筹的他甚至找不到可以抵挡
住肖扬的猛将。
欧阳家三兄弟虽然出彩,可惜全被人纠缠上了,就算没有的话以当年欧阳武
的实力也不是肖扬的对手。
当年肖扬就如是天兵下凡一样,冲破千军万马的封锁杀到了朱威权的面前,
那威武无比的一刀只差那么分毫的距离就能将朱威权送去见阎王。虽然有忠心护
主的高手以死的代价挡住了他,但事后朱威权依旧是心有余悸,可以说肖扬当时
的凶猛已经成了朱威权心里的阴霾。
那次如果肖扬一击得手的话,坐上龙椅的将会是朱威堂,可惜的是朱威权福
大命大终于还是躲过了那一劫。只是那一次肖扬如携天地之威的凶猛的刀和狰狞
的面孔成了朱威权心里的阴霾,即使后来位极九五亦是躲不过那个梦魇,病入膏
肓对于他而言没有那一刻恐慌,因为在他看来那是离死亡最接近的一次。
哪怕身体已经奄奄一息让他无数次幻想过死亡,但那依旧是一辈子的噩梦,
朱威权甚至觉得肖扬就是索命的阎罗,那凌厉无比的一刀就是来自阎罗殿的催命。
「肖将军的厉害,朕可还记得呢。」朱威权亦是有魄力之人,眼见李海东似
乎有拖延时间的意思,立刻是脸一沉嘶着声说:「李海东,你们这样破釜沉舟的
造反,莫不是只为了与朕叙旧吧。朕乃顺天意之正统,大明江山也断不是你等乌
合之众所能撼动的,废话少说了,来吧,让朕看看你真龙会的叛逆有何过人之处。」
朱威权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把手按在兵器上,面色肃杀只等着皇帝一声令
下就与之相拼,即使人数上吃亏但这些人却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皇上,不急,海东可没什么拖延时间的想法,纯粹就是数岁到了废话多而
已。」李海东嘿嘿的一笑:「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拖拖拉拉的,大家真刀真枪的
干一场更是痛快,不过我们还有份礼物要献给圣上,如果您有那一点耐心的话不
妨稍微等一等。」
说罢,李海东做出一副环顾四周的模样,笑咪咪的说:「现在京城四周都是
你的兵马,已经有近五十万的禁军包围了京城。就算我们造反成功也插翅难逃,
皇上连一个月都能等,难不成还急这区区的十多分钟。」
连时间的概念都那么清晰,明显李海东的拖延时间是早有谋划,虽然不知道
他要干什么,但朱威权身为天下之主不能在这时候失了自己的气魄。一念至此,
朱威权淡然的一笑:「好啊,我倒想看看朱威堂还有什么花样可玩,若是就地将
你们剿灭的话也是无趣得很,百年沉淀的叛逆组织,希望不会让朕失望。」
朱威权这话说得也不算危言耸听,虽然李海东率领的人马有一万之众,但摆
在现在真占不了什么优势。
朱威权表面上看是只有这勉强凑得够五千之数的兵马,但谁知道他还有没有
其他人马埋伏着,毕竟皇帝手里还有其他的热兵器,真撕毁赌约的话可以轻易的
消灭这些人。而且就算他食言而肥,这五千人马以逸待劳不说身手过人绝对个个
是一等一的强人,论起战斗力的话已经疲惫不堪的真龙会精锐也很难占到便宜,
各方面而言直到现在李海东就算攻进了皇城依旧没半点优势。
很可怕,只是一眼扫过去就几乎看不到胜算,先不说这些精兵强将。单是站
在皇帝身手的青衣教众就让人无法忽视,李海东只是随意的一扫立刻说:「那就
请圣上先等一等了。」
看似平淡的对话,但双方的人马依旧保持着剑拔弩张之势,气氛压抑得让人
感觉几乎要晕厥过去。
短短的十分钟,每一秒用度日如年来形容都不为过,终于九号门的方向传来
了一阵喧哗声。那边一直焦灼的战斗似乎也分出了胜负,那里属于防守比较薄弱
的地方,不过攻打的禁军叛军却是无比的凶悍,战斗力之强也是出类拔萃甚至可
以媲美任何一支特战队。
听到那隐约的动静李海东闭上了眼睛,温吞的一笑说:「皇上,我们这些年
在你身边安插不了人,不过总有些人会在胜利的面前膨胀而又麻木。」
「就如陈丹么……」朱威权到底是九五帝王,心思缜密的他立刻冷笑着说:
「陈丹为人虽然谨慎又足智多谋,可惜的是他始终不懂得人性的险恶,想来他身
边的亲信有你们的人,否则的话以你和他的修为相比年算你更胜一筹也不可能占
尽上风,更不可能在一开始就被你斩于刀下。」
「对,皇上所言极是,要不是被人身后偷袭陈丹也不至于被我一刀解决。」
李海东睁开了眼睛,眼里有一丝玩味的笑意:「我主虽是过街老鼠,不过与皇上
相同的是自小他就生长在暗流涌动的皇家,对于权谋和帝王心术也有一定的见解,
虽然不知与圣上一比孰高孰低,不过身为叛逆的他最懂的一件东西恰恰是您挥之
不去的毛病。」
「笑话,区区一个叛逆还能猜懂朕的心意不成,难不成这一刻人头有何可炫
耀的地方。」朱威权一看他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是火气,只是这话一出时心里却是
一个咯噔,不好的预感已经隐隐袭上心头了。
陈丹的人头此时显得是那么凄凉,明明是以死殉国,却成为了别人嘴里的玩
笑之物。
「海东一介武夫,自然不懂这些。」李海东的笑依旧很是得意,不过却带着
高深莫测的自得:「您一开始安排禁军守门,御用拱卫司的力量为后盾,但您身
边带的却是青衣教的人。其实是个人在您心里就有可不可以信任的区别,就像是
欧阳家的人一样,看似是您的绝对心腹可惜的是他们得到的信任不一样多,或者
说您一开始就没相信过他们。」
「欧阳武,贾旭尧!」李海东不等他有反应,继续嘲讽的笑着:「你不信任
他们,一是因为欧阳家始终是名门望族的出身,你怕牵扯到太多的东西不敢加以
重用。而姓贾的当年和穆家的人牵扯颇深,哪怕是后来他飞黄腾达进入御用拱卫
司自立了门户,可您依旧不信任他,害怕这个御用拱卫司的副司长是内鬼这才这
才让他负责出宫去寻找弹药,对么?」
「荒诞,那是朕信任他的能耐,绝非你等宵小之辈所能猜到的。」朱威权表
面上依旧淡然,但心里已经惊诧了,因为李海东说的正是他所想的。
「是么,那王济宝呢?」这时李海东得意的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的诡异,
得意而又充满了阴森的味道。
王济宝可是宫内的供奉高手,亦是有从龙之功的人,不显山不露水但绝对是
一等一的好手。不同的是他与各个名门望族都没牵扯,更为重要的是这人一直雪
藏着,性格亦是孤僻从不与人来往和谁也不假辞色,他与御用拱卫司或是禁军都
没任何的牵连,这些年一直住于宫中几乎是影子一样的存在,甚至宫内很多人都
遗忘了有这么一号人。
这样一个人几乎都要被遗忘,在皇帝的心里他不喜好功名利禄,更不喜欢有
人打扰他的清静,属于闲云野鹤一般的人,那种无欲无求是最值得欣赏的。
李海东嘿嘿的一笑,说:「王济宝是杂家出身,与任何的名门望族无关,苦
练的是各家功夫样样精可从没得过任何精髓的传承,可以说是绝对的草民。他的
横练功夫是一绝但一直深藏不露,用刀的话懂得张家的百斩刀法,用枪的话也略
精欧阳家的双头枪,这样一个草民出身的人却有这等的天赋,确实难得啊。」
李海东如细数家珍的话让朱威权感觉越来越惊悚,因为真龙会竟然对这名不
见经传而又低调的高手显得是了如指掌:「王济宝不算强大,现在他顶多就立了
地品而已,他真正强的地方是那一门心思苦研的魄力。他没有师门,拳脚功夫的
话可以说集众家之所长却又有几分粗糙,既懂得古老的分筋错骨手,对于圣皇苦
心研究又传于御用拱卫司的擒龙功更是擅长,即使没名师传授但他集百家之所长
可以说亦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属于是杂家野路的一代高手,日后肯定有开宗立
派的能耐。」
最让朱威权心惊的并不是他对王济宝的了解,也不是王济宝精通各门功夫的
天赋。因为现在的王济宝依旧身在宫中,和其他各路高手不同,这位看似无欲无
求的武痴现在的任务是保护两位身在宫中的皇子。
「混帐,不好,赶紧去救两位皇子……」朱威权顿时傻眼了,回过神来时面
色涨红,暴跳如雷的吼了一声。
李海东捂住了眼睛,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张狂的笑声让人感觉恼怒异常:
「晚了,你就别白费那个功夫了。」
第五章、临阵倒戈
朱威权没等反应过来,两位皇子居住的东宫方向就传来了冲天的喝杀之声,
明显很是骤然但又十分的激烈。
千算万算,估计谁都算不到王济宝这个少言寡语的家伙竟然是真龙会的叛逆,
或者说他不是真龙会的人而是从一开始他就是朱威堂的人。当年朱威堂败走京城
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这颗棋子,十多年的忍辱负重到这一刻才狰狞毕现,此人的
深藏不露想想都让人胆寒。
即使在当年惨败之时,朱威堂深知回天乏术并没有动用这一颗棋子,一般人
在面临那样的窘境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隐忍和心机。
在朱威权发话的一瞬间,身后的徐振翁深知事情的重要性,立刻率领着五位
地品之境的弟子飘然而去。事急从权,他们脚下一点直接飞檐而过,展露出的脚
上功夫让人咋舌。
朱威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东宫的情况确实紧张得刻不
容缓,尽管青衣教众还留有重用,但这时候也只能依赖于他们了,朱威权默默的
祈祷着青衣教的人千万别一时冲动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要是他们出了什么差池
的话那整盘计划就全失败了。
战斗力最强的人去东宫救援了,此时李海东收住了笑声,脸上的狰狞已近扭
曲,原来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他瞬间就暴发出了惊人的杀气。
似乎李海东就是在等待皇帝分兵的时机,青衣教众前脚一走,他立刻手持着
刺矛猛的往朝一指,怒吼道:「兄弟们上,把老皇帝的狗头给我砍了。」
「杀啊!」身后一众精锐身体紧绷着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李海东一声令下
顿时是杀声镇天,他们就犹如是蛰伏一冬的毒蛇一般,速度奇快的朝着金殿杀了
过去。
近万兵马在面前的冲锋喝杀颇有震慑力,不过皇帝这边的人此时能站在这的
哪个不是百战余生强者,面对着战场和所谓的死亡他们已经有一种麻木般的忽视。
「放肆,护驾!」御前之人也不含糊,比真龙会更强的一点就是他们制度分
明进退有序,喝令之下三千兵马迎头而上,毫不畏惧的迎上了眼前三倍于己的敌
人。
余下的两千兵马继续保护着朱威权,朱威权的心思不在眼前的战斗中,他恼
怒的瞪着李海东,又忍不住焦急的看向东宫的方向。身边的两千兵马把他围了个
水泄不通,尽管心里焦虑不堪但朱威权却是心里一个咯噔,因为李海东这次并没
有身先士卒,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以往的战斗,李海东绝对是一马当先,有他势如破竹的神勇麾下之人都会士
气大振呈现一副猛虎扑食般的凶猛,这是作为一个将领最主要的作用。而这一次
他的一万人马冲了上来,但身为主将的他却是原地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一
样,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得意又略显狰狞的笑意,那种感觉让人特别的不爽。
李海东故意把王济宝曝露出来,明显就是要让自己不得不分兵救援,这时候
趁着自己手忙脚乱的时候下手无疑是掌握了好时机,可为什么他却没有一鼓作气
背水一战的意思呢?
朱威权沉默了,看来李海东的拖延时间不只这么简单,可除了两位皇子还有
自己的性命他又能觊觎着什么。
双方的兵马在若大的广场上开始了残酷的肉搏战,刀光剑影一片,手起刀落
间惨叫连连。干净而又整齐的青石砖地上瞬间就血流成河,伴随着一阵阵的惨叫
声甚至可以看到一些残肢被砍飞,地上流淌的不只是鲜血还有带着体温还在蠕动
的内脏,几乎算不出每一秒有多少的生命在眼前消逝,血雾的分肥纷飞似乎是对
生命一种嘲讽至极的亵渎。
人命在这种时刻根本不值钱,这样的画面这些天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似乎
生命已经是此时此刻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朱威权和李海东遥相而望,忽视了中央撕杀得水深火热的人,相比朱威权身
边的人强马壮,孤身只影的李海东显得有些孤独,但萧瑟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豪
迈感,那种横刀立马的威风着实让人惊叹。
有别于喝杀之声,当七号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哗声时李海东睁开了眼睛,眼
里的笑分明带着那种熟悉的得意感,瞬间就让朱威权感觉到心里不安,又恨得咬
牙切齿,但朱威权知道事情肯定再有变故了。
一阵喧哗间,又一大波的叛逆涌了进来,无不是伤痕累累但脸上又带着嗜战
的凶性。要不怎么说乌合之众没有纪律性,一些人冲进来以后一看这里打得热火
朝天,瞬间就产生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冲动,立刻挥舞着还滴血的刀冲进了战
圈。
那些杀得眼红的家伙甚至看都不看李海东一眼直接就冲了上去,真龙会的叛
逆无不是对皇家恨得咬牙切齿,哪一个不是苦大仇深又只能无奈的藏匿,现在有
了这近在咫尺的机会光是朱威权遥远的存在已经刺激起了他们压抑多年的凶性。
这一波人马并不多,也就两三千的散兵游勇而已,而且身上亦是伤痕累累明
显已经经过了一轮的苦战。皇室的兵马本就只派出三千,这三千能与敌方近万叛
逆混战得不落下风已经是难能可贵,现在又来了这么一群不见章法的亡命徒瞬间
就有点吃力了,随着这波增援的到来战局瞬间呈现出了一种即将节节败退的趋势。
李海东也不管这些人没有命令就擅自增援的卤莽,事实上没有纪律是真龙会
的优势也是劣势,一盘散沙式的混战反而能章显出这样的优势,如果是排兵步阵
拉开架势干一场的话明显敌不过军纪严明的正规军。
人流的最后边,几十个身手与气度不凡的高手稳步的走了过来,经历了一场
血战无不是气喘吁吁,但此时不少人都是面露狰狞的笑意,豪迈而又不失轻狂的
得意。
「肖扬……」即使眼睛浑浊,即使距离很远,但此时朱威权很是面色一变,
咬牙切齿的声音嘶哑无比。那个身影实在太熟悉了,那梦魇般的一刀曾让他离死
亡只有一线之遥,若说这辈子有过任何的恐惧,那肖扬可以说是他心里永远的阴
影。
前边的是欢呼破门之胜的散兵游勇,而随后走进来的这些人明显才是核心人
物,一群人既有得意轻狂又沉稳无比,虽然无声却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肃杀之
气。为首的是和一个比李海东还要高大的男子,脸上满是血水看不清容貌和年岁,
背上背着两把满是鲜血的长刀,明显是这伙人的首领。
双斩刃肖扬为人沉默寡言,不显山不露水但只要他往这一站就是一种无声的
威慑,随着他的到来那群冲进来的散兵游勇也打了鸡血一样越战越勇,不得已朱
威权身边再分兵一千前去增援,这样的颓势下不得不分兵增援,要知道这种混战
一但有任何不好的苗头都得第一时间扼杀掉,否则一但对方借此起势的话就会有
兵败如山倒的危险。
「老肖,来了!」李海东嘿嘿的一笑,彼此过命的交情不用言语许多,对于
肖扬他有着坚定不移的信心。
「人全抓住了,其他的事你来办吧。」肖扬点了点头,脚步并没有停顿下来,
越过李海东后拔出了背后两把似乎还散着血气的长刀猛的冲进了战圈。
成名已久的双斩刃自然是名不虚传,那两把杀人无数的长刀似乎沁入了血色
一样,泛着一种诡异的红光,阴暗而又深沉似乎还弥漫着隐隐的腥味。挥舞间如
是秋风扫落叶一样,大开大合却又精准无比,不误伤自己人可碰到皇帝的人马时
却是一击毙命十分的狠辣。
兵器的作用大概而言分为两个类型,有的适合单打独斗,有的则是战场上所
向披靡的杀器。肖扬正是这一类,论起身手他或许不如李海东和其他高手,即使
一样是地品的修为也占不到半点便宜甚至会落于下风,但在这种千军万马的混战
之中他的双刀却能发挥得淋漓尽致,那恐怖的杀伤力就算是两个李海东也无法比
拟。
简单来说,李海东所学的武功是单体高伤害技能,碰上硬角色也是丝毫不惧。
而肖扬的双斩刃则属于是群体伤害极高的那种,单挑可能不太行但放在这种混战
中绝对是所向披靡,哪怕是修为比他高的都发挥不了这么酣畅淋漓的作用。
如是天兵下凡般的威猛,在千军万马中的凶悍比起双头枪和战戟这些成名已
久的凶器也毫不逊色,双斩刃唯一的缺陷是单兵之勇不足,不过现在这个缺点可
以忽略不计,因为肖扬已经把它适合混战的特性发挥得酣畅淋漓。
朱威权没看肖扬如天神下凡的威武,亦没去注意越发水深火热的白刃战,因
为肖扬的手下押来的人让朱威权感觉震惊,一头的雾水搞不清朱威堂这个叛逆到
底想搞什么。
被肖扬押来的赫然是一直蛰伏着却在今日率领叛军攻打皇城的穆家众人,后
边二十余的穆家家众不说。更让人震惊的是穆家的家主穆昭华也赫然在列,此时
的穆昭华满面的恼怒和颓废,剧烈的挣扎着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刀刃,一见李海东
顿时疯一样的怒吼起来:「李海东你这个混帐什么意思,说好了先一起合作打进
皇宫杀了皇帝,你却派人在我们后边偷袭,你以为凭你真龙会有必胜的把握么。」
「呵呵,我真龙会又不是抱着必胜之心来的。」李海东上前一边,笑吟吟的
看着气急败坏的穆昭华,冷声道:「确实现在我们也没把握能击败皇帝的兵马,
不过您穆大家主的四万余兵马都份散而开攻打其他宫门,刚才他们被禁军纠缠着
想增援也是分身乏术,而你们身边的兵马也不过区区两千,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时
候自然不能放过。」
这话一出,他身边的真龙会叛逆嘿嘿的笑了起来,明显肖扬迟迟没出现就是
在等着穆家落单的机会,这时候窝里反绝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
「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穆昭华此时已经满面的扭曲,愤怒让他的眼睛
布满了血丝,在他看来李海东纯粹是疯了,大局未定就刀戈相向绝对百害而无一
利。
至于架在脖子上的刀已经无所谓了,本身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一但失败的
话就是抄家灭门的下场,而事实上他穆家也被逼到不得不造反的地步,从一开始
他就抱好了九死一生的决心。只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李海东会突然朝自己下
手,尽管他清楚这些叛逆绝对信不过,但现在还没杀掉皇帝就先闹内讧,如果说
李海东不是有必胜的把握,就只能说他是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
于上位者而言,为了大局考虑完全可以放下私人的恩怨,双方的合作其实是
建立在不信任的基础上。
不过要刀戈相向最起码得等干掉皇帝再说,穆昭华已经有计划等到事成之时
就由妹妹母仪天下之尊宣布皇帝龙御归天的消息,号令城外的禁军杀进来为圣上
复仇,以死一举消灭真龙会的叛逆。穆昭华一直提防着,提防朱威堂背后的小动
作,他相信真龙会也应该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只是他没想到李海东会在这时候朝
他下手,所以促不及防间才会被一锅端了。
「你们这些怕死的皇亲国戚也会来前线,这倒是我们想不到的,按正常来想
你们该龟缩后方才是。」李海东冷笑了一下,鄙夷道:「穆昭华,你那些禁军的
人马大多出工不出力,等的是解决了皇帝以后再朝我们下死手吧,你那边心思谁
不明白啊。」
「是又怎么样,你们还不是这样想的。」穆昭华面色狰狞,此时真是恨不能
把李海东给千刀万剐,就算彼此各怀鬼胎现在也不是闹内讧的时候,任谁都想不
到李海东会在这种大局未定的情况下动手。
本身他真龙会和皇帝一拼就没胜算,加上自己手下的叛军也就能打个平手而
已,双方如果不合作的话各呢不能就没把握。就算想火拼也得等大局已定的时候,
现在双方闹疆的话只会让皇帝白捡一个便宜,这倒不是说不顾全大局,只是穆昭
华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海东竟然会这么干,这对他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皇上,海东先处理点事,一会再和你们一决高下。」李海东没理会他,朝
皇帝戏谑的笑了笑后转过身来,脸色瞬间变得阴森无比,几乎是狰狞的笑了起来:
「穆昭华,说起来我们也十多年不见了,听说你穆家混得够风生水起的,想来你
也忘了当年是多少颗人头成就你内大臣的风光。」
「混帐,李海东,这就是你提前动手的原因?」穆昭华也想起了过去的事,
面色瞬间就一片惨白,眼见李海东笑得有些癫狂他也明白李海东要干什么了。
当年皇自的夺嫡之战何等的惨烈,虽然朱威权最后胜出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
价,而那时还没有所谓的穆家。穆昭华是朱威权在王府时的门客,既有谋略又有
一定的武力,可以用文武双全来形容也不为过,在那时他绝对是朱威权的左膀右
臂,尽管比他厉害的狠角色比比皆是,但真略到谋略的话他也算是出类拔萃。
夺嫡之战时,猛将在前冲锋陷阵,而穆昭华则是采取了迂回的战术,绑了不
少叛逆的家属以此为要求扰乱朱威堂的军心。而后当朱威权胜利的位极九五时,
身为功臣的他又露出了狠辣无比的一面,当时朱威权为了赚一个仁厚明君之人,
尽管对朱威堂恨之入骨但不得不收敛他的暴戾,因为新皇登基后百废待新,在腥
风血雨中登基的皇帝需要行仁政安抚人心。
朱威堂一行败走京城,但不意味着他们能拖家带口的走,一些家眷和手下都
被抓了起来。
那时身为爪牙的穆昭华狰狞毕现,揣摩了圣意掩饰在仁慈外表下的恨意,立
刻请缨暗地里处理这些余孽。成年人大多发生了各种意外,总之个个都是横尸没
一个有好下场,而小孩则是生各种重病不幸夭折,就连那些被送入教思坊卖身为
奴的女眷同样没好下场,沦为了最低级的妓女不说也遭受了非人的虐待,除了被
折磨至死以外,一半以上竟然是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选择了自尽。
穆昭华十分的狠辣,用三年的时间温水煮青蛙,把所有和朱威堂有关的人全
都弄死了,不是折磨至死就是造成意外的事故让他们横尸街头。作风虽然狠毒不
过也合了朱威权的心意,在叛逆的家眷无一例外的解决掉后,穆昭华就凭借着朱
威权的赏识开始混迹官场,有着从龙之功的他又有皇帝的青睐,仕途自然是一番
风顺。
穆昭华的在心腹圈子里出了名,谁都不愿意招惹他,加之他还成了国舅爷那
更是风光无限。自此穆昭华就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之时为了让自己更上档次也
栽培起了亲戚,美曰其名是穆家,因为他也想挤身到名门望族的行列之中。
可以说穆昭华的成就一是对应了皇帝想赶尽杀绝的心思,二也是用真龙会家
眷那一颗颗人头堆积起来的,这顶钨砂帽上有多少血债连他自己都忘了。
「明白了,宵小之辈啊,目光始终短浅。」穆昭华自然明白李海东想干什么
了,他心知今天一定难逃一死,所以也没求饶的想法,只是鄙夷的笑着,似乎是
在嘲笑李海东他们记仇的举动,在他看来这种举动绝对的幼稚。
「是啊,不然我们怎么会成过街老鼠,若是有穆大人一半的狠辣,当初享受
荣华富贵的就是我们了。」李海东狰狞的笑着,微微的递了一个眼色。
朱威权一直冷眼旁观着,出现这样的变故他也惊讶,不过心里肯定是暗喜的。
还没等决出胜负就闹内讧,他是最大的受益者,尽管不知道朱威堂做什么打算,
不过于他而言现在看着狗咬狗一嘴毛是一件十分痛快的事,这样的局面对他而言
有百利而无一害。
肖扬手下的人把五花大绑的穆家人押了上来,李海东似乎眼前一亮了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嘿嘿的一笑一副戏谑的表情。穆昭华不顾家人的哭喊,
狠狠的咬了咬牙眼里尽是仇恨之色,他也不是傻子,知道事已至此哀求没什么作
用只会遭到嘲笑而已。
这样的局面下真龙会还搞窝里反,就证明这些家伙的目的不一定是造反后想
改朝换代,此时的李海东已是丧心病狂的状态,那一脸的狰狞已经不能用常理度
之。
「好一个硬气的穆大人,呵呵,那我们现在就算一下帐吧!」李海东哈哈的
一笑,手一挥手下人立刻会意的走上前来,将他穆家的家眷还有他的儿女们全都
押了上来。
「混帐……」人终究非铁石心肠,尽管知道下场如何,但一怒之下穆昭华依
旧是想挣扎。只不过李海东早有准备,手随意的一挥几道真气疾射而出,瞬间就
点中了他身上的穴道,精准无比正是师承过鬼谷派的截派手手法。
出手时随意却又精准,这样的手法不知道得苦练过多少次,就连鬼谷派内也
少有这样纯熟的好手。穆昭华瞬间就瞪大了满是血丝的眼睛,眼睛闭不上身体也
动不了,这一刻不管李海东想干什么他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哪怕是心有怯意的
闭上眼睛都不行。
当年李海东,肖扬的家人就是惨死在穆昭华的手下,甚至朱威堂的妻妾还有
带着皇室血统的子女也都被穆昭华折磨至死。这一份仇恨已经尘封多年了,穆昭
华以为野心勃勃的他们会选择性的忽视这些事与自己合作,没想到的是李海东为
了这血海深仇竟然不顾大局的选择内讧。
不对,或许不是李海东,而是朱威堂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否则的话其他人不
可能那么配合,肖扬亦是有仇之人但他们对朱威堂都忠心耿耿,如果这事没朱威
堂的授意他们断不敢擅做主张,这二人怀着血海深仇不假,但能隐忍这么多年证
明他们绝对不是意气用事之人。
朱威权冷漠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的言语表示,因为他更在乎的是两位皇
子的安危,比之李海东突然的行经两位皇子的安全问题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即
使这在他面前这样的行径算是挑衅也是羞辱,但穆昭华怎么说都是叛逆之身,朱
威权根本没必要理会他。
「穆大人,看着吧!」李海东这次没假手他人,而是拿过了手下递过来的一
把鬼头刀慢慢悠悠的走到了穆家人的面前。
这把鬼头刀似乎是老物件了,上边有腥红色的铁斑,似乎还散发着血腥的异
臭。造型古朴无比,却又透着一股十分诡异的煞气,这正是当年京城斩首所用的
鬼头刀,在大明早就废去了这种残酷的刑罚时也变成历史被保存起来。
一看这把鬼头刀穆昭华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布满了血丝极端的骸人,想挣扎
想叫喊却叫不出来,因为这把鬼头刀拿出来的时候穆昭华已经明白李海东要干什
么了。
当年穆昭华正是用这把鬼头刀,将那些能定罪的叛逆全都斩了首,其中就有
李海东的老父,肖扬的胞弟,有多少人惨死于这把刀下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但他
清晰的记得那一个个人头落地时,自己回到宫里受到的赞赏。
「穆老爷子好啊!」李海东似乎早就选定了目标,第一个就走到了穆昭华的
父亲面前,老人家早就吓得不醒人事了,对于他的问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海东自感无趣,得意而又狰狞的看了穆昭华一眼,当着他的面缓慢的举起
了刀。混战的人们无暇关注这一幕,但不管是朱威权还是穆昭华都无法忽视这一
幕,朱威权终于把视线挪了过来,尽管穆家曾有从龙之功,自己的皇后亦是出身
穆家,但此时此刻他脸上有的是戏谑的笑意,似乎他很愿意欣赏这一切,李海东
的狗咬狗行径在他心里是一种赏心悦目的行为。
噶的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无比的清晰,哪怕是现场杀声震天但依旧能感受
到那种骨头断碎的疼痛。手起刀落的一刹那,扑哧的一声一股血雾冲天而起,脖
子上的刀口猛烈的喷着血开始了剧烈的痉挛,苍老的身体没了搀扶开始了神经本
能的抖动。
前方是你死我活的撕杀,这时候死一个人似乎是微不足道的事,但那颗喷着
血的人头在地上打滚时依旧引人注目。穆家人控制不住的痛哭失声,而穆昭华则
是感觉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在他眼里父亲的无首之尸倒下的动作太过缓慢
了,缓慢得就似度日如年不说,这个过程让他感觉心脏疼得几乎要裂开。
「动手,别在这些废物身上浪费时间。」李海东一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摇了摇头,虽然有报复的快感但现在也不是高枕无忧的时候,没必要在他身上浪
费时间。
一众手下亦是身负血海深仇,他们早就蠢蠢欲动了这时候哪会客气,李海东
一声令下时他们就把穆昭华的家人押上前来,无一例外的斩了他们的首级。当这
一切发生的时候李海东挑衅的看着皇帝,可惜的是皇帝的反应如他预料般的冷漠
甚至是欣喜,这果然是一个铁石心肠而又冷血无比的家伙。
穆家人被斩了首,唯一还跪直身体的只有满面狰狞几乎疯了一样的穆昭华,
不过他的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横尸当场。不过穆家的这十
几条人命明显无法熄灭别人的怒火,这血海深仇并不是这样轻描淡写就能解决的,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穆昭华这个罪魁祸首。
这时的穆昭华万念具灰,表情麻木似乎已经没了求生的欲望,李海东感觉无
趣的别过头去。一众手下会意后立刻漫骂着将穆昭华拖到了后边,一群人围住他
争先恐后的手起刀落,在这个权臣的身上发泄着他们这些年来压抑的怒火和仇恨。
穆昭华的身体被那一张张愤恨的脸所淹没,一把把寒光渗人的大刀,带着仇
恨的刀往他身上猛砍着。有人群纷乱的脚步中只见穆昭华的一手隐隐颤抖着,每
有人在他身上砍一刀他的手就会一跳,明显这是力道的冲击而不是生命的本能。
似乎是执意要将他碎尸万断,一群人围着他砍了好几分钟,直到穆昭华成了
一团恶心的血肉时才有人松了口大气一般的停下手来。手刃仇人绝对是他们的愿
望,而现在大仇得报肯定会有短暂的空虚感,但多年前亲人惨死的一幕在他们脑
海里浮现时还是有人忍不住又剁了几刀。
哪怕现在的穆昭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堆碎尸不是一个人,但仇恨之火已经
冲昏了他们的头脑,他们似乎不允许穆昭华的断肢有一处完整,甚至有人用脚狠
狠的踩破了那还在跳动散发着体温的心脏。
「该动手了。」李海东沉默着,等到穆昭华被碎尸万断后拿起了他的刺矛,
一马当先的冲进了撕杀的人群里。
其他人虽然意犹未尽,但是朝地上的碎肉呸了一口后拿起了鬼头刀,杀性正
起的他们也用嘶哑的怒吼发泄着心里嗜杀的那份野性,怒吼着跟在李海东的身后
冲向了混战的人群。
曾经在大明呼风唤雨的穆家,现在只有一地的人头和一具具的无首之尸,家
主穆昭华更是被千刀万剐剁成了肉泥。只是在这种混乱的撕杀面前一滩血肉可以
说微不足道,因为眼前的战斗已经是血流成河了,短短的一个照面双方最少倒下
了一半的人,痛苦的呻吟伴随着惨叫演绎着人间地狱般的一幕。
李海东加入战群的那一刻,一直在千军万马中横冲直撞的肖扬突然改变了作
风,或者是二人多年来培养起的默契起了作用。他不再一味的以杀人为主,而是
转变了做法靠着手里双向披靡的两把长刀朝着一个方向猛路,有他和属下嫡系的
冲锋很快就是人丛之中杀出了一条班驳的血路。
叛逆人数众多,多是乌合之众,但有人数上绝对的优势也是占尽了上风。毕
竟皇室才分兵四千余人,这时有一半非死即伤,剩余的两千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
能抵抗住这种人海战术,已经呈现出一副节节败退的颓色。
皇帝身边的人有了小动作,明显是在调集哪的兵马来增援,但九门中除了被
攻破的之外其他的兵马全都被纠缠住了,真龙会的人和穆家带来的叛军都是狠角
色,已经杀得水深火热了这时候想脱离战圈也不是容易的事,不过打了这么久想
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分出胜负。
迟则生变,未免节外生枝真龙会的两号大将无比的默契,虽是千军万马之中
没办法沟通,但明显他们事先已经制定好了这个计划。
肖扬带着人在前面冲锋杀开血路,而李海东则紧随其后开始聚拢双方手底下
追随多年的精锐,在混乱中慢慢的把这股战斗力最强的力量聚集起来。这种千军
万马的混战中稍有分神就是在找死,这两位强人这样的冲杀就是为了接应其他人,
有他们凶狠的冲锋陷阵其他人根本奈何不了,一瞬间李海东的身后已经聚集了近
千号人马了。
这一千号人马的战斗力明显更是强悍,和那些普通的乌合之众不同是他们麾
下的精锐,竟管察觉到他们的目的但禁军的人马也无可奈何,因为光是那些乌合
之众已经纠缠得他们动弹不得了,别说阻止李海东他们了,这时候能自保已经不
错了。
肖方在前冲锋,李海东在后策应,双方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而他们冲杀
的方向自然是朱威权所高居的金殿,报完了私仇之后他们的状态十分的兴奋,意
在一鼓作气将皇帝老儿也斩于麾下。
皇帝身边只余一千人马,虽然是高手如云个个都是一顶一的狠角色,可面对
着这些明显抱着玉石具焚决心的叛逆时有一战之力不假,但能不能保护皇帝的周
全则是另一回事。眼看肖扬来势汹汹,已经有人开始劝朱威权回金殿暂避锋芒,
因为皇帝在这的话他们又得御敌又得护驾,兵分两处实在是兵家大忌,到时候所
有的优势荡然无存不说肯定会陷入被动。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慌成这样成何体统。」朱威权这时的表现反而稳如泰
山,面对着眼前的血流成河不为所动,真正的做到了古井无波的地步,于他而言
这看似残酷的尸横遍野不过是小场面而已。
底下的人一听这气魄十足的话不敢再劝,御前侍卫长亦是一顶一的地品高手,
一看皇帝心意已决他半句废话都没有,立刻带着五百人冲下了台阶。因为肖扬此
时已经杀开了一个缺口,任由他长驱直入的话到时候就被动了,还不如主动出击
更加的稳妥。
肖扬脱离了战圈立刻遇到了这强悍的阻敌,双方一言不发但立刻杀到了一起,
以逸待劳的御前侍卫自然不是省油的灯,面对着已经疲惫不堪的叛逆表现得英勇
无比,侍卫长在一瞬间就纠缠上了肖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更何况肖扬的势如破竹太鼓舞军心了,首选之敌自然就是他,先把他拿下的
话对于敌方的士气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种遭遇战一触即发,双方都憋了一股
恶劲动起手来狠辣无比,短兵相接的一刹那就呈现出了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
状态。
战斗离金殿只有短短两百米的距离,肖扬和李海东已经接连恶战了几场,再
怎么凶猛这时候都会露出疲态。虽然他们有一股同归于尽的气势,可惜的是这短
短的距离始终突破不了,以逸待劳的御前侍卫暴发出的战斗力不容他们小觑,也
让他们无法再推进哪怕是一步的距离。
这是最后的决战了,不过朱威权似乎一副莫不关心的模样,面对眼前惨烈的
撕杀甚至走了神,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有些诡异的呢喃着:「这是什么时候了…
…」
这话一出,身边一直绷紧了神经的人这才猛的回过神来,仗又打了一夜了。
时间的话现在是早晨已经将近九点了,看了时间的人全都傻了眼,不由自主的抬
头看天。因为此时的天空漆黑一片,没有鱼露白的迹象不说,按正常而言现在应
该是白天了。
朱威权也是抬头看着天空,面色越来越严峻,瞬间一股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处于这片天空下的人们似乎都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天空漆黑的一片,可又与夜晚不同,明明该是白昼的时间却没太阳升起来不
说,连一点点泛鱼肚白的迹象都没有。更为诡异的是天上的皎月在不知不觉间消
失了,漆黑的天空没半点的光亮,一颗星星都看不到不说一点风都没有,安静得
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老祖宗啊,您终于是来了……」朱威权面色隐隐的激动,但身体底子过于
孱弱一激动顿时有些发晕,不得已让人为他注射了一针药物来强打精神,因为他
明白天空会出现这样的异像,这就意味着那一位强如神佛的老妖怪已经来了。
除了他别人都没这个能耐,而这漆黑无光宛如死般沉寂的夜空也符合了书上
的记载,当逆天改命之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遮天蔽日,用凡人难以想象的大神通
来欺瞒上苍。
第六章、东宫血战
朱威权朝身边的人下令,在最后五百余高手的簇拥之下转身进了金殿,径直
的朝着东宫的方向离去。
李海东和肖扬顿时气得直瞪眼,无奈被一伙滚刀肉纠缠上根本脱不了身,加
之有一部分御用拱卫司的人马杀了个回马枪过来增援,这时他们想追也是分身乏
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威权离去,看着这渴望的一颗人头安然无恙的离开。
李海东和肖扬气得直咬牙,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色激动
的朱威权离去,离开时他脸上那兴奋又充满了希望的笑意让人愤怒不堪,但只能
在心里狠狠的诅咒那是一种回光返照的假相。
回到了宫闱之内,朱威权第一件事就是马不停蹄的朝着东宫的方向赶,此时
的他紧张得脸上都是虚汗,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虽然心里安慰说自己
是真龙天子,这一关绝对能趟得过去,可身手最强的天品高手徐振翁去了那么久
还没把人救回来,朱威权已经感觉心里开始发突了。
另一方向传来了好消息,两位公主昨晚已经被护送进京,贾旭尧第一时间前
去接应。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欧阳家镇守的四号门,虽然欧阳用已经战死但欧阳
家有欧阳武坐镇依旧强悍无比,就在不久前他们已经由欧阳武杀开一条血路护送
入宫了,张圣阳接应了两位公主后正迅速的赶往后宫。
不过这好消息没办法让朱威权静下心来,因为两个女儿的安全绝对没两位皇
子那么重要。东宫那边一直静悄悄的,没好消息传来就意味着肯定是坏消息,此
时两位皇子的安危是他最牵挂的重中之重。
东宫的行走巷宽敞无比,不过这时地上几乎被血染红了,横七竖八的都是横
死的尸体,现场惨烈无比明显这里发生的战斗也十分的激烈。除了禁军外,还有
不少不明身份的尸体,这就证明了除了内乱之外还有强敌袭击,具体是从哪个门
攻进来的暂且不论,但外边已经惨烈到这程度那里边的情况就不敢想象了。
一看到眼前的一幕朱威权就感觉眼前发黑,东宫内传出隐隐的喝杀声和惨叫
声让他脑子都要炸了,立刻焦急的下令道:「快点,东宫这边出事了,火速救援。」
所有人都应声后加快了步伐,这时谁的面色都是凝重的,因为东宫这边可是
调集了禁军的特攻队在这镇守。这里的防守十分的森严,而且还位于皇宫的中心
地带,连这里都被攻破的话那意图也太过明显了,这伙人就是冲着两位皇子来的。
因为他们并没有理应外合,创造优势来刺杀皇帝,确实谁都没料到造反的各
方图穷匕现时还能冒出这么一伙强人。这时候想想李海东的提醒似乎是饶有深意
一样,个中的意思实在是耐人寻味,似乎攻打东宫的并非是他们真龙会的人。
还能是谁?穆家已经被满门灭了口,他们带来的禁军全都被挡在皇城九门之
外,陷入了与皇家军的苦战之中肯定脱不了身。真龙会的家底也都拿了出来,那
些熟悉的叛逆也没有一个漏网,连李海东和肖扬这对左膀右臂都身陷苦战之中,
朱威堂此时身边有自保的力量就不错了,哪还能那样轰轰烈烈的打东宫。
至于陆家,不用说那些来自监狱里的亡命徒是他们的手笔,能冥顽的抵抗欧
阳家的大军那么久也证明他们倾尽了全力,现在陆贵妃和陆举正在自己的手里,
他们就算还有能耐也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更何况陆家也没这个能耐,更不可能
不顾家主和陆吟雪的安全继续强攻公董。
是谁,绝不是真龙会,真龙会这次已经是破釜沉舟了,朱威堂手里不可能还
有这样的恐怖的势力。
如果有的话他肯定会直接冲着自己来,根本不用大费周折的去攻打东宫,除
非说这伙人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两位皇子,他们是趁虚而入瞒过了自己,可为什么
李海东却又故意吐露王济宝叛变之事,难道是想借自己的手去阻止这伙人?
坐山观虎斗么?李海东既然能阵前来个窝里反摆穆家一道,那会这么做也不
足为奇,按照这样的思维来看的话,这一伙攻打东宫的人难不成也是他的盟友,
而且是李海东很想摆他一道的那种。
关系那么恶劣却又结盟,联想起李海东的话,他明显就是在暗示自己。王济
宝是他们的人不假,但他会提醒自己肯定是因为有另一伙人会强袭东宫,而这一
伙人的实力很强恐怕王济宝根本抵挡不住,所以他才会提醒自己玩了一个借刀杀
人。
一念至此朱威权已经隐隐想到了什么,而这时他的禁卫队已经簇拥着他来到
了东宫的门口,大门上血迹斑斑遍地的横尸倒住了去路,这些尸体中除了东宫守
卫的人员外还有不少身份不明的家伙,这一幕让朱威权更加的心颤,焦切出声的
催道:「快点,备战。」
剩余这五百人都是御前的禁卫队,高手如云虽然没什么特别顶尖的人物,但
都是那种皇帝一下令他们就会毫不犹豫自刎的忠心者。这些人区别于爪牙的御用
拱卫,地位特殊的京城禁军,除了旧底子的家臣外这是朱威权登基以后培养起来
的中坚力量,一直秘密的训练召集又不参与任何官场上的明争暗斗,说难听点这
一股势力别说是真龙会或是皇后他们了,就连一直随驾左右的张圣阳都不可能有
渗透他们的机会。
这伙人的存在很是隐秘,除了必要的军训以外亦得过名家的指点,可以说战
斗力绝对凌驾于任何一个特攻队之上,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的忠诚度很高,在朱威
权的心里高于自己麾下的任何一股势力。
禁卫队的行动纪律性很强,即使到了这时候也没半点的慌乱,冲至东宫大门
的时候几乎不用任何的指挥就开展了有条不紊的配合。部分人仰攻,一些人在后
边掩护,直到确定门口没有敌情的时候才保护着朱威权进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一般简直可以用天衣无逢来形容。
这样临危不乱的做战素质恐怕连禁军都无法比拟,禁卫队的人似乎训练了千
万遍一样默契十足,几乎不用一言一语就配合着拿下了宫门。
东宫宽敞的前院亦是遍地的尸体,地上横尸遍野,围墙上除了血水外还有不
少的弹孔。这就证明了这一伙强人手里还携带着枪只,禁卫队的人一看立刻改变
了保护方案,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朱威权给围拢在了中间慢慢推进,这种未知的情
况下他们得防备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血肉之躯把皇帝保
护起来。
「从尸体上来看,入侵这的是一股悍匪,而且携带了枪只,数量虽然不多但
也足够把这里的守军打残。」有专业的侦察人员立刻给出了分析结果,现在皇家
和真龙会的撕杀已经呈现弹尽的情况,这就证明了这伙人早有预谋,虽然他们枪
支的数量并不多但一直蛰伏着等待这混水摸鱼的机会。
从现场来看,战斗的情况应该很是惨烈,因为遍地的尸体残缺不全不说,就
算有活口也是重伤不治的状态,这些弥留之际的人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进了东宫这才听到里边还有不少的撕杀之声,已经没那么喧哗了证明杀到最
后的活口并不多,禁卫队的人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就在他们推进到一半时左边的
通道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个黑影如是炮弹一样的飞了出
来。
那高大的身影撞到了圆门上,砰的一声巨响把那水泥建筑都撞散了,砖头四
处纷飞间伴随着粉尘摔落到了十米开外。血肉模糊的身体颤抖着几乎只剩下了抽
搐的本能,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禁卫队的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身
体一僵就地惨死。
尸体的手慢慢的松开了,握的是一把随处可见的唐刀,这把刀的外观并不起
眼但看见这把刀时朱威权却是心头一颤。因为这把唐刀可谓是大有来历,这么长
时间的苦战后一点卷刃都没有,这可是当年他赐给王济宝的神兵,虽然还没命名
但绝对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物。
这具尸体的身份是王济宝无疑了,只是他这样的惨状让人倍感惊悚,要知道
王济宝此人虽然木讷寡言与人少有来往,但在别人的口中对他的身手评价甚高。
同样是地品之境,身为门外汉的朱威权不懂怎么去区分谁厉害,但无论贾旭尧,
张圣阳乃至是自傲的欧阳武都承认王济宝更胜一筹。
这样一个高手被打得这么惨,难不成他是和徐老交了手,否则的话普天之下
能这样把王济宝活活打死的人肯定是寥寥无几。
就在朱威权面色一变时,身边的禁卫的防守圈子更加的紧密了,因为从圆门
的方向又冲出了两个黑影。这是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混身都是伤脚步都有些踉
跄了,这两人冲出来后看见禁卫队严阵以待的人马微微的一楞,眼光又下意识的
看了看王济宝的尸体不自觉的露出如释大负的表情。
他们的表情无奈而又苦涩,其中一个已经是肠穿肚烂一看就知道命不久矣,
而另一个混身上下血肉模糊可以看见森森白骨,那奄奄一休的模样也强不到哪里
去。
看来动手的就是这二人了,他们能联手击杀了王济宝就证明他们的修为不低
最少也得立了地品,但从他们强弩之末的模样来看代价也不轻松,这几乎是同归
于尽的下场,在杀掉王济宝的同时也受了神仙下凡都治不好的重伤。
禁卫队的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帮人从不胆怯也秉持着心狠手辣的做风,
这时候出现在这的活人只要不是青衣教众的话那绝对是敌人,既然是敌人的话就
得第一时间击杀,非常时刻没必要去盘问对方的身份。
更何况这两人虽然受了重伤但绝对是绝顶的高手,如果他们在死前不顾生活
的出手也不是什么好事。
五十弩手已经箭在弦上,在对方还有些慌张的时候一轮箭雨射了过去,虽然
现在没了子弹但却有这原始的武器在手,杀伤力之大也不容小觑。不比浪迹海外
多年的真龙会叛逆,他们没有了枪只会依赖手里的兵刃,皇室的人马虽然也懂得
先进的武器不过同样不会放下这种古老的兵器,在特殊的环境中这种兵器也能发
挥出意想不到的杀伤力。
热兵器那是属于军队的事,一个好的机枪手或者炮弹手不需要有好的身手,
但对于禁卫队的人而言他们必须什么都懂,在没有枪的情况下他们手上的弓弩也
有着可以取而代之的杀伤力。
一轮箭雨毫无征兆的猛烈的射出,呈铺天盖地如天网落地之势,伴随着阵阵
的惨叫这两位能击杀王济宝的高手顿时丧命当场,他们临死的时候眼里尽是不甘
和怨毒。因为他们没想到禁卫队下手这么狠辣,问都不问就直接动手,这个过程
甚至不需要彼此间的交流和所谓的命令,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做好了杀掉他们的准
备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两具尸体倒在了箭雨中,一片血泊在这时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这么快的时
间他们甚至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用有。
禁卫队的人看着他们倒下也不敢大意,派了几个炮灰上前查探了一下补了几
刀确定他们死透以后才松了口大气,有见识的人纷纷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不
过这种表情在心理素质极佳的他们脸上也只是一闪而过。
这二人能把王济宝杀掉证明他们的身手也强得惊人,现在能把他们击毙想来
还得谢谢王济宝,如果不是身手强悍的他和这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把他们耗到这
种程度的话,禁卫队的人想解决他们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两个刺客若是全盛期的话,即使面对这五百进退有序的禁卫队别说是全身而
退了,恐怕连一拼之力都有可能,拼死刺杀皇帝的话绝对不好对付。猛然的遇上
这样的强人绝对头疼,而这两人除掉王济宝明显已呈强弩之末的趋势也受了严重
的内伤,不然的话不可能连这一波箭雨都没躲过去就此丧命。
这时候没空关心他们的身份,只要他是敌人已经变成死人就行了,至于来历
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禁卫队的人护着朱威权第一时间冲进了东宫内,越往里走惨死的尸体越多,
场面可谓是触目惊心让人不敢再想象里边的结局如何。好在到了后花园的时候喝
杀之声已经没了,这里的尸体多得吓人,很多都是中弹而死,甚至有的被爆了头,
脑袋部分已经是一片模糊看不出人样。
遍地的横尸的一角,唯一站着的一伙人让朱威权瞬间感觉精神一振,赫然是
徐振翁和麾下的青衣教众。在他们的面前有数十拿着奇怪兵器的死尸,不用想肯
定是那些身手老辣的练家子,而一路上看见的尸体除了王济宝的人和东宫护卫外
不乏一且陌生的脸,想来这伙人应该就是袭击东宫的罪魁祸首了。
「圣上,来了!」徐振翁混身是伤明显也不好受,苍老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
抖着,他似乎得依偎着墙才能站稳,枯瘦的手淌着血水紧紧的捂住了胸前的伤口。
诡异的是徐振翁所受的伤最重,而他门下的地品五徒虽然看起来也狼狈不过
并没受多少伤,按理说他的徒弟没受什么伤就解决了这伙人,那身手最强的徐振
翁该更游刃有余甚至毫发无损才对,可事实上徐振翁受的伤让人感觉触目惊心,
恐怕不只表面上的看的那么轻松。
朱威权一看这一幕顿时松了口大气,好声道:「徐老辛苦了。」
徐振翁摇了摇头似乎没力气说话了,面色惨白急促的喘息着,而他门下五人
都是有副心有余悸的情况也没多言,禁卫队的人一直守护在朱威权的身边四下张
望着寻找两位皇子的下落。这时候他们也不敢分兵搜寻,好不容易找到了守卫军
中的活口赶紧询问起来,但问出来的话让他们顿时紧张起来,不得以分出一百余
人赶紧搜寻两位皇子的下落。
东宫的战况可谓是一波三折险相环生,先是这里坐镇的首领王济宝突然叛变,
因为东宫的守军是以王济宝马首是瞻,谁也料不到一向沉稳又声望颇高的他居然
是叛逆,毕竟他是这里主事之人,按常理而言怀疑谁都不可能怀疑到他头上。
所以一开始谁都没有防备,这里的人也不想到自己的首领其实是个内鬼,王
济宝身为首领,,有事无巨细巡查一切的权利,关于东宫内的一切事务他甚至比
两位被保护的皇子更有发言权。
东宫内的守卫,布防的任务安排,包括人员的调动一切都在王济宝的运筹之
中,之前他就不只一次的进入两位皇子的寝宫里查看防卫情况,每一个角落都仔
细的观察一遍似乎是怕有遗漏,这份兢兢业业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也习
以为常。
按理说这样的巡视是正常的,甚至一个时辰里巡查两次也是经常的事,大家
只会称谓王大人行事一丝不苟尽忠负责。这样的表像麻痹了所有的人,两位皇子
对这位统领供奉也算是毕恭毕敬,对于他做出的决定也没半点的怀疑,哪怕是王
济宝先以换防为名进行人马的调动,再以守卫不够机警为由调换了一部分人马也
没人反对。
渐渐的皇嫡子朱明远身边的护卫都被调了包,就在最后一次巡视时王济宝狰
狞毕现,在所有人都麻木的状态下出手打死了朱明远身边调不走的两个护卫,追
随他而来的几个手下也瞬间发难,把朱明远房内的人包括宫女之类的都杀了个精
光。
因为他们动手干净利落,一时没人察觉到寝宫内的变故,加之寝宫对于普通
的守卫而言是禁地,在没人怀疑王济宝的情况下这一切都发生得悄无声息,没得
到命令的时候根本没人敢擅闯,直到王济宝得手以后其他的人都没察觉到这里的
变故。
唯一调不走的两个护卫出身穆家对朱明远忠心耿耿,但他们在王济宝的面前
根本不堪一击,可以说王济宝瞒天过海的筹划完成的那一刻他们的存在已经没了
任何的威胁。
不过王济宝一行人在朱明远的寝宫内呆了不到十分钟,突然有一伙强人携着
枪支开始轰轰烈烈的攻打东宫,在众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宫门竟然在一瞬间就被
攻破了。
这伙人如是神兵天降一样,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把将守军打得是节节败退,不
过他们的弹药也是有限,在攻破大门的时候子弹已经用光了。守军们回过神来虽
然不明白什么情况,但还是立刻挥舞着兵器与来敌纠缠上,军纪严明又进退有序
的做风让他们在短暂的惊慌后与敌方斗了个不相上下。
这样的变故谁都料不到,因为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潜移默化的想法,如
果有人袭击东宫的话那就证明金殿也被他们攻破了,恐怕皇上那边的凶多吉少。
可这伙人不是由金殿的方向来的,悄无声息就出现在眼前,这样的情况谁都预料
不到。
仓促的情况下被打得节节败退,而本身他们人数上就不占优势,在这伙强人
杀进来的一瞬间就有种败势已现的趋势。
被这声响惊到的王济宝一伙人迅速的从寝宫里冲了出来,似乎他很清楚这伙
来敌是谁,尽管他咬牙切齿的看了看次子朱明浩居住的寝宫一眼,但还是第一时
间带人冲向了宫门的方向,一上来就呈现出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疯狂状态,
极大的鼓舞了军心,身为叛逆的他竟然尽起了守卫之责,一马当先的抗击着这伙
强敌。
混乱之中,嫡子寝宫内的血案也浮出了水面惊到了所有人,在没怀疑到王济
宝头上时谁都想不到是谁插了翅膀在混乱中杀害了嫡皇子,可非常时刻谁都没办
法追究是谁下的毒手。
王济宝原本的计划是向朱明远下完毒手还会继续朝朱明浩动手,朱威堂自然
是知道朱威权想借尸还魂的计划,只要除掉了两位皇子对于他而言就是最大的胜
利。既让朱威权没了继续活下去的肉身,又让这一脉陷入了断子绝孙的尴尬之境,
因为一但没有子嗣的话朱威权就没办法活下去,哪怕是能逆天改命但也让他陷入
了绝路之中。
王济宝的状态很是疯狂,他没有趁势杀掉次子朱明浩,而是选择出来抗击这
一伙强人,或者也是因为次子出身陆家勾不起他滔天的仇恨,王济宝对自己的身
手也有自信,觉得自己有能耐解决掉这伙强人再回去悠闲的杀掉朱明浩,退一万
步说哪怕是战局不利他依旧可以全身而退,抽出时间再把皇次子也送到九泉之下。
王济宝抗敌时表现得英勇异常,没人想象得到是他下的毒手,甚至在最后的
一刻所有的守军都在感慨王供奉的勇猛,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士气高涨,没人怀疑
对嫡皇子下毒手的恰恰是他们心目中忠诚不二的王供奉。
「好歹毒啊!」朱威权忍不住喝骂出声,他知道朱威堂行事肯定丧心病狂,
但没想到他的谋略竟然歹毒到了这地步,城府之深连他这个做了半辈子仇人的兄
弟都预料不到。
攻打皇宫的真龙会确实是倾巢而出,所有的精锐全都派了出来,但这样的轰
轰烈烈只不过是为了给王济宝打掩护而已。他把整个真龙会都拿出来做了炮灰,
不管是肖扬还是李海东,实际上攻打皇宫的行动只是为了给王济宝创造机会而已。
他从没有坐拥江山的想法,他心里清楚就算杀了自己也没办法名正言顺的登
基九五,从他抡为叛逆之身的那一刻起江山哪怕改朝换代也与他无关。朱威堂唯
一的目的就是与自己同归于尽,难怪李海东敢在那时候倒戈相向朝穆家下毒手,
因为李海东和肖扬一样知道就算赢了也不可能坐得了江山,他们和朱威堂一样只
是回来复仇的,从做出这决定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没想过自己能活着离开大明。
朱威堂一开始就是抱着玉石具焚的心来的,他只想着与自己同归于尽,他曝
露出的勃勃野心只是在掩人耳目。事实上他知道坐龙椅没有指望,而肖扬,李海
东和王济宝这些人也明白就算刺杀成功他们最后也会死在围城的禁军手下,这些
人中之龙一开始就没贪图所谓的从龙之功,他们毅然的选择了跟随朱威堂走上这
条不归路是因为他们的深仇大恨,亦是因为他们有着坚定不移的忠诚。
朱威权想想都感觉毛骨悚然,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一开始先入为主的思想作
祟,一心认为朱威堂是回来争夺皇位的,为此在心里还不只一次的嘲笑他是痴心
妄想。
现在看来自己错得太离谱了,朱威堂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聪明也更加的看得开,
真正被权利蒙蔽了双眼的是自己,自认为看穿一切都猜不透他已经放弃了所有,
为的只是让自己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低估了他们的仇恨,而高估了他们的贪婪。
那李海东的提醒是为了什么,故意曝露出王济宝这个奸细,不会只是为了引
开自己身边的青衣教众吧,难不成是他掐好了时间,觉得那个时候以王济宝的地
位和身手已经得手了,所以才会故意吐露风声?
朱威权越想越胆寒,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伙强人到来的时间提前了,似乎是他
们也不信任朱威堂一样,双方虽然结了盟但彼此各怀鬼胎一直互相猜忌着,不然
的话以朱威堂那等的城府肯定不会犯这种时间上的错误。
有了那么多线索事情很容易就能想通,李海东肯定是觉得王济宝已经得手了,
所以故意吐露消息想来个借刀杀人,让自己麾下的人去与这伙强袭东宫的人交手。
这样无疑是一石二鸟之计,既让朱威权的人和这伙他们不信任的盟友血拼,
又能分掉这边的兵马。肖扬和李海东加之一万叛逆绝对是兵强马壮,如果能趁虚
而入解决掉皇帝的话对于他们而言是意外的惊喜,两位皇子和皇帝一死就意味着
这一脉彻底的断子绝子,这就是朱威堂所打的如意算盘。
果然,活口接下来招供的话证明了朱威权的猜想。这伙强人的攻势特别的凶
猛,四面八方而来人数众多不说而且也是高手如云,不只是从正门攻打还有不少
人攀墙而入,那时候的王济宝并非是有心增援。战斗一呈现白热化的时候他已经
心生退意,想赶紧解决掉次皇子朱明浩已免节外生枝,可惜的是有高手一进来就
纠缠上了他,千军万马中似乎早就锁定了目标一样,这伙人的首脑明显知道王济
宝的叛逆身份所以目的性极强。
按照他的说法,这伙人的势力之强让人瞠目结舌,谁都没想到真龙会和穆家
之后还隐藏着这么一支奇兵,这一支奇兵论战斗力而言甚至不在欧阳家之下,若
是早出现的话不敢攻打哪一个宫门都会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
皇子朱明浩的寝宫处围墙比较低,王济宝正是在赶往那里的时候被人纠缠上
的,以他的身手一般的乌合之众敢于阻拦肯定是送死。对方的目的性特别的明确,
在那锁定他的竟然是两位身手不逊色于张圣阳的强人,一上来就呈疯狂之色将王
济宝纠缠得动弹不得。
这伙强人人多势众,身手高强者比比皆是,这样的混战中守军人数不多身手
也不及他们吃了大亏。眼见局势要被他们彻底控制时徐振翁等人赶到,一看这架
势立刻火速参战,但依旧扭转不了乾坤只是让局势更加的白热化,瞬间就呈现出
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疯狂。
战斗中,有一伙强人在重重掩护之下进入了朱明远的寝宫,出后来立刻疯了
一样的攻击着王济宝。王济宝身手再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尽管他抵挡了很久但
最终还是惨死的下场,而混乱中也有强人杀进了皇子朱明浩的寝宫内,只是现在
两位皇子的安危如何没人知道。
因为双方的撕杀几乎是同归于尽的状态,除了对方少数人跑掉以外,东宫内
的禁军几乎全军覆没以死殉国。这个活口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也咽了气,最后他
的话有一点值得深思,那就是对方的幕后首脑一直在重重保护之下不知道是何人,
不过进了朱明远寝宫以后出来就和疯了一样。
当时他们想冲进朱明浩的寝宫内,虽然不知道意欲何为但被腾出手来的徐振
翁拦住了,双方苦苦纠缠了一阵徐阵翁受了重伤。而那伙人看强攻无望,在丢下
了十几具尸体后也脱了身,他们离开的时候东宫里除了青衣教众外已经没能站着
的人了,但青衣教众想追击的时候却是被徐振翁喝止了,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咬牙
切齿的看着这伙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敌方的首领就这样离开了,甚至没人看得清那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而
离走的时候他们似乎还想去朱明远的寝宫,无奈还有徐振翁和旗下青衣教众阻拦
着所以无法得逞,但据目击者说似乎那伙人离去的时候好像有所争执。
耐人寻味的是这伙人对于陆贵妃之子朱明浩一开始似乎抱有什么目的,但进
了皇帝之子朱明远的寝宫后就有所改变,临走的时候身手最强的两人始终纠缠着
王济宝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这才有了朱威权进入东宫时看见的那一幕。
禁卫队的人四下派查着,确定东宫内没有埋伏和其他危险时,队长霍俊这才
跑了过来,面色隐隐的铁青,欲言又止又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只是面对着朱威
权此时的暴跳如雷似乎他不敢开口。
「带朕去看看!」朱威权这时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了,心脏总有一股恼怒之极
的窒息感,让他难受之余却有一种什么都能接受得了的麻木。算来算去,千万算
百算,惟独算不到会有人这样长趋直入的攻入东宫,就算有的话也只能是真龙会
的人,而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伙强人明显不是真龙会的人,他朱威堂已经倾尽了
全力,不可能还雪藏着这么一支强大的队伍。
估算错误,全是因为自己被权利蒙蔽了眼睛,既想不到王济宝会是叛逆,亦
猜不到朱威堂已经抱有玉石具焚之心。
皇长子朱明远的寝宫内,遍地都是惨死的横尸,王济宝下手狠辣从不拖泥带
水。这里的宫女和护卫几乎都是一刀毙命,除此之外还有些不明身份的尸体,想
来该是打入东宫的那伙人留下的,不过看得出这里的战斗并不激烈最起码地上没
有横渐的血迹。
进门的一刹那,朱威权几乎要晕了,强忍着心脏的疼痛眼前一阵的发黑,呼
吸瞬间就急促起来要不是身后有懂推宫过气的御医为他缓解着身体的不适,以这
孱弱的身体根本受不了这样巨大的打击。
寝宫中央的桌子被当成了供桌,香炉里插着三支香两支在燃烧,其中一支似
乎是被刀给砍断了。香炉前只摆放了一样供品,赫然是嫡子朱明远的人头,血肉
模糊,稚气未脱的脸上有恐慌,有害怕,狰狞出了一副死不瞑目的扭曲。
这一幕让朱威权感觉到心脏几乎要爆炸一般的难受,第一次切身的体会到什
么叫丧子之痛,即使他一直丧心病狂的想要利用儿子来借尸还魂,可眼前的一幕
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哪怕他再怎么丧心病狂都受不了儿子被别人杀害而惨死
的事实。
真龙会,朱威堂,不用说这一切肯定是早有预谋的。王济宝砍下朱明远的人
头用意很是明显,因为朱明远的母亲是出身穆家的,他们既是在报复自己,也是
在用儿子的这颗人头来祭奠那些惨死在穆家爪牙之下的家人。
霍俊的神色有些凝重,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旁边说了一声:「圣上节哀!」
此情此景,儿子惨死在别人的手下,试问哪个父亲节得了哀。哪怕是朱威权
丧心病狂,但儿子对于他而言就是活命的希望,一向最怕死的他看见这一幕更是
接受不了,顿时是嘶着声问:「还有明浩呢,那孩子怎么样了。」
朱威权急促的喘息着,面色涨红,瞪大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此时的他已经
受不了任何的坏消息了。
皇后之子自朱明远死得太惨了,不只是被斩了首级当祭品,连身体都被一堆
乱刀几乎砍成了肉泥,这样的情况下想收敛尸身几乎都不可能。王济宝这家伙下
手也够狠毒的,他不只是要皇家断子绝孙,更是要皇子死无全尸,甚至是连把尸
身缝起来的可能都不给。
那样一个木讷寡言的人,把这些仇恨压抑在心里是多么难受的事情,可他硬
生生的忍了十多年,再次暴发的话那绝对是一种忽视人性的疯狂。
这么多年这家伙心里憋的恨意都有些变态了,如果不是执意把朱明远的尸体
剁成肉泥的话,他有的是时间从容的到朱明浩那边去将另一位皇子也杀掉,这一
切都可以瞒天过海从容不迫。不过也正是他意气用事,所以该庆幸正是因为王济
宝一心想着报复穆家这才让朱明浩逃过了一劫。
朱威权感觉喉咙干燥无比,嘶哑间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他都忘了自己是怎
么被推出寝宫的。寝宫内青衣教的教众依旧在等着,最强的天品高手徐振翁受伤
颇重看起来已经疲惫不堪了,而他门下的十徒倒是安然无恙。
东宫守卫尽数殉国,嫡皇子被碎尸斩首而亡,这样的深仇大恨为人臣者哪怕
是一死都得报仇雪恨。可青衣教的人明明身手过人,教主徐振翁更有着号称现世
天下第一的实力。但他们却让这杀子仇人大摇大摆的跑掉却没出手阻止,这样的
不忠之举让禁卫队的人愤慨,眼里充满了控制不住的鄙夷之色。
但出奇的是皇帝并没有恼怒,反而是长出了一口大气后宽声的问道:「徐老,
你们都没事吧!」
「无恙,圣上保重龙体才是。」徐振嗡开口的时候明显有些虚弱,但还是轻
喘道:「老朽还撑得住,您放心吧,您交代过的事老朽一直铭记心头,我的爱徒
们都没受什么伤,计划不会有所影响的。」
「这就好,明浩呢?」朱威权问出这话的时候声音嘶哑得近乎扭曲,话一出
口就满面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是真不希望把这话问出口,因为害怕听到他根本
不敢面对的结局。
第七章、地府来人
禁卫队的人也查探了朱明浩的寝宫那边,情况虽然不如这边凄惨但也不容乐
观,虽说半路杀出了徐振翁阻止了那伙强袭的人马。但毕竟青衣教众再强也人数
有限,顾得了东顾不了西难免有漏网之鱼,竟然有几个家伙趁乱偷偷的溜了进去。
幸中之幸的是带有杀意的王济宝也是和这伙强人纠缠上了,本来是抱着同一
目的结果出现了狗咬狗的局面谁都没办法朝朱明浩下手,也不知道这算是万幸还
是得算作是一种可笑。
好在那几个家伙身手不算太强,入了流而已算不得什么顶尖高手,次皇子朱
明浩的寝宫里也有两三个贴身的护卫。这些护卫倒是忠心护手,不由分说立刻与
来人战到一块,虽然都以身殉忠但好歹拉了不少的垫背将对方杀得落花流水。
就如同惨死的嫡皇子朱明远一样,最可信的并不是身为皇帝的父亲派给他们
的护卫,反而是母家那边自小跟随在身边的护卫,这些人即使身手算不上是顶尖
但在忠诚方面绝对无可挑剔。
王济宝独揽大权的情况下也调不走朱明远身边的穆家护卫,同样的在朱明浩
身边的陆家护卫也是以死尽忠的人,从变故发生的那一刻起他们没有任何的恐惧
与想法,疯一样的与对方撕杀着哪怕是处于劣势也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在这些死士的英勇顽抗下对方最终只剩一个强人,虽然受了伤但还是红着眼
杀向了朱明浩,意图似乎很是明确就是要把这位皇子杀掉。比较争气的是朱明浩
虽然是幼稚少年但也是血性之人,年少轻狂血气方刚,加之在禁军里锻炼过亦有
一股子凶劲。
虽是皇子但一点都不娇柔有着男人该有的血性,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不肯
坐以待毙,立刻找出趁手的家伙与对方纠缠到一起,身为皇子从小受尽明师的教
导身手也是不弱,这一顿你死我亡的拼杀他竟然没落下风。虽然他还有些青涩,
没有面对死亡和杀害足够的勇气和阅历,但在死亡的面前还是表现出了一个男人
该有的气魄。
最终的结局是那个强人被朱明浩趁乱一刀结果,可这位英勇的皇子也好不到
哪去,混身上下被砍了许多刀,有的刀口很深甚至可以见森森的白骨,说难听点
混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禁卫队的人进去时他已经倒在血泊中了,奄奄一息好
在一息尚存,不过再不抢救的话肯定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朱威权经历这打击已经有些发晕了,一直粗喘着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而青
衣教众非朝廷中人似乎也不想对这种事出声干预。
身为禁卫队的队长,霍俊立刻命人联系各门血战的人员,在确定欧阳家镇守
的地方安全以后马上派人将皇子朱明浩护送出宫,迅速的送往皇家医学院去抢救。
霍俊办事当机立断又冷静,马上又命令欧阳家的人马随之护送,其他各门调集已
经占了上风的人马分兵接应,务必做到万无一失,绝不能让皇子的生命再出半点
的差池。
这时候混战再怎么白热化,宫门的防守再怎么吃紧都无所谓了,最重要的是
皇子的安全。
所有人马都以为这是皇帝的旨意,所以第一时间执行不敢有半点的偏颇,哪
怕是现在皇宫接近尾声的战斗依旧水深火热,但抽调出去的依旧是有战斗力属于
比较精锐的兵马,没人敢在这时候派伤兵敷衍皇帝。
下完了令,霍俊神色淡漠的看了看朱威权,朱威权虽然吸着氧气努力的平复
着呼吸口不能言,但还是虚弱的朝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对他当机立断的绝对一种
赞许,即使这样的行径放在平时那绝对是有所逾越的不大敬,上纲上线的话甚至
可以用假传圣旨的忤逆大罪来制裁他,但无疑身为禁卫队的队长霍俊临危不乱的
决定是最正确的。
吸了五分钟的氧,又有顶级的气功大师在脱宫过气,在确定朱威权的生命迹
象已经平稳下来时众人才把他的口罩摘了下来。一直跟随一旁的御医再三的表示
圣上的情绪不能再激动了,但他明白自己说的都是废话,因为这样的情况下皇帝
不激动的话才是真的有鬼。
果然,刚缓过了一口气来,朱威权长长的出了一口大气,眼里尽是怨毒之色,
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说不尽的恼火:「皇后啊,朕从不曾当你是枕边之人,果然
你的城府之深是朕那么多年都看不透的,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母仪天下之尊有这
等的城府,是朕小觑了你……」
这看似胡言乱语的话让周遭的人都沉默了,不过谁都听明白了,皇帝怀疑这
一伙强人就是皇后派来的。按理说这种非常时刻皇后该和穆家在一起才对,可惜
的是皇后并没有而且处于一个下落不明的状态,她的行踪比家陆家和穆家更加的
飘忽不定,用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形容都不为过。
明知道她在京城,可就是一直搜寻不到她的下落,御用拱卫司除了捍卫皇宫
的战斗派兵马之外。跟踪,侦察,情报,乃至是一些外围人员都倾巢而出依旧找
不到她的下落,稍微有点蛛丝马迹也没用,等到追查的人马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人
去楼空。
明显皇后手上的人有很明显的反侦察意识,这是比较乐观的想法,现实一些
来说的话应该是御用拱卫司里一直有人给她透风报信,母仪天下的她暗地里培养
起来的势力恐怕连皇帝都觉得防不胜防。
事情很容易就能想清楚,穆家确实和朱威堂合作了,但彼此猜忌又各怀鬼胎
得太厉害了,貌合神离一点真正的诚意都没有。王济宝这个存在皇后应该是事先
察觉了,她时刻提防着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来一个过河拆桥,她心里也清楚这些
人对穆家的恨,所以不可能相信朱威堂信誓旦旦的合作。
皇后一直掌握着自己的势力游离在外,哪怕是穆家和真龙会合作时她依旧是
人间蒸发一样不见踪影,事实上她一直在暗地里提防着一向言而无信的真龙会。
朱威堂临阵倒戈,李海东将穆家灭了口不说,暗伏的棋子王济宝为了将皇室
绝后之外还是第一时间朝朱明远下死手。而皇后明显也不是天真的人,她早就料
到了朱威堂不可靠,所以暗地里准备了这么一波强悍的兵马,为了防止走露风声
她甚至连自己的兄长穆昭华那边都没透露半点消息。
穆灵月没信任过真龙会的人,所以穆昭华作为穆家的代表和朱威堂合作。在
这种结盟的关系中她一直以妇道人家的身份隐藏背后,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
其在这群魔乱舞的时刻似乎什么事都不可能做到绝对的保密。
李海东洞悉了皇后要奇袭东宫的计划,而皇后也察觉到王济宝是叛逆这个事
实,双方都是仰装不知但却是暗地里大作文章。
李海东提醒了皇帝,是因为他算了一下时间觉得王济宝已经得手了,希望皇
帝的人马去那和皇后的人马拼个玉石具焚。而皇后却是早了一步进宫,原本计划
好的动手时间被她突然提前了,这些人彼此算计着可以说自己都觉得疲惫。
皇后的人马进宫应该不是杀开血路,而是持着她母仪天下之威骗过了某一个
门的守卫,这才得以长驱直入的杀入东宫,只有保持着兵不血刃的优势她的人马
才有得手的希望。这也是因为朱威权不敢公开皇帝和贵妃一起造反的消息,毕竟
站在他的角度而言这样的消息对他的声望是极大的削弱,而皇后也正是猜中了他
这个心思才会有这样的计划,借用她母仪天下的身份兵不血刃的进入东宫。
王济宝一是想杀掉朱明远报穆家之仇,二是按计划把陆贵妃之子朱明浩也杀
掉,好达到让皇家断子绝孙的目的。皇后穆灵月正是察觉到这个目的才会提前进
宫,目的就是为了阻止王济宝,而为了阻止王济宝她也带了可以与王济宝媲美的
高手,将这些年自己苦心积攒下的精锐底子都拿了出来,这是连穆昭华都不知道
的底子,想来也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
比之叛变的禁军,这些人马的存在才是真正的防不胜防,最起码不管朱威权
还是朱威堂谁都想不到皇后自己私藏的人马会有这样强悍的战斗力。皇后一直蛰
伏着,等到特殊时刻才杀入宫里,即使还查不清她的人怎么混进宫来。但她的目
的特别的明显,就是阻止王济宝加害她的儿子,如果顺手的话把陆贵妃的儿子杀
掉也行。
可惜的是皇后如意算盘打尽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王济宝还是控制不住隐
忍多年的仇恨提前动手,将朱明远杀掉了。而且还是那样惨死的状态,估计皇后
隐藏在那一伙强人之中,她目睹了儿子的死状悲痛万分执意要将王济宝碎尸万断,
这才有离去时的争执。
更加确切的是她还派人想杀掉陆贵妃的儿子不说,临走的时候估计是想除掉
王济宝为儿子报仇,所以她把那两个高手留了下来。于她这样绝顶聪明的女人而
言,这种举动未免有意气用事之嫌,但说到底目睹了自己儿子的惨死试问哪一位
母亲能够冷静得了。
可惜啊,皇后机关算尽,最终是赔了儿子又杀不了陆贵妃的儿子。她算是失
败者了,可于朱威权而言一个儿子死了,另一个也是重伤在身生死不明的状态,
严格来说这场搏弈还是朱威堂赢了。
比之朱威堂和穆家更深藏不楼的皇后,机关算尽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皇
帝,普天之下权势最高的二人皆小看了当年穆家种下的孽果,小看了这些人心里
压抑的仇恨,事已至此就算能把真龙会尽数剿灭但这种所谓的胜利反而是一种让
人无法面对的嘲讽。
「天还是那么黑……」朱威权抬头看着天空,面色上带着一种麻木的苍白,
下意识的一句让所有的人都回过了神。
众人不由自主的朝天空看去,时间已经是接近中午了,可天空还是漆黑的一
片,没有任何的光芒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明明是白天,可依旧让人感觉无比的
压抑,似乎白昼永远不会到来一样,这份诡异中透着一种让人感觉十分沉重的压
迫感,仿佛漆黑的天空随时会塌下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