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女人,把她的头靠在
了自己的肩上:「雅琴,你瘦了。」多年来,第一次有了依靠,雅琴不由得啜泣
起来。鹏程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拥抱着女人。
雅琴靠着坚实的胸膛,贪婪地呼吸着雄性特有的气味。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
促,雅琴感觉到那硬邦邦的东西,隔着裤子顶在了自己的胯间,紧接着,双唇就
被死死吻住了。有那么一瞬间,雅琴甚至想,今晚,就发生些什么吧!然而,最
终,雅琴还是试着去推开男人:「去睡吧,让你累了半宿了!」
不料,男人把女人搂得更紧了,以至女人一点也不能动弹,紧接着,一只大
手伸进连衣裙,顺着光滑的皮肤往上摸索。雅琴一惊,用力挣紮起来,可哪里是
篮球中锋的对手。
「鹏程,放手!会把孩子吵醒的。」雅琴一面挣扎,一面小声地哀求。
男人毫不理会,那只大手又探入女人的内裤,揉搓抚弄起来。雅琴的身体又
酸又软。「哦!不要!」她禁不住轻声呻吟,浑身颤抖,「鹏程,不要这样!」
男人哪里还控制得住,解开腰带,滚烫的肉棍便跳将出来。雅琴一阵迷乱,一阵
惊惶,情急之间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那粗壮的东西。
「雅琴,我要你!我想了好久了!」
「我,我也想!可是不行啊!鹏程,你忘了,当年你发过誓的,你说你不惹
我生气。现在,我要生气了。」颤栗着,雅琴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这根稻草还真的起了作用。男人松开手,垂下头:「对不起,雅琴,我也不
知道是怎么了。」
望着男人落魄的模样和半软的阳具,雅琴不禁一声叹息,小心地把那东西放
回去,又轻轻地替男人系好裤子。
「这么多年,你的心我都知道,可是你看,我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我知道,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雅琴不时地看着表,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终於,五点多了!同事们开始陆
陆续续地离去。雅琴一面佯装忙碌,一面和大家道着别:「您先走,我马上就完,
好,好,周一见。」
人越来越少,雅琴的心渐渐地紧张起来。到底是什么事?会不会是要裁了我?
那可怎么办?要不妞妞先换到街道普通幼儿园去?不行,不能让孩子在起跑线上
就落后!会不会又是要骚扰我?公司里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怎么就不能放
过我?周末了,又是晚上,整幢楼里恐怕没有一个旁人,万一真有事情可怎么办?
(第二章)
傑克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建国门外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傑克生在美
国中部的一个小镇,靠着二流商学院的工商行政管理硕士,他艰难地混进了总部
的管理层,然而,在纽约,他永远是个不入流的红脖子乡巴佬,在公司,他也一
直游荡在主流之外。去年秋天,傑克被排挤外派到中国。
很多美国人没见过世面,还把外派中国看作是流放,比如他的乡下老婆,就
不愿意跟他走。傑克垂头丧气地来到北京,却惊异地发现,这里的所谓知识精英,
竟是那样崇拜美国,他们崇拜美国虚伪的民主制度,腐烂不堪的金融体系,低级
趣味的生活方式,甚至百无一益的垃圾食品。平生第一次,傑克有了人上人的感
觉。
很久以前,傑克在华尔街混过。他曾经希望通过婚姻挤入金领的圈子,然而,
那些矜持的职业女人对红脖子嗤之以鼻。最终,他还是不得不娶了老家的邻居姑
娘。不过,傑克在华尔街并非一无所获,他的性趣味有了很大提高:面对衣着暴
露的风骚女人,他的身体毫无反应,而见到白领套裙,丝袜和高跟皮鞋,却激动
万分。
在纽约,像他这样的小人物也只能意淫,而在中国,他却可以大显身手,因
为,这里根本没有反性骚扰法,而且,一个外国人,只要不犯命案,顶多驱逐出
境。傑克这株枯木,终於逢春了。
今天,傑克根本不是要和雅琴谈什么工作,也没有任何其它正经事情。他是
要在这间办公室里,完成一个心愿:奸污这个漂亮的女下属。半年前,傑克和会
计部的经理老约翰,在三里屯的酒吧里多喝了两杯。傑克藉着酒劲吹嘘,说他当
年在华尔街实习时,有多少白领女人投怀送抱。老约翰知道他的底细,当即打赌,
要傑克在一年内把手下的七个女人搞上床。
傑克确实喝多了,稀里糊涂便拍着胸脯应承下来。真正实践起来,傑克才发
现,比想像的要难得多。这里的女人都很精明,你要是拿不出实质的好处,人家
根本不上钩。转眼半年过去了,他束手无策,暗暗心焦。
突然,公司宣佈结构重组,傑克意识到,机会来了,对别人是祸,对他却是
福。果然不出所料,短短几个星期,他就一举拿下了手下的四个少妇,现在只剩
下雅琴,袁芳和徐倩。徐倩嘴快,人也比较麻烦,傑克决定先放一放。袁芳软弱
一些,已经沉不住气了。
傑克讲得很清楚,要想保住职位,明天去他的公寓。傑克相信,这个新婚的
小少妇基本上已经搞定。至於雅琴,比较棘手,通过几次试探,他发现,这个女
人阅历多,头脑冷静,不像小女子那样容易惊慌失措。为此,傑克思考了很长时
间,定下了自认为周全的计划,一定要把这个充满挑战的成熟女人弄到手,就在
今天!
其实傑克并没有把握,连五成的把握也没有。他从房间的这一头踱到那一头,
又从那一头踱到这一头。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时间差不多了,傑克拉上窗
帘,拧亮台灯,整个房间都笼罩在淡淡的暧昧之中。他坐进舒适的老闆椅,把预
案默想了一遍又一遍:要循循善诱,恩威并施,要征服她的肉体,更要征服她的
精神!
傑克合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几个星期来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依此浮
现在他的脑海。傑克奸淫第一个女下属的时候,紧张到了极点。当他脱光衣服压
上去时,那东西竟然不争气地开始疲软。
傑克慌忙把少妇翻过去,让她撅起屁股背对自己,然后双手并用,把自己撸
硬,不敢耽搁,赶紧插进去动作起来,没几分钟,泄了。玩弄第二个少妇的时候,
傑克怕再出问题,就耍了一点小聪明,他先用领带矇住女人的双眼,然后才宽衣
解带,从容不迫地插进去。
傑克表现得不错,干了二十多分钟,还换了两次姿势。有了这些经验,傑克
自信了许多。轮到第三个少妇,他已经驾轻就熟,不慌不忙地送入,不紧不慢地
抽回,还不忘和胯下的女人攀谈几句,孩子多大了?听话不听话?丈夫在哪里工
作?待遇怎么样?
玩到第四个少妇时,傑克俨然已经是老手了。他赤身裸体坐在沙发上,黝黑
的阳具高高耸立,好像一根粗壮的旗杆。傑克一面欣赏着别人的妻子解开胸罩,
褪下短裙,一面饶有趣味地询问着:平日里夫妻生活如何?一周几次?喜欢用什
么姿势?中国丈夫和外国老闆,谁的鸡巴更粗,更长,更大?
看着那少妇羞愧得无地自容,傑克志满意得,但也没有忘乎所以,他相当宽
容地说:「好了,丝袜高跟鞋就不必脱了,跪到床沿上去,撅起屁股,好好体会
一下,外国老闆的鸡巴,到底好在哪里。」
现在,第五个女人就要来了!
傑克的心中,充满了渴望!
雅琴坐在办公桌前,对着小镜子慢慢地补着妆。三十岁了,雅琴仍然是美丽
的:镜子里的女人,穿着白色的真丝衬衫和灰色的西服套裙,脑后的发髻一丝不
苟,更显出成熟女人的无限魅力。三十岁的女人是完美的,不像二十岁的女人那
样生涩,也不像四十岁的女人那样沧桑,她们稳健,独立,又善解人意,无论心
理还是生理,都最饱满也最富於激情和渴求。
时针指向了六点。
应对性的诱惑和骚扰,雅琴并不缺乏经验,总结起来就是两条:一是坚守住
自己,二是给对方留些面子。这些年来,凭藉这简单的两条,雅琴从来没有吃过
亏。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稍稍宽慰了一些。雅琴站起身,整了整衣裙,走向经理
办公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要自己守住底线,其它的就随机应变吧。
雅琴没有注意到,并不是其他人都已走空。袁芳趴在桌子上,整个下午都在
昏睡。
两个同样万分紧张的男女,一个好色的老闆,一个美丽成熟的女下属,终於
单独面对面了。
「傑克,让你久等了。我们怎么和华为公司打起交道来了?」雅琴先开了口。
「当然没有,我找你来是因为结构重组。」傑克开门见山,「所以,我不希
望有其他人在场。」
雅琴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但她还是镇静地说:「老闆,你直说吧,我没问
题的。」
傑克笑了笑:「雅琴,别紧张,是这样的,我今天刚接到总部通知,咱们北
京分部裁百分之三十。」
雅琴的汗水,一下子冒了出来。
傑克仔细观察着女人的表情:「不过,是平均百分之三十,业务不足的部门
多裁一些,业务饱满的部门少裁,甚至不裁。」傑克停顿了一下:「咱们部,一
个不裁。」
竟然会是这样!雅琴的心从喉咙口直接掉到地上。焦虑,像退去的潮水,无
影无踪,她放松下来。「雅琴,我还没说完,」傑克微笑着,「总部预测下半年
客户量会急剧增加,咱们部副经理的位子不能总虚着,总部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
提一个,我已经把你报上去了。」
「真的?总部不派人来?」雅琴的心又从地上升了起来,不过没有停在喉咙
口,而是飞向了云端。她飞快地计算了一下,按照公司的级别制度,薪水起码能
涨百分之三十,再加上自己的服务年限,还会更多。
傑克注视着面前欣喜的女人。这个女人是美丽的,一身合体的职业套装,透
着端庄和娴静,高耸的酥胸因激动而微微颤动,结实的腰肢下,是丰满圆润的臀
部,被灰色的套裙紧紧地包裹着,而肉色的长筒丝袜,和黑色的高跟皮鞋,衬托
着修长的玉腿,更显得亭亭玉立,风情万种。
傑克口乾舌燥,手心发汗,这就是自己处心积虑,梦寐以求的女人,开始行
动吧!傑克站起身,慢慢地走到雅琴的面前,扶住了她的双肩:「雅琴,不用谢,
你的能力大家都知道。不过,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傑克一面温柔地搂住女人,一面俯下身,在女人的耳边轻轻说道:「上次在
汽车上没做完的事情,咱们现在继续下去,好吗?」
彷彿落进了冰窖,雅琴浑身颤抖起来。他是有条件的!他是在要挟我!不行!
绝对不行!雅琴开始挣扎,可男人是那么强壮,一时竟无法挣脱。也许,他只是
想摸一摸?也许,他最终会停下来?不,不要自欺欺人了,男人一旦性起怎么可
能控制得住!
想到自己为公司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得到过提升,今后只要傑克在位,
恐怕将是永无出头之日,雅琴不由得悲从中来:「老闆,公司里那么多年轻漂亮
的女人,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傑克一手紧箍着女人的腰肢,一手抚摸着真丝衬衫下绷紧的乳峰。「雅琴,
那些年轻女人都不如你啊,她们又愚蠢又自以为是,哪里比得上你的魅力?雅琴,
我承认,我和她们上过床,可那是因为得不到你!和她们做爱的时候,我想的是
你啊!好几次,我都把你的名字喊出来了。雅琴,我需要你,得不到你,我难受,
不信,你自己看。」
傑克腾出一只手,拉开自己裤子的拉链,一根粗壮硕大的阴茎登时跳了出来,
昂首挺胸。雅琴的一只手被傑克引导着,碰到了一个滚烫的东西,她本能地想缩
回来,可还是被傑克强按下去。
好粗大呀!雅琴暗暗一声惊呼:看起来和鹏程差不多,比文若强壮得多呢!
被浓重的男人气味包围着,一时间雅琴竟有些意乱情迷,握着阴茎的手也没有松
开,甚至还轻轻撸动了几下。
「妈妈,你怎么了?」一个童声在耳畔回响,那么清晰,是妞妞!雅琴猛地
甩开手,奋力推开正隔着丝袜,贪婪地抚摸自己大腿的老闆。「傑克,你看错人
了!」她转身向房门奔去,然而,没能跨出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
「你现在走出这个房间,就休想再迈进公司的大门!」
完了!全完了!这个男人说得出就做得出!失业了!妞妞不能去高级幼儿园
了!文若也不能移民加拿大了!雅琴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了主意。这是她从未
遇到过的情形,不仅关系到个人,更关系到丈夫和孩子,关系到全家的前途和命
运!怎么办?雅琴的头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个激忿的声音和一个无奈的声音在
争吵。
「雅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唉,都什么年代了?还提这些!雅琴,你自己说过的,别人屋簷下,不得
不低头啊。」
「雅琴,不能屈服!你不能伤害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啊!」
「只要他们不知道,又有什么伤害呢?丢了饭碗,苦了孩子,那才是伤害。」
「雅琴,无论怎么说,反正这样不好!」
「算了吧,人还是活得现实一点。」
激忿的声音愈来愈弱,无奈的声音愈来愈强。
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雅琴的脸颊上。
傑克走近前,从后面轻轻环抱住女人。「亲爱的,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我
怎么舍得放你走呢?副经理的位置,一大堆业务,都还等着你呢。」
见女下属没有反抗,他开始大胆起来,一面亲吻雅琴的耳垂,一面露骨地说,
「雅琴,你肯定听说了,我们这些外籍经理,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把你弄上床,
和你发生关系。我们还打了赌,看谁第一个脱掉裤子,狠狠地干你。要我说,你
躲是躲不掉的,早晚会被我们干,不如痛快点儿,今天就让我干了。」
雅琴没有说话。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雅琴知道,这些年来,群狼环伺,丈夫又
不在身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傑克所讲的,话糙理不糙。在外资
企业,一个漂亮女人,被外籍权势男人相中,躲,确实是躲不掉的。
公司里的女同事,因为美貌而被外籍经理惦记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她们当
中有的辞职离开了,但更多的还是选择留了下来。雅琴很清楚,那些留下来的,
最终都不得不放弃自尊,献出了贞操和肉体,就像傑克说的,被狠狠地干了。
雅琴还在沉默着,老闆的声音又回响起来:「亲爱的,别紧张,你丈夫不会
知道的。我不勉强你,只给你两个建议:要么趴到桌子上去,脱掉裤子,撅起屁
股,让我从后面干;要么跪下来,张开嘴含住我的鸡巴,要深喉,让我满意了,
射在你嘴里。你想好,是撅起来,还是跪下去,自己决定。」
时间彷彿凝固了。
很久很久。
雅琴不知道是如何一步步挪到桌前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弯下腰,解开套裙,
任其滑落的,更不知道是如何把连裤丝袜和内裤褪到膝下的。她只知道,自己的
上身伏在了冰冷的老闆桌上,丰腴白皙的屁股高高撅起,像木偶一样,听从着老
板的摆佈。
「膝盖弯一点,把腰塌下去,这样屁股就撅得更高了,对不对?腿再分开一
点,好,就这样,等着我。」
一阵悉悉疏疏的声响,从身后传来。雅琴知道,那是傑克,正在解开皮带,
褪下裤子。
天哪,难道像老闆说的那样,真的要被狠狠地干了吗?
文若,快来救我!
傑克注视着面前的美貌妇人:灰色的套裙,落在膝下;白嫩的屁股,高高撅
起;毛茸茸的臀沟,湿湿漉漉;暗红色的肉唇,颤颤微微。平日里包裹在职业装
里的肉体,终於毫无遮拦地显露出来。傑克伸手探向女人的羞处,刚刚接触,就
触电般缩了回来:柔,嫩,滑,暖,腻,湿,黏。这哪里像一个结婚多年,年满
三十岁的母亲?这分明是一个初谙人事的青春少女!
傑克心潮澎湃,热血上涌。他伸出拇指,按住两片饱满的大唇,左右双分,
一对鲜嫩的小唇便自动绽开,露出珍珠般的阴蒂,欲露还遮,彷彿是在羞涩地婉
拒,又好像是在热烈地邀请。
经过半年的苦心积虑,辛苦耕耘,现在终於到了收穫的季节。傑克挺起怒不
可遏的阳具,顶住水汪汪的阴户,挤入少许,抬高,抵住柔嫩的阴蒂,轻轻研磨
起来。傑克知道,女下属的门户已经敞开,可以直接插入了,但是,他不想这样
做,他还想得到更多,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计划:要征服她的肉体,更要征服她的
精神!傑克老练地研磨着,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
在玩弄女人方面,傑克确实已经是老手了。
雅琴忍耐着,坚守着,可是快意和空虚,还是从胯间一阵阵袭来。守不住了!
救我!雅琴浑身燥热,四年了,一千多个漫漫长夜,有谁理解,留守女士的寂寞
和渴求?雅琴开始呻吟,白皙的屁股,随着男人的摩擦,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
傑克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只是暗暗用力,把半个肿胀的龟头,顶进女人的
下体。「啊!受不了了!我要!我要!快!我要!」终於,雅琴守不住了,她不
再是好妻子,不再是好母亲,也不再是洁身自爱的好职员,她只是一个寂寞的女
人,一个充满情欲的女人。
傑克得意地笑了,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双手把住女人的腰肢,晃了晃,
调整好姿势,然后,身体缓缓向前顶去。噗地一声,分开两片肉唇,龟头进去了,
紧接着,黝黑的阴茎,黏黏地,滑滑地,一点点,一寸寸,慢慢没入毛茸茸的臀
沟。
终於,女下属丰满的臀丘,老闆健壮的下腹,紧紧撞在了一起。
完了,一切都晚了!
当刺痛从下体传来,一瞬间,雅琴清醒过来:我失贞了!我被插入了!不,
我有丈夫和女儿,他们正注视着我!不,不要!曾经的誓言在耳畔回响:我要做
最称职的母亲!我要做最忠贞的妻子!雅琴艰难地抬起头,张开嘴,她要坚决地
说「不!」
可是,却只吐出一声愉悦的叹息:「哦,好舒服!」这不是丈夫的阳具,不,
不是,更粗长,更硕大,一次次触及丈夫未曾涉猎的深度,送来一波波从未有过
的欢娱。天哪,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啊!四年了,曾经的空虚,曾经的迷茫,一
扫而空。
这就是失贞,这就是偷情!雅琴经历着从未有过的体验,精神上的羞愧,和
肉体上的愉悦。她情不自禁踮起脚尖,让臀部更加抬高,让角度更加合适,让磨
擦更加强烈,让冲撞更加协调。雅琴确实是一个成熟的女人,精神上是成熟的,
肉体上更是成熟的。她开始配合老闆的节奏,前收后放,主动迎接挑战和冲击。
陌生的肉体,渐渐相互熟悉;汹涌的热浪,滚滚而来。雅琴终於拥有了前所未有
的充实。
啵滋,啵滋,湿漉漉地,肉体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
傑克扶着女人的腰肢,不慌不忙地抽送着。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半年来的
辛苦努力没有白费,现在终於可以品嚐甜美的果实。啵滋,啵滋,他盯着性器的
交合处,白色的细沫,正不断地泛起,滋润着磨擦,缓冲着撞击。
傑克陶醉了,他品味着,享受着,也回忆着。二十年前,傑克在一家投资银
行实习,他的顶头上司,是一个三十出头,成熟干练的白领丽人,穿着考究的裙
装和高跟皮鞋,每天的发髻一丝不苟。幻想着留在华尔街,傑克对女老闆鞍前马
后,竭力讨好,然而,美丽的女白领从未正眼看过傑克,实习期满便一脚把他踢
出大门。
当傑克第一次见到雅琴时,吓了一跳,太像了!从自信的神态,优雅的举止,
到简洁合体的衣着服饰,简直太像了!傑克暗暗发誓,这个矜持的妇人,一定要
弄到胯下!要让她脱掉套裙,褪下内裤,撅起屁股,趴在桌上,分开双腿,敞开
阴户,用女人最羞辱的姿势,乞求自己的侵犯!
整个下午袁芳一直昏昏沉沉。当她抬起头时,办公室竟然空空荡荡,大家早
已下班回家。收好自己的东西,袁芳无精打采地走出办公室。这天她恰好穿了一
双平跟软底鞋,走在空旷的楼道里,无声无息,死一般寂静,如同灰暗的心情。
当袁芳走过经理办公室时,隐约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这么晚了,是什么声
音?难道老闆还没有走?要不要敲开门看看?不用敲,门没有关严。袁芳轻轻推
开门缝,不由得呆住了:咕唧咕唧,器官在磨擦;噼啪噼啪,肉体在撞击!沉重
的喘息,梦呓般的呻吟,混合着潮湿与暧昧,扑面而来。
天哪,是傑克和雅琴!平日端庄文静的雅琴姐,完全变了样,她上身伏在桌
上,弯着腰踮着脚,双手紧扒桌沿,看不清脸,只看见灰色的套裙,白色的内裤,
和肉色的裤袜,卷在膝盖以下,而白皙饱满的屁股,则高高撅起。
雅琴姐的身后,是那个可怕的傑克,一手叉着自己的腰,一手扶着女下属的
臀。他的上衣还是完整的,长裤短裤却胡乱地落在脚上,露出结实的臀部,一拱
一拱的,好像乡下的种马一样,正狠狠撞击着雅琴姐!
天哪,老闆和雅琴姐,他们,他们在干那事!
这怎么可能?雅琴姐可是有丈夫的!还有,还有自己,自己也是有丈夫的!
袁芳悲哀着,为自己的同事,也为自己。
傑克喘息着,抽插着,冲撞着。他的龟头已经又酥又麻,喷射的欲望越来越
强烈,而女人滚烫的肉壁仍然裹紧着,脉动着,收缩着。到底是成熟的女人,懂
得如何取悦自己,也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傑克踌躇满志,他享受着,陶醉着,被他征服的四个女下属,依此走进脑海:
第一个女人,没什么印象,也许自己当时太紧张了,只记得阴唇好像很厚,阴毛
也杂乱;第二个女人剃过阴毛,毛孔青青的,有一点扎人,因为没有生育过,体
形偏瘦,干起来略有些干涩;第三个女人已为人母,算是上品,阴户肥美,鲜嫩
少毛,而且成熟柔美,玩起来令人流连忘返;第四个女人虽然也已经做了母亲,
可青涩未脱,在自己的挑逗下羞愧难当,更平添了几分风韵。
这几个中国女人可以说是皮肤细腻白嫩,但比起自己的乡下老婆,又都有一
样美中不足,就是屁股偏小,不够圆润。胯下的雅琴就不同了,臀部饱满而不凸
兀,圆润而不夸张,柔软而不松弛。多么完美的屁股,多么完美的女人,今夕何
夕,遇此良人,让我如愿以偿!
傑克大声喘息着,吼叫着。生活是多么美好,权力和金钱面前,人人平等,
没有例外,再坚贞的女人,也会屈服!平日里,傑克没少和其他外派经理谈论女
人,特别是公司里的漂亮女人,当然也包括雅琴。他知道,对这个女人感兴趣的,
不仅仅是自己,好几个外籍经理,有点实权的那种,都曾经努力试探过,但最终,
只能摇摇头,耸耸肩,说:那是个充满诱惑的女人,也是个无懈可击的女人。没
想到,这个无懈可击的女人,被我傑克击破了。
这可不是吹牛,现在她阴道里插着的,是我傑克的鸡巴,这不,酥麻的快感,
一阵阵挡都挡不住。我可没强奸,是她自己脱光下身,撅起屁股,求我插进去的。
傑克越发得意起来,思想,也来越漫无边际。他抽送着,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平日里意淫的几张面孔,一一浮现在眼前:华尔街女主管,刚干过的四个少妇,
雅琴,徐倩,还有袁芳!想到袁芳,傑克愈发心驰神荡:一定要好好睡一觉,明
天美美地干那个清纯小妇人!
傑克奋力抽插着,愈来愈急,愈来愈快。
「啊,啊,深一点!啊,不要停!」雅琴也痴狂了。此时此刻,单纯的校花,
贤淑的妻子,端庄的母亲,优雅的白领,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健康的,激情
四溢的,性欲旺盛的女人。
天哪,这声音,这乞求,真的来自胯下,那个矜持的白领丽人?公司里,她
可是公认的严肃女性,传统的贤妻良母。上次在汽车里,她面对自己的诱惑,拒
绝得那样坚决:毫无任何暧昧的余地,同时又那样得体:委婉而不撕破脸皮。现
在,她竟然发出了这样的乞求?深一点!不要停!
傑克好像服了一剂最猛的春药,他斗志昂扬,奋发努力,加速!冲刺!更快,
更猛,更强!傑克已经无法自控,迅猛的抽送,强烈的磨擦,把他逼到了高潮的
临界点。腰间一阵阵发酸,胯部一股股炽热。射精的欲望,越来越强,开始是阴
茎的根部,然后,直向小腹扩散。
加速!再加速!冲刺!再冲刺!终於,胯下的女人开始痉挛,湿滑的肉壁骤
然抱紧巨棒。阴道,剧烈地收缩;子宫,贪婪地吸吮。傑克再也无法忍耐,一次
深深的呼吸,他猛然一个突刺,然后骤停,收腹,一股滚烫的精液,直射出来,
冲入女下属身体的最深处。傑克已经疯狂了,他抽插,他冲撞,他吼叫,毫无章
法,任凭一股股浓精,在别人妻子的体内狂喷滥射。
结束了。
一切,归於平静。
雅琴瘫软在宽大的老闆桌上。
当雅琴疲惫不堪地回到冷冷清清的家中,已经是深夜。她和衣倒在床上,便
沉沉地睡去。雅琴没有时间悲哀,她实在太累了。明天一早,她还要把女儿接回
来,然后去找老同学换外汇,赶到银行给远在天边的丈夫寄去。她也不必悲哀,
明天太阳升起之后,一切都是新的。
(第三章)
太阳高高地升起来了。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袁芳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化着淡妆。虽然是周
末,她却穿着奶白色的真丝长袖衬衫,灰色的西服套裙,和肉色的长筒丝袜:中
央商贸区办公室小姐的标准打扮。袁芳没有睡好,很早就醒来了。她心烦意乱,
充满恐惧,因为重大的事情就要发生,即将改变她的整个生活。
自从裁员的风波乍起,袁芳没有几乎睡过一个好觉。失业的危机,像梦魇一
样,紧紧压在她的心上。不错,袁芳是新婚,没有子女,老人也还健康,但是,
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经济的压力。房贷,像一把尖刀,始终悬在头顶。老闆的意
思已经很明确,就是要她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职业和收入的稳定。
袁芳知道,在外资企业,性骚扰已经司空见惯,在自己供职的公司,也可以
说是屡见不鲜,但是,昨天晚上老闆办公室里那一幕,还是让她震惊了。假如那
个趴在桌上,高撅屁股,任凭老闆欺凌的女人是徐倩,袁芳也许会感觉无所谓,
因为徐倩本来就开放,前卫,甚至还有点卖弄风骚,可她亲眼看见的是雅琴,是
被她视为楷模的端庄贤淑的雅琴!怎么办?连雅琴姐都屈服了,我该怎么办?我
还能怎么办?
「芳儿,快吃早饭!」已经是吴彬第三次催促了。
「你先吃吧,我不太饿,一会儿在路上买点儿。」袁芳依然静静地坐在梳妆
台前,她的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头绪。袁芳的家境不算太好,她从小是个独立的女
孩儿,但是今天她感到从没有过的无助。她现在需要的是决定,可这个决定实在
是太难。坚贞还是屈服,生存还是毁灭,就是这个问题。
袁芳想到过去在小学里做事,虽然清苦,可大家都差不多。因为年轻的女老
师不多,大家对自己甚至还很照顾,不像现在公司里,你争我斗,一个比一个精,
一个比一个狠。要么,回小学做事?总比无事可做强,说不定课后还可以辅导几
个学生,多少也算一份收入。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十点。
袁芳缓缓地站了起来,穿上外套和高跟皮鞋,拎了一只包,和吴彬招呼了一
声便走出家门。普通人家,最不愿意招惹麻烦,可麻烦找上门来,也只能去面对。
或许,自己可以主动要求减薪?或许,老闆并不是那么不通情理?
站在地铁车厢里,袁芳的头脑慢慢清醒起来。地铁,对於袁芳来说,有着特
殊的意义。几年来,她几乎每天都要在这里捱过一两个小时,当然,节假日除外。
在这狭小拥挤的空间里,伴随着一个个疲惫的,无奈的,麻木的,而又顽强的面
孔,她成长起来。对於平民百姓,生活和坐地铁没什么两样,都是在黑暗的隧洞
里随着潮流往前奔,既不能改变方向,也无法控制进程,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
不要提前被别人挤下车。
袁芳就是这样一个平民女儿,从远郊考进城里,又找到了令人羨慕的工作,
然后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这一切都是那么来之不易。每个人有生存的权力,
和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权力,这就是神圣不可剥夺人权。每个人都不应该轻易放弃
自己奋斗的果实,哪怕付出巨大的代价。
当袁芳走出地铁,再次沐浴在阳光下,她的脚步已经不再那么沉重。天空是
蔚蓝色的,紫红色的杨花已经落尽,鲜艳夺目的迎春正在怒放,和暖的微风拂过
柳梢,也拂过姑娘的脸颊。袁芳已经做出了决定:雅琴姐能吃的苦,我也能吃,
雅琴姐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回头路是走不通了,城外的小学实在太苦,冬无暖气夏无空调,城里的小学
要文凭还要关系,而自己两样都没有。往前走,只能往前走。袁芳下定了决心,
她要捍卫自己的工作,捍卫自己的家,捍卫自己来之不易的一切。
如同傑克所说的那样,他的公寓不难找。几个黑人住户走过楼道,看到站在
傑克门前的袁芳,做起了鬼脸,其中一人还冲她吹起口哨。袁芳没有理会他们,
这种骚扰,每个白领小姐几乎每天都会遇到,然而,今天的,并不是出於对美貌
的欣赏,而是一种嘲弄,因为最近他们看到太多的女人出现在这里。他们知道这
些女人敲响房门的目的,也知道房门关闭后,她们将自愿地或被迫地做些什么。
这些女人的年龄,容貌,衣着和气质各异,而结果却都是一样的。当她们走
进房门时,也许还是清白的,而当她们走出来时,她们的身体,绝对已经被玷污
了。可怜的外企白领丽人,合体的西服套裙和高跟皮鞋,脸上挂着职业而矜持的
微笑,不菲的收入还有出国进修的机会,看起来是那么风光,那么令人羨慕。
人们哪里知道,作为称职的职业女性,她们当中多少人的日常工作,竟然还
包括宽衣解带,爬上软床,把宝贵的贞操和美妙的肉体,奉献给强壮而好色的老
闆。袁芳不是不瞭解这些,可是她没有更多的选择。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梢,
平静地按响了门铃。
吴彬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到了。今天他邀请了研究生时期的同学和系里几
个谈得来的年轻教师。大家一直吵着要来看新娘子和新房子。袁芳推说老闆要和
她单独加班整理文件,趁着没有其他人,还可以探询些公司裁员的内幕消息,吴
彬也就没有勉强。吴彬向大家介绍着他的新居,虽然不很大,却被袁芳佈置得舒
适而温馨。想到自己的妻子,吴彬的内心充满温暖和骄傲。
一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吴彬冲进地铁站,车厢的自动门正在
关闭,一个姑娘伸手为他挡住了门。那是个清纯的姑娘,明亮的眼睛充满善良,
白色的真丝短袖衬衫,扎在刚刚及膝的黑色绸裙里,白皙匀称的双腿没有着丝袜,
脚上是一双普通的黑色平跟搭袢皮鞋。那个姑娘现在是他的妻子。
袁芳端坐在傑克的对面,讲述着她的职位对公司的重要性。她的西服外套已
经脱掉,搭在沙发背上。袁芳没有能够讲得太长,因为傑克打断了她。
「芳,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向总部递交了报告,中
国的通讯业市场比我们预想的大得多,一年以后,你能想像新增多少手机用户?
这不是幻想,我有全面的数据和图表。七天!我整整准备了七天!没日没夜!」
傑克挥舞着双臂,「我成功了!我说服了那些老顽固!服务部的规模,要能够应
付两倍,三倍,甚至五倍於今天的客户量。我的人,一个不能少!」
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袁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望着这个有些激动的健
壮的男人,心里满是感激和钦佩,眼睛也变得无比柔和。觉察到这些微妙的变化,
傑克站起来,拥坐在袁芳的身边,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芳,我会一直保护
你的。」
不知什么时候,傑克的另外一只手搭上了袁芳的膝盖,轻轻抚弄着。「芳,
换个轻松的话题吧。今天要你来,不是因为工作。我们相处得很好,你知道,我
希望和你有更亲密的关系,对,就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那种关系。」
袁芳只感到身体软绵绵,头脑晕乎乎的,没有听清楚耳边低沉的声音到底说
了些什么。当傑克的手伸进女人的裙子,触摸到丝袜和内裤间裸露的凝脂时,袁
芳清醒过来,她拨开那只手,猛然站了起来。「傑克,我不是那种女人!」
也许是起身太快,袁芳有点儿站立不稳,傑克用力一揽,她便倒进男人宽阔
的胸怀里。头枕着结实的胸肌,娇小的女人徒劳地挣紮着。她咬着嘴唇,紧紧夹
住双腿。傑克亲吻着奶白色真丝衬衫绷紧的双峰,一只手慢慢抚过柔软的高跟鞋
面,薄薄的丝袜紧裹着的脚背,和同样是薄薄的丝袜紧裹着的光滑匀称的腿。
这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的装扮!在他的家乡已经愈来
愈罕见的那种!「芳,我不会强迫你,我不会伤害我热爱的女人。你知道,一个
男人爱一个女人太深,他只有进入女人的身体,才能把爱全部交给她。芳,我就
是那个男人,你就是那个女人。」
受用着甜言蜜语,袁芳感觉自己彷彿是飘在云端。不知何时,一只男人的大
手,已经伸进套裙,从腰间探入她的内裤,抚弄着白皙的后臀。说不清是为什么,
恍恍惚惚间,袁芳轻轻地抬起了下身,小巧的蕾丝边内裤便被褪到了膝弯。紧接
着,一只温暖的手掌,顺势按住了湿漉漉的阴户,老练地揉搓起来。袁芳扭动着,
抗拒着,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
已经是酒饱饭足,吴彬在厨房里切着水果。当年的下铺老大走进来,一面剔
着牙一面说:「老三啊,这么好的弟媳妇儿,你可得给我看紧了。这两年去外企
的多了,那里面啊,不说了。」
吴彬一愣:「你说的是港资台资吧,小芳是美资的,国际大企业,很正规的。」
「这年月,什么猫资狗资的,」不知何时,老四踱了进来,「我们科工委,
怎么样?纯正中资。孟书记孟老头儿,女大学生来一个玩儿一个,来两个玩儿一
双。还有,咱学校那帮头头脑脑,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来还知道怎么样呢。」
看到吴彬脸上有点难看,老大用眼神制止了老四的进一步发挥。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小芳是规矩人家出来的,跟她们不一样。」
吴彬辩解着,心里隐隐约约开始不安起来。
吴彬绝对不可能想到,他的新婚妻子今天的加班,竟是在建国门外那幢高级
公寓的一个豪华套房里。套房内间的卧室,暗红色的落地窗帘挡住了午后的骄阳,
也挡住了整个外面的世界。宽大的席梦丝床上,是柔软洁白的厚厚的纯棉布被单,
刺绣的白色牡丹花依稀可辨。
床头的壁灯已经被调到最低,柔和的光线温暖而又暧昧,注视着床上赤裸的
男女,也注视着地上零乱的男人的衬衫,长裤,三角内裤,短袜和皮鞋,还有女
人的真丝衬衫,西服套裙,镂花的胸罩和蕾丝边内裤。
男人的身体是强壮的古铜色,更衬托出女人的娇柔和洁白。一根粗长的阴茎
直撅撅地,在女人的两腿间荡来荡去,紫黑色的龟头已经渗出黏液,在昏黄的灯
光下闪闪发亮。那女人是吴彬的新婚妻子袁芳,而那男人则是袁芳的老闆傑克。
傑克记不清是如何把袁芳弄上床的,也记不清两人是如何宽衣解带的。也许,
象徵性的推搡之后,女秘书便放弃反抗,半推半就解除了自己的束缚。过程并不
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而现在的结果就是:吴彬的妻子已经放弃自我,心甘情愿
地扮演了一个称职的女秘书。她双腿分开仰面平躺,几乎一丝不挂,只剩下黑色
的高跟皮鞋和肉色的长筒丝袜。
老闆和女秘书,本来就说不清,更何况是壮年的老闆和年轻貌美的女秘书?
傑克半跪在女秘书的双腿之间,俯视着少妇那神秘而诱人的阴阜:淡淡的纤毛中,
粉嫩的肉唇依稀可见;细细的褶皱间,晶莹的爱液熠熠泛光。
傑克的双手,嘴唇和舌尖,已经一遍遍地耕耘过女人的身体,每一个山丘,
每一块平野,和每一道沟谷;而女秘书的呻吟,也从低沉和压抑,过渡到婉转和
悠扬。傑克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新婚的小妇人,已经屈服,没有什么力量,可以
阻挡自己长驱直入。
别人漂亮的妻子,这是第六个,可以开始了,不知道比起昨晚的雅琴,是否
更加销魂。傑克直起身,深深一次呼吸。他扶着粗壮滚烫的阳具,分开两片娇嫩
的阴唇,准确地抵住了女秘书的桃源。傑克俯身抱紧袁芳光滑的身体,然后,结
实的臀部猛地一沉。
「啊!」迷离间,袁芳觉察到那顶在胯间滚烫的东西,已经挤入自己的身体,
正蛮横地向里硬闯。她颤抖起来。「不,不要,我有丈夫。」彷彿恢复了理智,
袁芳的双手抵住老闆的肩,像是在试图推开,可又像是在试图拉近。
「亲爱的,现在,我就是你的丈夫。」傑克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犹
豫地一顶到底。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反抗又能如何?袁芳没能逃脱一个美貌
女秘书的宿命,啵滋一声,老闆粗壮的阳具,终於进入了她的身体。
又一个别人美丽的妻子,臣服在傑克的胯下。哦,第六个,温暖,湿润,紧
密!傑克已经玩弄过五个中国女人,但是,随着噗的一声,他还是感到了胯下这
个女秘书的与众不同:娇嫩的花心,竟然会一缩一放,好像在吮吸男人的龟头。
好舒服!傑克感到一种别样的畅快淋漓,从阴茎,到小腹,再传遍全身。而
此时的袁芳,却正经历着人生最大的嬗变:痛楚和充实同时袭来,说不清是失身
的羞愧,还是偷情的愉悦,佔据了整个身心。
袁芳知道,该来的终归要来,该来的已经来到。她只能咬紧嘴唇,抬高下体,
迎接陌生的挑战和命运的安排。老闆在抽送,女秘书在迎合。随着一次次的探索
和包容,陌生的肉体渐渐相互熟悉。痛楚在消失,留下的只有全新的刺激和无比
的欢愉。
恍惚间,吴彬的身影从袁芳面前一晃而过。
斜阳挂在西边的树梢上,电报大楼拖着长长的阴影。吴彬的客人三三两两地
离开了,他的心渐渐紧张起来,老大和老四所提及的话题使他非常不安。他知道,
老同学们所讲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是一个大变革的时代,也是一个礼崩乐
坏的时代,旧的道德正在破碎,新的道德还不知何时成型,可以说,这根本就是
一个无道德的时代。
诱惑,无时不有,无处不在,有人随波逐流,有人洁身自好。生活的重压之
下,人们抵禦诱惑的能力,到底能持续多久?吴彬清楚地知道,有些职业关系,
生来就暧昧,比如,导演和演员,医生和护士,老闆和秘书,特别是最后一种关
系,常常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说,称职的女秘书,是两个男人的妻子:在家里,是丈夫的妻子;在单
位,是老闆的妻子。结婚前,吴彬曾有过相当的顾虑。袁芳多次解释,说她是行
政助理,不是秘书。
吴彬当然知道,两者其实是一回事,但是爱,使他最终接受了未婚妻的一切。
毕竟,行政助理也好,秘书也罢,都是正当的职业,无数的女性正从事着这样的
职业,难道说,她们都不是好妻子好母亲?
吴彬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夫妻间最忌讳猜忌,要相信妻子,不要捕风捉影,
但是,他还是止不住地心慌。这些天来,妻子的情绪一直有些反常。为什么,早
晨出门时,妻子似乎非常不情愿?平时她都是高高兴兴上班的呀,难道,今天的
加班,有什么特殊的隐情?
「老三啊,这么好的弟媳妇儿,你可得给我看紧了。这两年去外企的多了,
那里面啊,不说了。」老大的话在浮响。「我们科工委,怎么样?纯正中资。孟
书记孟老头儿,女大学生来一个玩儿一个,来两个玩儿一双。」老四的话在回荡。
吴彬更加慌乱了,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拿起电话,拨打妻子办公室的号码。
一遍,没有人接听,再打,两遍,三遍,还是没有人接听。老闆和女秘书,女秘
书和老闆。吴彬的心里,像开了锅的热粥,七上八下地翻腾着。
他知道,妻子是美丽的,他也知道,妻子的老闆是好色的。这么久了,美丽
的妻子和好色的老闆单独在一起,会发生些什么?吴彬的心越来越慌乱,他变得
不知所措。突然,眼前一亮,对,妻子出门都是带手机的。
一阵阵手机的铃声在客厅里执着地响起来,席梦丝床上激烈交缠中的赤裸男
女,一个老闆,一个女秘书,是不可能也不情愿注意到的,因为在这间密不透风
的卧房里,人世间的其它一切都不再存在,潮湿的空气中只回荡着男人粗重的喘
息,女人娇媚的呻吟,软床不堪重负的吱吱嘎嘎,和湿漉漉的肉体磨擦撞击的声
响。
世界上很少有真正的捕风捉影,吴彬的猜忌已经成为现实,他的新婚妻子那
美妙的肉体,正被好色的老闆尽情享用着。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就是
吴彬亲自赶过来,也已经为时过晚。就在吴彬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的时候,他的妻
子和妻子的老闆,正紧抱在一起,享受着第一波性爱的高潮:喷射,吸纳,颤抖,
喘息,疲惫不堪,意犹未尽。
老闆和女秘书相拥而卧,一个壮汉,一个妙龄,小憩片刻,半个多小时以后,
又恢复了体力。老闆动作起来,女秘书也动作起来:拥抱,接吻,爱抚,然后,
是再一次性器的交合。
噗哧,噗哧。
傑克抱着吴彬的妻子,不紧不慢地动作着。女秘书的阴道,已经灌满了精液,
抽插起来,格外滋润。六个女下属当中,现在胯下的这个,技巧最生涩,但温顺
体贴,性欲强,也容易调教。也许是头晚和雅琴太过销魂,降低了敏感,傑克今
天特别持久,而胯下的女秘书,也同样耐久,而且配合得非常努力。嘴贴着嘴,
舌尖纠缠着舌尖,小腹撞击着小腹。
一个美国中部的红脖子乡巴佬,能走到今天,是多么不易。傑克心中充满了
对命运的感激之情。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十六岁的那个夏天,一个雷雨天的傍
晚,在家乡老宅闷热的阁楼上,他,和邻居十八岁的爱玛,何等的柔情,何等的
温存,只是,时光流逝,青春不再。
他又想到了那些美丽的女下属们,她们都是普通的女人,和自己的乡下妻子
没有本质的不同。本来,她们应该相夫教子,平静而安稳地度过一生,可是,世
道变了,女人们走上职场,她们必须去奋斗,有时,也必须去牺牲。
袁芳已经被老闆彻底征服,她紧抱着傑克宽厚的臂膀,隔着薄薄的丝袜,双
腿死死缠绕着男人的腰身。一只高跟皮鞋还勉强挂在紧绷的脚趾上,随着交媾的
节奏晃动着,而另一只早已不知去向。袁芳没有过任何艳遇,她的初夜,她的童
贞,完完全全地奉献给了丈夫。她甚至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现在她知
道,自己错了,洋老闆完全不同於中国丈夫,也许这就是人种间的差异。
身体里的这根肉棒,粗长,硕大,撑开了自己的身体,也撑开了自己的思想。
原来,自己的身体和心灵,曾经是那样的空虚,也许,自己本来就不是甘於平淡
的女性,也许,自己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一次放纵。袁芳感到自己彷彿化作了身
下一朵绚丽的牡丹。男人每一次的冲撞和自己每一次的迎合,都催开一片花瓣,
而每一片花瓣的绽开,又使自己更加绚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
吴彬的汗水在流淌,因为紧张和焦虑。
袁芳的汗水在流淌,因为屈辱和满足。
傑克的汗水也在流淌,因为征服和狂野。
丈夫还在焦虑。
妻子还在呻吟。
老闆还在享受。
终於,梅开二度的时刻来到了!傑克不再能够控制自己。这些日子里,他所
得到的,超过了过去四十年的总和。别人漂亮的妻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五个,六个。足够了,傑克开始加速,动作越来越急,越来越烈。这是最后的沖
刺,毫无保留,毫无悬念。
迅猛,激烈,像野马脱韁,更像洪水漫顶!终於,女秘书脚上的那只皮鞋被
抛起,翻落,在地毯上滚了几滚,停在了主人的镂花胸罩边。一瞬间,袁芳看到
所有的花瓣一齐绽放,美丽的光彩照亮整个房间。伴随着体内深深的一次悸动,
一股滚烫的浓浆直射进来,而自己的爱液,也汹涌澎湃,逆势而出。傑克继续奋
力抽动着,狂喷!猛射!而女秘书则抱紧老闆,任凭一股股精液,注入自己的花
蕊。
最后的冲刺,最后的疯狂,最后的的喷射,最后的吸纳。
世界安静了,只剩下老闆和女秘书,紧抱在一起颤抖和喘息。
还有女秘书的丈夫,在焦急不安地等待。
当疲惫不堪的袁芳回到自己的家中,外面已是华灯初放。她不记得是怎样推
开压在身上沉重的男人,也不记得是怎样坚定地回绝了那个男人再一次的邀请,
更不记得是否又遇到过那几个黑人邻居,她只记得,自己在空旷的街道上游荡了
很久,她不敢回家,她害怕面对自己的丈夫。
袁芳躺在浴缸里,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自己。她的身体没有变化,似乎更加
饱满。袁芳感到自己什么也没有失去,又好像失去了很多很多。
吴彬没有察觉到妻子的变化,他靠着门框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听来的小道消息。
「你知道吧,机械系的王博士,就是前年在亚运村买房的那个,老婆丢了工作,
现在别说房贷,连物业都快交不上了。」吴彬的声音骄傲起来,「我跟他们说了,
我就不怕。我老婆,本事大着呢!」
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袁芳的脸颊上。
(第四章)
结构重组的风波终於过去了。雅琴升为销售部副经理,其它一切照旧。除了
销售部,其它部门都被砍去百分之二三十。沈芸离开了,她决定去闯海南。沈芸
是苏州女孩儿,上学早,又跳过一级,二十岁就大学毕业了。本来就年轻,再加
上江南女子的身材,沈芸特别显小,像是个中学生。袁芳结婚的时候,是她做的
伴娘,所以她们的关系非常好。袁芳送她上飞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芳儿,千万别哭,我胆小。」沈芸搂着袁芳的肩,「唉,我算看透了,这
世上的老闆,绝大多数都是欺下媚上保自己的,你们傑克属於稀有动物。不过,
芳儿,不是我打击你,傑克干不长,他得罪人太多,还是上边的人。」
见袁芳有点怔怔的,她俯到袁芳的耳边,悄声问:「哎,他把你弄上床了没
有?」
袁芳心里一慌,赶忙岔开说:「去你的,你才被弄上床了呢!」
两个女孩儿都笑起来。笑过之后,沈芸看着袁芳,充满羨慕:「芳儿,你多
好啊,有人疼有人爱,不像我,我妈死得早,我爸也不太管我,出了事儿,连个
商量的人都没有。你们家当家的是个贵人,别看他现在拿死工资,好歹也是旱涝
保收。你等着瞧吧,金融管理类的,将来不得了,和他好好过吧!」
袁芳故作姿态地想了想,笑着说:「好啊,你这么欣赏他,回头我烦了,就
让给你!」
「去你的,我才不要你吃剩下来的!」
两个女孩儿拉起手,欢笑起来。
青春是多么美好!
分别的时刻终於到了,沈芸哭了起来:「芳儿,回头我给你联系!别忘了我!」
袁芳也哭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北京的春天是短暂的,迎春花很快就谢了。槐花开了,槐花又落了,树上的
知了不知疲倦地唱起歌来。销售部的业务果然多起来,连家里的姑娘们也要开始
跑外勤了。
这天晚上,吴彬帮着妻子收拾好行装,两人洗洗便上了床。黑暗中,小夫妻
俩亲吻着做起爱来。最近袁芳要的特别多,弄得吴彬有点力不从心。袁芳全身赤
裸,躺在床上,亮开白嫩浑圆的屁股,两条玉腿高高抬起,搭在丈夫的肩头。吴
彬双手撑着身子,摆动腰胯,不住地撞击着妻子。
「啊!哦!啊!」袁芳呻吟着,渴望着,双手紧紧地扒着丈夫的臀部,娇媚
而急迫。吴彬知道,妻子是想要更加深入些。他卖力地动作着,很快便一泄如注。
两人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芳儿?」
「嗯。」
「你真的是和徐倩一起陪你们老闆出差?」
「当然,怎么啦?不放心了?」袁芳笑着安慰丈夫,「徐倩那种人你又不是
不知道,她不会给别人机会的。」
「不,不,」吴彬忙不迭地解释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徐倩就是
说话比较不注意,你别跟她计较,伤着自个儿。」
吴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虽然袁芳尽力忍让,她和徐倩的矛盾还是在最后
一天的上午爆发了。事情的起因不大,无非是关於文书上的一点纰漏,徐倩便不
依不饶起来。
「就你那点儿本事,谁不知道啊?也就教教小学四年级。整天假模假式的,
蒙谁呢你?」
袁芳不喜欢别人提过去的经历,她有点生气地反问:「我教过小学怎么了?
也是凭本事吃饭!不像有的人,整天往老闆跟前凑!」
「你要是凭本事,早就裁了你了!我看恐怕是那种本事吧?」徐倩的嘴是有
名的尖刻。
「你胡说!你出去!」袁芳气愤至极。
「你才该出去!你出去!」
窗外的知了还在叫个不停。望着僵持中的两个女人,傑克不知所措。「好了
好了,女士们,你们都不必出去,我出去。」他马上就后悔莫及,因为,两个女
人都转向了他。
「傑克,你今天要说清楚,你是要她出去,还是要我出去?」徐倩首先发了
难。
「对,说清楚,到底是谁的错。」袁芳已没有退路。
两个女人倔强地对峙着。
袁芳的信心其实并不足,想着工作已经结束,今天她随意地穿了件白色碎花
连衣裙,脚下是白色的皮鞋。反观徐倩,白色的衬衫领口打着丝结,深蓝色的西
服短裙,黑色的丝袜与高跟皮鞋,气势显然胜出许多。
傑克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然后又望望这个,再望望那个。终於,他慢慢
走到徐倩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肩。袁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羞愧得无地自
容。她不恨徐倩,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记住吴彬的话,非要和徐倩计较。她感到
旋晕,一秒钟也撑不下去,她要离开,然而,真正离开的却是别人。
「倩,你太激动了,这对你不好,你暂时离开一会儿,可以吗?」是傑克充
满歉意的声音。片刻的沉寂。高跟皮鞋愤怒的踏地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留在
房间里的一对男女同时扑向对方,久久地拥抱着,亲吻着,彷彿世间的其它一切
都已消失,直到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们惊醒。
「是我的。」袁芳红着脸推开老闆,走到窗前,打开手机。
吴彬今天起得很晚,学校已经放暑假,不用去坐班。他坐在床上,拿起了电
话,打给妻子,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在南方身体适
应不适应,有没有和徐倩闹彆扭等等,最后顺便问问天气如何,晚上的飞机会不
会晚点。
袁芳应付着吴彬,想到刚才的失态,她愧疚万分,多亏了丈夫的电话,否则,
她不敢想下去。到此为止,必须到此为止了。自己和徐倩不一样!自己不是那种
随便的女人!裁员的风波过去了,屈辱的一页已经翻过,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自
己还是那个清纯的小妇人!
然而,傑克的想法不一样,不知何时,他已经立在了袁芳身后,双手抱住小
妇人的蛮腰,轻轻地吻着女人的耳垂。他知道,女秘书正在和她的丈夫通话,这
使他格外兴奋。傑克自认为搞女人已经到了高等的境界,他注重的不是相貌,不
是身材,更不是什么风骚不风骚。傑克所追求的,是精神层面上的东西。
他认为女人一生有两个贞操:一个是少女时代的贞操,一个是少妇时代的贞
操。对於大多数女人,少女的贞操总归要失去,婚前也好,婚后也好,在美国还
是在中国都一样;而少妇的贞操就截然不同了,美国人看得也许比较淡,而大多
数中国人却看得很重。傑克一面思想着,一面贴紧女秘书的后背,暗暗用力。渐
渐地,袁芳不得不伏在桌上,撅起的臀部,不可避免地顶住了老闆的下体。
吴彬感到电话中的妻子心不在焉,呼吸也开始不流畅起来,他关切地问:「
芳儿,是不是空调太凉,伤风了?」
「嗯,可能是,我想歇会儿了。你放心吧,天好着呢,飞机不会误点。嗯,
你来接我,晚上见。」
袁芳放下电话,撑着桌子想直起腰来,但是没有成功。老闆的力气实在是太
大了。袁芳正要开口喝斥,眼前一暗,裙子被掀开蒙在了头上,紧接着,下身一
阵清凉,镂花内裤被褪到了膝盖。袁芳非常恼怒,她扭动身体挣紮着,可是,双
腿悬在桌边,只有鞋尖勉强着地,她完全用不出力。如果女人坚决反抗,高声呼
救,男人是无法得逞的,然而,一番挣扎之后,袁芳放弃了抵抗。
几个月前老闆公寓里的那一幕,又闯进脑海,那么不堪回首,又那么摄魂夺
魄。袁芳的勇气在一瞬间全部消失。她没有再做什么,也不想再做什么,她只是
在等待。谁又能说,她的心里没有一丝主动和渴望?身后传来悉悉疏疏的声音,
袁芳知道,老闆正在解开皮带,褪下裤子,亮出那根粗壮的东西,下一步,还能
是什么?
傑克盯着女秘书白嫩的屁股,继续思考着少妇的贞操。他曾经和中国男同事
们探讨过,是否可以接受妻子婚前婚后有其他的男人。同事们几乎异口同声:婚
前也许可以原谅,婚后绝对不能容忍。试想,一个传统的中国女人,被丈夫以外
的男人插入,该是多么异乎寻常的体验:新鲜,刺激,羞愧。同样,一个传统的
中国男人,妻子在另一个男人胯下呻吟,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又该是何等超出想
象的经历:悲愤,无奈,耻辱,或许,还有一丝刺激?
傑克想到这里,再也无法忍耐。他双手扶住女秘书的腰肢,挺起粗长的阳具,
啵滋一声,一捅到底。哦,好舒服!夺取少妇的贞操,特别是传统的中国少妇的
贞操,是多么具有挑战性!而自己是一个外国人,竟然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
地佔有中国男人美丽的妻子!傑克的心里,充满了自豪和成就感。他踌躇满志,
得意忘形,不再顾及什么九浅一深,上来便全力以赴,大力抽插。
袁芳大声地呻吟起来。
放下电话,吴彬百无聊赖。他望着摆在床头的小镜框,镜框里的妻子身着白
色碎花连衣裙,脚下是白色的皮鞋,甜甜地微笑着。那是去年夏天,吴彬在颐和
园拍摄的。在那里,吴彬第一次吻了心爱的姑娘,也第一次抚摸了姑娘的腿。姑
娘娇嗔地埋怨着跑开了,吴彬赶紧追上去,百般抚慰,千般哄劝,姑娘才不再生
气,然后,松树底下,微风清凉,一对恋人搂抱成一团。吴彬微笑着,他感到小
腹阵阵发热,手情不自禁地伸向下体,掀开短裤,握住自己的男根,轻轻套弄起
来。
袁芳不喜欢后进的体位,她曾经告诉吴彬,说她需要看得见爱人的面孔,可
是今天,一波波的快感很快便沖淡了被征服的屈辱。想到徐倩也许就在门外,也
许随时都可能闯进来,袁芳感到格外的兴奋。她半张着嘴,驱动雪白的屁股,奋
力迎接着男人的撞击。
袁芳彷彿看见徐倩正幽怨地站在旁边,满眼寂寞,满脸哀伤,满身失落。想
到这里,袁芳异常兴奋,她努力地踮起脚尖,配合着老闆的抽插,时而高低俯仰,
时而左右摆动。呻吟,一声高似一声;悸动,一阵紧似一阵。袁芳的身体,好像
山间一口间歇的清泉,愈积愈满,即将喷发。
太阳悄悄躲进一片云彩,彷彿也羞见这对激情中的男女。
傑克不需要爱人的面孔,他只要看见女人白嫩的屁股,丰腴的大腿,肉色丝
袜根部的花边,和白色皮鞋中踮起的双脚。肉体的撞击和摩擦,心灵的遐思与臆
想。傑克完全失去了自控,眼前,一会儿是褪到膝下的灰色制服套裙,一会儿是
卷在腰间的白色碎花连衣裙。雅琴,袁芳,袁芳,雅琴,谁更风流?谁更销魂?
不好说,最好再干雅琴几次,还要用不同的姿势,才能比较。
傑克疯狂地冲刺着,好像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攀登一座高峰。天渐渐亮了,而
顶峰似乎还那么遥远。他奋力攀登着,终於沖上了巅峰。伴随着一轮红日喷薄而
出,胯下的女秘书大叫一声,然后双目紧闭,两颊潮红,不住地喘息,颤抖。
暑假中的校园,是都市里的桃源仙境,安静,幽雅,与世无争。清爽的微风,
掀开窗帘的一角,送来小鸟欢快的叫声。吴彬凝视着镜框里的妻子,飞快地套动
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於,射了。一道白色的弧线,从吴彬的手中划出,
飞溅在洁白的床单上。
眼,这么多年了,山不转水转,你们落在我的手里!」李校长越说越激动,声音
都有些发颤。
雅琴早就料到,文若这件荒唐事,既然瞒不过自己,多半也瞒不过李校长,
如今事到临头,自知理亏,不由得出了一身虚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
是现世报啊!雅琴呆坐了好半天,泪水,夺眶而出。
她艰难地开口说:「校长,我们家确实理亏,对不起您,我给您陪罪了。」
雅琴站起来,身体一晃,差点儿跌倒。她扶着桌子定了会儿神,深深地鞠了一躬,
「校长,事情过去好久了,这些年来,文若一直郁郁寡欢,头发都花白了,虽说
他是罪有应得,可我还是求您宽恕他一次。我丈夫根子上不是坏人,他是个文人,
不懂人情世故,顺利的时候会忘乎所以,做出日后后悔的事情。文若欺负了您家
里人,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我相信是事实。作为妻子,我也是受害者。我早就
该来负薪请罪,可我没脸,怕见您。今天我厚着脸皮求您放他一马,我报答您一
辈子。」
李校长毕竟是官场上的人,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摇摇头,回答说:「我相
信你是受害者,不是帮凶,但你要记住,你和我,是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受害者。
姓文的本质上不是太坏的人,这我也相信。作为领导,我允许部下犯错误,也给
他们机会改正错误。我可以放你丈夫一马,我也不用你报答我一辈子,一夜就可
以。」
雅琴身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又涌了出来。她彷彿回到了那个耻辱的夜晚,经
理办公室里,面对当时的老闆傑克。不过,毕竟十年过去了,雅琴早已不是那个
风姿绰约,惹人遐想的少妇。她多少有些不敢确定,深吸一口气,稳住神,问:
「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您是说您可以宽恕我们家老文,但是?」
「我出身在农村,我们老家很穷。男人外出打工,女人守不住偷汉子,不稀
罕。乡下人实在,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得理不饶人。出了这种事儿,处理方法
很简单:谁偷了人家的婆娘,被人家发现了,没的说,把自己的婆娘送过去,让
人家睡一晚,就算两清了,以后还是乡亲,该照应还得相互照应。你明白了?」
「明白了。」雅琴跌坐在椅子上,好像要虚脱了一样,「校长,几代之前,
我们家也是农村的。您说的在理,一报还一报,可咱们毕竟是在北京,现代文明
社会,不能再搞封建的那一套,您说是吧?退一万步讲,我不瞒您,我今年已经
过了四十,说难听的早就人老珠黄。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出钱,给您找年轻漂亮
的。您告诉我,您喜欢什么样的?北京的姑娘多得是,年轻,漂亮,专业,什么
样的都有。」
「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你自己说的,参加工作快二十年了,你
怎么就不知道,像我这样级别的,能缺女人吗?这是一个男人尊严的问题,也就
是现在时髦的心理健康问题,和普通的生理需求无关,你懂不懂?」
李校长摇摇头,叹口气,沉下脸,继续说,「当然,我不勉强你,你自已想
清楚,你是个聪明女人,我相信你们夫妻关系不坏,我也不想破坏你们的婚姻。
如果你不愿意,没什么,你们家老文继续做他的副教授,或者跳到别的学校去,
我找不出其它的茬,拿他也没办法。你们好好想想,再商量商量吧。」
雅琴彷彿落进了冰窖,浑身颤抖,但她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校长,求您
通融通融,我做了四十年本份人,您说的那种事,我实在是做不出来。」
啪地一声,李校长拍案而起:「难道我就不是本份人?告诉你,我回国之前,
一直做的是本份人,我又得到了什么?」李校长对着雅琴,怒目而视,过了许久,
才慢慢坐下来。
雅琴还在胆颤心惊,李校长却忽然笑了:「你也别太想不开,你有钱,很好,
可是在中国,远远不够。你有钱,可我有权,在咱们中国,有权的日有钱的,天
经地义,对不对?我看你虽然是半老徐娘,可还是风韵尤存嘛,洗乾净了上床,
应该还是有搞头的。瞪着我干嘛?我告诉你,别胡说什么做了四十年本份人。你
们外资企业,我还是瞭解的,你们外企女职员,说白了不就是高级妓女,洋人床
上的鸡嘛?怎么,没话说了,点到痛处了吧?」
十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雅琴的眼前:经理办公室,昏黄的灯光下,一个
淒苦无奈的少妇,站在宽大的老闆桌前,弯下腰,解开套裙,把连裤丝袜和内裤
褪到膝下,然后,伏在冰冷的桌上,撅起白皙的屁股,默默地等待。那少妇的老
板,一个腿毛很重的外国男人,已经脱光了下身。他手握紫黑粗长的阳具,颇具
耐心,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而那根壮硕的外国阳具,青筋暴露,直撅撅硬邦邦,
早就急不可耐,跃跃欲试。
他是在要挟我!不行!绝对不行!
李校长注视着面前的女人,拉开抽屉,拿出一叠文件,摊在桌上。
「年底学校还要申报一批正教授,申请表网上下载,老文知道的。这是申报
细则,内部的,不公开,你拿去,让老文仔细看看。还有,」
李校长掏出一张卡,丢在桌上,「我在罗马假日酒店有一套包房,一八八八
号,这是房卡。这个周六不行,在我家招待新教授们,你知道的,你丈夫有请柬。
周日吧,周日上午,咱们快一点把这事儿了了,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你在外企
那么多年,爬到这一步,没少陪洋人睡觉吧?把学来的功夫都用出来!大家都是
成年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搞破鞋嘛。到时候穿好一点儿,嗯,今天这
一身就不错,我喜欢良家妇女。对了,听说在你们外企,外国老闆要求女职员刮
阴毛,是这样的吗?」
「李校长,请您自重。」雅琴愤怒至极,她站起来,毫不犹豫,转身向房门
走去,「我和您无话可说。」
「别急,房卡可以不拿,把申报细则拿走。」李校长的声音追上来。
雅琴拉开门,僵在那里,进退不得,心乱如麻。她的脑海里,翻腾着一个个
影像:傑克,总经理,老约翰,孟书记,还有李校长。雅琴狠狠地甩甩头,赶走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咬着牙,奔回去,一把抓过桌上的文件,转身便走,
头也不回。
呯地一声,门,被重重地摔上。
李校长摇摇头,仰靠在老闆椅上,想了想,伸手抓过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吴彬吴大教授吗?请你夫人接电话。」
(第二十六章)
随后的几天里,几家欢乐几家愁。袁芳每天排练生活情景剧,女教师和学生
家长,苦等着孟书记发善心,早些放她丈夫出来。雅琴和文若还是小吵不断,不
过倒也没什么大事。雅琴说了年底申报正教授的事,申报细则也给了文若。
文若翻了翻扔在桌上,说是不感兴趣。雅琴也没再多说什么,不过,有天晚
上,雅琴半夜醒来,看见文若开着小台灯,仔细地读着那些文件,雅琴翻身便又
睡了。徐倩家的气氛还可以,鹏程整天喜气洋洋,大着嗓门说话,徐倩不喜不忧
就是那个样子。沈芸家里最喜庆,小两口天天欢声笑语,只是沈芸有时会一个人
坐着发呆,还抱着一只衣袋,不过吴彬没有太留意这些。
周六很快就到了。
李校长的别墅在昌平新校区附近,再往北一点,就是风景秀丽的山区了。这
是一个凉爽的清晨,出得胜门向北,离开市区,秋的使者正悄悄地等待着。旭日
初升,乳白色浓雾渐渐散去,天地间赫然一片灿烂。路边的黄枦正当茂盛,微风
拂过,飘落片片金黄,蝴蝶般飞舞着。
经历了冬的孕育,春的萌发,夏的茁壮,此时,它们达到了生命的顶峰。小
河边,沟渠旁,野菊正在怒放。菜园的篱笆下,露出了褐色的泥土,还有一些干
芦苇,树枝,莎草,和枯树叶。水塘里,野鸭和大雁还在觅食,太阳升高了,激
起粼粼波光,惊动了侯鸟们,扑簌簌直冲蓝天。
日上三竿的时候,吴彬和沈芸才赶到李校长家。他们是最晚到的,因为出门
的时候,耽搁了一些。头天晚上,吴彬特别兴奋,和沈芸在床上缠绵了好一番,
弄了足足十五分钟。早上醒来,不知为什么,沈芸说是不舒服,不想出门。吴彬
劝了好一阵子,她才勉强穿好衣服。吴彬一看,不知哪里翻出来的长衣长裤,样
式又老又旧。
吴彬又是一阵劝,沈芸满脸不情愿,犹豫了好久,不知为什么,又高兴起来,
换了身新衣裙出来。吴彬再一看,眼睛一亮,只见妻子一身洁白:白色的发带,
白色的轻纱连衣裙,白色的长丝袜,还有白色的搭袢皮鞋,好像刚出校门的女大
学生。吴彬不由得满心欢喜,心想:真是官场情场双丰收,老婆这么漂亮,这么
年轻,自己差一点认不出来,带着年轻漂亮的老婆出门,太有面子了!
进到李校长的别墅里,吴彬和沈芸就满脸通红,吴彬是因为兴奋,沈芸则是
因为紧张。客厅里热闹非凡,老师们和夫人们大呼小叫,要么在打牌或看打牌,
要么在看等离子大电视。大家看见吴彬夫妇,一阵羨慕和讚美:啊呀,真是郎才
女貌,好一对金童玉女!沈芸的脸更红了,她看了一圈,没有找到雅琴,只见文
若站在牌桌边上,郁郁寡欢的样子。
吴彬过去和正在打牌的李校长打过招呼,便站在人堆里一边看打牌,一边和
同事们寒暄。有些同事兴高采烈,另一些则看起来不那么自然。兴高采烈的多半
是新提升的,不那么自然的肯定是落选的。沈芸平时不喜欢社交,也不怎么认识
人,她拉着丈夫的衣角,把客厅的摆设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虽然刻意躲闪,沈芸和李校长还是不经意地四目相对了。沈芸低下头,心跳
得非常厉害,她读到了李校长眼神中的讚许和满意。吴彬没有意识到沈芸的不同
寻常,以为妻子只是见到人多害羞。
沈芸有些慌乱,觉得站在这里没什么意思。她想了想,便松开丈夫的衣角,
穿过客厅,出后门,到花园里去了。花园里,百花凋零,只剩下秋菊,还在热烈
地绽放:火红,淡粉,金黄,还有墨绿和浅紫。无边的落木,萧萧而下,地上铺
满了残枝败叶,它们来自於泥土,最终又归於泥土。零星的几株沙果树,叶子还
是绿的,红通通的小沙果,挂满了枝头。沈芸伸手摘下一个,放在嘴里,初尝下
来有点甜味,仔细一嚼,又苦又涩。
回廊下,摆了一溜儿长桌,铺着雪白的桌布。看那边,长桌的尽头,伦琴皇
后和雅琴正谈论着什么。伦琴皇后穿着碎花的连衣裙,白色的高跟皮鞋,花枝招
展,春风得意的样子,而雅琴却一身平素:白色的长袖衬衣,紮在灰色的过膝长
裙里,脚上也是白色的高跟皮鞋,神色安静,略带严肃。沈芸赶紧走过去打招呼。
伦琴皇后拉着沈芸的手,故作吃惊地说:「啊嚘,没想到,吴彬吴大教授的
女儿这么大了!快,我有个侄子,刚上研究生,小姑娘,给阿姨做侄媳妇好吗?」
伦琴皇后其实比沈芸大不了几岁,长得很耐看,情商极高,跟谁都是自来熟。
沈芸一下子羞红了脸。
雅琴也情不自禁地讚叹道:「小沈,你可真是,这么多年了,一点儿不长大,
不像我们,快成黄脸婆了。」
沈芸心里很高兴,抬起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没话找话地问:「什
么时候开饭呀?要不要我帮忙?」
「小姑娘,你会干什么呀?谁不知道你在家是饭来张口?」伦琴皇后笑着说,
「等着吧,一会儿饭馆儿送菜来,现在谁家请客还自己做饭啊?」
沈芸没了话题,一转念,傻乎乎地问:「这房子真好,咦,怎么没看见校长
夫人?」
沈芸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过,伦琴皇后倒不太在意:「噢,她最近身体不
太好,住在城里娘家的老宅里,这儿我张罗。小姑娘,我跟你雅琴阿姨还有几句
话没说完,你先进去打牌,一会儿我带你上楼看看,好不好?」
看着沈芸消失在房门后面,伦琴皇后和雅琴转回头。
「刚才说到哪儿啦?对了,学历。我早先在国内,就是北医高级护理专业,
大本,后来跟我老公出国一看,我们北医的校友全都自称医学博士,我也就没客
气。美国医学院没有本科呀,出来就是医学博士,我们就钻了这个空子。」伦琴
皇后对着雅琴说,「我在我老公学校的医学院放射科干了几年技术员,就算是博
士后吧,带了几件仪器回来,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专家。雅琴,你是见过世面的人,
不会笑话我吧?」
「我笑话你干嘛?我原来是英语系本科,在职读了个工商行政管理硕士,其
实就是公司出钱给我买了块招牌。如今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学历呀?」雅琴
笑着回答。
「雅琴姐,我也叫你声姐吧,你是明白人儿,能理解我。学校里的人都瞧不
起我,说我整天傍着李校长。天地良心,我傍上去的时候,他可才是院长。再说,
我老公你也看见了,没什么用,是个废物,我一个女人,专业上又不行,不找个
靠山行吗?」
「是啊,女人在职场,太难了。」雅琴由衷地感叹。
「雅琴姐,我多句嘴,你回头劝劝你们家文老师。他时不常就冒出几句怪话,
说学校里几个老海归,包括李校长,是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才回的国。你说,这话
虽然是实话,可让人听了多不舒服,如今谁愿意听实话?」
「我回头说他,我一定说他,文若就是一张嘴没把门的。」雅琴生气了,有
些失去控制,「其实他自己也没什么用,到现在连个正教授也不是,整天就会给
老婆孩子脸色看。」
「唉,男人都这样,我老公是苦头吃太多了,实在没办法才醒悟的。其实李
校长很看中文老师的,昨天晚上在床上,老李跟我说,雅琴姐,别笑话我,老李
在床上说,年末就把文老师提正,」伦琴皇后压低声音凑近雅琴说,「还有,上
面准备任命文老师做工学院副院长,国家最近抓产研结合,咱们学校除了文老师,
谁都没有大公司研发经历,这东西不是随便就能吹出来的。」
雅琴心里一动,没有作声,等着伦琴皇后继续说下去。
「其实老李人还是不错的,讲好的事情总能兑现,也没有什么怪癖,性虐待
什么的绝对没有,就是喜欢从后面弄,没办法,小时候在农村尽看牲口配种来着,
要是女人主动一点撅起屁股,老李会很高兴的,还有,」伦琴皇后上下打量着雅
琴,「你这身打扮不错,老李喜欢良家妇女,裙子稍微长了一点儿,要是,」
「停一下,停一下,」雅琴打断伦琴皇后,「您跟我说这些干嘛?您和李校
长生活上的琐碎事儿,没必要跟我说。」
「是吗?」伦琴皇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雅琴,「我怎么觉着对你可能有用?好
吧,不说了,我去里面照看一下吴教授的小夫人,她今天可是个重要的角儿。」
说罢,伦琴皇后转身便走。雅琴正琢磨伦琴皇后的话,那女人又折回来,从衣兜
里掏出一个摺叠的信封,塞在雅琴手里,说:「差点儿忘了,老李说上次你去他
办公室,把一件重要的东西落下了。」
雅琴低头打开来,抖了抖,掉出一张房卡,还有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
写着:罗马假日酒店,一八八八号,明天上午十点。雅琴顿时明白过来,脸红一
阵白一阵,抬腿去追伦琴皇后,那女人已经没影儿了。
客厅里,吴彬和文若正谈论着什么。沈芸安静地站在吴彬的身边,挽着丈夫
的臂弯。李校长就坐在对面,沈芸忐忑不安,禁不住偷偷望了对面一眼,正好李
校长也在看她。四目相对,沈芸赶紧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暗暗后悔:真不
该穿这身衣服来。这是沈芸和李校长之间的一个秘密。
那天下午在校长办公室,李校长最后送给沈芸一只衣袋,里面装的就是这套
白色的衣裙。几天前李校长还专门打电话,嘱咐沈芸今天一定要穿来,搞得沈芸
一直心神不定。沈芸知道,这套白色的衣裙,是李校长的初恋情人,另一个叫小
芸儿的女孩儿,当年经常穿的。沈芸也知道,李校长对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
他把自己当作了另一个小芸儿的替身。沈芸当然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不能当
也当不了另一个女孩儿的替身。
今天早晨,沈芸非常犹豫,要不要来李校长家,她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但
又说不清楚。李校长显然不是什么坏人,对自己有些好感,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一个男人,能够对二十年前的初恋念念不忘,肯定是重感情的好男人。
最终,沈芸不仅来了,还按要求乖乖地穿上了那身衣服,为什么,谁也说不
清。沈芸从小没有妈妈,又不讨父亲喜欢,内心非常渴望那种长辈的爱。虽然沈
芸一直叫吴彬哥哥,但他只是小哥哥不是大哥哥。李校长就不同了:成熟,稳重,
事业有成,方方面面都能安排好,比老学究文若,大男孩鹏程,莽夫程教练,还
有白面书生吴彬,都要高明许多,况且,他还有一桩不幸的婚姻。
沈芸正胡思乱想着,伦琴皇后挤了进来,上来拉住沈芸,说:「小姑娘,走,
我带你上楼各处看看,其他太太们都去过了,下次你买房,就照着这个标准。」
沈芸吓了一跳,本能地抬头看丈夫。伦琴皇后於是转向吴彬,问:「吴大教
授,把你的小夫人借来用一会儿,舍得不舍得?」
「舍得,舍得。」吴彬忙不迭地回答,还自以为很幽默,「借去用吧,慢慢
用,不着急还的。」
伦琴皇后把沈芸拽出人堆,还不忘回头对文若风风火火地说了一句:「文老
师,别愁眉苦脸的,你是内定的下一批正教授博导,我不开玩笑,你太太在后花
园等你,让你去赏菊赋诗。」
大家都笑起来,文若摇摇头,也笑了。
沈芸依依不舍地走上楼梯,忽然心中一阵哀伤,她幽怨地回过头,看到的是
丈夫鼓励的目光,还有李校长高深莫测的眼神。
北京通常刮北风或西北风,城北的昌平,怀柔和密云污染最少,交通也还算
方便,所以新贵们往往把别墅买在这里。伦琴皇后拉着沈芸,一个房间一个房间
地参观,不厌其烦地介绍,好像她是这里的女主人。沈芸摸摸这儿,看看那儿,
又是羨慕又是憧憬,渐渐地忘记了其它事情。到了房子西南角的主卧室,沈芸再
也走不动了。
朝南和朝西的两面,几乎没有墙壁,从上到下一水儿落地玻璃窗。将近中午,
南面灿烂的阳光直射进来,暖洋洋地春意盎然。再看西面,巍峨的群山几乎就在
眼前,苍翠之间点缀着金黄和深褐。
沈芸情不自禁地说:「当有钱人多好啊,我们家是二十年的老楼房,还是朝
北的单元。」
伦琴皇后挽住沈芸,说:「小妹妹,这些你很快都会有的,吴老师如今是大
教授,博士硕士想招多少招多少,多一个就多一份补贴,要是招在职生,油水更
大,还有,」
伦琴皇后贴近沈芸,小声说,「以前吴老师办工商行政管理班,后来给我们
家那位要去了,记得不?我们家那个废物太没用,越办越差,大公司有钱的老闆
都不愿意来。你知道吧,李校长说了,下学期还给你们家吴老师,那可是肥差,
你就等着数钱吧,小心手抽筋。」
伦琴皇后说得天花乱坠,沈芸听得稀里糊涂。
「真的?那您不生气?」沈芸天真地问。
「我的傻妹妹,我生什么气呀?这种肥缺,干三年就行了。」伦琴皇后搂着
沈芸,故意压低声音,「我们家啊,捞够啦。」
沈芸知道伦琴皇后讲话不是很靠谱,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陶醉了。
「这儿通轻轨,房价太贵了,听说远一点儿的密云还没太涨。」沈芸开始自
言自语。
「说得太对了,我们家刚在那边买房,我还没敢跟大家说呢,怕招人嫉妒,
下礼拜我带你去认认门儿。我们家旁边正准备开发新的高尚别墅区,还有红头阿
三把门,说是能直接看到水库。」伦琴皇后说得云山雾罩,又话中有话,「小妹
妹,你好福气啊,这么年轻就能过上好日子,跟对人喽。」
沈芸没有答话,站在秋日的阳光下面,暖洋洋的,做着白日梦。
伦琴皇后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继续热情地说:「密云那边买房的事儿就包
给我,有了豪宅,家具也不能马虎,好马配金鞍嘛,你看这张床,够不够档次?
躺上去,试试!」
沈芸像是被催了眠,被伦琴皇后指引着,爬上房间正中的软床,糊里糊涂地
躺了下来。
伦琴皇后看着床上宛若少女般的少妇,心里充满嫉妒,她的嘴角,露出一丝
不易察觉的冷笑。
「小妹妹,闭上眼睛,对,闭上眼睛,想像一下,你和吴老师的幸福生活,
过几年,你们会有一双儿女,想像一下,他们就躺在你的边上,左边是女儿,右
边是儿子,对,就这样,我下楼给你拿一个冰激淋,躺着别动,等我回来。」
楼下,牌局正激烈。
李校长一面出牌,一面不时往楼梯处瞟一眼,终於,他看见伦琴皇后露出头,
向他使了个眼色。李校长笑呵呵地放下牌,站起来爽朗地说:「今天手太臭了,
原来平常你们是故意让着我的,现在职称到手,用不着我了,就痛下杀手!」
大家都笑起来。
李校长让开座位,转头对吴彬说:「我得去放放水,洗洗手,吴教授,替我
扛几圈儿!」吴彬还想推辞,被众人不由分说按在了椅子上。吴彬看到李校长走
上楼梯,心里空荡荡的,他压住心绪,认真地打起牌来。
后花园里有一条曲折的小径,两旁不知名的树木,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
文若和雅琴,踩着秋叶,慢慢地走着。
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文若先开了口:「雅琴,刚才那个伦琴皇后,当着
大家的面,说我是内定的下一批正教授博导,没头没脑的,我当然没在意。」
「嗯,她也跟我说了,还说让你去工学院主抓产研结合。」雅琴平静地回答。
「真的?那可是我的强项。」文若没有那么平静,停下来,踢着路边的荒草。
「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她是这么说的。」雅琴也停下脚步,看着丈夫,问,
「文若,自己的事不能靠别人,我问你,职称申请表你是填,还是不填?要是填,
你准备什么时候填?」
「填吧,我回头就开始,费不了多少工夫,这几年,我都填了好几次了。唉,
我知道,我好比一头拉磨的驴,这职称就是眼前的一串胡萝蔔,但是该申请还得
申请,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文若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雅琴追上去,拉住丈夫问:「文若,你告诉我,这个职称,对於你们读书人,
就那么重要?」
一阵西风吹过,无边的落木,萧萧而下。一片枯黄的树叶,飘落在文若的肩
上。文若停下来,站住,仰头望着萧瑟的树梢,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说:「我很
少和老同学老朋友联系,国内的不敢联系,国外的更不敢联系。人家难免要问问
近况,我怎么回答呀?这些年,年轻人提拔得很快,有些国家重点实验室,负责
人才三十出头。我都四张多了,教授还带个副字,树有皮人也有脸啊。」
文若摘下肩上的落叶,凝视了一会儿,丢到脚下,「雅琴,我知道我现在这
种状态,非常影响夫妻关系,对孩子的成长更是不好,可是我真的很难控制情绪。
雅琴,我不是抱怨你,当初回国,恐怕是个错误的决定,我那些一道被裁的同事,
后来经济形势好一点,陆陆续续都被招回去了。」
又一阵西风吹过,送来几许寒意。
雅琴默默地点点头。
「文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雅琴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房卡。
文若夫妇没有注意到,隔着树梢,别墅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有一双眼睛,
一直注视着他们。
李校长光着上身,站在窗口望着外面,伦琴皇后蹲在脚下,正给他解开腰带。
「你跟她讲清楚了?」李校长问。
「我没把话讲太露,不过她肯定明白。那女人见过世面,对这种交易好像也
不陌生,我看八九不离十。」伦琴皇后把李校长的长裤褪到脚踝,一面解开男人
的鞋带,一面不无嫉妒地说,「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好。」
李校长没有答话,只是轮流抬起双脚,让女人除去鞋袜和长裤。他看着后花
园里徘徊着的文若夫妇,心中无限感慨:快要结束了,等到明天,一切都该了结
了!李校长和很多领导干部不一样,他做事低调,对上恭敬,对下也不很苛刻。
实事求是地讲,李校长的生活作风是不错的,除了结发妻子,他只有伦琴皇后一
个女人。
李校长的老家在河南陕县农村,他出身贫寒,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他
深知,自己没有背景,必须非常小心谨慎,稍有疏忽就可能前功尽弃,因此,即
使对於出轨的妻子,他也仍然保持着名义上的夫妻关系。
李校长和女教师女学生谈话时,一般都开着门,这是从国外带来的习惯,君
子不处嫌疑之间。伦琴皇后对於李校长,更像是走狗而不是情妇。有些事情,领
导亲自出面不太合适,一条忠实的走狗就很必需了。当然,李校长也需要一个女
人,来证明自己的男性功能仍然正常。
李校长的内裤正在被扒下。他再次抬起脚,方便女人完成最后的准备工作。
李校长看着楼下的文若,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怜悯:可怜的男人,刚入校时还
意气风发,几年下来都鸵背了,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当年没管住下半身呢?李
校长的幼年,童年和少年都是清苦的,唯一的乐趣就是坐在打穀场上听老人说书。
从那些朴实的演义故事里,他懂得了,古今成大事者必须能忍,忍世间难忍之事,
同时,他也牢牢记住了,有两件事绝对不能容忍: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李校长把目光转到文若妻子的身上。这个女人是无辜的,行为举止颇合礼仪,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中国人讲究父债子偿,夫债妻偿。可怜的女人,听说女儿都
上高中了,明天还要去酒店包房,给自己丈夫的老闆奸淫。
李校长长叹一声,眼中的仇恨暗淡了许多。他居高临下地打量起这个仇家的
女人:修长的身材,得体的装束,处处显出知性,时时难掩从容,比伦琴皇后这
种贱货强多了!李校长的阳具,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慢慢地挑了起来。
「色鬼,想着搞别人的老婆,就那么来精神儿?」
是伦琴皇后,李校长几乎把她忘了。
「骚货,少费话,闲着你了?给我口交!」
啵滋,啵滋。
明天该怎么日仇家媳妇儿呢?当然还是从后面日,她得撅起屁股!是让她跪
着趴在床上,还是站着伏在什么东西上面呢?嗯,这个女人腿挺长的,站着日也
行,房间里不是有一张梳妆台吗?高矮正合适。对,就让她趴在梳妆台上,对着
镜子,一目瞭然嘛!还有,是让她全脱还是半脱呢?这个年龄的女人,肚腩肯定
是有的,皮肤也未必好,别败了兴致,就让她半脱吧,脱光下身就行!
啵滋,啵滋。
李校长亢奋起来。他朦朦胧胧地看见,楼下的花园里,多出一张梳妆台,文
老师的妻子走过去,踩着满地金黄的落叶,轻轻撩起长裙,慢慢褪下内裤,分开
修长的双腿,无奈地伏在台上,然后,把裙子缓缓卷到腰间,双膝微曲,腰肢慵
软,雪白的屁股,便高高地撅了起来。人们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把文老师夫妇
围在中央,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指手画脚,更多的是目瞪口呆,幸灾乐祸。
文老师站在圈子里,默默地看着妻子宽衣解带,摆出女人最羞耻的姿势,却
一筹莫展,无能为力。高潮来临了,李校长本人,身披大红斗蓬,神仙般从天而
降,落在人群中央。人们欢呼起来。李校长目光如矩,环视四周。鸦雀无声。刷
地一声,李校长甩掉斗蓬,亮出一身腱子肉,外加一根巨棒,黝黑如铁,坚硬似
钢。人们再次欢呼起来。
李校长步伐坚定,走过去,立在文老师妻子的背后。「插进去!插进去!」
呼声震天。
李校长抬起一只手。鸦雀无声。
李校长转过头,目光炯炯,直视着文老师。文老师看看妻子,看看人群,又
看看那根巨大的阳具,无奈地点点头。微笑着,李校长伸出双手,分开文老师妻
子雪白的臀肉。黝黑粗长的阳具,抵住了水汪汪的阴户。依然鸦雀无声。噗!油
光锃亮的龟头,进去了!
「插到底!插到底!」欢呼声直冲云霄。
李校长抬起一只手。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李校长再次转过头,目光炯炯,直视着文老师。文老师看看妻子,看看人群,
再看看那根巨大的阳具,低下了头。朗朗乾坤,艳阳高照,硕大的阳具缓缓前进
着,终於,又是一声,噗!李校长的小腹,撞上了文老师妻子的臀尖,一捅到底。
雷鸣般的欢呼。
啵滋,啵滋。
李校长越来越亢奋。他双手紧抱伦琴皇后的头,狠狠地往自己的胯间推送,
彷彿抱的是文老师妻子的屁股。现实中的李校长,没有一身腱子肉,更谈不上什
么巨棒,可他仍然是一个活生生的,具有杀伤力的男人。伦琴皇后虽然是护士出
身,擅长伺候男人,但她始终没有掌握深喉的技巧。在猛烈的攻击下,伦琴皇后
剧烈地干呕起来。
李校长不得不停了下来。伦琴皇后费力地吐出口中的阳具,连连咳嗽,一边
抹着口水,一边没好气地说:「色鬼,吃药啦?你忘了,你的初恋小山楂还在隔
壁呢,都一刻多分钟了,别明白过味儿跑了!」
李校长惊醒过来,今天的重头戏,在隔壁主卧室的大床上。
(第二十七章)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晴朗的天空只有几丝云彩。灿烂的阳光,透过宽大
的落地窗,慢慢地从地上爬到床上,又从床上爬到吴彬妻子的身上。
沈芸仰面躺在李校长的床上,四肢舒展,尽情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她闭着双
眼,面带笑容,思绪像原野上的蒲公英,漫天飞舞:真舒服啊,不管是在密云还
是别的什么地方,房子一定要朝南!这几年太辛苦,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用愁了!
医院的大夫不是说了吗,我们俩没问题,就是太紧张,这回放松下来,说不定很
快就能怀上。嗯,生两个,没准儿真是一儿一女呢!
沈芸幸福地笑了,她彷彿感觉到,一个可爱的小宝宝,正依隈在身旁,胖乎
乎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妈妈,从小腹到前胸,一点点爬上乳房,那么温柔,那
么真切。沈芸情不自禁睁开眼睛,啊,她紧张得几乎停止了呼吸!是李校长,上
身赤裸,下身只围了条浴巾,侧卧在床边,一只手正搭在乳房上面!
一瞬间,沈芸的身体僵硬了,无法动弹。
楼下的客厅里,还是那样熙熙攘攘。人堆中,吴彬努力地打着牌,却还是不
时犯些低级错误。他很难集中精力,总觉得心神不宁,不自觉的朝楼梯望去,有
种忐忑不安的感觉。终於,对家无法忍受了。
「我说吴老师,你怎么搞的?当上教授,乐得连牌都不会打了?再这样,我
可要求换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让位,我让位!」吴彬满脸郝
色,忙不迭地道着歉,起身让出了位置。立马就有人补了位,大家继续熙熙攘攘。
吴彬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走开还是再站一会儿。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吴
彬扭头一看,原来是伦琴皇后的丈夫王老师。王老师把吴彬拉出人堆,颇为同情
的样子。
「唉,换了谁都会想不通,吴老师,我理解你,理解你啊!走,外面散散心!」
吴彬被弄得莫名其妙,一面跟着往外走一面问:「王老师,谢谢你啊,给我
解围。你说我什么想得通想不通的?」
「唉,吴老师,第一次,都是这样,我知道你要面子,不过在我面前,就不
必那么躲闪啦!」
「王老师,什么躲闪,我有什么可躲闪的?」吴彬更加莫名其妙了,「王老
师,你知道的,我最近脑子有点慢,你讲清楚一点好不好?」
王老师停下来,定定地看了吴彬一会儿,问:「吴老师,你是装糊涂还是真
糊涂?你老婆,在楼上。」王老师伸出一根手指,指指天花板。
「这个我知道,你夫人带她去的,说是参观参观,怎么了?」吴彬是真糊涂。
「你老婆,在楼上,李校长,也在楼上,他们俩正在,」王老师吞吞吐吐,
欲言又止。
吴彬从王老师的神情中,看出了可怕。他感觉到不对,急了,一把抓住王老
师的袖子:「王老师,你快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小声一点儿!」王老师看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们,压低声音说,「吴
老师,这里不方便,走,外面讲话!」
楼上,主卧室,大床上。
李校长紧挨着沈芸侧躺着。他的手,搭在别人妻子的腰间,轻轻抚摸着。沈
芸不住地颤抖,浑身绷得紧紧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咬住嘴唇,夹紧双
腿。李校长温柔地亲吻着沈芸的耳垂,喃喃地说:「小芸儿,二十年前,你答应
过我,要把自己完整地交给我,现在我来了!小芸儿,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啊!」
「不,校长,那是另一个小芸儿,不是我,您弄错了。」沈芸小心翼翼地抗
拒着。她更愿意相信,李校长只是错爱,把她当成了初恋情人。不管怎样,那应
该是一种美好的感情。
「不,小芸儿,我没有弄错,你就是我的小芸儿,你还是那么善良,还是那
么羞涩,一点儿都没变,小芸儿,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李校长的手向下移去,开始在沈芸的小腿上游动,然后又翻转向上,探进了
纱裙的下摆。沈芸不敢再讲话了,她紧紧地夹住自己的大腿,不让那只手靠近双
腿间的敏感处。隔着薄薄的丝袜,沈芸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过去从来没有过的
感受,羞愧,酥麻和刺激。
沈芸做过公关小姐,但时间很短,结婚后她几乎忘记了这段历史。她的内心
一直是纯洁的,修复了处女膜之后,她甚至相信,自己的身体也是纯洁的。沈芸
不敢和这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翻脸,但她也不能任人宰割,无所作为。当李校长的
手摸到她的私处时,沈芸坚决地伸手把它挡住了。
「小芸儿,我爱你,我不会伤害你,我知道你个是纯洁的好女孩儿。你不愿
意我碰你的下身,那么,就让我搂着你,静静地躺一会儿,好吗?」李校长温柔
地喃喃自语着,把沈芸轻轻侧搂在怀里。吴彬的妻子羞红了脸,没有同意,也没
有拒绝。
其实,李校长并没有停止攻势,只是把方向转到了吴彬妻子的上身。沈芸后
背的裙扣正在被解开,先是最上面一粒,然后是下一粒,再下一粒。每一粒钮子
的解开,都伴随着一次颤抖。沈芸忽然有了湿润的感觉,从裸露的脖颈,慢慢地
向肩部移动,这是李校长的亲吻。不行,得想办法,既不伤李校长的面子,又让
他知难而退。楼下这么多人,只要冲出卧室,他总不至於追出来吧?
沈芸决定起身下床,摆脱开这个男人的纠缠,可是,她的身体被男人箍得紧
紧的,无法动弹。沈芸告诫自己:别慌,稳住神,下面有很多人,随时可能上来,
李校长是有身份的,不敢太怎么样。
的确,李校长没有怎么样,只是不断地亲吻吴彬的妻子,不断地讚美她,讚
美她的美丽,讚美她的纯真,讚美她的善良。沈芸的身体开始酥软,她盼望着赶
紧有人上来,可是她又怕有人上来,被人看到这副样子,该怎么解释?
花园里,秋意正浓。
吴彬愤怒着,脸色已经发青。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李校长,要睡
自己的老婆沈芸?这怎么可能?这还有没有王法?吴彬简直快要发狂了。王老师
拍拍他的肩,颇为同情地安慰道:「唉,吴老师,忍了吧!你看我,忍了这么多
年,有什么办法呢?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像你我这样的普通男人,就不该娶漂
亮老婆,这就是古人说的怀璧其罪。」
「什么你我这样的男人?王老师,我和你不一样!你根本就不是男人!你拿
自己的老婆换饭吃,我可不用!」吴彬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他只觉得,一股怨
气直冲头顶。不行,不能让那个姓李的得逞!要保护老婆,要赶紧救出小芸儿!
吴彬一个转身便要走,但是被王老师一把拉住。
「小吴,你疯了吗?你还真以为这个正教授,是你自己凭本事挣来的?我告
诉你,那是你老婆看你可怜,拿自己的身子跟校长换来的!你现在得着便宜,就
要反水,校长会善罢甘休?他能让你上,就肯定也能让你下!老李可不是个简单
的人,你今天得罪了他,以后在这一行还怎么混?吴老师,我是为你好!」
吴彬瞪大眼睛看着王老师,好像在听天书。王老师以为他回心转意了,继续
说道:「吴老师,我理解你。刚开始,我比你还激动,我菜刀都抄起来了,可我
又一想,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着呢?我乾脆就想开了,你玩儿我老婆,可以,
给我拿好处来。你看我这几年下来,房子,车子,票子,什么都有了。老婆算什
么?刘皇叔说得好,老婆是衣服,衣服破了可以补,要我说,衣服破了还可以换!」
王老师松开手,凑进吴彬低声说:「不瞒老弟,我在外面也有女人,不止一
个,比老婆年轻漂亮多了。吴老师,好好想想,有没有女学生女助教什么的,学
业不行,家里困难,或者有别的什么事求你,有没有?有,那就对了!堤内损失
堤外补,老弟,别一棵树上吊死!哎,哎,吴老师,你别走啊,冲动是魔鬼,我
还没说完呢!唉,怎么这么倔呀!」
不知不觉间,李校长把沈芸的连衣裙,从肩部慢慢拉了下来。隔着白色的蕾
丝边胸罩,他温柔地抚弄着别人妻子的双峰。沈芸喘息着,扭动着,浑身瘫软,
柔软的乳房,变得又涨又硬。她发觉,自己开始难以控制身体了。李校长将沈芸
放下,让她平躺在床上,欣赏着她那美丽的胸部:白色的胸罩,勾勒出饱满的曲
线,多么迷人,多么刺激!
李校长的阳具,已经坚挺得快要爆炸了。动手吧!吴彬妻子的胸罩被解开了,
白晰柔嫩的娇躯,映衬着高耸挺拔的乳峰,还有那少妇甜美的面庞上,娇柔慵懒
的无助,和无法掩饰的哀羞。李校长加强了攻势,少妇的一只乳房被他咬住,另
一只乳房则被夹在手指间搓揉。
沈芸的两只乳头肿涨难耐,她渴望着男人的抚弄,来消减这样的痛楚,可是,
她惊恐地发觉,自己的子宫开始酥麻,连绵不绝,连同阴道,直逼阴唇。沈芸害
怕了,虽然内心竭力抗拒,可生理的本能是无法控制的。
她无声地呼唤着:吴彬哥哥,快来救你的妻子!你不必跑上来,你只要在楼
下大声呼喊!吴彬哥哥,难道大声呼喊你都不会吗?
沈芸啊沈芸,你为什么不能大声呼喊?
李校长依然含着一只乳头,手,却慢慢松开了,往下移去,停在平坦的小腹,
抚弄了一阵,然后,再向下,一点点,一寸寸,探去,再探去。不!不要!吴彬
的妻子抗拒着,彷彿正在融化的雪人,声音愈来愈细,抵抗也越来越弱。
白纱连衣裙彻底离开了沈芸的身体。
李校长的攻势更加凌厉了,他开始亲吻吴彬妻子的嘴唇。沈芸双唇紧闭,左
右摇晃,她不甘心,她还要抗拒。说时迟,那时快,李校长突然伸进沈芸的内裤,
不由分说,一把抹到膝盖。沈芸卒不及防,一下子呆住了,不知所措。就在这犹
豫之间,李校长再接再厉,一拉一扯,女人的内裤,彻底离开身体,被丢在了床
脚。
李校长一面喘着粗气,一面顺手按住了沈芸的私处。沈芸全身颤抖着,她的
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李校长没有给少妇喘息的机会,一阵热吻,吻开了吴
彬妻子的嘴唇,舌头,顺势探了进去。轻轻一阵挣扎,沈芸全身就被融化,她几
乎要放弃了。
两人忘我地拥吻着,舌尖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难离难弃,吸吮着,翻腾
着,搅动着。李校长疯狂地吻着吴彬的妻子,一手搂着她的脖颈,一手揉搓着她
的阴户。沈芸的双腿用力绞动着,爱液,沽沽而出,沾湿了自身,也沾湿了男人
的手掌。
李校长爬起身,分开吴彬妻子的双腿,跪在了其间。
吴彬奔过客厅,没有人注意他,大家专心致志地打牌聊天,全然不在意别处
正发生着什么。吴彬怒气冲冲地爬上二楼,脚步却越来越沉重。走廊口,伦琴皇
后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吴彬,冲着主卧室的房门努努嘴:
「也许还来得及。」
吴彬的脚步越来越缓慢。王老师的话一遍又一遍,在他的脑海中回响。是啊,
如今这世道,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光有本
事没用,关键得有人提携。李校长确实不是简单的人,他能让人上,也能让人下。
今天得罪了他,以后在这一行还真的没法混了,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拿小芸
儿做交易!能不能这样,假装无意中进错了门,大吃一惊,拉起小芸儿就走,回
头再给李校长送些钱。这个方案或许行得通,保住了自己的里子,也保住了李校
长的面子。
吴彬真是书生气。古人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白狼;今人说,舍不得老婆,
套不住色狼,哪里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事?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千钧一
发的时候,还考虑什么万全之策?要么自认倒霉,献出老婆,要么不顾一切,沖
进去救人。
李校长腾出手,拎起了吴彬妻子的双脚,轻轻除去白色的皮鞋。看着丝袜下
美妙的肉体,李校长的龟头,禁不住渗出了几滴黏液。好美的尤物啊,给吴彬那
个书呆子用太可惜了,经过这几个月的开发,今天终於该验收了!从第一眼见到
沈芸,李校长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她的身体!二十年前失去的,今天一定要
加倍补偿!善良的人们,也许会认为,李校长是个怀旧的人,他只是把吴彬的妻
子,当作了初恋情人的替身。
其实,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更没有这么浪漫。李校长对他的初恋情人,
早就没有了爱,只剩下怨恨和自卑。没有和那个上海姑娘结婚,他并不很懊悔。
他所遗憾和痛恨的,只是不曾佔有那个姑娘,不曾以此刺痛她那势利的父母。李
校长决定,把他对自己的妻子,初恋情人,初恋情人的父母,以及一切城里人的
怨恨,都发泄在不幸的吴彬妻子的身上。
可怜的沈芸!
吴彬的妻子知道,关键的时刻来到了,可以被爱抚,可以被强吻,但绝不可
以被插入!沈芸唤起最后的良知和勇气,开始用尽全力拚命挣扎,可是,她的努
力马上就被瓦解了。为什么?因为李校长趴了下来了,他开始吸吮女人的阴唇。
沈芸给自己的丈夫口交过,过去在海南,也曾经给客户做过口活,但是,从来没
有男人,如此厚爱她,愿意为她舔吸私处。
沈芸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还弓起了双腿,这样,李校长的舌尖更加深入,
直探阴核。呻吟声越来越大。突然,沈芸浑身颤栗,子宫深处一阵紧缩,一股潮
水,汹涌澎湃,喷薄而出。天哪,原来这就是高潮!
其实,不论婚前还是婚后,沈芸都没有真正享受过性爱。婚前自然不必多说,
那只是一种毫无感情的交易。婚后,吴彬虽然很温柔,也很会疼人,但他往往是
很快就泄了。沈芸虽然感觉到了做爱的舒服,但从来没有体验过高潮这种境界,
现在,她情不自禁几乎要叫喊起来。
吴彬的妻子已经泄了,可李校长的攻势并没有停止。他从沈芸的腿间爬起来,
抹了抹嘴,抱住女人热吻起来,同时,一手扶着自己的阳具,硬硬地抵住了女人
的阴户。
吴彬妻子的心中,发出最后的呐喊︰小芸儿,不能被插入!
吴彬站在主卧室的门前。手,握住了门把,但却没有勇气推开。
隔着门板,隐约传来呻吟和喘息。对於这些,吴彬并不陌生。
完了,太晚了,一切都已经发生!
他明白了,为什么早晨的时候,妻子那么不情愿,也明白了,自己的一切都
是如何得到的。
吴彬的手,松开了门把,慢慢地垂了下来,两行热泪,潸然落下。他想到了
十年前的那一幕:平安夜,推开房门,妻子和妻子的外国老闆,也是这样的呻吟
和喘息,愤怒,扭打,离异,然后,又得到了什么?父母的不解,朋友的怜悯,
同事的嘲笑,甚至学生的轻蔑。十年过去了,现在,妻子和自己的中国老闆,正
在呻吟和喘息。不解,怜悯,嘲笑,轻蔑,这一切,难道还需要再经历一遍吗?
李校长对吴彬的妻子,发起了最后的总攻。他的阳具,已经硬到了极点,准
确地顶在沈芸的阴道口,正努力地向内试探。只要李校长的腰身,再往下一沉,
一切,就都成为现实,然而,这最后的一步,却显得如此艰难。吴彬错了,现在,
还不算太晚,最担心的,还没有发生。
他忠贞的妻子,正进行着最后的抵抗。沈芸喘息着,呻吟着,水淋淋的阴户,
已经敞开,但是她的双手,依然死死地托着李校长的腰。不能屈服,要坚持,坚
持就是胜利!吴彬的妻子鼓励着自己,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娇小的女子,她的
体力,正在一点点地耗尽;她的意志,也在一点点地衰竭。为什么,这个世界上
的苦难,往往要弱女子去承担?
门外。
吴彬痛苦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绝望了,冥冥中,他想到了王老
师的话:堤内损失堤外补,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有没有女学生女助教,有事求你
的,有没有?吴彬苦苦思索着,渐渐地,门内的呻吟和喘息似乎消失了。吴彬豁
然开朗起来,这世道,不就是你搞你的,我搞我的,你搞我的,我也搞你的吗?
有什么亏不亏的?搞得越多越狠,越不亏!
对呀,三年级的几个女生,长得还不错,前几天来求我,找工作和考研的事,
还有去年招的两个女硕士,在职的,还蛮有韵味,特别是那个黑龙江的,一直想
着留京。还有吗?好好想想,对了,刚刚转正的小杨助教,托我帮她把丈夫从陕
西调进北京。这些忙,我是可以帮的,过去也帮了不少,可惜都白帮了,只换来
个好名声和几盒月饼。他母亲的,名声有什么用,名声好就能提职称吗?名声好
就能保住老婆吗?
忽然,吴彬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小腹,一阵燥热,在这种场合下,男根,居
然硬了起来!吴彬忘记了一切,不管周围有没有危险,解开裤子,先掏出来再说。
真的,好硬啊,从来没有这么硬过,好像还长了一点,也粗了一些!他母亲的,
阿拉也是男人,也要往上爬,也要捞钱,也要搞女人!吴彬握着自己的阳具,呼
哧呼哧地套弄起来。
找工作考研,得上床!
呼哧呼哧。
留京,也得上床!
呼哧呼哧。
调进北京,更得上床!
呼哧呼哧。
门内。
吴彬妻子的抵抗,愈来愈弱。她失败了,但是她尽力了。李校长的腰身,沉
了下来。他的龟头,正分开两片娇嫩的阴唇,一点点地挤入。
吴彬妻子的脸上,流下了热泪:小芸儿,你被插入了!
楼下传来一阵喧譁。
「走了,走了,不玩儿了,开饭了!」
「咦,主人呢?要不要再等等?」
「不等了,不等了,校长日理万机,没准儿在接教委的电话。咱们先吃起来,
边吃边等!吃饭不积极,肯定有问题!」
秋高气爽。
蓝天。
白云。
生活啊,你是这样美好,你又是这样无奈,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尾声)
又是一个阴暗的早晨,天空灰濛蒙的,连街对面的楼顶都看不清楚。
罗马假日酒店。
一八八八号包房。
卧室的席梦思床上。
雅琴端坐在床沿,面对着梳妆镜。镜子里的女人一身白领装束:白色的真丝
衬衫,灰色的西服套裙,肉色的长筒丝袜,和黑色的高跟皮鞋。雅琴比约定的时
间早到了许多,李校长,也就是丈夫的老闆,还没有来,但应该就在路上,快了。
雅琴没有什么紧张,焦虑或不安,也许,她已经习惯了。
雅琴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今天会不自觉地穿这样一身衣服?思考了许久,
她终於想起来了,十年前,在老闆傑克的办公室里,她第一次失去自我时,穿的
就是这身衣服。
真快呀,十年过去了,妞妞都上高中了,过两年就考大学了,该报什么专业
呢?还是学工程吧,将来出国,听文若讲,在美国加拿大,女孩子学工程容易找
工作。无论如何,千万别学文科,太辛苦了。
雅琴回想起自己的经历。本来,雅琴一直品学兼优,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
喜欢数学,结果高二文理分班时去了文科班。多少年来,她一直后悔当初的选择。
雅琴常常想,如果自己是做技术的,长得再稍微丑一点,也许生活会平静许多。
女人啊,如果你生来丑陋,那么你是不幸的,但如果你天生丽质,那么你也许更
加不幸。
雅琴从初中开始,就有男生追求,到了大学,被评为校花,更是不得了。雅
琴和很多男生约会过,她接受亲吻和爱抚,但绝不上床,直到遇见了文若。雅琴
记得,那是一个周末,文若的舍友都回家了。文若和雅琴战战兢兢,一直弄到半
夜,才终於成功。
文若倒头便睡,雅琴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推醒文若,说:文若,文若,你醒
醒,你看呀,我的血。文若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声,便又翻身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文若醒来,看到了床单上淡淡的血迹,才明白过来,他紧紧搂
住雅琴,什么话也没有说。结婚以后,甚至生下了女儿,还是不断有男人来打扰
雅琴。文若出国之后,身边不怀好意的男人就更多了,但雅琴总是能够泰然处之,
不伤感情地巧妙应付过去,直到十年前的那次裁员风波。
每次想到十年前的那一幕,雅琴都感到异常屈辱和愤怒,但她从来没有后悔
过。雅琴十年来的职业生涯,如果用傑克的话讲,就是被不同的男人狠狠地干的
过程。可以说,十年前的那一晚,是雅琴事业的起点,也是她丈夫事业的起点。
当时的情况很明了,如果雅琴不牺牲自己的贞操,她也许至今只是一个小职员,
而她的丈夫,很可能被赶回国,连学位都没有,那样的话,日子还怎么过?
对於傑克,雅琴没有任何好感,那个男人完全是小人得志,但雅琴不否认,
傑克确实身强体壮,技巧也不错。那一晚,雅琴不仅体验了屈辱,也体验了婚外
性交别样的刺激,还有外国男人的硕大与强悍。
至今,雅琴都清楚地记得,粗大坚挺的外国阳具,刮过自己阴道的每一道皱
褶,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受啊!那一次的经历,改变了一切,后来圣诞节前傑
克再次求欢时,雅琴没有太多的犹豫。再后来,面对总经理和老约翰的非分之想,
雅琴的顾虑就更少,感觉好像是顺理成章。是啊,贞操就是那么回事,你看重它,
它就重要;你不看重它,它就一钱不值。
对於总经理,雅琴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她甚至觉得,那是个有点儿可怜的老
人,而对於老约翰,雅琴有着非常複杂的感情。雅琴知道,总经理办公室那出双
凤求凰,是老约翰一手导演的,但她也知道,老约翰确实动了真情,自己能走到
今天,至少有老约翰一半的功劳,后来,慢慢地,雅琴自己也动了感情。她不知
道,老约翰到底是父亲,还是情人,但是她知道,自己依恋那个不太老的老男人,
也需要他,在职场,在床上。
在丈夫离开的年月里,雅琴最大的欢乐,就是和老约翰周末的幽会。
星期五的下午,雅琴把妞妞託付给婆婆,告诉她自己要出差或者接待客户,
或者别的什么事由,然后,回到家中,精心打扮,换上漂亮的晚礼服,再赶到某
个高级餐馆。老约翰必定是西装笔挺,手持一枝紫玫瑰,已经等待多时。烛光晚
餐之后,再到酒吧饮半杯波尔多红酒,然后,两人携手并肩,回到老约翰的高级
公寓。拥抱,接吻,爱抚,宽衣,解带,上床。
老约翰虽然已过壮年,但他有无数的经验,完美的技巧,和充分的耐心。每
一次,雅琴都好像被送上了云端。雅琴最喜欢的是,老约翰一面轻抽浅送,一面
在她耳畔喃喃地背诵着情诗。多么温馨,多么浪漫。雅琴其实不是女强人,她是
一个小女人,她会撒娇,会任性,她需要被呵护,她渴望被爱抚。
想到这里,雅琴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丈夫回国了,畸形的错爱也结束了。有一件事,雅琴始终感到内疚,那就是
老约翰临走前,在办公室里,最后的一次求欢。当时,雅琴虽然犹豫,最终还是
拒绝了情人。想到老约翰满脸的落寂,雅琴常常充满歉意和懊悔。也许,自己可
以通融一些,满足曾经的情人最后的愿望。毕竟,在那些寂寞的岁月里,是这个
男人,而不是自己的丈夫,给予了心灵的慰籍和身体的满足。每次性爱,老约翰
总是对雅琴百般恩爱,首先是吻遍全身,包括阴户,然后才温柔地插入,用最保
守的姿势,或者凤上龙下。
雅琴曾经告诉情人,自己愿意满足情人的要求,比如撅起后臀,让情人从背
后顶入,或者跪在情人的脚下,亲吻他的睾丸,吸吮他的阳具。然而,每一次,
老约翰都微笑着谢绝了,他捧着雅琴的脸,温柔地说:我的小女孩,你满足,就
是我满足;你幸福,就是我幸福。
多少年过去了,每当雅琴想到这些,她依然充满感激。再没有一个男人,会
像老约翰那样理解她,关爱她,纵容她,保护她,和帮助她。拒绝老约翰最后的
请求,是因为雅琴以为丈夫回来了,寄人篱下的日子结束了,可以开始正常的生
活了。谁能想到,到了不惑之年,居然又遇到这样的难题?早知如此,当初何必
拒绝情人最后的要求?
雅琴想,假如时光倒流,也许自己会毫不迟疑地跪下去,解开情人的腰带,
拉下他的长裤和短裤,含住他的阴茎,吸吮,套弄,让他尖叫,让他疯狂,然后,
站起身,背对他,把裙子卷到腰间,把内裤褪到膝下,弯下腰,伏在办公桌上,
把屁股撅高,把两腿分开,向他敞开阴户,还有后庭,问他,想要哪一样,还是
两样全要?想到这里,雅琴情不自禁站起来,褪下内裤,卷起裙子,分开双腿,
撅高屁股,伏在了梳妆台上。
望着镜子里尚存几分风韵的女人,雅琴悲哀起来,她看见了眼袋,皱纹,还
有丝丝白发。雅琴感到自己很可笑:自从进入社会,每一次所谓的成功,都是由
下半身决定的,和聪明才智或勤奋努力毫无关系。刚开始,被外国人欺负,那是
没办法,国家穷,个人更穷,只能忍耐。后来,外国开始不行了,外企本土化了,
外国男人也不那么趾高气扬了。
再后来,金融危机了,没了钱,外国男人眼看着一天天蔫了,这回该过上好
日子了吧?不曾想到,本土官僚特权阶层崛起了,迅速取代了外国人,而且心术
更黑,手段更辣。外国男人干坏事,多少还要装出一点道貌岸然,本土官僚则不
同,欺男霸女赤裸裸毫无顾忌。真是前门驱虎,后门引狼。
一个职场女人,要想出人头第,出卖肉体,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回想十余
年来的屈辱和牺牲,过去,一切都是为自己的事业,现在,又要为丈夫的事业,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雅琴不得不考虑,自己已经四十岁了,十年以后怎么办?
还有,女儿长大了,难道将来也要过这种日子?
雅琴悲哀着,她想起了那个遥远的梦:在那个被称为小瑞士的镇子里,春天,
山花烂漫,溪流暴涨;夏天,风吹草低,牛羊自现;秋天,层林尽染,五彩斑斓;
冬天,白雪皑皑,银妆素裹。雅琴啊雅琴,你知道吗?你曾经接近过那个梦想,
但是你放弃了。
雅琴想,假如当初不逼迫丈夫回国,生活也许清苦,也许平淡,但至少,不
会像现在这样,四十岁了,还要脱下裤子,撅起屁股,等待丈夫的老板来凌辱。
突然,雅琴冒出一个念头:不干了,辞职,卖房,换成现金,全家出国,再去加
拿大!
对呀,为什么早些时候没有想到这一步?是害怕所谓的文化挑战,还是割舍
不下父母亲情,抑或是留恋国内的声色犬马?雅琴想到,头脑里的那两个声音,
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对,何不听听它们的意见?雅琴等啊等,很久很久,那两
个声音才跚跚来迟。不过,激忿的声音没有了,只剩下无奈的声音和更无奈的声
音。
「雅琴,走吧,这些年,该赚的也赚够了,把东西卖了,够全家生活的,再
说,加拿大免费医疗,住满十年还有老年金,一个月两千加元呢。」
「雅琴,留下吧,走,没那么容易。打拚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一点社
会资源,说不要就不要了?加拿大好是好,那是人家的地盘,过两年新鲜劲儿没
了,恐怕又要后悔。再说,谁让你丈夫当年睡了人家的女人呢?」
「雅琴,话不能这么说,你丈夫和李太太是两相情愿,你这是什么?是卖身!
你都四十了,还要卖到什么时候?该收摊了!」
「雅琴,如今这世道,谁不卖?不卖那是没东西可卖!雅琴,别走,卖身这
东西,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你是过来人,知道这其实没什么。」
「雅琴,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们累了。」
「是啊,雅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已经厌倦了。」
无奈的声音消失了。
更无奈的声音也消失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
去,还是留?
留,还是去?
雅琴伏在梳妆台上,还在苦苦思索。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衣衫不整,屁股,
一直高高地撅着。雅琴的脑海里,充满了烂漫的山花,暴涨的溪流,金黄的落叶,
和袅袅的炊烟。
突然,狂风大作,一切都无影无踪,傑克跳了出来:「趴到桌子上去,脱掉
裤子,撅起屁股,让我狠狠地干你!」
「不!」雅琴大叫一声。
傑克消失了,总经理和老约翰走了出来:「雅琴,我们想和你共度一段美好
时光,就几个小时,在床上。」
「不,求你们别逼我!」雅琴哭泣起来。
总经理和老约翰也消失了,孟书记踱了出来:「来,熟女,上床!给我上床!
脱光衣服!等我吃片伟哥,回来好好操你!」
没等雅琴反应过来,李校长也走了出来:「你有钱,可我有权,在咱们中国,
有权的干有钱的,天经地义。」
「走,你们都走开,求你们放了我吧!」雅琴哭喊着,哀求着。
孟书记没有消失,李校长也没有消失:「走?洋人可以走,我们是中国人,
哪儿也不走,就在这儿日你!」
雅琴拚命地摇着头,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开。
走吧,快走,现在还来得及!
等一下,就这么一走了之,甘心吗?
去,还是留?
留,还是去?
一阵杂趿的声响。
房门打开了。
李校长,丈夫的老闆,到了。
在阴暗的早晨,为了争取晴朗的明天,人们忍耐,挣扎,奋斗,可是,一年
又一年,这苦难的历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第三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