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突围,我来断后!”
他奋起遍体鳞伤的身子,左冲右突,恰似困兽狂斗。
天穹剑客急向星辰、风雨、雷电、烟霞、霜露五剑靠拢,协力杀开一条血路,锋残剑缺,精疲力竭,终于逃出谷口。回头一看,六位剑客猛发出齐声惨叫,痛不欲生:远处尚未逃出的云雾剑客已成了个肉球,被十大恶人你踢过来,我抛过去,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六剑呐喊一声,拼死杀了回去,从乱军中抢回已奄奄一息的云雾剑客,互相保护着,这才慢慢退出了恶人谷。
云淡风轻,月冷星寒。激战后的恶人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武林白道意欲扫荡魔穴的行动第一次遭受到重挫。“恶赌鬼”轩辕三光一如往昔开始狂赌烂赌,哈哈儿和屠娇娇也跟过去一样调笑偷情。谁也不会想到,一场更大的风雨,将猛烈地向整个江湖袭来!
第三章 神农架
就在恶人谷崛起江湖的同时,另一伙凶神恶煞也在中原武林道上横空出世。
“十二星宿”,他们以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一经出现,便几乎使天地为之变色,山河为之颤抖,任凭一流高手,也谈虎色变,噤若寒蝉。他们把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二十年的江湖又搅得稀里哗啦。
泰山打擂时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第一霸混世魔王,一夜间陈尸运河堤岸;天下无敌的夺命金刀,在大庭广众之中暴尸街头;纵横江湖的追魂骷髅,莫名其妙死在他卧虎山庄的秘室床上;就连“天下第一庄”的欧阳老庄主,也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被人血洗灭庄,自己一缕阴魂幽幽进了地府。
事后的调查表明,这些血案几乎都与“十二星宿”有关。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犯下累累血案,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峡以北,长江和汉水之间,横卧着华中最高的原始山林——神农架。相传远古时代神农氏炎帝曾在这里遍尝百草,医治百病,由于千峰陡峭,万壑深切,只好搭架上下采药,因而得“神农架”之名。
这里远眺云山茫茫,烟树苍苍,起伏幽远,一望无际;近看无数古树,参天覆地,各种花草,争艳竞芳;遍览瀑布挂彩,岩洞献奇,珍禽飞鸣,异兽出没。
几位武林耆宿——弥十八、俞伯牙、萧女史、韩湘子、南郭生——便隐居于此,不食人间烟火。
这天早晨,萧女史独自来到号称“华中第一峰”的大神农架主峰,苦练她的“娥皇十八变”新招。她在那云雾缭绕,相传为古神农氏搭梯上天的地方练了一阵后,坐到流泉边饮水小憩。看着泉水里倒映出的乌发如银、衰颓伛偻的老妪,她忽发奇想:为什么不试用一下新招,看看自己能否返老还童?
她急施展“娥皇十八变”神功,双手伸进仙泉蘸湿,在脸上左一擦,右一抹。
奇迹顿时出现!泉水里映照出一张黛眉笼翠,颊艳荷花,樱唇绽朱的美人俏脸,就象一朵含露欲滴的白莲花。
萧女史刚欲笑,忽又蹙眉:脸蛋虽然变年轻了,可这手上还是筋暴暴,身上也是皱巴巴呀!
她解脱衣裙,身子全裸,躺卧在泉水中,以石当枕,满头秀发乌云般散布在青灰色的岩石上,微合双目运起“娥皇十八变”神功,双手不断摩擦着自己的身体。那种感觉,就象是被情人的手在抚摸着。渐渐地,她的修长玉腿变得圆润而富有弹性,全身肌肤也开始充满青春的活力。
蓦然,传来一声狗吠。
在峥嵘磅礴、破天遏云的华中第一峰上竟有狗吠,已是骇人听闻,而这声狗吠更与众不同,似有一种妖异之气。
萧女史心头诧异,睁眼看去,蓦见林中跃出一团黑影,仿佛是一人一马,仔细看时,却是只金丝猿猴骑在一只白牙森森的大狼狗上。狼狗虎躯狼吻,竟比常狗大了一倍,喉中不时发出低吼;金丝猿猴则是火眼金睛,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惨淡绿色,诡异非常。
一猴一狗走近泉边,金丝猴“吱”地一声叫,凌空在狗背上翻了个筋斗,落在泉边,一双猴爪疾抓起萧女史的衣裙,又连着几个筋斗,翻向远处。
萧女史一急,赤裸着身子跳出泉水,飞步欲追。哪知那巨犬发出一声厉吼,扑向萧女史,一排森森白牙,直往她咽喉咬了过去。萧女史慌忙闪避。那巨犬身子虽大,动作却出奇地灵敏,前脚一剪,已掉转头来,又向她扑去,那排白牙几乎触着她的肌肤,巨犬血盆大口里喷出的腥气令人窒息。
萧女史大怒,一招响雷劈山双掌合力佯砸巨犬天灵盖。巨犬急跳开时,她左腿狂风断树、右腿铁牛耕地同时踢出。巨犬颚部挨了一下,翻滚在地,狂嗥不绝。
一声呼啸,那金丝猴已将衣裙挂在高高树梢,凌空飞跃而下,扑向萧女史,一双猴爪闪电般直取她的双目。
萧女史急以挡风仙人掌击开金丝猴双爪,接着便是仙人指路、神仙照镜、小鬼斩妖……一连攻出数招。
那金丝猴纵跃如飞,轻灵异常,萧女史的招式击它不中,而它那双金光闪闪的爪子,却始终不离萧女史双目三寸处。
萧女史火冒三丈,只恨自己忘了将那支神魔玉箫带在身边,眼见仅凭拳脚功夫,难以奈何两只畜生,急中生智,不顾全身赤裸,一招落地霹雳,身子直直地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巨犬与金丝猴见她竟不出招,却似睡美人般躺下睡觉,不无疑惑,攻势便慢了半拍。
说时迟,那时快,萧女史双手伸出在地下一抓,一把泥土、一把草叶已在手中,挥臂一扬,漫天银龙金花洒起,如一张大网,迎头罩向两只畜生。
巨犬虽然凶猛,金丝猴虽然通灵,究竟都是畜生,怎能避得过萧女史这充满杀力的随手暗器。只听巨犬惨嗥,金丝猴呻吟,负痛落荒而逃。
萧女史这才松了口气,一跃而起,欲飞身上树,摘取衣裙,却不料背后倏地响起一声轻薄的怪笑:“嘻……好一幅巫山神女沐浴图!”
赶紧返身跳进泉水,仅露出头在水面,定睛细看——山石后跳出八条人影,走近泉边立定。领先一人身形瘦小,穿一件金光闪闪的袍子,凸颧尖腮,双目如火,笑起来嘴角几乎咧到耳根,三分象人,七分象猴。
第二人肥头大耳,有两只突露的醋栗色眼睛,一个淫荡的塌鼻子,下巴翘起,舌头缩在两颗獠牙之间,活脱是那只巨犬的孪生兄弟。其余六人则全是黑衣劲装,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
萧女史问道。
黑胖子嘿嘿笑道:“原来你竟不知道我们『十二星宿』的大名,献果君、迎客君便是我们二人……”
萧女史摇了摇头,什么“十二星宿”,她确实没听说过,可是看这八个人的邪乎劲,却可以断定不是善良之辈。
献果君与迎客君只顾紧盯着泉水,那里面有依稀可见的美丽诱人的胴体:两只坚挺的玉乳、顶部嫣红的蓓蕾、圆润修长的大腿、芳草萋萋的幽谷……“快滚开,无耻之徒!”
萧女史发出喝斥。
献果君桀桀怪笑:“小娘子,快上来,陪咱兄弟们玩玩,那滋味包你终生难忘呢!嘻……”
迎客君口角流涎,淫笑着说:“小美人怕羞呢,来,咱们侍侯侍侯她!”
说罢,踏进泉水中。其他人也不甘落后,一个个嬉皮笑脸,跳进泉水里。
萧女史退无可退,躲无可躲,眼看着八个男人,十六只爪子就要摸到她那丰满、白净、柔软的肉体。她再也顾不得羞耻,纵身一弹,飞上岸来。
瞧着她一丝不挂的模样,八张臭嘴笑得合不拢,十六只色眼淫火乱迸。
突见萧女史粉臂一探,随手折了根树枝,迎风一晃,宛如银丝长鞭,寒光杀气如炽,一招凝聚她全部内力的“狂风断树”拦腰扫来,漫天杀机自那寒光杀气中暴射而出。
献果君大喝道:“好个『飞花漫天』,果然有两下子!”
八条黑影,全部冲天飞起,然后向萧女史扑去。他们若一个个分开来,武功还算不得一流高手,但八人久共生死,练有一套联手进击的功夫,却是非同小可。这会儿施展开来,顿时令萧女史手忙脚乱,加上她又没有带赖以扬威的神魔玉箫,还在男人面前赤身裸体,不免羞怯,心理上早输了一着。
迎客君见状,狂嚎一声:“八面威风!”
八人自四面八方同时扑杀上去,饶是萧女史功力绝顶,经验老到,却也无法同时化解四面八方的杀招。只觉左臂肩井穴上一阵酸麻,一声“不好!”
还未叫出声来,便软绵绵委顿在地上。
眼睁睁瞧着八条色狼围了上来,萧女史心如刀绞,万想不到近百高龄,竟落在这班贼孙子手中。罢了,宁可一死,也不能受辱。萧女史双目一瞪,便要咬舌自尽,却突然听到几声惊天动地的怒喝,宛如晴天霹雳。转眼望,四位老人足尖点着一棵又一棵树梢,凌空飞来,仿佛雷神天降。
不消说,是弥十八、俞伯牙、韩湘子、南郭生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原来,他们一早发现不见了萧女史,又见她忘带护身玉箫,既怕她被深山老林的奇禽怪兽所伤,又想窥视她“娥皇十八变”的新招,于是一起寻踪而来,恰好机缘凑巧,救了萧女史。
八个人被这四个老头的怒喝震得心魂皆落。如此行将就木的昏庸老朽,竟全无龙钟老态,仅凭这轻功就可知内力非浅。片刻迟疑间,四个老人已冲到身边,只听“砰砰”几声,四个黑衣人已魂飞缈缈,到地府报到去了。
献果君与迎客君没料到有此骤变,不胜骇然。他们迅速对视一眼,发出两声唿哨,同时从身上掏出几件东西掷出,趁对手后撤对付暗器之机,转身飞纵,逃之夭夭。
四个老头拨开暗器,等他们转头定睛看时,不但几个敌人已不知所踪,连萧女史也不见了。他们大吃一惊。
“我在这里!”
身后传来萧女史的声音。四个老头循声看去,顿时哈哈大笑。
原来,萧女史趁着他们交战之机,又藏进了泉水之中,以掩盖自己赤条条的窘态。
弥十八调笑道:“萧妹妹,老哥哥来给你擦擦背如何?”
萧女史嗔喝:“闭嘴!快把那树梢上的衣裙取给我。”
俞伯牙忙纵上树梢,取下衣裙,搁在泉边。
萧女史又嚷道:“都给我转过身去。”
韩湘子笑着赞道:“今日才知道萧姐姐有这般风流体态,真是妙不可言!”
南郭生嘀嘀咕咕道:“萧姐姐好偏心,别人看得,却不许我们一饱眼福。”
俞伯牙火了,吼道:“都闭上眼睛,不许看我的萧妹妹,谁敢睁眼窥视,当心我抠了他的眼珠子!”
三个老头不敢违抗,乖乖地转过身去,俞伯牙也自觉地闭上眼睛。就听萧女史一阵手忙脚乱地穿上衣裙,忽然大叫:“你们还傻站着干啥?还不快追!”
就在萧女史于神农架主峰遇袭的同一天夜晚,相距二百里地的神农架边缘李家集小镇上,一个黑影纵高窜低,飞越重重屋脊,最后消失在小镇东头的王员外府邸里,飞进了千金小姐赛貂婵的香闺。
不一会儿,屋里的灯光亮了,出现在亮光中的是一个只露出两眼如鬼火灼灼的蒙面客。他掀开纱帐,里面的睡美人顿时令他欲焰升腾。她是这样美:黑鬓鬓赛鸦羽的鬓儿,翠弯弯似新月的眉儿,檀口轻盈,杏眼清亮,瑶鼻粉面生春,艳若桃李,花朵般的身儿,葱枝般的手儿,端的是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说什么楚娃美貌,西子娇容,她就是九天仙女从空降,月里嫦娥出广寒。
蒙面客很快变成了狂蜂浪蝶,犹如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就将赛貂婵遮羞的布片剥得干干净净。接着,他将自己的衣裤也脱掉,赤裸裸扑向那具欺霜赛雪的少女胴体。赛貂婵从梦中惊醒,徒劳地挣扎着,欲用双手推开压在身上的蒙面客。
但是,她的反抗更加剧了蒙面客的狂暴。
“滋”的一声,长驱直入的龟头重重地撞入了赛貂婵的幽径,迫使赛貂婵发出一下又一下惨烈的呻吟。阴道的撕裂触动了她的每一条神经,感到自己的下体象插入了一根烧红的球棒,并正以连番的狠劲,搅碎了自己的内脏,不由得张大了小嘴发出哀号。
蒙面客不理赛貂婵的哀号,抓着她的一双椒乳,借力令玉茎更深入地轰击着赛貂婵的子宫,小腹也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她的香臀,奏出最淫贱下流的抽插交响乐曲,配合着赛貂婵一声又一声的呻吟,简直可媲美天籁。
一边抽插,蒙面客一边暗赞赛貂婵的阴道紧窄异常,光是插入就已经舒服得不得了,内里的肉纹同时一圈一圈地缠上来,紧紧地夹着他的肉棒套弄,又吸又咬,令他爽得发痛,若是一般人的话,才插入便马上泄精也绝不出奇。
蒙面客一口气狂抽了五、六百下,满足地将抽插推上了最高峰,再重重地直捣赛貂婵的阴道尽头,对着那开合着的娇嫩子宫口,一气将体内的欲望尽情地发泄出来。包含着无数小生命的奶白混浊精液全打入赛貂婵那急需填满的子宫之内,充实内里的每一丝空间,然後才慢慢由子宫口倒流而出,沿着阴道、阴唇,再由那雪白的大腿,缓缓地流落地上。
赛貂婵的手仍在无力地推拒着,下意识中,她摸到了蒙面客刺在身上的一条龙。这是个龙魔!
夜深人静。魏无牙一身夜行衣着,也悄悄摸进王员外府邸里。他原是“天下第一庄”玉泉山庄的大管家,也是“十二星宿”中的无牙君。玉泉山庄遭受灭庄之祸,便是由他作内应,里应外合做成的。几天前,他得到指令,赶来神农架地区的李家集,接应献果君与迎客君一行,这天闲来无事,便想当一回采花贼,到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赛貂婵香闺里快活快活。
魏无牙来到赛貂婵香闺窗外,忽然感到异样。他用舌尖舔破窗纸,眯上一只眼睛看去。
一看之后,心头那把无名火熊熊燃烧,势欲燎原。只见一条赤条条的汉子,正在肆意凌辱赛貂婵,而赛貂婵美目圆睁,怒火迸射,四肢却是无力反抗。
窗外的魏无牙哪里按捺得住,飞起一脚,踢破木门,闯将进去。可是,他突然僵住了,岂止不敢上前,简直连回头逃跑都不敢,尽管正在发泄淫欲的龙魔只扭头瞧了他一眼。
但就是这一眼,而且是蒙着面、仅露出两个小洞、透出目光的一眼,已使魏无牙认出了他就是十二星宿之王、号称“四灵之首”的无血龙魔!
无血龙魔任何时候都以蒙面客的身份出现,即令是在十二星宿聚会之时,听他发号施令之际,也是如此。在十二星宿中,他与其他十位对无血龙魔只有绝对的服从,甚至服从到盲从。因为他们的功力加起来,恐怕也抵不过对方。
无血龙魔突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不快活吗?”
那声音洪若钟鸣,却显得有些刺耳。
魏无牙赶紧摇头,一颗脑袋摇得象拨浪鼓。
无血龙魔不慌不忙穿上衣服,顺手扯了一床毯子遮住赛貂婵白如凝脂的胴体,忽地一笑,说道:“看来,你不快活,因为你在沉默,我看你还想杀了我吧?”赛貂婵依然冷若冰霜,不发一言。原来,魏无牙纯属自作多情,无血龙魔一开口就不是问他。现在明白了,魏无牙心头却又“扑通通”直打鼓。“这个大美人再不回答,可就要香消玉殒了!”
只见无血龙魔一挥手,“当”地一声响,抛出个金光灿灿的小圆筒,落在赛貂婵的跟前。
“呀!”
魏无牙惊得失声:“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
无血龙魔缓缓转过身子,背对着赛貂婵说道:“这是天下第一暗器,你要杀我,就动手吧!我不能让你快活,那么就让我死在你的手下!”
他大笑着,并不回头,一副笑迎死神的慷慨气派。
赛貂婵凝然冷坐,象个哑巴。
“你是不相信么?”
无血龙魔顿了顿,吩咐旁边的魏无牙:“你是识货的,说给她听听!”
魏无牙不敢不说,上前两步,指着金色小圆筒言道:“这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粗不过笔管,里面却装着三百六十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每根银针上还浸有剧毒。
只要拔开筒盖,揿动机关,就会射出一蓬银针,铺天盖地,密如一片雨雾,无人能躲得过。人被击中,穿透皮肉,直入骨髓,眨眼之间定然暴毙无疑。“好厉害的暗器!好歹毒的暗器!赛貂婵心中惊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她真想伸手抓起面前的小圆筒,将里面的银针全部射向无血龙魔。但她忍住了。
“哈……”
无血龙魔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好,你没有动手,看来还是舍不得杀我。告诉你吧,他刚才所说的一点不假,但他不知道,这世上却有唯一的一个例外,那便是我。”
说着,他足尖一挑,小圆筒平地飞起。他伸手接住,另一只手扯开衣袍,将圆筒对准袒露的胸膛,拔开筒盖,揿动机关。“噗——”
一蓬细如牛芒的银针激射而出。
“啊!”
“啊!”
赛貂婵与魏无牙同时惊呼。赛貂婵是大出意外,魏无牙则是眼见“四灵之首”自戕,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无血龙魔既没有皮肉溃烂,命丧当场,也没有一丝半点痛苦,还是若无其事一般。那射向他的一蓬银针居然都沾在他的胸前肌肤上,就象一层灰屑似的,仿佛那是铜墙铁壁,无法钻得进去。
更神奇的是,他胸肌一缩一鼓,那蓬银针竟被弹了出来,纷纷射向魏无牙脚下一块青石地面,只听得“叮叮咚咚”一阵响,银针没石而入,只留下密密麻麻一片针眼般的小孔。
赛貂婵目瞪口呆。魏无牙冷汗直冒,前襟后领早已湿透。
“哈……”
无血龙魔又是一阵得意狂笑:“我既有这毒药暗器,自然就有化解防御之法。我能伤人,别人焉能伤我!”
倏地,他笑容顿敛,蒙面罩上那两个小洞中精光暴射,魏无牙听到他传音入密的命令:“无牙君,速去接应献果君与迎客君。我明天去九宫山,试探一下移花宫的『移花接玉』神功,看她们可否阻止我称霸武林的大计!”
第四章 移花宫
湖北九宫山,山势险峻深邃,绵亘百里,上下九重,千峰争翠,万壑竞幽。
史书记载,后晋安王兄弟九人避难于此,建造九座宫殿:混元宫、八卦宫、青龙宫、白虎宫、斗姥宫、无为宫、三清宫、七真宫以及绣玉谷的移花宫,因而山名九宫山。
沧桑世变,兵燹战乱,使那辉煌壮丽的石坊玉宇和金门铁瓦尽成古迹。南宋淳熙十四年,道教天师张道清又在此重建九座宫观,仅将移花宫改名钦天瑞庆宫,成为声名远播的道教圣地。
时至今日,被除名的移花宫业已恢复,住着邀月、怜星两位宫主,倒是其余宫观又成了有名无实,尽皆倾毁。
移花宫所处的绣玉谷,到处种满了鲜花:牡丹、蔷薇、梅、兰、菊、曼佗罗、夜来香、郁金香,还有玫瑰、茉莉、桂花、海棠、天竺葵、山丁子……这些本不该在同一个地方开放,更不该在同一个时候开放的花,此刻却全都在这里开放了。
无论什么人到了绣玉谷,都会被这一片花海迷醉,忘记了烦忧,忘记了危险,忘记了一切。但这里,却正是天下最神秘、最危险的地方!
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的寝宫,是整个移花宫最美丽、最恢宏的建筑,环抱在百花丛中,就像人间仙境。尤其在夜幕降临之后,数百盏宫灯投放出来的柔和光线,璀璨、优雅,就像甘醇的美酒一样迷人。
邀月宫主的卧室,在寝宫的最深处,豪华高贵,同时又充满了女人的香艳气息。进入卧室,首先映入眼廉的,是一面镶玉贵妃出浴图的典雅屏风,而两旁的墙上,挂的则是更销魂惹火的唐朝春宫图。屏风后,有着宽敞的空间,烛影摇红,透着浪漫和温馨。中央是一张柔软舒适的玉床,左侧是邀月宫主的化妆台,摆放着各种胭脂、香粉,溢香四散。
此刻,邀月宫主躺在宽大而舒适的玉床上,正出神地想着什么问题。她白衣胜雪,长发如云,风姿绰约,仪态万方。她身上似乎与生俱来便带着一种慑人的不可抗拒的魔力,永远高高在上,令人不可仰视。
一会儿,她柳腰款摆,翻了个身,覆着她曼妙娇躯的丝裙轻盈地滚出一道波浪,从裙摆下露出嫩白的美腿。
移花宫历来不收男弟子,武功卓绝的邀月宫主,当然也看不上普通的江湖豪雄。但是,她毕竟正值绮年玉貌,向往男欢女爱的浪漫恋情。她脑海里,幻想着和自己心仪的俊逸男子纵横江湖、笑傲人生的情景,成熟之极的美艳处女心中遐念丛生,心跳血涌,光洁的香腮晕红,春意隐然。
想到动情处,邀月宫主的气息渐渐地粗浊起来,坚挺饱满的酥胸起伏不平,心似鹿撞,感到那从未开发过的幽谷中丝丝麻痒。她不由将纤纤玉手伸入亵裤中,在那芳草如茵隆起如丘的阴阜上抚摸起来。
她剪水双眸微闭,脑中不断地浮现出男女交合的情景,及令她心驰神往的销魂之乐,如此只觉桃源洞穴中更为酥痒。她艳红的樱桃小嘴微张,呼吸急促地愈加用力触摸着丰隆温软的肉阜,丽姿天生的娇靥红霞弥漫,一片春色尽呈玉颊。
“姐姐,你在干什么?”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略显稚嫩的娇喊。仅听这声音,谁都会以为来者必定是个豆蔻年华,稚气未脱,既美丽又娇憨的少女。但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个看不出年龄大小的女子,她身上穿的是云霞般的锦绣宫装,长裙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
她娇靥甜美,更胜春花,她那双灵活的眼波中,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
但这绝代的佳人,竟是个天生的残废,那流云长袖,及地长裙,也掩不了她左手与左足的畸形。
“怜星,你来了。”
邀月宫主慵懒地从玉床上支起身子,说道。她的手仍未从亵裤中抽出来,透过薄薄的亵裤,似乎有濡湿的液体从幽谷流出。
“姐姐,你看起来很寂寞孤独哟!要不要妹子来帮你松弛一下?”
怜星宫主嘴角流出一丝笑意,走近玉床坐下,张嘴含住了邀月宫主的耳垂,她口中的丁香小舌,小心翼翼地舔着耳垂的边缘,然后,从玉颈往下一路吻去。
邀月宫主的宫装不知什么时候已敞了开来,露出欺霜赛雪的玉体。怜星宫主的香唇停留在她那高耸挺茁的椒乳上,突然张嘴将那粒紫葡萄咬住,香舌一下一下地舔吮着乳头尖端,邀月宫主的乳头几乎是立即就硬了起来。
她放松身体,舒服地享受着妹妹给她的服务,感觉到那条小灵蛇在她坚挺的双峰上游走了好几圈,然后又慢慢游动到一潭清泉似的肚脐眼里,优雅地戏了戏水,接着继续向下,掠过平坦的腹部,钻进芳草萋萋的幽谷里。
现在,怜星宫主跪在姐姐大张的两腿之间,眼前是姐姐微微隆起的耻丘,那里的阴毛并没有完全卷曲,形成美丽的倒三角形。她看到从阴唇里露出来的粉红色阴核,丰满的大阴唇上还长出少许的短短阴毛。
怜星宫主俯下头,慢慢把香唇凑过去,伸出舌头在姐姐的下体小心翼翼地舔了起来。她先仔仔细细地舔着肉洞的周围,然后扒开邀月宫主的花瓣,舌尖钻进了蜜穴之中。
“啊……”
敏感至极的花瓣受到刺激,令邀月宫主一直强忍的呻吟逐渐从牙缝里漏出声来。而当妹妹舔到充血的嫩芽周围时,她感到一阵阵巨大的快意,这种快意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邀月宫主的脑海一片空白,她的肉洞已经非常湿润了,妹妹的动作在她已经完全动情的情况下反而更加剧烈,她轻轻用牙齿轻咬着大阴唇,这一来,更让邀月宫主大声淫叫。
终于,邀月宫主跃身而起,抱住了妹妹苗条的娇躯。只听“悉嗦”几声响,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一件件落在玉床边,两具一丝不挂的美妙胴体相互搂抱着滚叠在床上,四只玉乳相对,两条香舌纠缠。一具胴体均匀玲珑曲线优美,另一具则丰满白晰充满肉感,两个同性而不同型的玉体像交配的雌雄蚱蜢一样,邀月伏在怜星雪白的娇躯上,下体不断地蠕动着,两阴相对,两洞相接,上下左右一阵摇晃,两个阴唇对得严丝无缝,邀月肥大的阴唇一张一合,把怜星娇小的阴唇全部吸了进去,又像有牙齿一样,咬住她的阴核牢牢不放。
“啊!好姐姐!啧啧……噢……喔……我吃不消了。”
这是怜星宫主的浪叫声,接着又是一阵摇晃磨压,玉洞中如喷泉般的浪潮汹涌而至。
“啊!好妹妹……我也丢了……”
邀月宫主也开始叫了,她们都有点飘然欲飞之感,“磨镜”令她们享受到从未试过的情欲滋味,丽姿天生的娇靥红霞弥漫,一片春色尽呈玉颊。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叫声:“宫主,有外敌入侵绣玉谷!”邀月宫主闻讯,赶紧跳下玉床,快手快脚穿好衣裙,对怜星说道:“我先出去迎敌,你随后快来!”
说罢一阵风般冲出了卧室。
绣玉谷口。邀月宫主如仙子乘风,衣袂飘飘。见到她现身,花丛里跳出两个手持长剑的轻衫少女,她们头上都戴着鲜艳的花冠,脸比鲜花更美,只是,在这美丽的脸上,既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丝毫血色,看来就象是以冰雪雕成的。她们垂手侍立,恭声道:“大宫主……”
她们是移花宫的婢子铁萍姑、花月奴。
邀月宫主冷冷道:“何人擅闯移花宫?”
她的语声是那么灵动、飘渺,不可捉摸,她的语气是那么冷漠、无情,令人战栗,却又是那么轻柔、娇美。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听见这语声能够忘记。
大地苍穹,似乎就因为这淡淡一句话而变得充满杀机,充满寒意;半天明月,也似乎就因为这一句话而失却颜色。
没有人答话。
邀月宫主冷哼一声,突然长袖一挥,施出夺命神功。那菊花、牡丹、蔷薇、曼佗罗、夜来香、天竺葵……各种鲜花竟象蝇虻一样,被她蒲扇般的长袖扇得乱飞,赶得乱窜。无数鲜花在空中旋转着,杀气如炽,任何一朵都足以令人致命。
所有鲜花都向着绣玉谷的一端飞射,那里,隐藏着那个一身漆黑、只露出两只眼睛如鬼火灼灼的蒙面客。
眼见鲜花如飞蝗般迎头盖脑射到,蒙面客双掌一拍,顿时周身热气腾腾。一朵朵花儿触着白气便如骤雨降落,掉了一地;一股股杀气撞着白气就象流云遇风,四散消失。
邀月宫主见对手竟能化解自己的神功,失声道:“好个镇海截流奇招,令人大开眼界。武林中有此功力者,惟有盖世大侠燕南天,阁下莫非是燕大侠么?”
蒙面客“呛啷”一声,亮出一件独门兵刃,状如金龙,双角左右伸出,张开的龙嘴里,吐出一条碧绿色的舌头。山风吹过,声作龙吟,森森杀气,四面迸射。
邀月宫主一愣,喝道:“你不是燕南天!”
燕南天使的是剑,从来不用也不屑于用其他兵刃,更不会依仗独门兵刃胜人。
蒙面客狞笑着,就欲挥动金龙鞭。猛听得一声呼喊:“姐姐,当心!九现神龙鬼见愁!”
正是怜星宫主到了。
蒙面客望着她,问道:“来者可是移花宫二宫主?看不出,你竟然认识此物,知道它的来历吗?”
怜星宫主淡淡一笑,侃侃如数家珍:“你这条金龙鞭,与众不同,一件兵刃却兼具九种妙用。此物全身反鳞,不但可粘人兵刃,还可粘贴暗器。龙角分犄,专制天下名门各派软兵刃。龙舌直伸,打人穴道。那张开的龙嘴,咬人刃剑。除此之外,一双龙眼乃是霹雳火器,龙嘴之内,还可射出一十三口『子午问心钉』,见血封喉,子不过午。在必要时,那浑身龙鳞,也全都可以激射而出。若不知这件兵刃的底细,只怕神仙也难躲过。”
蒙面客只听得目瞪口呆,万没想到怜星宫主对这种绝迹已久的独门兵刃会如此熟悉。
邀月宫主也觉意外:“普天之下,这同样的兵刃,一共才只有两件,却都绝迹已久。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对阁下的身份很感兴趣呢!”
怜星宫主补上一句:“我倒是很想一睹阁下的尊容呢!”
蒙面客最初有些惊惶,随后蓦地大喝一声:“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无血龙魔是也!”
与此同时,蒙面客金龙鞭展动,狂风乍起。“嗖……”
一十三口“子午问心钉”激射而出。“唰……”
无数龙鳞成扇形泼来。
邀月宫主与怜星宫主长袖齐挥,如双凤起舞,溶溶月光下,又添繁星万点。
所有暗器就象陨星过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蒙面客也已趁机消遁了!
天空地静,阒无人迹。
怜星宫主恨得牙痒痒地:“可惜让那贼子跑了!”
邀月宫主冷冷道:“跑不了他。那家伙功力与你我不相上下,只要他出现江湖,我们定能打听到他的踪迹。”
第五章 老鼠洞
魏无牙轻松自在,慢慢走进了绣玉谷。
玉泉山庄和移花宫是近邻,魏无牙在玉泉山庄当大管家的时候,常跟移花宫打交道,与两位宫主彼此认识。如今玉泉山庄虽已不存在,但老友过访乃理所应当的事,更何况,魏无牙一直对两位宫主怀有觊觎之心。
面前是一片花海,全是不该在同一个地方开放,也不该在同一个时候开放,却偏偏开放得正欢的奇花异草,娇娆鲜艳。但是,两位宫主在哪里呢?
蓦地,身后响起两个女人的笑声,一似莺歌燕语。
魏无牙转过身来,看见在身后的山坡上,四株参天古木恰似两副秋千架,两个女子正在嘻嘻哈哈荡秋千。一个荡起蝴蝶穿花,另一个荡起丹凤朝阳;一个荡起晓莺弄枝,另一个荡起轻蛾掠叶。真个是翠袖藏春,罗裙飘艳,风流袅娜,仪态万方。
这两个女子正是邀月宫主与怜星宫主。下边还有两个轻纱少女在观看侍侯。
怜星宫主一边荡秋千,一边说道:“姐姐,你看,这是哪里跑来的臭男人!
难道不知道移花宫是男人的禁地吗?“邀月宫主也在继续荡秋千,面无表情地答道:“那个臭男人象是原来玉泉山庄的臭管家,咱们总算是同居一山,算个邻居,饶他滚蛋罢了。”
说着,秋千一蹬,荡出个“折柳攀杨”的险招,冷冷的声音随之发出:“魏无牙,我念你是邻居,饶你一命,你若再不走,等我荡完秋千,只怕你想走也走不了啦!”
“哈……”
魏无牙竟爆发出一阵狂笑。他早就眷恋上了这邀月、怜星两姐妹,将她们当作藏在心中的偶像,渴望得到这两个美人。但这两姐妹从来连正眼也不瞧他,全不拿他当回事儿。现在,他必须抓住机会,把话挑明。
“宫主何须动怒。想我魏无牙在江湖上也不是无名之辈,与宫主交往也不辱没了移花宫的名头……”
魏无牙话没说完,忽听“啪啪”两响,脸上已被掴了两个清脆的耳光。
魏无牙顿时眼冒金星,两边腮帮火辣辣的痛。他用手一摸,似有十个指印,那指印还带着一股清香。
“妈的,你……”
魏无牙张嘴欲骂。一个堂堂的男子汉,竟挨了妇人的耳光,真乃平生奇耻。可他忽又吞声,因为不知应该骂谁才对:怜星宫主还在秋千上悠悠荡着,邀月宫主又荡起一招“抚星摘月”,正在半空中翻着筋头,似乎她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秋千架。
这耳光是谁打的?难道身后另有人在?魏无牙足尖一点,身子旋了几旋,已将四面景物尽收眼底,确认此地除了自己与两位宫主,再无活物藏身。可以断定,打耳光者必是这两位宫主,也只有她们,才会快到如此神速,令他这一流高手也没能看得清。
魏无牙顿时怒发冲冠,目眦欲裂,转瞬又平静下来,冷冷说道:“两位宫主绝世神功,魏某五体投地,由衷佩服。不过,投桃报李,人之常情,以怨报德,君子不为。须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便是那小小的十二星宿,怕也不是好惹的呢!”
说到这里,已是一派露骨的威胁语风。
秋千架上,怜星宫主字字听得真切,又叫嚷起来:“姐姐,你听到没有,他一个臭男人还嫌不够,还有什么『十二星宿』,挺新鲜的名号,不知怎的,好象也有股臭味儿呢!”
邀月宫主的秋千从空中缓缓落下,同时慢慢说道:“死鸡蠢牛,饿兔疯狗,毒蛇狂猴,病猪瘦羊,还有恶虎劣马,都是些蠢畜生,如何能不臭?看看眼前这只瘟老鼠,就够让人恶心了。”
魏无牙气得浑身乱抖,右手一抬,已将那天下无敌的如意索命圈抓在手中。
可是还没容他有所动作,又是“啪……”
一连串耳刮子,腮帮再次如火烧刀割,手指印重重叠叠,鼻孔、嘴里鲜血乱迸,最后一记也最是厉害,“啪!”
他那八尺高的身子竟然飞了出去。
不过,这一次让他看清楚了,打他的是邀月宫主!盛怒之下,他哪还顾得上怜香惜玉,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手中如意索命圈早挟恨抛出,直飞向邀月宫主如花娇面。
杀气飕飕,风声飒飒。但见那如意索命圈时左时右,似方似圆,寒光眩目,幻影重叠,如涟漪一圈套上一圈,铺天盖地,罩向邀月宫主。
邀月宫主嘴角一撇,溢出一丝冷笑,双手一拍,轻轻一推。说来也怪,那如意索命圈连同满圈毒汁竟然掉头转向,直朝着它的主人魏无牙猛罩过去!
“移花接木神功!”
魏无牙是深知圈中机括的,怎敢伸手去接?情急神慌,一招就地十八滚,躲开如意索命圈,然后连纵带跳,抱头鼠窜。
邀月、怜星两姐妹也不追赶,只用一阵笑声送他远去,那甜美动听的笑声,依然似莺歌燕语。
魏无牙逃出了绣玉谷。穿过树林,前面一片山壁,如屏风般隔绝了天地。山壁上生满了盘旋纠缠的藤蔓,尽掩去了山石的颜色。他拨开一片山藤,这片山藤长得最密,但却有大半已枯萎,拨开山藤就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看上去,这么个小山洞连狗洞都不如,但魏无牙却一头钻了进去。
走了数十步后,向左一转,这黑暗狭窄的洞穴,竟豁然开朗,变为一条甬道。
甬道两旁,都砌着白玉般晶莹光滑的石块,顶上隐隐有灯光透出,却瞧不见灯是嵌在哪里的。
甬道的地上,留着一行脚印,每隔三尺,就有一个,就算是用尺量着画上去的,也没有如此规律整齐。
魏无牙以他独特的步伐行进,只有他才知道哪一步该跨多远,若是别人一步走差,这甬道里至少埋伏有十几种机关,每一种都会让人送命。这儿是他苦心经营的秘密住所,在“十二星宿”中,除了四灵之首,其他人都一无所知。
过了甬道,便是洞府中央。上首有一张很大很大的石椅,是用一整块石头雕塑成的,虽然是石头,但却比玉质更晶莹,连一丝杂色都看不到。这洞中阴寒之气砭人肌肤,但只要坐在这石椅上,立刻便会觉得温暖如春。
可是,魏无牙并没有坐上石椅,而是操起旁边兵器架上一柄墨绿色的短剑,“唰”地抽剑出鞘。
剑长一尺七寸,骤看似乎没有什么光泽,但若多看两眼,便会觉得剑气森森,寒光逼人,连眼睛都难张开。
魏无牙右手持剑,左足前踏,一招“有凤来仪”,剑光如匹练般向那石椅劈了下去。他已将全身真力、满腔怒火都凝在了手腕上,莫说这柄剑还是切金断玉的利器,就算他手里拿着的只是柄竹剑,这一剑击下,也足以碎石成粉!
只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偌大一张石椅已被一剑劈成两半!
魏无牙那郁结于胸中的怒火发泄了。他瞪着被一劈为二的青玉石椅微微叹了口气,以指尖轻抚着剑脊,沉吟良久。那如同莺歌燕语般的笑声又在他耳边回响,那两张如花似玉的面孔又在他眼前晃动,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想得到。尽管这一片宫殿般的主洞周围还建造了一间间排列得象蜂房的小洞室,里面还都有张很柔软、很舒服的床,他也丝毫不想去躺上一躺。
他脚下一滑,已窜过一扇很窄的石门,进入另一间石室,从墙角取出个火折子,将嵌在石墙上的十来盏钢灯,一盏盏燃了起来。接着,他挥动手中短剑,从石壁上挖下一块又一块和真人差不多大小的石头,专心致志雕刻起来。
他竟然一口气雕出了三组石像。每一组是三个石人,一个是他自己,另两个当然是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画面姿势各不相同。第一组是移花宫主姐妹跪在地上,手里拉着魏无牙的衣角,在向他苦苦哀求;第二组是魏无牙在用鞭子抽打她们;第三组是移花宫主姐妹爬在地上,魏无牙踏着她们的胸膛,手里还举着个杯子在喝酒。
他越雕到后面,石像的模样越不堪入目,但每一个石像却又都雕得活灵活现,纤毫毕露。
“哈……”
魏无牙忍不住笑了。他被自己的杰作所陶醉,仿佛现实已和他所雕出的一样,他已经真正地征服了移花宫主姐妹。他的脸歪曲而狞恶,看来就象是一只等着择人而噬的饿狼,但嘴角却又偏偏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冷不丁,身后响起一声柔媚入骨的赞叹:“你真是个天才!”
魏无牙转过身来,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约有二十八、九岁的少妇。只见她云堆翠髻,笑靥如花,纤腰楚楚,袅娜翩跹,正是“十二星宿”中排名第三的老虎白山君的老婆白夫人,也是这世界上除四灵之首无血龙魔和他自己外,唯一知道他的秘密住所的人——他的老相好。
“宝贝儿,你怎么来了?”
魏无牙的脸上绽出微笑,“难道你就不怕白山君吃醋?”
“他呀,今天接到四灵之首的飞鸽传书,赶到长江边去了!”
白夫人纤腰一拧,丰挺的酥胸差不多触到了魏无牙的手掌。“怎么啦,有了意中人,你就不欢迎我来了?”
她说着,媚眼瞟了瞟旁边的几组石像。
“她们怎么能跟你相比!”
魏无牙搂住了白夫人,“我要她们拜倒在我脚下,而我却早已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来,宝贝儿,让我们享受我们的盛宴。”
魏无牙将白夫人带进了一个小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打了十数个绳结的细麻绳,将一端绑在柱子上,另一端则握在手里。他叫白夫人脱光身上的衣服,赤裸裸站在绳子的中间,然后把麻绳轻轻拉起,细细的麻绳已穿过白夫人的大腿,抵在芳草茸茸的阴户上,粗糙的麻绳表面深陷入白夫人红嫩的肉唇中,刺激令她几乎站不稳脚步,要坐到麻绳之上。
“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魏无牙呲着牙齿笑问。他知道白夫人喜欢受虐,而他自己也从施虐中,享受到难以言讲的快意。
“来,到我身边来!”
魏无牙摇晃着麻绳,白夫人只好强忍着麻绳的磨擦细步向前。粗糙的麻绳磨擦着她的嫩肉,使她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但是,她的身体已告诉她正确的答案。才走了两、三步,她身下的麻绳已被她的淫液染得湿淋淋,不少淫液更沿着大腿滴落地上。
现在,白夫人的阴唇碰到了第一个绳结,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呻吟声。由于绳结的高度刚好卡着她的阴户,令她不能继续前进,魏无牙只好按低绳子助她一把。白夫人快步越过绳结,可是她刚走到一半,魏无牙按着绳子的手突然放开,麻绳结反弹回来,恰好命中了白夫人的阴核,令她的淫液更汹涌地狂泄出来。
强忍着身体的快感,白夫人终于走到魏无牙的面前,身下的绳子早已沾满了无数蜜液,一个个绳结在半空中闪闪发亮。魏无牙放下绳子,白夫人疲惫不堪的娇躯顺势倒在了他怀里。
软玉温香抱满怀,魏无牙的禄山之爪握住白夫人高挺的乳房,狠狠地揉搓了几下,然后,他放开她,任由她的美艳躯体半蹲在地上,从柜子里又抽出一条长长的皮鞭,淫邪地笑道:“你还想再要一点快感吗?”
长鞭划破空气,“啪啪”地抽打在白夫人滑如凝脂的丰臀上,令她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接着,不停舞动的长鞭又在她雪白的背上、臀上、小腹上、甚至阴户间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其中有数鞭,魏无牙是瞄准着她的阴唇狠狠打去的,每当鞭头击中白夫人的阴核,便令她如火烧般扭动起来。
终于,魏无牙打累了。他扔下皮鞭,把浑身鞭痕的白夫人抱起,丢在大床上。
一番暴打令他的怒火熄灭大半,现在,他该要好好享受一下送上门来的美肉。
他将白夫人的粉臀抬起,摆布成半趴跪的姿势,一手按住那高耸的丰臀,另一只手握住胯下暴涨的肉棒,缓缓地在白夫人秘洞处及股沟间轻轻划动,偶尔还停留在菊花蕾上作势欲进。早已情难自禁的白夫人不由娇吟起来:“快放进去呀,好人!我……我要忍不住了!”
魏无牙闻言,不禁嘿嘿淫笑道:“宝贝儿……别急……我这就来了……”
说完,两手抓住白夫人款款摆动的粉臀,“滋”的一声,猛地将粗大的肉茎插进了白夫人的秘洞内。
他歇息了一会,慢慢地体会着秘洞内那股温暖紧凑的舒适感,然后,他伏到白夫人的背上,左手穿过腋下,抓住了坚实柔嫩的乳峰用力搓揉,右手更伸到胯下秘洞口,用食指在那粉红色的豆蔻上轻轻抠搔。
折腾了一会儿,魏无牙终于忍受不住,开始大抽大送起来。他将粗硬的肉茎一直顶到秘洞深处,然后用两手捧着白夫人的美臀如推磨般缓缓转动,只觉肉茎前端被一块柔软如绵的嫩肉紧紧包围吸吮,一股说不出的快意美感袭上心头。阵阵如兰似麝的幽香扑鼻袭来,魏无牙压抑良久的欲火有如山洪决堤般汹涌澎湃。
他猛地将白夫人掀倒在床,抬起两条粉嫩的玉腿架到肩上,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狂抽猛插,直弄得白夫人全身乱颤,口中不停狂呼浪叫:“啊……不行了……好舒服……啊……啊……我要死了……”
抽插了一百余下,只见白夫人双腿一蹬,全身一紧,两手死命地抓着魏无牙的手臂,几乎要掐出血来,秘洞深处一道热流狂涌而出,浇得魏无牙胯下肉茎一阵急抖,任凭他拼命提气缩肛,胯下肉茎在阴道嫩肉死命的挤压吸吮之下,再也止不住那股舒畅快感,一声狂吼,一股滚烫的精液狂喷而出,如骤雨般喷洒在白夫人的穴心深处,浇得她也全身抽搐,两眼一翻,迳自昏死过去。
第六章 小客栈
就在白夫人心甘情愿地接受着魏无牙摧残的同一时刻,她的夫婿白山君却在二百里外长江边一个小镇的客栈里守株待兔,准备截杀前往中原向盖世大侠燕南天求援的原玉泉山庄欧阳庄主的女儿、自小随母姓、在崆峒掌门一帆大师门下习艺的红衣女侠张三娘。
白山君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面色黝黑,满脸虬须如铁,一双眼睛神光炯炯,令人不敢逼视。他身上披着一张花斑虎皮,纵跃之间宛如饿虎下山。
他的同伴踏雪君则是个风姿嫣然的素衣少妇,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红唇生春,眉目传情,桃颊杏腮,柳腰蜂胸。唯一的缺点是脸生得长了点儿,倒与马脸有几分相似。
他们在客栈里已经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还没有收到早已派出去四处打探消息的手下发回来的“发现目标”的信号。眼看着金乌西坠,暮色渐浓,白山君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焦灼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嘴里边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一个虎头虎脑的黑衣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大声叫喊着:“来了!来了!点子来了!”
白山君从门口探出头去,果然看见沿官道从对面的山坡上飞来一个红色的影子,象是火。
这团火竟是一人一马,火红的马,火红的衣服,象流星似的急驰而来,仿佛有股无穷无尽的力量驱赶着它,使它不知疲倦地奔上峻岭,冲下山坡,越过嶙峋怪石和陡峭羊肠,穿过丛林和谷地。
策马者正是红衣女侠张三娘。她长得实在太美,美得简直象是下凡的仙子。
她的衣服红如火,面靥上也带着胭脂的红润,眼睛看上去就象是天上的星星,樱桃小嘴,婀娜腰肢,手里还挥舞着一条红色的软鞭。
但是,在她美丽的面容上布满了哀愁、忧伤。当听说玉泉山庄被夷为平地,父母双双遇害的噩耗后,她匆匆辞别师父下山,赶回家拜祭了双亲,便立誓要报这不共戴天之仇。经有识之士指点,她决定去请盖世大侠燕南天。
一路风尘仆仆,这天抵达长江边,距燕南天最近曾现身的安庆城已不远,眼看暮霭四合,张三娘遂到小客栈投宿。
白山君见张三娘被店小二带去客房,原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依他的脾气,现在马上就要拥上去捉人,可是踏雪君不同意。她拉了拉白山君的手,轻声说道:“这会儿天还亮,来往行人也多,不如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动手,那才叫瓮中捉鳖,十拿九稳。”
白山君想了想,同意了。他吩咐手下全部去悄悄监视着张三娘,自己则和踏雪君回到屋里,闭目养神,静静地等待着黑夜来临。
不知什么时候,白山君感觉一具温软的胴体靠进了他怀里,发出如兰似麝的馥郁香气,与此同时,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抚摩着他微微隆起的胯间。他睁开眼睛,只见踏雪君星眼微饧,香腮绯红,一副不胜情动的模样。见白山君醒觉,她骚骚地抛过来一个媚眼,说道:“白山兄,我知道你一定在牵挂着嫂夫人,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知道小妹一直喜欢着你吗?更何况我们虎马相合,说不定也能成就一段好姻缘呢!”
白山君闻言不由得把踏雪君更紧地搂进怀里,感受到那温软的胴体丰满而富有弹性,心头的欲火难以抑制地熊熊燃烧起来。他一把吻住踏雪君的香唇,不安分的魔手顺势由上衣开口处伸进去,将她的玉乳握个正满,顺着抚摸起来。
踏雪君双乳被他的“禄山之爪”握个满掌,娇躯一震,再加上身下感觉到白山君灼热的肉茎开始在自己的屁股沟上一顶一颤的,浑身顿时软绵绵,红云涌上了双颊。
白山君的魔手顺着小腹渐渐地向下移,在粉嫩的两腿之间,细草茸茸,阴唇微张,弹性十足,他宽大的手掌停止在小丘似的阴阜上,用食指按着阴户上方的软骨,缓缓地挑动抚摸着。
踏雪君娇喘起来,全身酥软,阴道奇痒,她不顾一切地抱紧白山君,双手撕扯着他的衣服,嘴里昵声娇嗔道:“白山兄……快……把衣服脱掉……我、我要忍不住了……”
两个人很快裸裎相对。踏雪君惊讶地看到,白山君的小腹下,双腿中,那根又粗又长又壮的大肉棒,正在一大片乌黑发亮的阴毛中激昂地高挑着,它是那么威武雄壮,上面一根根的青筋,凸涨涨地爬满了棒茎,突起的肉刺,麻麻密,支楞楞地耸立着,乌紫发亮。她不顾一切,伸玉臂一把攥住了它。
白山君猛一惊,接着便反应过来,将身体腹部向前凑了凑,以满足她那疯狂的欲望。
踏雪君抓住肉棒,一攥一松地玩弄着,不时还舔舔足有鸡蛋大小的龟头,揉揉底下的睾丸。眼看着那根虎鞭越来越坚挺,她张开樱桃小口,把它含进嘴里,舌头在马眼上一阵阵舔磨,还不时用贝齿轻轻咬噬龟头后的敏感部位,爽得白山君屁股一阵颤抖。
这当儿,踏雪君撅起的玉臀转到了他的眼前。她的肉色很白,也很柔很嫩,阴阜高高地隆起,像一个大肉包,阴阜上的阴毛又细又密,只见茸茸的草丛中,一颗鲜艳夺目的明珠在闪亮娇艳的光辉,它是那样的红润,又是那样的娇美,仿佛是一颗熟透了的樱桃,随时都会化为水珠。
白山君伸出手,放在阴唇的两旁,轻轻向外分开,霎时,那颗娇媚如夜明珠的阴核更为骄傲地挺立起来。他双手用力挤,使明珠耸得更高,更突出。他张开嘴,吻住了踏雪君的阴蒂,仔细品尝起那细小的、柔韧的、酥软的美味,末了,又拼命地吮吸,脑袋象狗咬着骨头一样,左右摇摆。
“啊!好舒服……好爽……快……快给我……”
踏雪君呼吸急促,哼声不断,屁股不停地扭动。突然,她转过身来,骑跨在白山君身上,抓住那根虎鞭,双腿一张,用两条浑圆白嫩的大腿,紧夹着他的下腰,阴户迅速凑过去。
白山君感到下体像有一团火,龟头被一股热流包围,使他酥痒难忍,于是,他翻转身来,猛地将屁股一挺,只听得“滋”的一声,虎鞭破关而入,随后就是一阵大抽大插。他看见,踏雪君那红艳欲滴的阴核,在虎鞭的一进一出中,上下地起伏颠动,大小阴唇也都随着虎鞭的前进后退而一开一合,如同两扇鲜红的小门。她的双腿虽为自己粗壮的身体压住,但白嫩的肥屁股仍在顽强地扭动、挺耸。
白山君感到虎鞭上的快感越来越强烈,龟头上酥麻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他突然猛地跳起身,将踏雪君的双腿高高举过肩,再作极大限度的分开,使她的阴户暴露得更为突出。
在挤压下,踏雪君的双腿不仅张得极开,而且她的骨骼极为柔软,两条玉腿竟然在空中成了一个反八字形,那阴户更成了一团凸出的肉包子。
这对白山君而言无疑又是一种全新的刺激。他的虎鞭因性欲的高涨而越来越硬,越来越热,越来越疯狂,他不顾一切地狂冲、狂压、狂擂,猛插了几十下,终于,他丹田下的热力高度凝聚,就感踏雪君花心大开,阴道一阵紧缩,一股阴精夺门而出,将他的龟头冲得爽爽的,他随之从龟头马眼里也射出了浓热的阳精,直喷进踏雪君的花心深处……夜渐渐深了。张三娘洗漱已毕,和衣躺上了床。
她连续几天奔波,身体疲乏之极,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就在她瞌睡虫慢慢爬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马厩那边一阵马嘶。那是她的坐骑大红马的嘶鸣!出了什么事呢?她倏地伸手,抓起了软鞭。
房门“咿呀”一声轻响,慢慢被推了开来,随后出现的是两个黑影。他们手执刀剑,蹑手蹑脚向床边摸来。张三娘大喝一声:“小贼找死!”
软鞭呼呼如毒蛇出洞,就听“啪啪”两响,黑影被打得哭爹叫娘,倒在地上。
张三娘跳起身,正想点亮灯,房门外“呜”一声虎啸,猛地跳进一只吊睛白额斑斓猛虎!张三娘大吃一惊,抡起手中软鞭,迎头击去。
恶虎避过软鞭,忽地一挺身躯,竟然昂首人立而起!欺身近前,双爪齐出,分点她的内关和命门两大要穴。
张三娘吃惊之下,足尖点地,提气纵体,身子如风筝般荡起,险险避过。她随后舌绽春雷,喝道:“来者何人?”
恶虎掀开虎皮,赫然是一条大汉!只听他声如洪钟答道:“吾乃『十二星宿』中的虎神白山君是也!小娘子快快束手就擒!”
话音甫落,从门外又跳进来几条黑衣汉子,堵住了张三娘出外的去路。
眼见敌方势大,难以力敌,张三娘情急智生,抡起手中软鞭,舞得呼呼风响,其势如同暴风骤雨,向敌人扫去。就在对方全神戒备之时,她一招“龙飞九天”,身子如炮弹般穿破屋顶,突围而去,留下一天碎瓦,砸向屋内众人。
张三娘在黑夜中一连几个起落,轻轻巧巧地飘落在马厩里,解开大红马的缰绳,飞身上马,就欲扬长而去。可是,忽见人影闪过,马厩外响起“唏聿聿”的马嘶声,大红马顿时裹足不前!原来,踏雪君乃是驯马老手,熟知马的习性。她见张三娘欲远走高飞,便模仿马王的嘶鸣,阻止大红马起步。
张三娘挥起软鞭,猛抽在大红马的后臀上,马儿负痛,一声长嘶,振蹄欲奔。
说时迟那时快,远处的踏雪君纤手一扬,三把飞刀分上中下如风驰电掣般激射而来。张三娘挥鞭击走两把飞刀,第三把刀却“噗”地一声插进马腹。大红马惨嘶一声,顿时委顿在地,眼见是不活的了!
这当儿,远处的追兵已渐渐迫近。张三娘再不迟疑,一式“燕子穿云”,跳出马厩之外,随后纵高窜低,跨越几道屋脊,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第七章 富池口
奔行了大半夜,上午巳初时分,扬子江畔的富池口终于出现在张三娘眼前。
滚滚江流呈现出碧阴阴的水色,看起来厚而不腻。当阳光穿过浮云,直泻江面时,顿时波光辉煌,霍然袒露出银色的胸膛,而夹江两岸稀疏的绿色杂树,则象卷发般茂密地垂拂在上面。
张三娘放缓脚步,漫不经心地观赏岸边风光,倏地眼光一跳,落在岸边一株孤树下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是个穷汉,身上穿的是件已洗得发白的黑布衣服,上面虽然补丁压补丁,却还盖不住两个新裂开的口子。脚下穿着双破烂的草鞋,斜靠岩石躺着,一只脚跷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露出脚底两个大洞。腰际扎着条草绳,草绳上却又斜斜插着柄早已生了锈的铁剑。
他身边一缸酒,一包最便宜的炒蚕豆,一副酩酊大醉的神态,可他还在捧着缸子猛灌,不时往嘴里丢一粒蚕豆,嚼得嘎崩直响。尤其令人忍俊不禁的是,他还在揎拳掳袖,呼幺喝六,象在和清风阳光划拳行令,忙得不可开交。
张三娘不禁莞尔:“这人想必已穷得一文不名,为了喝酒卖光了所有能卖的东西,如果能将他自己也卖了换酒喝,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
可她却忽然感到一种异样。那个大汉身上瘦骨嶙嶙,脸上颧骨棱棱,两条发墨般的浓眉,满面青渗渗的胡渣子,在阳光下分外刺眼。骤眼瞧去,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但他懒洋洋的八尺长躯,魁伟身影,就象是条懒睡贪杯的猛虎,竟似有一种说不出的摄人之力,使自己在他面前没来由地自觉有些渺小,怪!
张三娘的注意力一时全被那个大汉所吸引,竟忽略了背后的悄然变化。
原来,她背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又瘦又长的绿衣汉子,脸上只有皮包骨,一双眼睛又细又小,却迸射出蛇一般的光芒。他行速甚快,赫然正是“十二星宿”中的碧蛇神君,亦称食鹿君。
倏地,他身形兔起鹘落,一跃而过,轻轻拦在张三娘面前。
张三娘惊觉,急挺身喝问:“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说着,已把腰际软鞭扯在手中。
食鹿君先毕恭毕敬施一礼,跟着双膝跪了下去,低声说道:“小人奉命来迎接夫人!”
张三娘不由得一愣:什么夫人?大概是认错人了吧!她正要开口,忽觉膝上的“阴陵泉”一麻,接着,跪着的汉子连连出手,竟自她“宗鼻”、“梁邱”、“伏兔”、“髀灵”等穴道一路点了上去。
按说,以张三娘的身手,加之心存提防,决不致轻易上当。但食鹿君屈膝一跪,早把她心神搅乱了。况且,食鹿君出手无形,手法也着实太快,以致张三娘尽管机灵,还是着了道儿,一瞬间全身酥软,瘫倒在地上。
食鹿君跳起身来,哈哈大笑。“想不到这头功被我得了!嘿嘿,还抓了个娇嫩得出水的美人儿!”
他裂开两片淌着涎水的厚嘴唇,露出两排焦黄的牙齿,喷出臭烘烘的胃气,伸出的手几乎已触及张三娘那丰满而富有弹性的躯体。
蓦地,仿佛有一阵雨点落在张三娘身上,把她被点的穴道尽数解开。张三娘喜出望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手中软鞭如蛟龙出水,顿时把食鹿君打了个手忙脚乱。她心里明白,定是有高人在暗中帮忙,难道是那个在岸边独自喝酒嚼蚕豆,划拳打瞌睡的穷汉加醉汉?她仔细看看,地下果然有几粒蚕豆。
一喜之下,张三娘不觉对那穷汉生出几分好感,一双美目,又朝那汉子瞄了一眼。但那汉子仿佛浑然不觉,扬手又把一粒蚕豆弹进嘴里。
就在这时,后面尘头大起,白山君和踏雪君带着各自的手下,沿大路追了上来。张三娘见势不妙,正想赶紧开溜,却闻前面山坡那边骤然马蹄声响,出现一股人马,一字排开,拦住去路。领头的一个是白发苍苍,耳朵又尖又大,几乎跟兔子耳朵一模一样的“捣药君”;一个是高大魁伟,满脸横肉,一部兜腮大胡子,壮得象条牛似的“运粮君”;一个是一身白衣,弯腰驼背,两只小眼,一嘴山羊胡子的“叱石君”;还有个是肥头大耳,塌鼻厚唇,呲牙裂嘴,两只眼睛象两条缝儿的野猪“黑面君”。他们身后各跟着四个兔唇人、四个牛形人、四个羊须人、四个猪形人。真不知道“十二星宿”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么多的怪人!
几伙人从四面八方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张三娘欲走不能,欲退不得,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就在这时,一个兔唇人后脑勺上突然开了个血洞,一个羊须人脊梁骨上开了朵血花,一个牛形人屁股蛋炸开,一个马面女子大腿骨折断。他们倒在地上,惨嚎声不堪入耳。
叱石君忽闻脑后风声,身子一闪,手爪一抓,早抓住一样暗器,却痛得掌心发麻!定睛看时,原来是粒蚕豆。他目光如电,四处一扫,盯住了旁边坡石上那个乞丐般的醉汉,此时那醉汉正一边捧着缸子喝酒,一边嚼着蚕豆。
“一定是这醉汉捣鬼!”
叱石君带着剩下的三个羊须人,向醉汉扑去。
那醉汉拈起最后一粒蚕豆,在手心里掂掂,醉醺醺地自言自语:“就剩下你了,他们还要来抢,罢了罢了,抢他们不赢,送给他们去吃吧!”
他看也不看,就将蚕豆朝着叱石君一弹。
叱石君忙不迭一闪,紧跟在后面的一个羊须人却倒了霉,只发出半声呻吟,便仰面倒了下去。那粒蚕豆竟镶进了他的喉管里面!
醉汉又捧起缸子喝了个底朝天,扫兴地自语:“黄汤也没了,真他娘的糟透了!”
他抓起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打着酒嗝道:“这柄剑就当给你们,随便拿几文钱给我去买酒喝,我贱卖,你们贱买了吧!”
说着,将锈剑朝一个冲得最近的羊须人轻轻一递。
那人明明离锈剑还有两尺之余,却忽然连半声呻吟也没发出,便如同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样僵立在原地,恰好挡住了叱石君的路。
叱石君怒叱一声,扬掌要拍——被定住的羊须人已自硬梆梆栽倒下去,脑袋和身体分了家,且脖子断裂处,竟是齐崭崭的,分开后尸身才喷出血柱!
叱石君吓得面无人色,山羊般的两颗眼珠子睁得溜圆,一大把山羊胡子随着脸上肌肉抽搐着。他强自镇定,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醉汉懒洋洋地回答:“我是什么人无关紧要,可我瞧着你那山羊胡子就倒胃口。你还是把它剃掉吧,喏,借把剃刀给你。”
他将那柄锈剑漫不经心地向叱石君一指。但觉寒光袭面,耀眼刺目,叱石君忙挥手去遮挡时,已是纷纷扬扬,毛发飘飞,再摸摸脸上,别说是眉毛、胡子,就连头上鸡窝草般的乱发也一根不剩,被刮得精光,整个脑袋光溜溜的,简直就是个倒装的葫芦。
叱石君心胆俱裂,立脚不稳,跌坐在地,顺着斜坡,连滚带爬地窜回己方阵中,嘴里还颤抖地叫喊着:“你、你是燕南天……”
盖世大侠燕南天?张三娘惊异非常,奁”
跟班很快又搬来一坛女儿红。泥封撕开,酒香显得更浓,江枫不觉打了个逆呃儿,忖道:“六碗下肚,我还有些经受不住,何况她女流之辈?就此一碗,顶多两碗,不怕她俩不烂醉如泥。”
当下,一一将碗斟满,道:“二位宫主,咱们再干。”
话出口时,似觉舌头已有些不听使唤,略显僵直。
不过片刻,接连又对喝两碗。酒酣耳热中,江枫忽觉自己的腿变得有些困乏脱力。俗话说,酒是糯米水,醉人先醉腿。不大一会儿,腿上困乏脱力的感觉渐渐上升齐胸、齐颈,最后,脑子里一片模糊。
江枫醉了。醉乡里,初秋变成了阳春三月,绿草如茵,百花怒放。远处,花月奴穿花拂柳,款款行来,他飞迎上去,两下里依偎在一起,任凭落英沾满肩头。
“月妹,月妹……”
浅唱低吟,温情如水。
邀月宫主以为檀郎在呼唤自己,登时芳心大慰,情不自禁应了一声,把个身子倾了过去。
怜星宫主一旁呆呆望着,酸酸地忖道:“方才还怜星妹子长怜星妹子短,怎的一下子就跟姐姐亲热起来,把我撇到了一边?”
幻觉里,江枫全然沉浸在柔情蜜意中,拥着花月奴,温言软语道:“月妹,你焚香拜月,我用心香祷月,果然拜出个好结果来了……”
正诉说着,忽然,两个横眉怒目的娇娆女子出现了。邀月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怜星抢走了花月奴。
他勃然大怒,身形起处,腰间折扇到了手中,旋即,一式推杯换盏,激起扇影重重,势若骤雨的攻招,自手中源源不断挥洒而出。
“真美啊!”
邀月、怜星在旁边暗自赞叹。但见那健美匀称的身躯,一忽儿上溯,一忽儿下旋,一忽儿平飞,一忽儿斜飘……配上两条虚浮无定的长腿,更显得潇洒至极。这哪里还象武功身段,分明是美仑美奂的即兴扇舞。
啊!醉扇!邀月、怜星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名称。
“咕咚”!江枫突然一头栽倒,再也没有动弹。邀月、怜星芳心一懔,急步近前,探手一摸,察知江枫是醉得不省人事,倒卧于地,才稍稍释然。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匆匆走来,向二位宫主禀报说花月奴被路仲远救走了。
邀月宫主沉吟片刻,道:“算了,别管他们,只要江郎没事就行了。你们在这里好好照顾江郎,我们去换件衣服再回来。”
可是,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万万没有想到,她们前脚刚离开,路仲远在花月奴的指点下便悄悄摸到了这里。他们猝然出手,点倒了照看江枫的侍女,江琴将烂醉如泥的江枫背起,几人踏着谷底野草,急急向绣玉谷外奔行。
一阵急跑,江琴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浸透,呼吸也粗重不堪,但他仍咬牙坚持着,半步也没拉下,大概是想藉此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野草突告消弭。原来,脚下是一块两丈方圆的青岩地面,傍山一侧,有个窄小岩洞,从山上垂吊下来的藤索,将洞口遮掩及半。
跑到这里,江琴喘息着,忽然跌坐于地。
这一跌,倒跌得江枫猝然醒转。他睁开醉眼,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待一眼瞧清了花月奴,便从江琴背上一跃而起,一把抓住花月奴的纤手,连声道:“月奴!你是月奴?”
嘴里喷出一股浓烈的酒气。
江琴瞥了江枫一眼,心里好不是滋味。是气他与花月奴亲热?还是怪他连个“谢”字也不说?或许二者都是,或许又都不是。
路仲远道:“这下好了!江二弟醒来,我们可以走得更快些。”
话音未落,蓦闻“江郎莫走!”
两声尖厉的叫喊,破空传来。
众人抬头一望,只见对面山头,立着两个白裙飘拂的女子,竟是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
江枫吃了一惊,知道即便是四人联手,只怕也难操胜券。当下,他四处一瞅,见有个窄小岩洞,不禁大喜,心道:“我先躲进去,而后以暗击明,或许能侥幸成功。”
忖毕,拖过花月奴,便朝洞内钻去。
“不能进洞!”
随着一声惶急大喊,邀月、怜星势如飞蝗,转瞬便从对面山头落向了青岩地面。
洞内,传出花月奴的一声尖叫和江枫的一记闷哼。
邀月宫主迫不及待地撩开藤索,跌足大恸道:“江郎!江郎……”
怜星宫主在旁也嚎啕大哭。
路仲远惊诧万分,睁目看去——这哪里是什么岩洞,原来,里面竟是一个五尺见方的黑黝黝深渊。
他懵了,江琴也呆了。
怜星宫主且哭且诉道:“这深渊当地人称『一线天』。筹建移花宫时,我和姐姐曾到这里勘测地形,往下面丢过一块石头,半天没有回响……江郎啊……”
邀月宫主擦了把泪水,凄然一叹,道:“生不同床死同穴,江郎,你到底与花月奴在一起了。”
言罢,白了路仲远、江琴一眼,道:“你们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快滚!”
道毕,与怜星双双跃起,回移花宫去了。
路仲远面向深渊抹了把眼泪,江琴趴在青岩上叩了三个响头,而后,两人身形一展,也离开了这片青岩。
江枫与花月奴失足坠下的瞬间,同时产生了一个意念:“今日死定了!”
试想,一个不甚宽大的深渊,周遭必定怪石嵯峨,只须略微擦着点边儿,便如同鸡蛋碰石头,顷刻间骨断筋裂,决无生还之理。
耳旁的呼呼风声越来越响,说明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等死吧!江枫与花月奴的手攥得更紧了。
蓦然,象是触着了什么活物,那活物“吱”地发出一声尖叫。旋即,“吱吱”
声响成一片,那声音冲击着四壁,又从四壁弹回。“啪!”
他俩的身子终于触到了实处,随后双双便晕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江枫悠悠醒来,只觉浑身酸痛,四周一片漆黑,卧身处松软如棉。他努力回忆发生的事情。啊!月奴呢?“月奴!”
江枫一边叫喊,一边用手四面摸寻。手触处,粘粘糊糊,放在鼻尖一闻,奇臭无比。呵!鸟粪!
情急时江枫也顾不了那许多,继续向四周摸去。在约丈许远的地方,他触到一物,再一摸,果然是一个人,奇臭的鸟粪味中仍飘散出情人的阵阵体香。
“月奴!月奴!是你么?月奴你醒醒,你醒醒啊!”
江枫呼唤着花月奴的名字,连连摇晃着她的身子,可是不见花月奴回答。
大凡相爱之人,情急时总爱往坏处想。江枫见花月奴柔软的娇躯一动不动,生怕她出了变故,哪里还顾得羞涩,双臂一圈,将花月奴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一边呼喊着花月奴的名字,一边用满是泪水的脸摩擦着花月奴的娇靥,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
忽然,江枫觉得靥上有一丝丝热气袭来,不觉一阵惊喜,用手一探花月奴的鼻穴,果然还有气息,慌不迭将花月奴的娇躯扶起,让她盘膝而坐,自己运气一周天,双掌落在花月奴寿堂穴,运气为花月奴疗伤……自跌落深渊,花月奴一直昏迷不醒,冥冥中耳闻远处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她努力分辨着,啊!是江郎!她想睁眼去看看,想伸手去拥抱,可是眼皮好沉,手臂好重,正想开口喊叫江郎,一阵头晕目眩,她又昏死了过去,鼻息粗重……一股真气由江枫的双掌输入花月奴的寿堂穴,经七经八脉,入丹田,下气海,反冲百汇。盏茶工夫,江枫头顶白雾浅见。只听花月奴“嗯”的一声,渐渐呼吸均匀,脉搏回复。
江枫一看花月奴脱险,心中大慰,一阵紧张松弛,全身力道尽失,眼前一花,差点坐立不稳,赶忙运气调息一周天,方才感觉恢复了体力。隐约见花月奴的娇躯动了一动,他低头轻唤道:“月奴,你醒醒!”
花月奴这一次是真的醒了,一见江枫柔声慢语,万般爱怜地唤着自己,心中好欣慰,激动的泪水不由汩汩流出,她极力大声说道:“江郎,我的好江郎,我好想你,我好累!”
“月奴!我知道,我也和你一样,好爱好爱你!你的伤还没好,体力没恢复,现在不要想别的,好好休息一下,对!就这样!”
花月奴一头倒在江枫怀抱里,男人的气息,情人的温馨,令她倍感爱情的甜蜜,啊!原来它是那样的美好、甘甜……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江枫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昨夜醉酒和坠崖带来的不适已不复存在。他扶起花月奴,两人沿着崖底,慢慢朝外摸索,寻找脱险的途径。
没走多远,他们便发现了一条在树丛间缓缓流淌的小溪。花月奴欣喜万分,她望望江枫,娇羞地说道:“江郎,我想洗个澡,身上臭死了。”
江枫生性跳脱,见两人果然满身鸟粪,污秽不堪,便道:“这里反正没人,我们就一起洗吧。”
两人钻进树丛里,脱光身上的衣服,跳入小溪细心地擦洗起来。洗了一会儿,江枫偶然间抬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花月奴玉雕般玲珑浮凸的裸体。
虽说江枫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对他心仪的绝色丽人没有十个也有半打,可是,真正和异性裸裎相对,却也是第一次。刹那间,他感觉脑门一热,目光再也舍不得移开。
眼前的花月奴仿佛是神话传说中的仙女下凡,在溪水中尽情挥洒她的美丽:如云的秀发瀑布般洒落肩头,浑身肌肤雪白细腻,无一点瑕疵可寻;结实而丰挺的玉乳起伏不定,盈盈一握,顶端绽开两朵粉红色的蓓蕾;身材匀称曼妙,光滑平坦的小腹,修长浑圆的玉腿,堪称上天的杰作;令人遐想的三角地带,如同深山中的幽谷,未缘客踪,清幽得很,浅沟流泉从上面滑过,亮晶晶的,一闪一闪,蔚为奇观。
江枫抑制不住心头的欲火和爱意,情不自禁地走向花月奴,伸出手。两具光洁滑腻的裸体瞬间融合在一起,两片灼热的嘴唇也紧紧粘合到了一块儿。他吻着她,她也回吻他,他胳膊抱紧她,使她感到无比的温存。
花月奴闭上眼,全神地领受这无穷的快意,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啊!
江郎,我爱你!你知道吗?我做梦也幻想着这销魂的一刻……“江枫的嘴唇离开了花月奴的樱桃小口,慢慢向下移,划过白皙的脖颈,停留在两座高耸的圣女峰上,将峰顶的蓓蕾含住,用力地吸,象婴儿吸乳一般,只吸得花月奴浑身抖动。他的左手则渐渐下移,轻轻抚摸着花月奴的小腹、脐眼,最后停在她的阴户上面,柔柔地梳抓几下稀疏的阴毛,然后用食指按住阴户上方的软骨,缓缓揉动。
花月奴睁开眼睛,眼波一荡,竟是娇媚无比,接着便发出了令人销魂的呻吟:“噢……江郎……你摸得我……好舒服……啊……我好想要……”
她竟将雪白的双腿高高举起,突出已淫水泛滥的幽穴,迎向江枫。
这会儿,江枫也忍耐不住了。他抱起花月奴,看看周围,见溪边不远处有一块平坦的青石板,便走过去,将花月奴放在青石上,自己跪下来,握住早已暴涨如槌的粗大玉茎,对准幽穴洞口,“噗嗤”一声插了进去。
“啊……”
花月奴一声惨叫,吓得江枫不敢动弹。只见花月奴脸色煞白,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香腮。江枫见她这副模样,以为不慎触到了她受伤的地方,忙问道:“月奴,你哪里痛?要紧吗?”
花月奴忍着痛,道:“不要紧。听说女人第一次都要痛的,你暂且停下,不要动。”
江枫这才醒悟,花月奴那处女的蜜穴,怎么经得起猛烈的插入?忙停止了动作。过了片刻,渐渐觉得玉茎浸泡在阴道的淫液里,被温暖的肉壁紧紧包围着,十分舒适,就好象回到幼年,躺在母亲的怀抱里,于是将头埋入花月奴丰挺柔软的乳房,陶醉在被包围溶化的感觉中。
痛楚稍减,花月奴又开始感觉到痕痒,肉穴中似乎再次分泌出大量的蜜汁,被江枫的玉茎阻住,流不出来,阴道里涨鼓鼓的。
“江郎,你把那物事儿拔出来些,我涨得怪难受。”
江枫依言拔出玉茎,白色的淫液跟着涌出来,将身下的青石板也弄潮了,淫液里夹杂着一丝丝殷红的血。江枫爱怜地说道:“月奴,要是痛得厉害,咱们就别弄了吧!”
花月奴摇摇头,反而更紧地抱住江枫,急促地说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江郎,就让我们真正地融为一体吧。”
江枫再次将玉茎插入花月奴的幽穴,这一次,他不再那么鲁莽,而是缓慢地、轻柔地插入,再慢慢地抽出。有了前次的经验,花月奴也不觉得怎么痛了,粉嫩的屁股一上一下地迎合着,动作渐渐激烈。
她刚刚梳理整齐的头发又已蓬乱,柔软的秀发沾着汗水贴在脸上,面庞被爱火烧得红红的,雪白的手臂紧紧抱住江枫的臀部,丰满的乳房有节奏地晃动着,喉咙里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
江枫的动作越来越凶猛,肉茎的插入一次比一次深,终于尽根而入,直抵花心。
快感一波一波袭来,粗长的玉茎每次碰撞花月奴的花心,都仿佛将她推上了更高的高潮。蜜汁不断涌出,顺着大腿逐渐滴在青石板上。她无意识地软倚在江枫胸前,将双腿紧紧勾住江枫的腰,随着他的动作而不停扭动。
“啊……唔……好……哎呀……江郎……我……爱死你了……”
花月奴渐渐地瘫软下来,但是江枫却丝毫没有停止抽送,随着臀部的前后耸动,他胯下那对睾丸,也不停地撞击在花月奴那隆起的耻丘之上,而花月奴丰挺的双乳,则随着两人肉体的撞击而颤动。
她感觉到,他巨大的龟头每次在自己阴道深处的“花芯”上一触,立即引发自己阴道最幽深处那粒敏感至极、柔嫩湿滑万分的阴核一阵难以抑制而又美妙难言的痉挛、抽搐,然後迅速地、不由自主地蔓延至全身的冰肌玉骨,将她不断送向男女交欢合体的肉欲高潮,而且还在不断向上飘升,彷佛要将她送上九霄云外那两性交媾欢好的极乐之顶上。
江枫的玉茎在她阴道肉壁的强烈摩擦下也一阵阵趐麻,再加上丽人在交媾合体的连连高潮中,本就天生娇小紧窄的阴道内的嫩肉紧紧夹住粗壮的肉茎一阵收缩、痉挛,他的阳精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终于,他将玉茎深深顶入花月奴紧小的阴道深处,巨大的龟头紧紧顶住子宫口,将一股股浓稠的精液直射入仙女般的花月奴子宫深处……
第十四章 小县城
打从失足坠下深渊的那一天起,江枫和花月奴便结成了夫妻,虽然没有媒证,没有贺客,但那种笑傲烟霞、神仙伴侣似的生活,着实令他二人心醉神迷。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他俩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走出深山老林,来到鄂西北的一座小县城时,竟被萧咪咪无意中发现。
天上掉下个俊哥哥!早在刘家湾时,她便为江枫的俊逸丰神所倾倒,引发过一段单相思,如今再见,又怎肯白白放过?当晚,她悄悄潜入他俩下榻的客店,向着江枫的茶杯中,暗放了一颗丸药。
也是江枫命该倒霉,温柔乡中连日陶醉,竟至稀里糊涂,着了萧咪咪道儿。
喝下那杯茶后,江枫一直晕晕而睡,没再睁开过眼睛。
这下可急坏了花月奴,少不得东奔西跑,延医看病,几剂药灌下,仍不见好转,加上囊中羞涩,渐次到了交不出店钱,填不上肚子的窘迫地步。以她的身手,随便找一家豪富之家,自是手到拿来。叵料从来以侠义道中人自居的花月奴,无论如何下不了这份狠心去做梁上君子。
这当儿,萧咪咪登门了,当然是以急公好义的面目出现。
彷徨无依的花月奴,本来就生性善良,哪里识得破她的甜言蜜语?情急之下,随着她住进了萧咪咪早就租下的一所大宅院。
若依萧咪咪的性子,恨不得马上就与梦中情人搂在一起,无奈她给江枫吃下的迷药,最是损耗男人的精力,没有十天半个月,难得复原。所以。她依旧让江枫昏昏睡着,表面上则待花月奴亲热如同姐妹一般,一时倒哄得花月奴肚子里直嘀咕:萧咪咪虽是恶人谷中人,倒也不见得坏到哪里去啊!
谁知第二天清早,花月奴睡醒一看,宅院里空空如也,江枫和萧咪咪早不见了踪影。这下花月奴慌了,急急忙忙四处去找。一整天奔忙下来,却连鬼影儿都找不到,难道他们上天了?遁地了?
按下花月奴不表,且说这当儿,江枫昏睡初醒,神思困殆,浑然不知自己是在做梦还是醒着。
他面前的萧咪咪,一头波浪似的长发右肩斜飘,身着一件薄得近乎透明的淡绿色罗衫,且又前胸极低,两旁下摆开衩,不时显露出修长白腻的玉腿,香艳、妖冶、娇媚,全然是个惹人爱怜的尤物。
“江公子,”
萧咪咪媚目蕴涵关切,道:“你终于醒来了。”
“醒来?”
江枫莫名其妙。
萧咪咪道:“你已经昏睡了十多天,病势好重哟,急得人家什么似的……”
江枫蓦然记起与花月奴客栈旅居那一节。四下一瞧,这儿哪是客栈?但见绛红床帐,翠色纱厨,菱花圆镜,更有一只周遭镂空的熏炉,徐徐送出股股清香。
这分明是女人的卧室呀!
他猝然问道:“我的月妹呢?”
萧咪咪道:“她给公子熬药去了。”
熬药?江枫暗暗运功,不料竟提不起劲力来,果然是病了。又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萧咪咪道:“我的卧房。”
江枫吃了一惊,油然想起那日在刘家湾受她勒逼的狼狈情景,道:“你快给我把月妹找来。”
“急什么?药熬好了,她自然会来的。”
截至目前为止,萧咪咪仍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续道:“深更半夜的,我还不敢和你这样的武林高手共处一室呢,要是你生了歹心,我可就惨了!”
这话说得江枫一愣,暗自纳闷道:“数日不见,这浪蹄子怎么竟变成了贤良淑女?”
萧咪咪似乎没有停嘴的意思,续道:“不过,我有我的绝招,任何心怀不轨的男人,即使他武功盖世,我也有办法把他制服。呃,公子想瞧瞧吗?”
没等江枫回答——也不需要江枫回答,因为她已经放弃动武一途,打算用自己的美色来俘虏对方,将花月奴比下去——道:“比如公子从正面抱住我,连同手臂也被圈在公子的臂弯里,我就——”
她模仿着被夹住,突然下臂前弯,四指作勾状,用力上挺,道:“插入公子的肋骨,然后踢公子的下阴——”
萧咪咪一腿单立,一腿屈膝上击,宛如舞蹈一般,姿势美妙至极,把本来就开衩的裙裾高高撩起。天哪!她里面的淡绿色亵裤窄小到仅仅是一块布条,连同大腿根部与肚腹相接处也裸露在外,几根乌油油黑亮亮的阴毛钻出亵裤,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
江枫闹了个面红耳赤。
“如果公子从后面抱住我,”
她还在举例,“我就——”
身向前射,双肘猛然后击。这一招两式,把本来极低的胸领,先是敞开,几乎袒露整个胸脯,两颗红艳欲滴的玛瑙和半边丰盈挺翘的玉乳活生生弹跳出外,后又收紧,让高耸的胸廓怒突而发,示威似地颤动着。
江枫不由得血脉贲张。
“如果公子从侧面攻击,”
她没完没了,续道,“一般说来,男人是采取俯冲态势,我就——”
她作勾拳状,反手上击,露出细毛茸茸的腋窝,“先打太阳穴,然后飞腿踢倒公子。”
说着,腾空而起,身子飞旋,双腿连番踢出,接着轻轻款款又落回原处,一条白嫩滑腻的小腿,正好凌空伸到江枫面前。
江枫意乱神迷,情不自禁地握住这只玉腿,爱怜地摩挲开来,只感觉触手处肌肤滑如凝脂,柔若无骨。
被江枫摩挲的玉腿很快有了反应,抽搐起来。“痒,痒……”
萧咪咪娇笑着,一声接着一声,既嗲且媚,似乎这痒已波及全身,单腿独立的娇躯,眼看就要软塌塌地倒下。
江枫未加思索,放下萧咪咪的玉腿,托住她柔软的腰肢,她一双纤纤素手,也顺势搭到了他肩上,猩红的嘴唇凑近了他的俊脸。登时,温香软玉满怀,春色撩人欲醉。
“你要我吗?”
萧咪咪发起了总攻击。
江枫面对着香艳的胴体,流波的媚光,半张的红唇,哪里还把持得住?托着腰肢的手,开始在她那柔软光洁的背心上,慢慢移游开来。
也许是弱柳般的腰肢失去了依托,萧咪咪的身子变得柔若无骨,眼看着缓缓朝下滑去。
“哈哈哈哈……”
江枫大笑突发,游移的手停止了蠕动,竟是捺在她命门穴上,旋即劲力一吐,道:“一边歇着去罢。”
他的功力已恢复了两成,对付一个毫无防范的女子,应该是足够了。
萧咪咪闷哼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萧咪咪,你没想到吧,江某的花花肠子多着哩!”
江枫拍拍手,象是要把粘在手上的污秽抖落掉,那神情当真是潇洒至极,笑道:“乖乖儿在地下躺着,沾点潮气,免得神焦气燥,日子难熬。”
道罢,抬足出房。
“公子要去哪里?”
萧咪咪上气不接下气。
江枫神采飞扬,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寻着我的月妹,夫妻双双,远走天涯。”
萧咪咪叮嘱道:“公子走好。”
江枫调侃道:“我走好,你躺好,两下里都好。哈……”
笑声中,转身出门。
其乐盈盈里,蓦觉眼梢处人影一晃,睁目一瞧,却是有人当门而立。他倏地神色大变,道:“你,你不是被我点了穴道么?”
这个“你”,显然是指萧咪咪。
萧咪咪吃吃笑道:“公子花花肠子多,本姑娘小心眼儿也不少。这倒是天造地设,极好的一对。”
见江枫仍大惑不解,续道:“从苏醒之时起,五天之内,你顶多恢复三成功力,我若是被这种等而下之的武功做翻,也就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
江枫这下可傻了眼儿。打,武功未复,走,路又被切断。他眼角一扫,却见左侧有扇窗,当下,高声打了个哈哈,道:“萧姑娘果然是人中之凤,江某佩服到了家,此生何幸,得遇仙姬……”
嘴里胡诌着,脚下朝窗前慢慢移去。
萧咪咪道:“公子当心,那窗棂是铁打的,莫要弄痛了手,擦烂了皮。”
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思。
江枫气往上撞,喝道:“萧咪咪,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一出口,又觉得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她想干什么,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相反,倒暴露出自己色厉内荏,先自心虚了。
果然,萧咪咪现出一脸稳操胜券的神色,道:“请公子做我的皇后。”
“皇后?”
江枫几疑把话听错。
萧咪咪道:“不错,是皇后。”
江枫本想跳起双脚,臭骂她一顿,但又转念忖道:“任你诡计千条,我有一定之规,为什么要耗费精力,生这份闲气?”
当即冷冷一哼,讥道:“恭喜呀,雌儿皇帝陛下,没把儿皇帝陛下!”
萧咪咪不以为忤,道:“你们男人可以占有许多女人,我们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占有许多男人?我可不象邀月、怜星,起了一座移花宫还要独守空房。我要是建个宫殿,就要把天下最美的男子都搜罗进来,封他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至于公子嘛,六宫之首,正儿八经的皇后。”
“哇”地一声,江枫干呕不止。
萧咪咪关切问道:“公子病了?”
江枫冷冷道:“听了你的话,我心中发腻。”
萧咪咪又一次吃吃而笑,道:“你生起气来,更是好看。咱们上床吧?”
江枫怒道:“别做白日梦了!江某决不会就范。”
萧咪咪道:“我敢肯定,你会的。”
江枫道:“笑话!你再风骚入骨,我也心如止水!”
萧咪咪道:“那就试试看吧。”
言毕,娇躯一晃,中宫抢进。江枫明知非敌,但也不想束手成擒,取出折扇,且刺且挑,点向迎面袭来的光洁纤掌。萧咪咪哼了一声,纤掌倏翻,夹住折扇,旋即,另一只纤手突兀而出,轻轻印在江枫的天突穴上。江枫身子一抖,顿时无法动弹。
那只纤手移向面颊,在那张俊脸上轻柔地拍了两拍。是爱抚,更多的是玩弄男性的情欲。
江枫气得脸色铁青,憋在心里骂道:“骚蹄子!臭娼妇!若想江爷爷与你同床共枕,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
正骂得起劲,那只纤手捏住了他两旁的面颊,略略用力一挤,他不得不张大了嘴巴。
“她要干什么?”
斜目瞅去,却见萧咪咪拿出了一颗白色药丸,粉面生春,俏眼含媚,轻道:“公子,皇后娘娘,你吃了这颗丸药下去,就会变乖的了。”
“春药!”
江枫惊得面如土色。穴道被制,他无可奈何,眼看着那颗春药险险递到了自己嘴边。
蓦然,江枫脸色又变,眼睛发直,死死盯着屋梁,喉咙里也咻咻出声,显是害怕到了极点。
萧咪咪一愣,顺着江枫的目光向上瞧去:一条碧绿色的蛇,吊挂在梁上!那蛇,头呈铲形,通体绿得透亮,正一伸一缩,似乎随时都准备掠下,噬咬活物。
“碧蛇神君!”
萧咪咪尖声大叫。
这一叫,却把那蛇激怒。“嗖”!绿光一闪,直向江枫射落。
萧咪咪自然不会让那绿蛇伤着意中情郎。当即推开江枫,出手如电,捏住绿蛇七寸,往墙上摔了过去。这一推一抓一摔,果然是迅疾美妙,绿蛇当场被摔晕在地。
“上当了!”
萧咪咪又惊呼骤发。原来,她的大拇指和食指,各各拉开了一道口子。窗外,适时传来一声又尖又细、又滑又腻,教人听得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的冷笑。
萧咪咪也冷冷一笑,道:“碧蛇神君,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本姑娘有办法解毒。”
旋即暗运功力,逼向指端,稍顷,几滴黑血,自指尖处落向地面。
原来,在这条绿蛇身子里,碧蛇神君藏下了一柄软剑,剑上淬有剧毒,倘有人捏定蛇身,必将为剑锋所伤。
这当儿,一个身穿碧绿紧身衣的瘦长男子,从铁窗棂中弯弯曲曲地游了进来,全身仿佛没有骨头,一双又细又小的眼睛绿光闪烁。这哪里象人,分明是条蛇,一条毒蛇!
萧咪咪驱毒完毕,冷冷道:“碧蛇神君,咱们恶人谷什么时候开罪过你们十二星宿?”
碧蛇神君道:“没有。”
萧咪咪道:“那你为什么要坏本姑娘的好事?”
碧蛇神君道:“你要缠别的男人,本星座只当没看见。这个姓江的,一脸死相,本星座要了。”
萧咪咪道:“你想杀他?”
碧蛇神君恶狠狠盯着江枫,一张几乎只有皮包骨头的脸上,突然泛起了残酷的狞笑,应道:“是的。”
萧咪咪道:“为什么?”
碧蛇神君道:“他的结拜兄弟燕南天得罪了我,不杀了他,我难解心头之恨!
识相的,快把这小子交出来!““这倒是件为难的事。”
萧咪咪沉吟着向床头走去,道:“依了你,就要失去一个标致的丈夫;保得了丈夫,自己又要丢掉性命……唉!”
随着沉沉一声叹息,纤手拍到了床柱子上。
她那里刚刚拍响,江枫的立足之处,地板突然陷落,使得碧蛇神君唾手可得的猎物,一下子滑入地洞里。
碧蛇神君不防这一着,顺手往身上一搓,抓出几条绿蛇,朝地洞掷去。
“砰”!绿蛇砸到了地板上。定睛一看,地上哪还有洞?竟是严丝合缝,可怜那几条绿蛇,无辜丧命主人之手。
碧蛇神君大怒,喝道:“萧咪咪,你找死!”
他蓦然回首,却见房门大开,房中早不见了萧咪咪的踪影。
在江枫记忆中,这是第二次掉进地洞。头一次是在绣玉谷,凑巧落到了深渊下的蝙蝠窝里,与花月奴双双拣回一条性命。可眼下这次,在毫无精神准备的情况下,遽然陷落,命运又将如何呢?
他了无惊慌之感,竹竿一般并直身躯,任其自由降下。这决不是因为有过一次大难不死的经验便高枕无忧,在他看来,萧咪咪既把他封为“皇后”,当然舍不得让他磕碰坏,哪怕是蹭破一点儿肉皮;况且,地洞建在卧房内,肯定绝对安全,绝对柔软,说不准下面铺着厚厚的鸟羽,松松的兽毛。
“咚”!脚跟触着硬物,直震得骨骼相挤,肠胃逆翻,脑袋也嗡嗡作响。他不由自主地萎顿下去,坐得片刻,探手一摸,哪里有什么厚厚鸟羽、松松兽毛,竟是一块坚若岩石的平地,不禁暗暗骂道:“骚蹄子!臭婆娘!你若诚心相救,就该与碧蛇神君一招一式地死缠硬打,让我悄悄脱身。如今倒好,跌得我骨头散架、头晕眼花,你这不是害人不看日子吗?”
蓦然,有光自顶上泻入。抬头一看,洞口盖板已经移开。他怒气未息,冲着上面叫道:“萧咪咪,江某既然下来了,就打算在这里安家,决不出去!”
“本星座也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
答话声冷到极处。旋即,一个身穿绿色紧身服的瘦长条儿,出现在洞口——正是碧蛇神君。
莫非萧咪咪已遭毒手?惶急中,江枫暗暗叫道:“萧咪咪,萧姑娘!”
这会儿倒将“骚蹄子”一类骂语尽行收起,继而昂首祝道:“姑娘若是九泉有灵,就请施出迷死人不赔命的阴功,迷住那条绿蛇,莫使他凶性发作。至于江某,不论是生是死,我不会做你的『皇后』,切莫胡乱打主意邀我同行。至嘱至嘱。”
祝祷刚毕,就见碧蛇神君虚空一抓,手中已多了几条伸颈吐舌的小绿蛇。
“我命休矣!”
江枫望着那几条绿莹莹、滑腻腻的小蛇,骇得魂飞魄散。
衣领猝然一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我被蛇缠住了!”
惊慌之际,他忘了一个事实:此刻,碧蛇神君尚未将小绿蛇掷出。
那“蛇”劲道奇大,将他拖进一个窄小得仅能容身的洞中,而且,游动速度极快,一眨眼工夫,就前行了十余丈远近。
奇怪的是,江枫背部在地面上摩擦,居然毫无损伤,宛如被人拉着在冰上滑行,畅然无阻。“看来我是遇上了蛇精。唉,人一个,命一条,你捉进去吃也好,在外面吃也好,都由你看着办罢。”
过了一会儿,前面忽然出现亮光。那“蛇”将他拖到亮处,停止了游动。
烛光灼灼。蛇也会点烛么?江枫眯着眼睛,四下瞧去。原来,存身的地方,竟是横竖两个小洞的交汇之处。洞壁,暗苔如茸,遮住了建筑材料的本来面貌,洞底,污浆汩汩,堆积成一层又滑又腻的潮泥,难怪刚才靠脊背滑行,竟然毫无损伤了。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蛇”头上。
那“蛇”赫然生着一张人脸。不过,暗苔与污垢将那张脸糊满,除了一双黑白瞳仁忽闪忽闪外,再也瞧不出任何属于个人的特色。
“公子当心!”
那“蛇”突叫道。接着,双手一推,江枫当即滑开数尺。他从声音里听出,“蛇”,正是萧咪咪。
掌风倏起,污水四溅。江枫讶道:“你要干什么?”
“将那几条小毒物还给碧蛇神君。”
萧咪咪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显然在笑。续道:“咱们走罢。”
取过蜡烛,晃腰扭臀,移向江枫。
危难既解,江枫忽然觉察出洞内臭不可闻。那臭味极怪,任你鼻子再尖,也无法细加辨别,简直是集酸、骚、腐、腥之大成。原来,这里原是地下的排水阴沟。江枫一时忍耐不住,鼻孔一抽,竟将隔宿的饭食蔬菜,和着胃液喷吐而出,弄了萧咪咪一个满头满脸。
混合臭味未除,又新加一股浓烈的馊味儿,萧咪咪几曾享受过这种“款待”?
不过,为了能与自己选中的“皇后”双宿双飞,她倒是将恶心之感,硬生生压了下去,玉臂揽定江枫,纤指轻轻一按隐秘处的机关,洞中顿时响起一阵“嘎嘎”声,角落里现出一个小门。萧咪咪拖着江枫,朝门内钻去。
第十五章 地下宫
门内是一条地道,两旁是雕刻精致的石壁,壁上嵌着发亮的铜灯。江枫暗道:“好家伙,这地方居然还收拾得如此华丽豪奢,想来,萧咪咪不是个妖怪,也和妖怪差不多了。”
地道不长,尽头处又是一扇门,门上雕刻着一些人物花草。萧咪咪推开门,门后面是一间厅堂。地下有这么间富丽堂皇的厅堂,确实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除了没有窗子,这里简直和地上富户的花厅没什么两样,陈设的雅致大方,还犹有过之。厅堂里摆放着十几张椅子,上面坐着七、八个人。
这些人都穿着宽大而柔软的长袍,年纪最多也不过只有二十来岁,每个人都长得清清秀秀,白白净净。他们虽然都是男性,但看起来和女子相似,一个个懒洋洋的,有气无力,象是全身没一根骨头。
可是,看见萧咪咪,他们就象是老鼠见了猫,“唰”一声全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跪下道:“恭迎陛下回宫!”
萧咪咪嘻嘻一笑,回头拉着江枫,道:“这些都是我的妃子,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主人。江郎,你看我的『宫殿』如何?”
“不错,确实不错。”
江枫冷冷道,“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的皇后呀!”
萧咪咪媚眼流波,风情万种,“好了,乖乖的,先去洗个澡,把身上的污垢弄干净。”
她的纤指轻轻地拂过江枫的身子,有意无意之间,封闭了他运功行劲的穴道。“我也要去洗洗了,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我不想把自己搞得全身污秽不堪。”
两个“妃子”带江枫去洗澡,路上,江枫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都弄成一副不男不女,要死不活的样子?”
其中一人笑道:“你也莫笑话我们,三个月后,你会跟我们一个样。就算你有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她的。”
半个时辰后,江枫洗得干干净净,又被带回到厅堂里。离开很远,他就能听到厅堂后卧室中传出的淫声浪语。他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可是走近卧室,他还是被室内的淫靡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宽大的睡榻上,萧咪咪裸露出一身白肉,舒适地平躺着,几个“妃子”簇拥在她周围。他们也都是身无寸缕,胯下的阳物翘得高高的。其中两人分跪在两旁,一人捧着一座颤巍巍的圣女峰在舔吻,那两颗嫣红的葡萄在他们的嘴里吞进吐出,不断膨胀着。大张的玉腿间,也跪着一个人,长舌象灵蛇在草丛中穿行,忽而钻进粉红色的肉沟里,忽而蹿上凸起的珍珠粒,不时带出点儿淫液浪汁,沾湿了覆盖着牝户的浓密细柔的阴毛。
萧咪咪的玉手里,一左一右分别攥着两根粗大的阳物,一边极富挑逗性地缓缓搓揉,一边微闭双眼,静静享受着服务的快感。
渐渐地,萧咪咪心中的欲火似乎不可抑制地燎原开来,她欠起身,摆出女皇的威势,示意身边的一人在榻上躺下,粗长的阳物高高翘起,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萧咪咪飘身而起,轻巧地跨坐在他身上,扶住那根阳物,对准了自己的桃花蜜穴,耸动雪白的丰臀,“滋”一声,那根“刺破青天锷未残”的利剑,便被严严实实收进了温软潮润的剑鞘里。
萧咪咪开始扭腰摆臀,在那人身上一上一下地套动着、驰骋着。飘逸的长发、颤动的乳峰、忽隐忽现的粉红色秘谷、浑圆翘挺的白臀……令室内的人全都看得呼吸粗重、目定神呆。
“你们还呆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
萧咪咪冲其他“妃子”叫道。
立即有一个“妃子”爬过来,跪在萧咪咪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用手抚摩着她躲在臀沟里的菊花蕾。那个小小的菊门,细密的肉褶,漂亮的褐色,在手指的抚揉下一下一下地抽紧,手指便急切地顺着肉缝,一点一点地插进去。
萧咪咪的屁股不由得颤抖加剧,不一会儿,娇嫩的直肠里分泌出带有微臭气息的淫汁,润滑了妩媚的菊蕾,使手指很快没入到肉洞里。
“嗯哼……”
萧咪咪扭动娇躯,被摸到女人的第二性感带,让她兴奋无比。
“把你那东西也插进来吧!”
那人在掌心上吐了口唾沫,润湿了自己的肉茎,便抱起萧咪咪白皙圆润的丰臀,龟头压在她的菊花蕾上,压一下,退回去,接着再压过来,经过几次尝试后,阳物猛一下刺入窄小的菊门里。
“啊!”
萧咪咪忍不住张开嘴,发出满足的浪叫。
肉茎挤开抵抗的体壁肌肉,继续向深处潜入。两个“妃子”甚至能感觉到彼此阳物的存在。他们象是突然有了默契,开始一起抽插,两根肉枪在萧咪咪的体内刺进拉出,猛烈地进攻着。
同时被两根肉枪攻击的萧咪咪的下体的充实感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了。在快乐的漩涡里,她腹部的曲线如波浪般起伏,丰挺白腻的玉乳随之上下摇曳,阴道壁和肛门的肌肉一齐收缩,箍勒着两根肉枪的枪头。
“唔……唔……唔……”
还不到几十下,插在桃花洞内的那根肉枪已支持不住,喷射出浓浊的精液。随后,插在菊门里的那根肉枪也落荒而逃,伴着一声舒爽的吼叫,肉枪拔离菊洞,枪头上带着白浊的阳精。
发射过后的两根肉枪,一齐不争气地萎缩下去,似乎真的泄光了!肉枪的主人软瘫在榻上,一动也不敢动,等候着女皇的发落。
萧咪咪还没有尽兴,眼睛在房间里滴溜溜一转,便看见了站在门边的江枫,脸上登时露出喜色,腻声招呼道:“江郎,你终于来了,我等得好心焦呢!”
话未说完,她那曲线玲珑的玉体已从睡榻上跃起,凌空向江枫扑来,姿势优美曼妙,宛如敦煌壁画中的飞天裸女。
江枫大吃一惊,无暇细想下信手挥出一掌,击向迎面扑来的白皙胴体。
他的武功本不及萧咪咪,再加穴道受制,使不上力,那掌便软绵绵地击在萧咪咪故意挺起的胸前双丸上,但觉触手处滑腻如脂,酥软如绵,正自惊慌失措,未及变招,却早被萧咪咪贴胸搂住,粉脸凑到他的俊朗面孔上,使劲亲了一口。
江枫心里腻歪至极。平心而论,萧咪咪确实算得上是姿色不凡,但不知是什么原因,误投了恶人谷,弄得淫荡无比,却也可惜!他用力扭开头,蓦然喝道:“萧咪咪,你别再痴心妄想了!江某今日落在你手里,纵然是死,也决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萧咪咪道:“你不打算活,我还不想让你死呢。——听好了,是你主动上床,还是要我强灌春药,你自己选择。”
“春药!”
江枫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许多“吱吱”的尖叫声。“老鼠!老鼠!”
几个呆在厅堂里的“妃子”惊呼起来。萧咪咪探头望去,就见成千上万只猫儿那么大的老鼠,从地下洞府的各个角落里钻出来,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老鼠大军,围着卧室团团乱转,时刻准备不顾一切地冲进门,择人而噬。
萧咪咪虽然是个女魔头,却也没见过这种阵势,心知不妙,拦腰挟起江枫,飞纵回睡榻上,玉臂玉腿一阵乱舞,把肚兜儿、衬裙儿、夹衫儿统统穿上身,尚未决定如何对付那些老鼠,就听见从远处不知什么地方忽强忽弱传来碧蛇神君的又阴又冷的尖细声音:“萧咪咪,你别以为躲到地下,我们就奈何不了你!识相的快点儿把江枫交出来,否则,就让你变成无牙君手下的盘中大餐。”
另一个尖厉的声音随之响起——那是魏无牙的,阴狠尖刻,还带着点儿得意洋洋:“萧咪咪,你是个聪明人,可是,你肯定想不到,这世界上绝没有我魏无牙手下找不到的藏身之处!我现在开始数数,如果数到十,你还不乖乖出来,我将驱动老鼠大军,把你的地下洞府咬个稀巴烂!”
接着是两声唿哨,门外的老鼠大军立即“吱吱”尖叫,跃跃欲试。
萧咪咪知道情势危急,事不宜迟,飞起一脚,踢开尚瘫在睡榻上的两个“妃子”,揿动暗处机关,就见睡榻中央突然陷落,露出一个洞口。萧咪咪挟起江枫,跳下洞中,在洞口关闭的一刹那,他们听见外面响起尖哨,老鼠大军已经启动,厅堂里、卧室内,相继发出令人心悸的惨叫声。
萧咪咪冷冷一笑:“狡兔三窟,想要抓住我?没那么容易!”
言毕,纤手轻轻拍开江枫身上麻穴,顺势在他大腿上捏了一把,传递出春情泛滥的信息,续道:“江郎,咱们走吧。”
两人沿着洞中通道,在黑暗里慢慢摸索着往前走,一路高低不平,忽上忽下,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蓦闻萧咪咪说道:“到了。”
伸出纤掌,轻轻一推,就听“砰”一声响,眼前出现一个开口。
从地下钻出来,四处看看,就见屋宇高大,梁柱森然,隐约似有神像巍坐,香案横陈,原来这里竟是一座破损不堪的废弃城隍庙。
萧咪咪喘了一口气,笑道:“总算摆脱了那帮蛇鼠的纠缠,江郎,咱们走。”迈步走向庙门,却赫然见外面的石甬道上,站定一头圆圆滚滚的肥猪,猪腰上,还坐着一只尖嘴猴儿,却又模仿人的样子,俨然驻马观赏周围夜景。
“十二星宿中的猪和猴来了?”
萧咪咪心念电转,还未说话,就听庙外一阵桀桀怪笑,接着从围墙上跳进两个半人半兽的怪物来。当先的一个尖嘴猴腮,两只手爪毛茸茸的,正是献果神君,后面的一个身形圆圆滚滚,胖若肉山,不是黑面君又有谁?
献果神君抓耳挠腮,叫道:“萧咪咪,你倒溜得快,害我们兄弟四处乱找。
这下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黑面君嘿嘿淫笑,道:“萧咪咪,江湖上传说你迷死人不赔命,我想看看你的功夫到底有多好。来,陪咱哥儿们玩玩!”
话刚说完,当胸“呼”一拳击至,拳风差一点扫到萧咪咪翘挺的玉乳上。
心知难以善了,萧咪咪纤掌一竖,便待应战,却蓦觉一条白色人影从门外掠入,伸手接过了黑面君的拳招,然后才砉然落地。但见这人又瘦又长,一身雪白的长袍,脸色更是惨白,白得几乎如同冰一般透明。
“血手杜杀!”
黑面君不禁讶然。
“嘻!还有我屠娇娇哩!”
声音落时,门口又多了一个妖艳的女子。
萧咪咪心中大喜,向江枫道:“我的朋友来了。”
当即朝屠娇娇打个招呼,道,“屠姐姐,这肥猪好生无礼,你替我用心教训教训他,我先去把我的江郎安顿好。”
言毕,伸手拉过江枫,便朝庙外走去。
第十六章 城隍庙
献果神君欲待拦住萧咪咪的去路,却被杜杀铁手一伸,逼退几步,眼睁睁看着萧咪咪带江枫走出庙门,紧跟着是一声冷喝:“献果神君,十大恶人与你们无冤无仇,今天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我的兄弟,你们十二星宿眼里还有我恶人谷么?”
献果神君不甘示弱,也大喝道:“十二星宿行事,从来不计后果。今天的事该怎么了结,你们划下道儿来吧!”
旁边的黑面君忍耐不住,大叫道:“猴兄,你跟他罗嗦什么,赶快动手收拾了他们,别让江枫那厮跑远了!”
杜杀忽然“呵呀”一声,铁手朝黑面君一指,道:“娇娇,这厮油水丰厚,我们应该将他生擒活捉。”
屠娇娇明知故问,笑道:“为什么?”
杜杀道:“送给李大嘴。”
屠娇娇道:“送给李大嘴作什么?”
杜杀道:“油煎爆炒,吃呀!”
言毕,两人一齐大笑。
黑面君大怒,正待出拳打人,却忽闻献果神君问道:“猪兄,这个雌儿长得如何?”
指的是屠娇娇。
同为兄弟,黑面君自然知道他有个嘴上不肯吃亏的习惯,应道:“腰细细的,胸鼓鼓的,想必滋味儿不错。”
献果神君道:“可惜有点儿酸。”
黑面君愕然不解,道:“你怎么晓得她是酸的?”
献果神君道:“恶人谷八男二女。你想,成天在八个醋缸子里泡着,怎么能不酸?”
道毕,两人也放声大笑。
屠娇娇忽道:“原来你们也喜好女色?行,本姑娘马上脱光给你们瞧瞧。”
说着,当真解起衣扣来,不一会儿,衣衫大敞,露出了贴肉的浅绿色胸兜。
湖丝胸兜柔滑艳丽,衬托得酥胸更加肌肤胜雪,玉峰茁秀,似欲裂衣而出。
黑面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她,嘴里几乎要流出哈拉子来。
“我说,你真是头蠢猪!”
旁边忽然响起献果神君的声音,“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猪兄啊猪兄,等到人家的双股剑架到你颈上的时候,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黑面君悚然一惊,赶紧凝气运功。就在这当儿,杜杀大喝一声,铁手疾伸,当先朝两人欺近。
黑面君喝道:“回去!”
身形倏晃,早就握紧了的拳头,朝杜杀的脑颅狠狠打去,带起一阵冷风。
杜杀将心一横,回手便抓。焉知黑面君此拳是虚,埋伏着的另一只拳头,业已当胸递出。饶是杜杀闪躲得快,胸口还是被拳风扫了一下,踉跄着倒退数步,才得稳住身形。
屠娇娇见状,愠怒中也不及扣上衣扣,双股剑一挺,斜刺里奇兵突出,左挑天突,右刺中脘,径取黑面君要害部位招呼上来。
献果神君挥掌接住。顿时,两拳、两掌、两剑、一铁手,搅和到了一块儿,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激战酣斗间,蓦然,庙外传来一声狗吠、一声鸡鸣,献果神君大喜,叫道:“猪兄,我们的援兵到了!”
杜杀也知情势不妙,铁手倏伸倏抓,逼退献果神君,口中高叫:“娇娇,这笔帐以后再跟他们算,我们走吧!”
言毕,一式“燕子穿云”,掠出庙门,转眼间飞纵不见。
屠娇娇双股剑舞得泼风也似,乘黑面君忙于防御,也待紧随杜杀掠出城隍庙,却不料还未起步,蓦觉左侧一阵刺痛,身子委顿在地。原来献果神君在旁,觑定空隙,使出一招“仙猴偷桃”,一指点中屠娇娇左肋麻穴。
就在这当儿,迎客君、司晨君拥进了庙门。迎客君吸溜着淫荡的塌鼻子,笑道:“好香!原来这里还有个美人儿。”
说罢走到屠娇娇身边,伸出左手,在她那半裸的酥胸上拧了一把。
“小心,她可是个吃人的女魔头!”
献果君揶揄道。
“是个吃精的女魔头吧?”
迎客君嘻嘻淫笑,“猪兄,我们来试试她的本领,看看到底谁吃谁,怎么样?”
“你们二位去尝鲜吧,我和猴兄不奉陪了。”
司晨君说道。
“那好,就烦两位兄长在门口给我们望望风。猪兄,我们走。”
迎客君上前抱起屠娇娇,双手一抖,将屠娇娇一段娇躯翻作纸鹞,刹时飞临庙内的香案上空,而后去势骤消,徐徐降下。这份劲力,倒也把握得极巧极准。
白天,他已来过这座破庙,香案上光溜溜的,正宜作行云布雨的欢喜台。
屠娇娇的雪白娇躯“噗”一声落在香案上,迎客君和黑面君一左一右跃到她身边,四只魔掌齐伸,不一刻便把她剥得光滑溜溜。只见她一身莹白如玉的肌肤,宛如玉美人般闪闪发光,胸前两座大小适中、像对竹笋似的乳房,雪白耀眼,当中两点嫣红欲滴,令人垂涎,虽是躺着,但乳峰仍如覆碗般高高挺起。纤细的柳腰,玲珑小巧的肚脐眼,一双宛如春笋般嫩白的修长美腿,浑圆挺翘的肥臀,两腿交界处,一条细长的肉缝,搭配着若隐若现的疏疏几根柔细的茸毛,盖着迷人灵魂的神妙之境。
面对迷人美色,迎客君和黑面君却突然忸怩推让起来。黑面君道:“狗兄,这女人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儿来,不如请狗兄先去活动活动她的筋骨,助她恢复点功力,好增加些床笫之乐。”
迎客君腆着那张塌鼻凸腮的狗脸,道:“猪兄不必客气,咱们十多个兄弟,谁不知道你猪兄床上功夫了得?还是你先打头阵吧!”
“既如此,那兄弟我就先献丑了。”
黑面君言毕,三两下扒拉掉身上的衣裤,裸露着胸前硬如猪鬃的黑毛,挺着根粗大狰狞的阳物,跳上了香案。
屠娇娇虽说名列“十大恶人”榜中,几曾被人残虐强暴过?眼见得今日难逃受辱厄运,干脆咬牙切齿地大骂起来:“畜生!混蛋!以后要是落在姑奶奶手里,我要你们受尽千刀万剐,断子绝孙!”
黑面君“嘿嘿”淫笑着,不理屠娇娇的咒骂,双手抓住她胸前两团不停跳动的软肉,用力揉搓,底下则耸动屁股,使一招“铁牛犁地”,那根坚硬粗壮的阳物,便拨开溪畔柔草,进入了一个温热潮湿的销魂洞中,大开大合地耕耘起来。
最初,屠娇娇强忍下体产生的酥痒刺激,嘴里不停地诅咒怒骂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甬道里渐渐分泌出滑腻腻的蜜汁,交合的快感令她开始粉脸嫣红,在香案上扭腰挺臀,不胜其扰地呻吟起来。
黑面君眼见她雪白丰满的肉体在自己身下扭动,细细娇喘中间断地发出几声呻吟,雄风大振,淫笑着伸出禄山之爪,捧起屠娇娇的丰臀,使她的阴部高凸,没命地耸动,动作比刚才的更加剧烈,更加疯狂。
连续抽插了几百下,终于,屠娇娇嘶声尖叫,滑腻湿热的阴道紧紧夹住了黑面君火热粗大的阳具,分泌出大量爱液,润湿了两人的交合处,也弄湿了那两团不断相撞的阴毛丛。
“喔……好爽……来了……射给你这淫妇了……”
黑面君也快要达到快乐的巅峰,他抱紧屠娇娇丰腴的玉体,用力挺进她小腹下那片神秘的毛丛中,粗重的喘息里,大龟头业已颤抖着将浓烈的精液喷洒进屠娇娇抽搐的子宫。
死死顶住玉胯,直到阳物变得疲软,黑面君才将它抽了出来,对站在一旁早已跃跃欲试的迎客君淫笑道:“味道不错呢,这骚货儿!兄弟,看你的了。”
屠娇娇感觉另一只大手摸上了自己搭在香案上的那两条丰润如玉的大腿,她绝望地睁开双眸,眼前出现的是迎客君胯下那根粗大挺直的丑恶东西,精壮虬结的样子令她又恨又怕,她知道今天逃脱不了被轮奸的命运了。
迎客君骑到了她身上,淫笑着用大嘴交替吮吸着她乳房上那两颗嫣红的乳头,手指则伸进她浑圆大腿根部的裂缝里,灵活地挑逗着她的阴核,边捏弄边吃吃淫笑道:“哟,还有这么多淫水……”
屠娇娇扭动着雪白丰满的屁股,想要避开他邪恶的手指,但迎客君哪能让她如愿,用力将娇躯翻转,屠娇娇便趴在了香案上,那翘起的光润丰臀,雪白如羊脂美玉,美妙的曲线到腰间便骤然收缩成盈盈一握,诱人无比。
迎客君的魔手肆意抚摸着屠娇娇挺动的粉臀雪股,道:“这浪货的后庭一定没有被开垦过,让我来拔个头筹吧!”
他伸手蘸了点唾沫,涂抹在屠娇娇的粉嫩菊花蕾上,手指在上面轻轻揉弄,慢慢地挤了进去。
“噢!啊……不!不……”
屠娇娇只觉得后庭一阵湿凉,随着迎客君手指的滑入,从未有过的异样的酥痒从后面传来,禁不住呻叫起来。
迎客君哪管她吃不吃得消,拔出手指,搂住屠娇娇的纤细小蛮腰,巨物顶住她的后庭菊花蕾,屁股用力一挺,肉茎便径直插了进去。
可怜屠娇娇几曾受过这种罪,她只觉得后庭仿佛插进了一根巨木,撑得肛门的括约肌几欲裂开,那根巨木还在不停地向内桩捣、冲刺,她不由得大叫一声,在香案上晕了过去……半个多时辰后,久等不见屠娇娇返回的血手杜杀终于找到了哈哈儿、李大嘴、铁战、阴九幽等几人,赶回城隍庙寻找失踪的屠娇娇。走进庙门,眼前的情景令他们怒火万丈:屠娇娇赤身裸体,晕倒在香案上,气息微弱,全身满是淫液浪汁,旁边的墙上还用剑划出一行大字:“与十二星宿为敌者戒!”
哈哈儿心疼情人受辱,赶紧脱下外衣,将屠娇娇全身裹住。杜杀赤红着双眼,大喊一声:“他妈的十二星宿,恶人谷与你们势不两立!”
回头再说花月奴,自从不见了江枫,她又急又惊,连日来四处寻找,却总是找不到一点线索。这天,她又到县城附近的乡镇去打听,眼见日已近午,还是一无所获。
花月奴正想返回歇脚的客栈,猛听得背后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叫喊:“好一个标致的小娘们儿!来,陪大爷玩玩!”
花月奴霍然转身,看见面前站着两个陌生而相貌奇特的男人,说话的那个穿一身白衣,弯腰驼背,两只小眼,一嘴山羊胡,十足象只发情的白羊;另一个人身材魁梧,面色黝黑,满脸虬须如铁,一双眼睛神光炯炯,身上却披着一张花斑虎皮,宛如一只啸傲山林的饿虎。
光看外表,这两人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花月奴柳眉倒竖,拔剑出鞘,斥道:“何方淫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吃我一剑!”
穿白衣的男人“嘿嘿”淫笑起来,道:“原来小美人儿是朵带刺的玫瑰,好,我叱石君就喜欢这调调儿。今天,这朵带刺的玫瑰我采定了!”
言毕,伸出魔掌,也不理会面前闪烁的剑影,径向花月奴隆起的胸前双丸抓去。
一听对方竟然是杀父仇人一伙的,而且言语下流,举止淫猥,花月奴早怒火万丈,也不答话,举剑便刺,誓要将对方的禄山之爪斩于剑下。
两人你来我往,激战了几个回合。花月奴虽是江湖女儿,且在移花宫习艺数月,但功力尚浅,哪是叱石君的对手?眼见叱石君招招阴狠,摸乳撩阴,不禁心中惶急,勉力支撑几招后,转身向他处逃逸。
这下倒合了叱石君的心愿,一路吆吆喝喝,不紧不慢地举步追赶,原来,他虽喜好女色,却有个从不在野外苟合的习惯,何况白山君站立一侧,更觉不好意思当面用强了。
一番奔波下来,花月奴已是香汗淋淋,娇喘吁吁,脚步才迟得一迟,便觉叱石君的手指触着了自家脊背。眼见路旁有一道围墙,院落俨然,急中生智,娇躯向右一晃,便见叱石君那佝偻身形跟定自己,转向了右侧。
她右晃是假,急切间,娇躯砉地左转,朝院落的门洞跑去。刚刚出步,却见叱石君当门而立,嘻嘻笑着,一只蒲扇般的手掌,不偏不倚地朝自己的前胸捺到。
花月奴大惊,忙不迭后退。
“进去!进去!”
叱石君嚷着,东一抓挠,西一拍打,尽拣女人身上的紧要去处招呼。片刻工夫,花月奴便被迫近了屋门。
“小美人,跑累了吧?来,我陪你歇息着去!”
叱石君嘴里疯言疯语,足下却使出了真功夫,一旋一蹴,顿时便扣定了花月奴的一只凝脂柔荑。
花月奴惊叫一声,眼见叱石君那张狰狞的山羊脸迫近前来,贝齿一咬,便待嚼舌自尽。
恰在此时,忽闻背后一声大喝:“鼠辈敢尔!”
一柄龙泉宝剑,势挟劲风,由空中狠狠刺下。叱石君如不放开花月奴,肯定会被三尺青锋洞穿胸口。
叱石君身形暴退,躲过那道青锋,随后又再度挥拳,攻了上来。这一次,他竟是双拳齐出,拳影纵横,拳风呼啸,灵动飘闪,变化万千。这是他毕生武功的精华,一旦被他击中,便有可能手断筋折,甚至粉身碎骨。
来人夷然不惧,手中龙泉,左一划,右一挑,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是编织成一道严严密密的剑幕,无论叱石君从哪个方向出拳,都难逃断腕一剑。
“路仲远!”
花月奴定下神来,终于认出了来人。她平复了一下剧烈的喘息,挺剑攻了上去,要助路仲远击败叱石君。而此时尾随而至的白山君也正好赶到,挥掌抵住,刹那间,四人分成两拨,又捉对儿厮杀起来。
激战方酣,蓦闻一个声音淡淡道:“你那山羊胡子长得可真快,才剃没几天,怎么又冒出来了?”
叱石君浑身一激灵,偷眼觑去,就见一个瘦长的魁伟大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场边,手里还握着一把生锈的铁剑。
燕南天!叱石君想起了长江边的一幕,哪里还敢逞强,嘴里唿哨一声,撇下路仲远,拔腿先逃。白山君眼见情势不对,也赶紧跟在后面溜了。
花月奴收剑入鞘,过来拜见燕南天,却见从他那高大的身形后又转出一人,蜂腰虎背,面如温玉,手摇折扇,正是自己这些天来苦苦思念,四处寻找而消息全无的心上人玉郎江枫!
满含激动的泪水,花月奴飞扑进江枫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再也舍不得松开,仿佛一松手,她的江郎便会离她而去。
路仲远走过来,宽厚地笑着,把花月奴给燕南天做了介绍。原来,那天离开绣玉谷后,他便昼夜兼程,一路打听,终于在安徽境内找到了燕南天,把江枫失足坠岩的情况作了说明。其后,他们听江湖传言,“十二星宿”又在湖北境内频频露面,燕南天惦记张三娘的杀父之仇,又想为天下苍生消除劫难,遂星夜入鄂,不料好巧不巧,今日一到小县城,竟意外地碰到了被萧咪咪劫持的江枫,当即把他救了下来。孰料没走多远,又恰逢其会救了花月奴。
听说江枫和花月奴已结为夫妇,燕南天十分欣慰,真诚地表示祝福。结义三兄弟历经劫难,终于聚到了一起,信心百倍地迎接人生旅途上新的挑战。
第十七章 牛蹄洼
大小客栈,一律爆满!
饭馆酒楼纷纷开设通铺,也一律爆满!
住店的人,全都是来自三山五岳的江湖豪客,因为他们获知了一个不胫而走的惊人消息:“十二星宿”和“十大恶人”将在这里作生死了断。众所周知,十二星宿和十大恶人近年来成了江湖祸害,如果此一役能两败俱伤,兴许能给武林带来平静和安宁。
决斗定在离城五里的牛蹄洼进行。
牛蹄洼,是一块状似牛蹄的开阔地面,周遭有丘陵环绕。论地貌,这里“竞技场”与“看台”兼而有之,恰是一个天然的比武场所。
天大亮时,各路江湖豪客已蜂拥而至,登上“看台”,选定观战位置。辰时初刻,对阵的双方由东西两边同时进入了“竞技场”。顿时,“看台”上响起一阵又一阵鼓噪声。
“萧姐姐怎么还没来?”
经过几天调养,身体已无不适的屠娇娇急欲报仇,不住地引颈张望。
李大嘴恨声道:“这迷死人不赔命的小娼妇,又不知浪上了哪个男人,赶明儿我将那男人吃了,看她还浪不浪!”
哈哈儿道:“你若把那男人吃了,萧咪咪会找你拼命!”
白开心道:“有这种事?那个男人比我还生得体面么?”
轩辕三光有个见着什么赌什么的习惯,当即说道:“白开心,咱俩赌一赌。
我说,你比不过那男人。“白开心怒道:“你怎么知道我比不过?”
杜杀冷冷插话,道:“比不过就是比不过,那人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江枫。”
白开心惘然若失,旋又撺掇道:“李大嘴,那江枫细皮白肉,好吃得很哩。”这两句话倒与他的绰号相吻合——损人不利己。
一个死样怪气的声音响起,宛如死人在棺材里说话,道:“咱们来这里是因为萧咪咪的事引起,她却撅起屁股去泡汉子,弄得大家吃喝拉撒睡都没了辙,这公平么?”
说话人正是半人半鬼阴九幽。
“别胡扯了!”
铁战摇晃着满头满脸的头发胡须,轻声喝道:“你看人家十二星宿,中规中矩,行止有度,哪象你们这般嘻嘻哈哈,嘴巴没个遮拦?光从气势上说,就比人家矮了一大截!”
他这话没错。对面,二十余条汉子,个个神情端肃,不苟言笑,仿佛在等候一个重要人物到来。
他们分别以十二生肖属相命名。有的星君一人一个绰号,如蛇、猪、猴;有的星君却多人共享一个名目,如鸡,分为鸡冠、鸡尾、鸡胸、鸡爪……因此,看台上的群豪,谁也弄不清十二星宿到齐了没有。不过,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号称“四灵之首”的龙——无血龙魔还没有来,因为他每次现身江湖,都是青巾蒙面。眼下,星宿群中尚无一个蒙面的。
蓦然,一阵激越清啸从远处响起。
啸声距“竞技场”越来越近。啸声一止,十二星宿阵前,已多了个青巾蒙面的青衫客。谁也没瞧出他的轻功路数,只觉眼前黑影一晃,那人便岳峙渊停,昂然挺立,星宿们个个拱背躬身。
“无血龙魔!”
群豪无不耸然动容。
青衫蒙面客稳步走向场心。“嗖”!长剑出鞘,斜斜指向地面,业已做好厮杀准备,似乎一切场面上的交代问答,纯属多余。
十大恶人队里,走出了半人半鬼阴九幽。他没征得血手杜杀的同意,便越众而出,这说明十大恶人从来不受任何羁绊约束;他大反刚才诋毁萧咪咪的神态,第一个出头应敌,又说明十大恶人从来就是敢作敢当。须知,做善人不易,做恶人也难,倘只会几句恶言恶语,少了个恶心恶胆恶意,那也就入不了恶人谷,难与恶人为伍。
闲话间,阴九幽也立马场心,“唰”地掣出了一柄寒光熠熠的利剑。
青衫蒙面客伸出两个手指,向对方勾了勾,示意:出招吧。此时无声胜有声,将自己一股狂傲之气,和盘托出。
阴九幽提着利剑,缓缓近前,堪堪距青衫蒙面客五六步远光景,忽地足下一滑,速度变得奇快,竟舍中宫而抢偏锋,出手便剑挑肩井穴,却是要将对方整条手臂废去。
青衫蒙面客冷冷一哼,手中长剑捏定粘字诀,径向敌剑压下,与此同时,左手倏出,竟是一手握着五支短剑,划向阴九幽前胸。原来他每根手指上都留着三四寸长的指甲,平时是蜷曲着的,与人动手时,真气贯注指尖,指甲便剑般弹出。
劲风一起,阴九幽象被风刮跑了一般,倏地便没了踪影。他绰号半人半鬼,武功自然专精阴柔,那套鬼魅似的步法,任对方搏击技艺再强,也休想捞着他半片衣角。
青衫蒙面客可不是寻常之辈。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另外起式,一动不动地僵立着。因为他有绝对把握,只要阴九幽出剑,他就可以循声辨位,马上给予敌方致命一击。
果然,剑风忽起,那是插向背后的一剑。
他倏地转身,手中剑一挡一撩,险险地将刺来的利剑接个正着,旋即,左手五指叉开,直捅阴九幽小腹。这一捅之势,藏有三种变化后着,每一种变化都出人意外,招式之怪异狠毒,实是天下无双。
然而,他的对手是鬼。刹那间,阴九幽身形横飘,又一次躲过了五指短剑。
表面看去,青衫蒙面客攻多于守,占了上风,但在十大恶人眼里,阴九幽无论如何不会落败。这个半人半鬼,只要缠住了一个人,便如附骨之蛆,永远不会让那人得手,永远不会让那人脱身。
就在两人激战的同时,燕南天、路仲远、江枫和花月奴正急急往牛蹄洼赶来。
他们是刚刚才听到十二星宿和十大恶人决斗的消息,怀着为张三娘、花月奴报父仇、为武林除害的决心赶来的。花月奴光洁的额头上,这会儿因为赶路,已经微微渗出了汗珠,但他们的脚步非但没有停顿,反而更加快了。
决斗场里,青衫蒙面客与阴九幽剧斗了二十几个回合,仍然未分胜负。血手杜杀瞧着瞧着,不禁疑讶参半。以江湖传说中无血龙魔的武功,十招之内,阴九幽必败无疑,可为什么斗了这样久,仍未显出败象?
莫非此人不是无血龙魔?果真如此,事情便有些不妙了。临出发前,他根据无血龙魔决不会提早现身的规律,制订了一个“先剪除羽翼,后合力降龙”的计划。现在,打了二十余个回合,连一个普通星宿都未摆平,倘无血龙魔猝然露面,十大恶人还会讨得了好么?
正思忖间,蓦见正南“看台”上掠起一条身影,射向场心。半空里,双掌倏出,拍下两道凌厉劲风,分袭阴九幽和青衫蒙面客。
劲风触体,争斗的双方不得不身形后撤。
群豪侧目看时,只见场中站着一个鸡皮鹤发的七旬老太,正是久不履江湖的武林耆宿萧女史。她老而弥辣,冲着阴九幽叫喊道:“你歇会儿再打,先让老娘撕下他脸上那块兜裆布,瞧瞧他究竟是谁!”
此言一出,“看台”上群豪莫不哄堂大笑。所谓“兜裆布”,自然是指青衫客的蒙面巾,这使青衫客勃然大怒,长剑一吐,扇起一道寒芒织成的剑幕,劈头朝萧女史撒落。
萧女史不慌不忙,暗运护身罡气,一头钻进剑幕里,就听“呛啷”几声金铁交鸣,青衫客长剑脱手,剑幕猝消,周身穴道也被萧女史制住。
一招克敌!不仅阴九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台”上的群豪,也闹了个目瞪口呆。一片安静中,萧女史慢慢撕下了青衫客的蒙面巾,顿时,牛蹄洼沸腾了起来:“魏无牙!难道魏无牙就是无血龙魔!”
十二星宿阵中骚动起来,二十余条汉子各持兵刃,掠向场心,欲抢魏无牙。
却听萧女史一声断喝:“谁敢再近前一步,我就只当魏无牙是只臭虫,捏扁给你们看!”
星宿们不敢再动弹了。
萧女史继续道:“你们说,他是什么星象?我数一、二、三,若你们再不开口,我就毙了他!”
“我告诉你罢。”
有人说话了,但声音极远,道:“他是鼠星象,封号无牙君。”
萧女史喝道:“你是谁?”
“无血龙魔!”
答声甫毕,又一个青衫蒙面人自半空中掠过,稳稳落向场心。
就在他落地的同时,正南“看台”上也掠下几个人来,正与他当面而立。这几个人可想而知是与萧女史一起隐居的武林耆宿——弥十八、俞伯牙、韩湘子、南郭生。
“唰!”
无血龙魔抽出了他的奇门兵刃,兵刃象条金龙,龙角左右伸出,张开的龙嘴里,吐出一条碧绿色的舌头——正是“九现神龙鬼见愁”。
“各位请靠后,无血龙魔留给我罢!”
正当众武林耆宿同仇敌忾,欲一起动手擒拿作恶多端的武林大魔头时,仿如晴空起了个霹雳,一声大喝突兀响起。旋踵,“看台”上掠下一个高大身影,射向场心。
这人,披头散发,胡茬老长,一身衣服撕扯得破破烂烂,俨如一个穷汉、一个叫化,手里拿的是锈迹斑斑的铁剑。
“燕南天!”
江湖群豪认出了他。
“燕南天?”
无血龙魔也认出了他,猝然惊退数步,一双眸子阴晴不定,死死罩住对方,似在寻找可乘之机。然后,他一挥手中金龙鞭,搅起一股呼呼劲风,冷冷道:“燕南天,既然来了,咱们今天就作个了断吧!”
燕南天举起手中锈剑,猛力一抖,而后踏着坚实的步履,走向无血龙魔。他知道,肩负着武林的重托和亲友的期望,今天的生死一战绝难避免!
集自己与他人的仇恨于一身,燕南天出手便是抢攻,“唰唰唰唰”,接连劈出一十二剑。那剑,快得如电光石火,一剑未完,另一剑又起,让人眼花缭乱。
无血龙魔可不是浪得虚名,一杆金龙鞭,也抡动如风,以快对快,刹时将燕南天的一十二剑悉数化解,且趁着对手换招的空隙,借机反攻。转眼间,金龙鞭就着刚才的守势变招,砸向燕南天脑颅,出鞭并不很快,但风声飒飒,声威极壮。
燕南天忽见鞭影砸下,便锈剑一弹,压向金龙鞭,然后奋力上削,绞向无血龙魔的手腕。这当儿,金龙鞭忽地走偏,那大张的龙嘴,竟狠狠阖下,咬住了燕南天手中的锈剑。
无血龙魔内力骤吐,欲一举绞断锈剑;燕南天也内力猛提,欲将金龙鞭一劈为二。内力相撞,兵器交接处,响起一阵震天价的龙吟虎啸之声。
谁也没占到便宜,谁也不想过多损耗内力,双方当即跃开,这一招算是平局。
然而,“看台”上却轰然叫好。这叫好声一半是为燕南天而发,另一半也为那把锈剑。原来,许多武林成名人物的兵器,一被龙嘴咬住,不是蒙上撒手之羞,便是搭上一条性命。而今,一把锈剑,居然在龙嘴里丝毫无损,不是神兵利器能办得到么?
无血龙魔赫然震怒,金龙鞭一举,登时,龙眼中发出两颗火弹,径朝燕南天射去。
燕南天锈剑平举,用内力逼出一道剑芒,长达丈许远近,扫向火弹。
“轰”!火弹爆裂,烟雾弥漫。
无血龙魔正是要他引爆火弹。乘着烟雾正浓,一按机括,龙嘴里忽然射出一十三口“子午问心钉”。这钉,淬有剧毒,取子不过午之意。
烟雾,迷住了燕南天的眼睛,但掩不住他的听觉。一闻劲风“飕飕”而来,当即锈剑一挺,于是连点带劈,刹时,“叮叮当当”之声大作,竟是剑剑命中。
无血龙魔更不迟疑,金龙鞭一挥,便将鞭身的鳞片,化作一阵急雨,又射向烟雾之中。辐射面之宽,令人乍舌,燕南天纵有三头六臂,恐怕也穷于应付。
烟雾里再度响起削金断玉声,同时,又见如潮的罡气向外扩散。一会儿工夫,烟雾散尽,燕南天傲然挺立,他的脚前,破鳞烂钉落了一地。
“看台”上又响起轰然叫好声。
怪招用尽,无血龙魔只得尽展胸中绝学,与燕南天缠斗起来。眼看着剧战几百个回合,两人仍是胜负难分,燕南天忽生一计。他大喊一声:“看我揭开你的蒙面青巾!”
锈剑登时劈面刺出,这一刺,全然没了章法,样子十分难看。
无血龙魔一愣,心道:“他怎的招数全乱,卖破绽与我?”
觑准燕南天露出的破绽处,一杆金龙鞭,抡动如飞,径朝对方洞开的胸腹,狠狠扫去。
若按常规,燕南天必须封门自保,但他却忽然变招,待金龙鞭递到时,倏然运起内劲,剑柄朝下一压,将金龙鞭击入胯下,剑尖却借着反弹之力,正好迎向无血龙魔下颌,往上轻轻一挑,那条蒙面青巾,已被挑开,左手骈指如刀,趁无血龙魔微一错愕时,迅即点中了他的肩井要穴。
“看台”上沸腾起来。江湖群豪都是第一次见到无血龙魔的真实面目。那是一张略显清秀的脸,并不凶神恶煞,但眉目之间,却隐然有睥睨一切的高傲和君临天下的勃勃野心。
燕南天手持锈剑,仰天长啸,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三娘,我替你报了杀父之仇了!”
随后,他向几位武林耆宿一拱手:“此地的事就交给各位,无血龙魔是杀是剐,由武林同道公决。我先走了!”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相约对阵的十二星宿与十大恶人早已溜得干干净净,十几名苦大仇深的苦主从“看台”上跳下,刀剑齐施,霎那间便把无血龙魔全身戳了几十个窟窿。牛蹄洼沸腾了,群豪有节奏地呼喊着:“燕南天,第一神剑;第一神剑,燕南天……”
燕南天和江枫、花月奴、路仲远悄悄离开了牛蹄洼。分手在即,几兄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江枫最后打破了沉默:“燕大哥,你反正无家可回,就到我们家去住一段时日吧!”
燕南天淡淡道:“也好。”
于是,燕南天随江枫和花月奴一起回了河南商丘。
斗转星移,倏忽又两月,时光悄然溜过。
这日,燕南天早饭已毕,正欲出门闲逛,忽见江枫领着一个人匆匆而入,道:“燕大哥,你看谁回来了?”
燕南天瞅了那人一眼,淡淡“哦”道:“是江琴兄弟。”
其实,他心中一热,差点掉下泪来,半是为江枫主仆劫后重逢感到高兴,半是由此及彼,又想起了自己失散的朋友亲人。
江琴抢出几步,依主仆之礼,向他请安。道:“燕大侠,想死江琴了。”
眼中已是泪花闪闪。
江枫道:“上次离开移花宫,他四处流浪,因生活无着,做了人家的护院镖师,天幸今日无意中遇着了我。”
燕南天扶起江琴,道:“既然江琴兄弟回来了,我也想走了。兄弟,你不必强留我,有许多事我还想去做呢。”
当日下午,燕南天果然走了。他拎着个小包袱儿,里面包着江枫送的百余两纹银和那把形影不离的锈剑。江枫、花月奴,还有江琴,一直送他到十里长亭。
临分手时,燕南天叮嘱花月奴道:“听二弟说,弟妹有了身孕,千万要保重身子。”
又转向江琴,道:“好好照顾我的江二弟。有什么事情,你就来报讯与我,半年之内,我会在中州一带盘桓。”
言讫,双手一拱,转身离去,再未回头。
送别燕南天后,江枫一行徒步回家,蓦见家门口停着一辆华丽无比的阔篷马车。车帘一撩,跳下两个袅袅娜娜的女人。
一个女人笑道:“江郎,你还活着,害得我姐妹白白为你戴了半年孝。”
另一个女人也笑道:“上车,都上车。回移花宫去团聚团聚。”
不用说,这两个女人正是邀月、怜星二位宫主。
江枫心里一沉,怪道:什么团聚团聚?这不明明是要把我夫妻劫到移花宫去摆布吗?瞧这姐妹二人脸带如花笑靥,却掩盖不了眼中妒火如炽,心中还不知存的何种狠恶念头呢?
想到这里,江枫不觉把手伸向腰间的钢骨折扇,但旋即又停住了——以自己身手,或可侥幸脱走,可花月奴身怀六甲,落到心狠手辣的移花宫姐妹手中,绝无善了之局。
“唉,燕大哥啊燕大哥,这两个灾星早不来迟不来,怎地你一走她们就来了呢?”
他心念电闪,急忙朝一边的江琴使了个眼色,又朝燕南天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
江琴到底心有灵犀,一点即通,觑得两位宫主不备,早把身子一拧,飘出三丈开外。旋即拔足电射而去,远远丢下一句话来:“我去找燕大侠去了。”
不料两位宫主连追都懒得去追,邀月宫主朝着江枫和花月奴一阵冷笑:“死了这条心吧,你们的燕大哥是追不上的了。”
那语调,直冷得让人脊背成冰。
江枫万般无奈,只得朝娇妻俯耳安慰道:“你且宽心,她姐妹毕竟是正道武林中人,不似萧咪咪般穷凶极恶。我们且随她们去盘桓些日子,总能想办法平安归来的。”
但是,江枫错了。他低估了极度的爱一旦转化成刻骨的恨,将会演变成何等惨绝人伦的报复!他也低估了铭心的妒忌,将会把一个人的灵魂变得何等的卑鄙、肮脏、狠毒!
当然,那已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各位兄弟如有兴趣,请接着重温古龙大侠的名着《绝代双骄》
【全书完】